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夏硯章剛回都城, 夏悠悠以為他會急于回夏氏集團,但是她住院的三天, 他每天都會過來坐上一會兒,顯得很閑适。
今天從民房回家,夏硯章也随她回了屋子,還換了身家居服, 讓傭人準備了下午茶, 跟夏老太太坐在一起閑聊。
夏悠悠邊給夏老太太按摩,邊問夏硯章:“大哥,我們何時做下交接?”
夏硯章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熱茶, 低沉地回道:“我覺得你做得挺好的。”
夏悠悠精致的容顏有幾分僵硬:“大哥, 你逗我的吧?”
“逗你什麽?人家為了這個位置争得頭破血流,你還不樂意了?”
夏悠悠拼命搖頭:“非常不樂意, 我又不是勞碌命。”
夏硯章氣極反笑:“我就是勞碌命了?”
夏悠悠谄媚地圈住夏硯章的頸項,語氣充滿讨好:“我英明神武的大哥,夏氏集團需要您這種氣魄的領導,只有在您的帶領下,夏氏集團的未來才是光輝璀璨的。”
夏老太太忍不住笑道:“行了,你就放過她吧,這陣子已經夠為難她了。”
夏悠悠皺了皺鼻尖,委屈地訴苦:“就是, 我吃不好睡不好,連皮膚都差了許多,自己的責任自己扛懂嗎?夏總。”
夏硯章冷哼一聲:“我看是想多點時間去約會吧?”
夏悠悠漆黑的眼眸眨了眨, 一股懵懂不知的模樣。
就在這時,傭人過來說道:“先生,陸總過來拜訪。”
傭人也會察言觀色,在夏硯章歸家前,陸紹越來訪可不需要等待請示。
夏硯章淡淡的視線落在夏悠悠的臉上,她立刻擺脫自己的嫌疑:“我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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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他回去,就說今天是家庭日,不歡迎外人。”夏硯章溫淡地吩咐。
夏悠悠摸了摸耳垂,顯得很無辜。
她面不改色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拿了塊芝士蛋糕吃了一口,秀氣的眉頭蹙了蹙。
口味似乎被陸紹越養刁了,以前覺得家裏的甜點很美味可口,如今吃起來怎麽這麽一般?
傭人很快又過來回複:“先生,陸總不肯走,他說……”
傭人欲言又止,忍不住看了一眼夏悠悠。
夏悠悠正喝着奶茶,開口道:“他說什麽了?”
傭人低垂腦袋,小聲回道:“他說他是悠悠的未婚夫,有資格參與夏家的家庭日。”
夏悠悠被嘴裏的奶茶嗆得咳嗽不止,瓷白的臉頰緋紅一片,整個人心虛得不敢擡頭。
夏硯章從容不迫,嗓音平穩地說道:“哦?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準妹婿啊?”
夏悠悠軟糯地開口:“大哥,假的。”
夏硯章的視線掃過來,夏悠悠立刻蜷縮一團,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雖然沒有古時候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沒有她大哥同意,她連談戀愛都不敢啊,更何況是跟人訂下婚姻,簡直罪無可赦。
夏老太太聲線溫柔地說道:“請陸總進來吧,我也有陣子沒看見他了。”
夏悠悠的雙眸驀地睜大,又偷偷地去看夏硯章的臉色,見他沒出聲反對,情緒莫名地有些緊張。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陸紹越跟随着傭人走了進來。
夏硯章不緊不慢地用濕巾擦拭自己的手指,半晌才慢悠悠地開口:“陸總,聽說你自稱是悠悠的未婚夫,但是我問了悠悠,她說是假的。”
陸紹越的視線明目張膽地落在夏悠悠的臉上,唇角勾了勾說道:“怕不這麽說,夏總不讓我進這個門。”
等于默認了夏悠悠的話。
雖是事實,夏悠悠卻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早知道剛才先找個借口溜了。
夏硯章雙腿交疊,慵懶地笑了笑:“那就最好不過,畢竟陸總招過來的桃花債太多,悠悠很難應付。”
陸紹越眸底的笑意斂去了幾分,聲線沉沉地保證:“我發誓,絕對不會有下次。”
夏老太太見氣氛有幾分僵硬,适時地開口:“陸總先坐吧。”
“奶奶,我說過叫我紹越就行了。”
夏悠悠腹诽:膽子真大,當着她大哥面都敢直呼奶奶。
夏硯章冷眼瞥向夏悠悠,夏悠悠特別委屈,感覺自己被無辜波及了,悶悶不樂地鼓了鼓腮幫子。
陸紹越從善如流地坐下來,還特地坐到了夏悠悠的旁邊,夏悠悠為了顯示自己的清白,馬上挪了挪屁股,跟他劃清界限。
陸紹越倒沒步步緊逼,很誠心誠意地說道:“我知道這次讓悠悠受了委屈,夏總怪罪我是我該受的。”
夏硯章冷嗤道:“陸總倒是能屈能伸。”
可不是嘛,陸紹越在誰面前這麽低聲下氣過啊?
