第33章
這花園并不大, 葉孤城站的位置也說不上偏僻。
因為之前沒聽到動靜,阮裳便也以為他是剛剛才來的。
于是順着方向看到人後,便也笑着打了聲招呼:“葉城主, 你也在這兒?”
這些日子她與葉孤城的關系也算是親近些,不像之前的時候說話那麽尴尬, 所以阮裳這個招呼打的十分自然。
青衫出塵的美人在樹下回過頭來, 眼中的溫柔乍然映入瞳中,無端添了幾分潋滟清動之态, 叫葉孤城心中微微頓了頓。
他本是看見阮裳一人在門口, 于是才出聲的, 走到近前沒想到卻發覺西門吹雪也在這裏。
但話說出口已然不好收了,于是葉孤城也只能在走過來後,對着一旁的白衣劍客也點了點頭。
“西門莊主。”
西門吹雪的簪子還握在手中, 在葉孤城過來時,他眸光微微閃了閃,最終還是将簪子暫且收了回去。
這一動作被葉孤城看見。
不由停下了腳步。
剛才那是……?
那玉簪做工細致, 品相不凡,而更令人矚目的是, 那簪子的紋飾與阮姑娘平常穿的紅衣十分相配。
所以, 那是送給阮姑娘的?
葉孤城在看到西門吹雪将東西收起來後,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打斷了西門吹雪的事。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 要離開也顯得有些尴尬。更何況,不知道為何,葉孤城本身也不想讓那個簪子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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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互相點頭之後,他便似沒看到一樣, 收回了目光。
“葉城主今天怎麽有空過來?白雲城的事情解決了嗎?”
阮裳開口問。
她注意到葉孤城最近好像有些忙的樣子,這幾日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便猜測是白雲城出了什麽事情, 需要他這位城主.操.心。
畢竟葉孤城要管理一城之事,與她這種沒有産業的不同。于是阮裳便也沒有去打擾。
誰知道今天卻在這裏碰見了。
阮裳的話本只是單純好奇,卻沒見在這句話後,葉孤城神色微微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麽。
他想到之前阮裳送他破碎虛空的事情,又記起對方之前若有似無的提點。
心中已然确定,阮姑娘是知道他的謀算的。
她之所以送他破碎虛空,大抵也是想要告訴他山外有山,大可不必一身污濁的陷入泥潭裏。
他之前想過千萬種可能,卻獨獨沒想到會是這一種。
葉孤城心中思索,在阮裳不解回望時,卻又将心底的情緒掩下,眉眼清冷的沒有叫人尋出一絲端倪。
“葉城主?”
阮裳有些疑惑,葉孤城怎麽好端端的開始出神了。
但是在回過神來回後,葉孤城又恢複到了往常。
“無事”他聲音不變,搖了搖頭,又補充了句:“現在已經解決了。”
葉孤城輕描淡寫,卻沒人知道他說的事情有多驚天動地。
他這幾日确實一直在忙。不過卻不是因為白雲城的事情,而是因為南王父子。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之後,葉孤城本以為兩人會安生一陣子,沒想到他們卻完全沒有聽進去他的話。沒有與他商量便提前動了手。
趁着他與西門吹雪論劍之際,偷偷遣人往皇帝的膳食裏下了藥。
這舉動已非愚蠢可以說。
葉孤城直覺不對,連忙将白雲城的人收了回來,在夜探大內之後,果然發現那皇帝早就清楚了不對。
他根本沒有中.毒.。
只是用中.毒.的假象來蒙蔽南王父子而已。
就連葉孤城也不得不承認,這皇帝比自己準備推上去的那人聰明的多。
他本就這幾日對于造反的事情已無多大感覺。在看到南王父子愚蠢的動作後,更是厭倦。
便想着,在今日之後,最後再勸上一勸,如果那兩人還是不聽他的命令就擅自行動,那麽他想這個結盟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白雲城主永遠是白雲城主,不會被人拖下泥潭,更不會與這樣的蠢貨一起為伍。
于是阮裳就看着這幾日葉孤城似乎格外忙。
而之所以忙卻是因為要徹底斷了與南王府的聯系。
葉孤城與南王雖說是結盟的關系,但是因為彼此并不信任對方,所以一開始各自的人手都是分開的。
在這種情況下葉孤城要想要從裏面斷開并不難。
只看他自己本身願不願意。
那天在将皇宮的情況說了,見對方卻還不停手之後,葉孤城便不再多言。
直接斷了結盟。
既不是同路人,又何必因為什麽大業強行忍耐?
