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白半凡聽陳栓說一白衣女人的時候就想到了林子裏遇到的那個無頭白衣女人。
他站在林子外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太陽沒那麽烈,林子裏更是有些昏暗恐怖。他皺眉,真要進去嗎?萬一又遇到那玩兒意兒怎麽辦?這個念頭一浮現在腦海他就又想到了吳永思趴在他背上說別人都不相信自已的場景。那孩子是相信他才告訴他,這麽一想他就笑了,那玩兒再恐怖又怎麽樣,他可不能白白辜負了一個孩子的信任。
從外面看裏頭感覺很黑,但白半凡一進來才發現其實沒那麽黑。
林子裏有些朦朦胧胧的,就像起了霧一樣,他曾經不知道在哪裏看到過一個說法,深山老林易起霧,這裏不是深山但應該也算老林了吧?
走了十多分鐘,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天,怎麽突然黑的這麽快?剛才還能看到幾十米開外現在卻只能看十多米了。
又走了十多分鐘,他看着面前的這棵歪脖子老樹突然不确定了起來,這林子裏有這麽多歪脖子老樹嗎?還長得都差不多,忽得想到一個可能,奶奶說過的話浮現在心頭,她曾說過:
古時候人上吊啊就喜歡找歪脖子樹吊死,所以在陌生的地方看到歪脖子樹一定要繞道而走,否則就會遭遇鬼打牆。若是不小心中招了它只想逗逗你還好,天亮自會放你出去。若他對你有惡意存心想把你留下來,那你就要繞着歪脖子樹走到死哦!
白半凡甩甩頭想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裏甩出去,嚯,別自已吓自已,說不定歪脖子樹就是這裏的特色呢?
想了想他特意換了個方向繼續走。
一分鐘後……
兩分鐘後……
三分鐘後……
……
六分鐘後……
……
十分鐘後,他看着又出現在他面前的歪脖子樹內心有些複雜,他這是又招了什麽?難道又是什麽東西在窺視他的美貌想抓他回去做壓寨丈夫的?
Advertisement
有些頹唐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是有多倒黴他早就知道了,他奶奶說他的命格就比天煞孤星差一些,雖然不至于六親盡克但吸引一些古古怪怪的東西也是杠杠的。
他真的是倒黴,從小走夜路就撞鬼,長大才好點兒。小時候有親戚去世別的孩子都沒事,就他會大病一場。還有那個小木樓,他們那裏和他同齡的孩子不少,但就只有他遇到了。
他從小也沒有什麽朋友,每次一有朋友那孩子不是轉學了就是會因為各種奇奇怪怪的理由和他絕交。他都心疼他自已。
難道這次他就要死在這裏了?他完全相信他那倒黴的命格。
就在他哀怨傷感的時候遠方突然出現了兩點綠油油的光,一閃一閃的,一上一下的跳躍,越來越近。難道是鬼火?
等綠光完全到了他面前他才看清這是一只半大的白狐貍,一身雪白的軟毛,一雙綠瑩瑩的媚眼,在黑暗裏,比午夜幽魂還特麽吓人!!
那狐貍對他啾啾的叫了兩聲,又轉身走了兩步回頭看他。這是……要他跟它走?
狐貍看白半凡坐那兒不動,站在原地啾啾啾呲牙咧嘴的叫了一會兒後猛得一個跳躍到了他面前咬住他的衣角就把他往前拖。白半凡毫無防備之下被他拖了個趔趄。
看不出來這狐貍看起來一副軟萌易推倒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大力士。
白半凡無法,只能跟它走,他怕他不走這狐貍會生撕了他。
跟着狐貍走了半個小時後眼前豁然開朗,此時的天色大概是下午四到五點的樣子。
啾,狐貍對他叫了一聲,引得他低頭。啾啾,又叫了兩聲後它轉身快速往遠處跑去了。
白半凡看着狐貍消失在林間,正回頭準備繼續走卻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人,黑衣墨鏡,韓堯。
韓堯走到他,唇角勾起一個痞氣的弧度,“看來是我來遲了,”他看着狐貍消失的方向說。
白半凡看他,“別說得跟我死了一樣。”
韓堯一拍額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我們還是快點兒去找黑小子和紅領巾吧,我怕黑小子找到了紅領巾也不知道怎麽救。”
= = = = = = = = =
陳栓伸手撥開擋在面前的樹枝,他一手拿着個羅盤另一個手裏緊緊的攥着張符紙。
之前韓堯告訴他白半凡遇到了危險,他要先去救白半凡,然後給了他這兩樣東西讓他先去找人。
他是一直順着羅盤指的方向走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咔嚓!”