夏悠悠低垂着眉眼,白皙的手指搓揉着自己的裙擺,明明是讨論的中心,卻像個局外人般沒有開口的資格。
陸紹越嘴角微揚,眸光幽深,說道:“夏總說笑了。”
娶老婆必須過大舅子這關,讓他跪也得跪得心甘情願不是嗎?
夏老太太笑着開口:“紹越留下來吃晚飯吧,正好今天你們都在,陪我這個老太婆開心開心。”
夏老太太經過前陣子接連的刺激,雖然搶救了回來,但是身體情況大不如前,以前兩兄妹都不敢忤逆她,現在更是滿足她所有的要求。
她既然發話了,夏硯章自然不會反對。
這段時間夏硯章不在,夏悠悠又忙于集團的業務,相對而言陪伴夏老太太最多的還是陸紹越。
累積的好感總算有了發揮的餘地。
晚餐時候,夏悠悠在自己慣常的位置坐下,陸紹越迅速在她旁邊的位置坐定。
夏硯章還在書房有事,夏悠悠瞥了一眼樓上的方向,小聲說道:“你別坐我旁邊,免得拖累我。”
“你看見你大哥,怎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你少管我,總之別靠近我。”
陸紹越抓住她的手,帶着薄繭的指腹在她的掌心來回摩挲着,聲線低啞地開口:“你都不想我?”
他刻意壓沉的聲線随着他的唇息暈染着她的耳畔,夏悠悠的臉頰微微發燙,沒好氣地說道:“你別碰我。”
這個人在她家都敢對她動手動腳,簡直是肆無忌憚。
她抽了半天也抽不回來,眼看着桌上的菜要上齊了,深怕夏硯章下樓看見這副暧昧的模樣,漆黑的大眸瞪視着陸紹越:“你再不放手,我咬你了啊。”
“好,你咬。”陸紹越主動将手湊到了夏悠悠的嘴邊。
夏悠悠忍不住朝他呲牙,以為她不敢嗎?
兩人僵持了片刻,陸紹越将她的指尖放在唇邊,細細碎碎的輕吻落下。
近在咫尺的面容有着劫後餘生的慶幸,深眸裏複雜的波瀾湧動着,他沉啞地開口:“幸好你沒事。”
幾個字就讓夏悠悠的心軟了下來。
這幾天她只顧着讓夏硯章消氣,卻忽略了陸紹越的感受,他可能知道她沒事,但是沒有實實在在地看見她确認情況,總歸是擔心着。
夏悠悠思及此,多少有幾分內疚,軟軟地開口:“你看,我沒事的。”
“對不起。”
夏悠悠揚起下巴,視線撞進陸紹越深邃的眸底,柔和的燈光落在他清隽的五官上,襯得越發俊美,有幾分蠱惑的成分在裏面。
陸紹越的指腹摸上夏悠悠白淨的臉頰,眸色更深了幾分,低聲地說道:“你大哥不讓我見你,我能理解,可是你連句話都不帶給我,你說你的心腸怎麽這麽硬?”
“我以為你知道我沒事啊。”夏悠悠為自己辯解。
“你覺得沒區別?”
夏悠悠睫毛顫了顫,略顯心虛地開口:“我不是怕被我大哥知道了,他更生氣嘛。”
“我不指望你在乎你大哥超過我,但是能把你心裏的一處留給我嗎?偶爾為我想一想。”
“你別把自己說得這麽卑微,搞得我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夏悠悠低聲埋怨。
陸紹越低着眸,視線落在她精致漂亮的臉上,骨節分明的手将她飄落在臉頰的幾縷碎發撩到耳後,指腹擦過她的嘴角,緊接着柔軟的觸覺落在她的唇上。
夏悠悠黑亮的雙眸猛地睜大,條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緋紅的臉蛋滿是赧意,氣急敗壞地低吼:“你瘋了?”
她大哥随時會下來,要是被他撞見這個畫面,天知道他會生氣要什麽程度。
陸紹越不慌不忙,磁性的嗓音娓娓道來:“你大哥肯讓我進門,肯讓我留下吃飯,就足以證明他認可我的身份,我親你一下,倒不至于被他掃地出門。”
夏悠悠滿腹狐疑:“真的?”