更何況,他本就是個劍客。
在經過阮姑娘的提示之後,葉孤城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而南王世子那邊?
他依舊還做着下.毒.暗害了皇帝之後,自己登基然後迎娶阮姑娘的美夢。
阮裳并不知道她被人惦記上了。并且那人還為了她連忍都忍不了的要造反。
要是她知道的話,她一定會當場給南王世子一個劍送他上天。
讓他好好做做夢。
因為不知道前情後果,在聽見葉孤城的話後,阮裳只是點了點頭:“解決就好,我還擔心葉城主遇上什麽麻煩呢。”
“要是有事情我能幫上忙的話,葉城主盡管開口。”
阮裳說這句話其實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在白雲城的別苑裏住了太久的緣故。吃着人家的,用着人家的,而且自己給錢還不要。
阮裳其實也有一些不好意思。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認識了一個土豪朋友一樣。
那個朋友承包了她衣食住行全部問題,但是她卻沒辦法回報什麽。
這叫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但是葉孤城這些天卻完全沒有表現出來。弄得像是理所當然一樣,也叫阮裳不好開口。
現在既然見他有了麻煩,阮裳自然願意鼎力相助。
一旁站着的西門吹雪這時也出聲道:“我亦如此。”
他看向葉孤城時,并沒有表現出一分不自在來,依舊十分坦然。
兩人除了阮姑娘之外,同樣也是惺惺相惜的劍客。
雖然見面次數并不多,但劍客與劍客之間,卻本就不必多話。葉孤城如若有事,西門吹雪自然也是願意幫助的。
他眸中冰冷不褪,在葉孤城看過來時,微微抿了抿唇。
葉孤城心中微微頓了頓,身上微不可察的敵意在這句話後也淡了些。
“多謝。”
阮裳搖了搖頭:“城主何必客氣。”
“若是有打架的事,直接叫上我就可以。”
這句話阮裳說的自然無比。要是在以前,葉孤城說不定還會當阮姑娘只是開玩笑,或者是逞強,但是在見了那一劍攪動山河的威力後,卻再也不會輕視對方。
——尤其是在玉羅剎這麽慘之後。
一想到當天的場景,葉孤城就不由皺了皺眉。
如今全江湖幾乎都已經知道了阮裳的武功,也不知究竟是好是壞。
既然想到這兒,他便微微頓了頓,還是道了句:“你若是最近聽見什麽話,別放在心上。”
“他們只是道聽途說而已。”
葉孤城這樣一說,阮裳就想起了今天街上的怪象。
沒想到居然連這幾天忙個不停的葉城主也知道了。
不過對于這種事,她向來是不怎麽在意的,于是便也搖了搖頭。
“城主放心。”
只有西門吹雪一人慢慢皺起了眉。
在他們談話的時候。
白雲城別苑裏一片寧靜,而另一邊南王府卻并不安穩。
坐在高座上的男人狠狠将手中杯子扔在地上,滿臉陰翳狠.毒.。
“葉孤城!”
“他好樣的!”
“好樣的!”
南王已經被氣的失去了理智,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句話。氣的自己眼睛也幾乎充血。
一旁的美姬想要上前替他順氣,卻被他一把推開。
“滾!”
下人們何嘗見過一直裝模作樣維持着風度的南王如此雷霆之怒的時候,這時竟吓得連盤子也端不穩了。
在南王怒吼了兩聲“滾”之後,連忙瑟瑟發抖的放下東西離開。
“父王息怒。”
一旁坐着的世子此時臉色也不好。
他甚至面色比南王還黑些,這時候卻不得不強行冷靜下來安慰對方。
“父王!”