腳下響起了一聲輕響,他低頭去看,那是一根腐朽的厲害的白骨,被他踩碎得地方已經成了粉末。
看到這根骨頭他有一種預感——快到了,他很快就能找倒小六子了。
過了沒多久,他就走到了一片沒有樹的空地,這裏遍地都是白骨,一腳踩上去,一地粉末。
羅盤指針直指白骨中間,他走了過去,白骨中間是個大坑,坑裏白骨無數,但都是完好的屍骨。白骨堆上趴着個人,血正從他身上緩緩地流下來又被白骨吸收。
“小六子!”陳栓失聲道。
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
一路磕磕絆絆的跑到吳永思的身邊,他把吳永思翻了過來,看着他蒼白的臉色陳栓心裏悶悶的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兒。
吳永思不知道是哪裏受傷了,一直在流血。陳栓看着他的血心裏突然的就怕了起來,小六子會不會死?
這麽想他心裏第一次産生了恐慌的情緒,小六子不該死,他心裏又是難受又是害怕。
他記得第一次看到小六子時小六子才三歲多,一個人坐在地上玩兒積木。然後小六子的媽媽讓小六子出去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玩兒,小六子哇得一聲就哭了,他說,院子裏有個穿紅衣服臉上還在流血的阿姨他不敢出去。說完他媽媽就罵了他一頓不管他了。
他當時只覺得這個弟弟好可憐啊,都沒有朋友,那我和你做朋友好了,他這麽想。
後來小六子越來越不開心,他說,“他們都說我是怪胎,都欺負我。”
陳栓還記得他當時是這麽說的,“以後誰再敢欺負你我就揍他你是我罩着的人,只有我能欺負!”
但是他怎麽會真的欺負小六子呢?他可喜歡他了,有時候他就想,如果小六子真的是他弟弟那就好了……
“嘿!你發什麽愣呢?你再不救紅領巾他就要死了!”
頭頂突然傳來的聲音讓他猛得回過神,好熟悉的聲音,是師父。
他擡頭看清上頭的人後高興的差點手舞足蹈起來,真的是師父和半凡哥。咦?剛才師父說什麽來着?
“你小子倒是點符啊!吓傻了?”韓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哦對!陳栓反應過來,點符。
他掏出火機點燃一直緊攥在手裏的符,符被點燃的一瞬間坑底的白骨轟得一聲燃了起來,陳栓被熊熊燃燒的大火吓得慘叫一聲,叫完後才反應過來他一點兒都不熱。
韓堯被他這個反應逗得哈哈大笑。
坑底的白骨燒完後火就滅了,韓堯拿軟梯把吳永思和陳栓拉了上來,吳永思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醒,這點兒韓堯也解釋不上來。
陳栓以為這事兒就這麽完了,卻聽到白半凡突然說,“韓堯,那到底是什麽?”
韓堯和吳永思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那裏站着個“人“,白裙無頭。
“這是怨女,”韓堯想了想說,“衆多男子含怨死于同一處就會型成這東西,它無頭無思想只有本能,它的本能就是讓死去的人複活,不過這些屍骨已經消失了,這東西也快消失了,”說完看了看周圍滿地的白骨,“看來這怨女已經害死不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