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手村」橫濱
在近乎把整個橫濱都跑了一遍之後,岑言終于找到了方向,他一路風馳電掣地從市中心又行駛向郊外。
在一些熟悉中原中也喜歡深夜飙車習慣的港口Mafia同事聽見熟悉的機車聲,因為奇怪怎麽今天對方在市中心飙車而從窗戶探出頭試圖一看究竟時,一張被風吹變形的馬頭映入眼簾,甚至因為氣流太大馬嘴張開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整個頭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
原本想跟中原中也打招呼的港口Mafia成員:?
被好奇心驅使一探究竟的橫濱市民:?
大街小巷伴随着機車行駛過的路徑不斷響起尖叫和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岑言沒有在意那些npc氣氛組的動靜,他正在為即将出新手村而激動,已經可以看見路邊的提醒牌了。
上次這麽激動還是在上次。
然而就在越過界限的一瞬間,熟悉的白光再次覆蓋。
「您已回到初始複活點。」
【這又是為什麽?】
【難道說是因為那個師父是反派又下線的太快,所以這個游戲不認同嗎?】
【那樣的話就不是自由度極高的游戲了吧,打個游戲還要走正派路?我的意見是不如玩俄羅斯方塊】
【中和一下應該是因為那個師父是示範任務吧?因為是引導npc所以需要玩家自力更生認一個師父】
【有可能,畢竟那個師父下線的太快了(太快了)】
大喜大悲只在一瞬間,他年紀輕輕就已經經歷過如此多的起落落落。
岑言沉默地站在巷子裏四十五度望天,好消息是機車可以收進玩家背包,壞消息是他還是出不去新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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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麽任務沒完成?是因為這個師父蹲監獄了所以才判定任務失敗嗎?
那他再随便找個npc當師父不就好了?
現在師父是誰已經無所謂了,出新手村才是正事。
岑言蹲在路邊花壇上,目光鎖定一個深夜加班好不容易下班回家一臉疲憊的社畜npc,立刻蹿了出去,沒等岑言開口,那個npc忽然睜大眼睛一臉驚恐地指着他“啊啊”半天,仿佛看見了極為恐怖的東西喪失了言語組織能力,立刻連滾帶爬地跑了。
岑言:?
這游戲npc膽子都這麽小嗎?是因為他罪惡值太高了?
他又蹲了回去,但是讓他郁悶的是大半個晚上都沒能蹲到任何一個nppc看見他不是大叫着慌亂逃跑就是眼睛一翻直接倒地。
罪惡值帶來的威懾力竟恐怖如斯?!
【言寶是不是不知道他沒有摘下頭套?】
【馬戰士從不輕易摘下自己的頭套!】
【感覺應該是debuff,比如說讓岑言意識不到自己還帶着頭套一樣。】
【不,我覺得應該是岑言以為頭套到了時間就會消失,畢竟是一次性道具,所以就沒有在意,他可能以為那個道具已經消失了罷】
……
當坂口安吾再一次深夜接到電話得知橫濱街道出現了一個神秘馬頭人在襲擊過路人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不知道馬頭人的具體身份,但他腦海裏已經率先浮現出了一個人。
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的坂口安吾又被迫加班去處理街頭馬頭人的事。
他帶着部隊趕往所說的那個地方,一番暗中搜尋後,終于在一個花壇角落裏發現了可疑身影。
那道身影正好背對着他們,借助昏暗的月光可以看見對方垂落在地上的熟悉鬥篷。
這不就是之前跑掉的那個青年嗎?!
坂口安吾險些壓不住心底的吐槽,在師父坐牢之後對方就開始扮演深夜馬頭人,這合适嗎?!
還是說「魔人」的計劃就是讓他不斷加班然後猝死?
不過對方出現的正好,他正需要跟對方談談,順便判斷一下對方異能的危險性。
正當岑言奇怪怎麽這麽久都沒有npc經過的時候,身體卻忽然僵直了。
「您已被麻醉針刺中,獲得昏迷麻醉buff,持續時間半個小時。」
誰啊!居然偷襲他?!
玩不起是吧?!
岑言咬牙回頭,還沒看清到底是哪個老六玩不起搞偷襲,眼前瞬間黑了下去。
這麻醉buff起效居然如此之快!