“不然呢?你覺得他要是不想我接近你,會留這樣的時間給我們獨處?”
夏悠悠看了看樓梯口,緊接着放下了手,不滿地說道:“跟你們這種奸商打交道真累,花花腸子這麽多。”
陸紹越嘴角漾開一抹弧度,視線在樓梯口掃過,将自己的手藏到了桌布下面。
這時夏硯章從樓上下來,夏悠悠立刻正襟危坐,深怕自己剛才那句無心之言被她大哥聽見,讨好地笑道:“大哥,吃飯了。”
陸紹越無奈地一笑,在他面前要是這麽乖就好了。
整頓晚餐的氣氛很融洽,陸紹越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哄得夏老太太捧腹大笑。
夏悠悠很難不動容,刻意地讨好別人并不是陸紹越擅長的領域,可為了她的家人,能做到這種程度,她都記在心裏。
晚餐結束不久,夏硯章就下了逐客令。
陸紹越倒是面色如常,起身準備告辭。
夏悠悠咬着下唇猶豫了幾許,征詢夏硯章的意見:“大哥,我送送他吧。”
夏硯章深沉的雙眸盯着夏悠悠看了幾秒,她緊張得心跳紊亂不堪,但眼神又很堅定。
陸紹越氣定神閑地站着,晚餐前的那幾句話看來有點用處,能讓她為自己争取一回。
靜默了片刻後,夏硯章平淡地開口:“五分鐘。”
夏悠悠高興地跳起來,又擔心自己的反應太過出挑,趕緊攥着陸紹越的手往門口拖。
夏老太太輕笑道:“你看她多開心,板着臉為難人有什麽意思?”
“女大不中留。”夏硯章冷哼一聲,幹脆邁步朝樓上走去。
夏悠悠拉着陸紹越到了大門口,皎潔的月色将兩人的影子拖得很長。
陸紹越站在她的面前,近距離地看着她,她那簇漂亮的眼睫毛在白淨的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安靜的環境讓氣氛多了幾絲缱绻暧昧,夏悠悠剛想開口,陸紹越就圈住她的腰身,将人壓在了牆上。
夏悠悠本能地捂住嘴巴,悶聲說道:“你不準胡來。”
這人是親吻狂魔嗎?不分時間地點。
陸紹越低笑道:“你主動送我,就該做好心理準備,我會胡來。”
“我哪裏有想這麽多?”
“給不給吻?不然我們就這麽耗着,要是五分鐘到了,你大哥出來,你自己想好說辭應付他。”
“我實話實話呗,那麽你以後休想進我家的門了。”
陸紹越的眸底有幾分委屈:“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嗎?”
夏悠悠愠怒道:“你少裝可憐了,我還看不懂你的把戲嗎?”
陸紹越變本加厲地為自己叫屈:“我哪裏不可憐了?被你大哥擋了這麽多天,厚着臉皮上門看你一眼,你對我的态度還如此惡劣,不是說別就是說不要,除了拒絕就是擺臉色。”
夏悠悠支支吾吾道:“我——我哪有你說的這樣絕情?你少污蔑我。”
“那你可憐可憐我。”
陸紹越沉眸,薄唇帶着絲絲涼意貼近夏悠悠的臉,另外一只手不着痕跡地扣着她的手腕,慢慢地将她的手拉了下來。
夏悠悠的眼眸亮若星芒,映着陸紹越英俊的臉龐,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靠近,直到兩唇相貼。
她緩緩地阖上眼眸,濡濕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處,熨燙得她肌膚緋紅一片。
唇上的輾轉跟吸吮又是另一番的火熱,逼得她高揚着腦袋,被迫承受着他強勢地入侵跟進犯。
相濡以沫的熱吻後,夏悠悠的臉頰白裏透紅,水霧氤氲的雙眸是掩飾不住的嬌羞。
陸紹越的眸色深谙不見底,他本該感到餍足的,可一旦觸碰這食髓知味的東西,就如罂粟般令人上瘾,想一試再試。
這種淺嘗辄止,反倒更像在飲鸩止渴。
夏悠悠的嘴唇嫣紅,帶着淺薄的熱度,她都感覺有點腫了,忍不住用指尖去碰觸。
這個無意識的細小動作落在陸紹越的眼裏,仿若火上澆油般,讓他還沒冷卻下來的欲望再次灼燒。
夏悠悠意識到危險已經遲了,她的雙唇又被封得嚴嚴實實。
等她回到家裏已經是十幾分鐘以後,好在客廳裏已經沒了夏硯章的身影,立刻捂着嘴唇跑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