“現在葉孤城已經走了生氣也沒有辦法了。”
他這時甚至都不稱呼對方為師父了,咬牙切齒的叫着葉孤城。
可見果真也是被氣到了極點。
雖然之前有些分歧,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葉孤城就這麽幹脆的挑擔子不幹了。而且還是在這種關鍵時刻。
便愈發襯托的他們所作所為就像是個笑話一樣。
南王辛辛苦苦準備了這麽久,.毒.都下了,就等着最後葉孤城邀約西門吹雪決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然後趁機偷龍轉鳳。
結果當事人卻不按照事先定好的計劃來。
“他說小皇帝沒中.毒.,純熟是無稽之談!”
“那太監日日在跟前盯着,親眼看見皇帝吃下去,怎麽可能沒有中.毒.?!”
“難道那皇帝竟會什麽障眼法不成?我看分明是他葉孤城自己膽小不願去送死罷了!”他氣的面色扭曲,竟連這種話也說了出來。
美姬在一旁瑟瑟發抖,只覺得聽了這等辛秘,自己今日恐怕是活不下去了。
然而南王世子卻沒有在意她的驚恐繼續道:“恐怕是葉孤城近來沉迷于美人鄉中,樂不思蜀,所以才生了退意。”
在他們眼裏,自古美人都是腐蝕英雄雄心的。
不過南王世子這話卻是真假參半。
他早就對葉孤城當日阻止他親近阮姑娘心生不滿了,現今見他自己家将美人收在府中,日日相對,心中嫉妒就像是惡蟲一樣再也掩飾不住。
他對阮裳勢在必得,本是想着登基之後再迎娶她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到時候即便是葉孤城也護不住她。可是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
南王世子完全沒想到是他們的計劃太多漏洞,所以才被拒絕。
一心只推到了葉孤城身上。
這時候竟然生出了綁架阮裳來威脅葉孤城的想法。
他不是在乎阮姑娘嗎?
他就不信綁架了對方,葉孤城還能不就範?
至于到時候阮裳在他手中,想要做什麽還不得由了他?
就在南王世子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時候。
還在生氣的南王皺眉猶豫了一下:“這倒也是個好辦法。”
“可是最近江湖上不是說那位天下第一美人武功不俗嗎?”
“綁架她恐怕是個難事。”
是的,阮裳的惡名現在連南王都已經知道了。
但是南王世子卻不以為意。
或許沒有見過當日場景的人總會心存一些僥幸來,總認為只是謠言誇大。
一個女人能有多厲害?那只不過是因為大家沒想到阮裳會武功的刻板映像造成的反差而已。
只要那幾人将劍陣聯合起來,連葉孤城都一時無法掙破,更何況一個阮裳呢?
就在南王世子的輕視中,他與父親商量好,便派了人出去。
然後當天晚上阮裳就被夜襲了。
哦不,是玉羅剎被夜襲了。
因為晚上給他布置了任務的緣故,玉羅剎大半夜的還在院子裏練基礎功。
他從前武功很高時不覺得,只想着這樣的動作簡直是無知小兒才會做的。可是現今被封住了內力,居然也有些力不從心。
每天累成死狗。
雖然已經到了大宗師境地,但一日沒有破碎虛空過,一日便不算是洗.精.伐髓。
從身體強度來說,玉羅剎與阮裳這種自小練出來的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就這樣,雖然被折磨了幾日。但玉羅剎竟然漸漸的也從中得了些樂趣。
從一開始的用不滿憤恨的目光看着阮裳,到現在雖然嘴上打着嘴炮,但是行動上卻還是很誠實了。
“今日你再練半個時辰再回去。”
阮裳在關上窗戶時看了他一眼道。
因為被封住了內力的緣故,阮裳是絲毫不擔心玉羅剎能翻出什麽幺蛾子來。她唯一.操.心的就是對方在習武一事上偷懶。
類似于家長擔心熊孩子成績。
第一次被當成幼童訓斥的玉羅剎:……
一口氣憋住。
算了,看在自己打不過她的份上不跟她計較。
等到他真的基本功練紮實了,到時候只要一恢複內力,一定要叫她好看。
就在玉羅剎在心底的咒罵聲中。
小院中的燈已經暗了下來。
月上柳梢,小紅馬打了個噴嚏。
收起蹄子卧在了馬廄裏,在看到那個愚蠢的人類還在維持同一個姿勢之後,有些無聊的閉上了眼睛。
一炷香時間……
兩炷香時間……
已經堅持了一天的玉羅剎汗珠從額頭滑落下來,終于在最後一炷香燃盡時松懈了下來。
就當他數着時間準備離開時,卻聽見了小院外面的腳步聲。
等等,有人?