【完蛋啦——是獵馬人——】
【哈哈哈哈哈哈草,玩諧音梗會扣錢的!】
【搞偷襲是吧?!】
【救救言寶!虧那個npc還是正派呢,怎麽偷襲啊!是不是玩不起,是不是玩不起!(惱)】
坂口安吾看着一旁的軍警摘下對方的頭套,露出一張漂亮精致的臉,果然是那個古怪青年。
他心累地推了推眼鏡,“把他帶走。”
持續半個小時的昏迷buff真不是蓋的,岑言在後臺打了好幾局俄羅斯方塊,視野才漸漸開始亮了起來,這個游戲就連昏迷蘇醒的效果都做的很真實。
搖晃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
怎麽說呢,周圍的一切很熟悉又不是很熟悉。
說熟悉是因為手铐和房間像極了他梅開四度進局子,陌生則是因為周圍似乎有很多看起來令人不明覺厲的特殊儀器。
他着急出新手村呢。
正當岑言準備傳送走的時候,門忽然被打開了,進來的那個身影像極了之前抓他師父的那個npc。
【繼師父蹲局子之後,徒弟也蹲了嗎?這難道是來自反派師父的debuff?】
【管他什麽buff,趕緊把我們言寶的遺産還回來!不然有你好果汁吃!】
【看起來今天岑言也出不去新手村了呢(悲)】
“你好,岑言先生。”
坂口安吾已經從費奧多爾那裏得知了對方的姓名,雖然費奧多爾對他們的審訊相當不配合,但卻告訴了他們這個青年的姓名。
這讓坂口安吾更疑惑了。
岑言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個npc,開口第一句就是,“我給你個機會做我師父。”
坂口安吾:?
對方師父不是費奧多爾嗎?為什麽一見面就這樣說?他記得昨晚對方對他還冷笑了一聲直接跑路,難道說這是什麽異能發動的先提條件?答應了做師父就得對對方百依百順?
如果是這樣話倒可以解釋為什麽費奧多爾對這個青年的态度會如此微妙,原來是被陰了一把嗎?
可是那這個青年身上的類似于空間系異能是怎麽回事?
他遲疑地說道:“謝謝……但是我不帶徒弟。”
他的工作已經很繁重了,甚至兩天兩夜沒有合眼,并不想再多份工作。
【啊,被拒絕了,是因為罪惡值太高了所以沒辦法進入這種充滿正義感的地方嗎?】
【也是呢,畢竟罪惡和正義是兩極,如果主播不想辦法消除罪惡值那就只能走黑灰路線。】
【也許跟npc劇情有關,畢竟對方剛把岑言上一個師父抓走,要不然換一個試試?】
岑言興致缺缺地剛想傳送走,只聽後者接着以極為官方客套的語氣說起了正事。
“你應該知道任何外來異能者到橫濱都需要登記,否則會被視為偷渡,而岑言先生,你似乎不是以正常方式進入橫濱的吧?我們沒能找到你任何蹤跡。”
不錯,這話說的很有高度,顯得他行蹤詭秘,可以多誇一點。
岑言眼眸微彎,難得矜持地颔首,“謝謝。”
坂口安吾:?
他以為對方沒有聽明白,所以說的更清楚了一些,“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登記,并且停止搶劫普通人的行為,你看起來明明有可以交流的能力也有強大的異能,為什麽要去捉弄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市民?”
坂口安吾說完話半天沒有等到對方的回答,在他奇怪地擡眼眸時,險些被對方的行為哽住,“你在幹什麽?”
岑言從對方說第一句話時發現不是自己喜歡聽的以後就想走,但轉念一想來都來了不如探索一下,萬一回頭出了新手村想再回來研究就有些浪費時間了,于是他跳起來試圖去夠牆上一直跳動着線條的機器。
那東西看起來有點像什麽數據檢測儀,一下子喚起了岑言想要拆開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不知道這個游戲會不會精細到把儀器也設計完整。
坂口安吾連忙讓一旁守在門口的兩個軍警把上蹿下跳的岑言拷在椅子上。
一番雞飛狗跳之後,坂口安吾心累地擦了擦眼鏡。
“岑言先生,請你配合一點。”
“你是在這裏工作的嗎?”
岑言忽然好奇眼前這個npc是隸屬于那一方,按理來說對方應該是政府工作的,但對方沒穿制服,打扮的倒像是個普通上班族。
“對……”坂口安吾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麽,“如果先生你想找份工作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份不錯的工作。”
哈哈,這個npc真有意思,居然想讓玩家去上班。
現實裏上班上學就夠累了,為什麽在游戲裏還要上班。
這又不是什麽上班社畜模拟器。
坂口安吾只見這個青年奇怪地笑了好幾聲,像是在嘲笑什麽似的,被拷在椅子上也不老實,對方挪動着椅子,在他充滿費解的視線裏挪到了一旁的牆壁邊,然後光明正大地用角落裏的儀器磨手铐。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再次心累地讓軍警把對方搬運回來。
對方似乎很好奇那些儀器,那是檢測異能波動數值的儀器,只要眼前這個青年使用異能,這些儀器就能瞬間檢測出對方異能數值并計算分析。
“岑言先生,你能聽清楚我的話嗎?”坂口安吾在心底瘋狂吐槽費奧多爾的徒弟怎麽像個神經病,面上仍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
岑言沒有搭理對方,他目光到處打量着讓他感到新奇的儀器,思考着哪個會好拆一點,直到坂口安吾從懷裏掏出一疊紙鈔放在桌上。
“這是費奧多爾今早準備給你買單的錢,因為雙方都不想要,所以只能給你。”坂口安吾已經檢查過了,這只是一疊普普通通的鈔票。
既然對方态度十分不配合,那麽就從能夠讓對方感興趣的方向下手,比如說對方的師父。
果不其然,岑言投來了注意力,然而下一秒又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我不要。”
【岑言:我就知道,別人不挑剩下的也不會給我。】
【想用錢買通我們岑寶給你上班是吧?想都別想!】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你昨晚不給現在給?晚了我告訴你!】
【莫欺少年窮!馬上岑言連夜把你們綠化帶都吃光,讓你們看不見一點點綠色,焦慮死你們!】
坂口安吾詫異地看着對方,“你确定嗎?沒有錢的話你該如何活下去?”
岑言奇怪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又自顧自的挪到牆角去這裏摸摸那裏看看。
那種理所應當又疑惑的視線讓坂口安吾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也想起了對方能狂啃兩排綠化帶的行徑。
這就是個神經病吧。
坂口安吾在那個青年制造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下冷靜思考着。
得想個辦法限制對方的行為,按理來說最方便的是送進異能者監獄,但對方做的事又罪不至此。
“磅——”
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把坂口安吾吓了一跳,他收斂思緒看向那個青年,發現後者破壞力恐怖如斯,居然已經把牆邊的儀器拆開了。
在想起那個儀器價格的那一瞬間,坂口安吾眼前一黑,空氣裏似乎響起了理智之弦崩斷的聲音。
終于忍無可忍地大聲吐槽,“住手啊——你知道那個多貴嗎!你到底是哪裏來的!能不能好好聽人說話!”
npc源源不絕的吐槽被岑言選擇性忽略,他一邊感嘆這個游戲真的好自由,一邊拆分開裏面的細小零件,這個儀器零件看起來有些古老,但在古老中又透露着精妙,比如說運轉原理,這個運轉原理看不出任何已知技術的影子,難道說因為這是個異能者背景所以被魔改了嗎?
岑言摳出了裏面的芯片,聽說以前有些芯片為了防止勿吞會設計的很苦,不知道這個芯片是不是。
下一秒坂口安吾眼睜睜地看着對方把儀器拆了不說,甚至還試探着舔了一口芯片。
這真的是正常人嗎?
瀕臨崩潰的坂口安吾忽然冷靜了,他掏出麻醉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對面青年一下,接着像是在丢什麽燙手山芋似的扭頭對一旁軍警說。
“确定了,這是個腦子有病的異能者,把他丢……送進安保系統最高的精神病院治療。”
如果到時候又跑出來了就丢給武裝偵探社吧,反正「共噬」事件已經解決,得到了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主要是這件事委托給武裝偵探社也正合适。
總之坂口安吾一點都不想再看見那個青年,光是這些天因對方而加的班就足夠他掉不少頭發,更別提剛剛被對方毀掉的儀器。
為什麽那個智多近妖的費奧多爾徒弟會是這種詭異的畫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