那聲音已經很小心了,似乎是刻意放輕的。而且來人還刻意收斂了氣息,就是為了不讓人發現。
若是他們去的其他地方,說不定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覺了,可惜這裏卻有一個玉羅剎。
雖然內力被封住了,但是不代表他其他地方也失靈。
在聽到腳步聲後,玉羅剎面色變了變,忽然冷笑了一聲。
當上魔教教主這麽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夜晚來夜襲他。這些人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要是在以前,他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外面的動靜還在繼續,似乎是在試探裏面到底有沒有人,在聽不到裏面的動靜後,幾個殺手互看了眼。
眼中已經有了決定。
“走吧。”
“看來江湖傳言果然是假的,一個女人能有多厲害。”
他們雖說收斂了氣息,但若是真的像之前那樣傳的神乎其神,是不可能不發現的。現在幾人在外面呆了那麽久,都始終沒有什麽動靜,可見只是虛驚一場。
這幾人雖然江湖經驗豐富,但說到底還是看不起女人。
只因這江湖中的女性高手實在太少了。
而在他們眼裏,少就等于沒有。
于是在點了點頭後,六人就足尖輕點,翻身進入了小院中。
早在聽見動靜後玉羅剎就隐身到了黑暗裏。
他現在沒有內力,雖說對這些宵小看不上眼,但也不會蠢到上去自尋死路。于是便躲在馬廄這邊,準備等這些人進去找阮裳的麻煩,順便再被打出來。
他想的很好,甚至連這些人的結果都想好了。
屏氣凝神的等着看好戲。
誰知道這時候——身旁的小紅馬卻忽然醒了。
小紅睡了一覺起來,現在神清氣爽,只覺得滿身.精.力無處發洩。它看着身旁穿着紫色衣服奇奇怪怪的男人,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跑到自己的地盤來。
動物的領地意識都是很強的。
即使看起來嬌小玲珑的小紅馬也不例外。
在用眼神示意完,玉羅剎還是不走後,小紅就有些生氣了。
但是玉羅剎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小紅馬眼底漸漸燃起的憤怒。
還在屏氣凝神聽着院子裏的動靜。
一,二,三……
還是不走。
小紅鼻子裏的粗氣越來越重,在玉羅剎看不見的地方,眼睛已經變紅了。
“別鬧。”
察覺到耳邊似乎有什麽粗重的喘.氣聲,玉羅剎皺了皺眉,一把推開小紅。
然後下一刻,就被一蹄子踢到了腿上。
這雙曾經對葉孤鴻與公孫蘭下過手的神蹄又再一次找上了玉羅剎。
在玉羅剎還沒反應過來的時間,他就被踢的慘叫了一聲
這一聲劃破天際,在寂靜的夜裏高昂到叫人想要忽視都難。
剛進院子裏的六個人停下了腳步,不約而同的将目光對準了馬廄。
人在這裏?
只是這聲音聽着怎麽像是個男人?
無論如何,在意識到馬廄旁有動靜的幾人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于是在比了個手勢後,就緩慢的向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走了過去。
玉羅剎在發出慘叫後就意識到不好。
這樣的動靜不被發現才怪呢。
但是他又實在忍不住,天知道那馬是發了什麽瘋,居然會給他來這麽一下。玉羅剎只覺得自己腿都要被踢的陷入泥土裏了。
正在他想着要怎麽辦時,就見面前銀光閃閃,忽然多出了兩柄劍。
玉羅剎擡起頭來,就發現自己現在已經被六個人包圍住了。
該死的!
現在想要躲都不行了!
平生從沒有低頭過的玉大教主沉默了一瞬。
在那幾人準備不分青紅皂白先把他這個多出來的人解決時,冷着臉,十分不屈的大喊了聲。
“——救命!”
“阮姑娘,你房間裏來了采花賊!”
那紫衣華貴的青年眼底俱是高傲不屑,但是行動卻與他的表情十分不符。
玉羅剎丢人丢的次數太多了,竟然也已經習慣了。
求助阮裳就求助阮裳吧,他總不能在一個粗糙的馬廄裏被一群雜碎給侮辱。這樣比起來,還是被同為大宗師武力值高出他一大截的阮裳侮辱的好。
他那一聲和慘叫聲先後響起,吓得連枝頭都驚雀都飛了,更別說是人了。
阮裳躺在床上準備翻個身繼續睡的,她本來也聽見腳步聲了。但是想到院子裏還有玉羅剎,就沒有理會,誰想到不過一炷香時間,玉羅剎就堅持不住了。
看來最近的特訓還得再加強些。
阮裳這樣想着,過了很久後才慢慢起身。
畢竟是她徒弟,臨場鍛煉一下可以,但卻不能叫別人給真的欺負了。她倒要看看這些敢來她院子裏尋事的都是什麽來頭。
就在玉羅剎出聲後,幾個人臉色就變了。
“沒想到看着人模人樣的,居然是個小白臉。”
其中一個拿着劍冷笑了聲,在玉羅剎有恃無恐的嘲諷臉下準備上前解決了對方,結果剛走過去,就聽見背後傳來了一道聲音:“你們在幹什麽?”
阮裳目光掃了眼不請自來的六個人,在看到對方手中的長劍時微微皺了皺眉。
“諸位夜晚不眠,光臨我這小院做什麽?”
阮裳之所以被稱之為天下第一美人,就是因為她人長的美,說話也好聽。
那聲音雖說毫無情緒,但卻別有一種冰淬玉折之美。
幾人回過頭去,就見她手中提着一盞燈,正站在不遠處。
美人鴉羽迤逦,眸光靡靡,只一眼就叫人丢了魂。
那組成劍陣的六個人心中一凜。
在回過神來後不由暗自心驚,難道這天下第一美人竟是修了迷魂術不成?要不然怎麽叫人沉迷至此。
要是真是練的媚功,也難怪即使尊貴驕傲如西方魔教教主,玉羅剎也甘願被她俘虜了。
就在他們想着時,玉羅剎已經收起了面上情緒,對着阮裳冷聲道:“這幾個人夜半闖你院子。”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和本座無關。”
他這時表現的完全不關他的事,和之前叫救命的人好像不是一個人一樣。
阮裳瞥了眼玉羅剎,雖然心裏想着這徒弟還是夠不孝的,嘴上卻道:“既然你們幾人不說是來幹什麽的。”
“那就一起上吧。”
“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這個世界能叫阮裳重視的只有大宗師以上的境界,很明顯這幾人不是。
他們非但不是,甚至連西門吹雪或者葉孤城其中之一的水平也沒有達到。
阮裳覺得這樣的武功,即便是六個人加在一起,也不過是菜上加菜而已。
所以……還是一起上吧。
她的話叫那六人仿佛受到了侮辱一樣。
他們雖然很少在江湖中出現,但是暗殺的名宿卻并不少,那些人也都是輸在了輕視上。
這位阮姑娘是天下第一美人又如何?
即使她媚功驚人,但最不該犯的錯就是輕視他們。在六人眼睛猩紅持劍圍上去後。
一炷香後……
一個接着一個被從小院裏丢了出來。
西門吹雪本是察覺到這附近多了其他劍氣過來的,在看到阮姑娘的院中燈明着時,不由皺了皺眉。
難道是阮姑娘出事了?
他正這樣想着,走過去卻正好看見阮裳将最後一個人扔出來。
而他父親一臉柔弱的站在阮姑娘身後,似乎在說什麽“打的好”。
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