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晚些時候點兵,将軍顧封突然發現少了幾個人,自己那侄兒去哪兒了?就算是騎馬散心,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
等了一會兒不見人來,顧封拉着自己兒子顧樓偷偷去問,“顧闫小子去哪兒了?他一向老老實實的不搞事,遲到這種事兒可從沒發生過,你要是知道就趕緊說,省得你老子我操那個心。”
“嗯……”二十歲的顧樓早已經在卞京有了未婚妻,本想着身為堂兄,要幫顧闫打個圓場,又想着他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遲早會被人知道,便放心大膽的出賣了堂弟。
“顧闫回京了。”
“無诏回京?”顧封震驚,“他這是想找罪受。”
顧樓小聲道:“他回去不是找罪受,是找未來媳婦兒去了。”
未來媳婦?顧封一時無法理解,又聽兒子說什麽太女選驸馬,這才明白,原來顧闫是為了小太女選驸回了京。
只是從邊疆到京都,快馬加鞭也少說要走一個月的路程,等顧闫回到京都,怕不是驸馬爺都選出來了,難不成要為了他重新再選一次,只怕顧闫的期望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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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顧闫換了三匹快馬,也花了二十五天的時間。回到京都,先回到顧家捉了弟弟顧成安出來。
見到兄長突然回來,顧成安還沒來得及關心幾句,就聽兄長氣喘籲籲的問道:“選驸馬到哪一步了?快說。”
顧成安不敢怠慢,“還剩五個世子,今日下午去太女府上比武試。”他知道自家兄長一定對太女殿下的事很上心,便一早就關注着,眼下說了,是不是能讓顧闫死了那份心?
做太女的驸馬是個虛職,哪個有野心的男子願意屈居在太女府中做個花瓶,更別說顧闫是個從小就要強的性子,總不該為了一個女子放棄前途。顧成安帶着私心勸他,“你現在去也來不及了,更別說你無诏回京,要是給人看見了,會被抓起來的。”
雖然顧成安說的很有道理,但顧闫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他本想着從軍幾年,待清清十七歲時,自己便自請入太女府為驸馬,一輩子都照顧她。
不成想計劃趕不上變化,她才十二歲就選驸馬,還是趁着他不在京都的時候,是皇上故意為之,還是清清她已經将自己忘了……
不敢再耽誤時間,顧闫洗漱換衣服,赤手空拳就奔着太女府去了。
在坐的五位世子,才勇雙全,一表人才,亦是人中龍鳳,大都在十五歲到二十歲之間,年輕有為。
能從幾十人中脫穎而出,自然是入了宋天清眼中的,若不是因為驸馬只有一人,她甚至想着将這五個都收了,這樣她府院裏也能熱鬧些。
院中擂臺上已經開始準備,正位上坐着皇後壓場面,宋天清已經等了很久,想看大哥哥們打架,只是這邊準備的時間太久,她都有些不耐煩了,總歸這五個誰打贏了誰,就是她的夫君,若是打成平手,她就能收兩個了!
“不要瞎想。”皇後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都這麽大了,怎麽還不懂規矩。”
“哦……”宋天清懶得在這兒等,也不想再被母後責罵,便接着去小解的由頭,偷偷去廚房吃了一會點心。
等她吃夠再回來,眼前的景象可以用狼藉來形容。
說好的玉樹臨風、飒爽英姿呢?
五位世子七扭八拐的倒在擂臺上,還有一個屁股向上臉朝下,格外的狼狽又滑稽,宋天清差點笑出聲來,心道是誰敢來砸她的場子,提了擂臺邊上的一把刀就走上去,別看她年紀小,刀劍還是耍得動的。
走近一看,并不是人都倒下了,還有一個站在擂臺中央半跪着,好像正同她的母後說什麽。
院子裏的一衆護衛和禦林軍都齊齊的看着擂臺上的少年,誰都不敢将刀劍□□。
如此反常,更引起了宋天清的好奇心。
直到少女的腳步聲入了他的耳,顧闫才回過頭來,看到了提着刀的小太女正好奇地看着他,看清他的臉後便開心的将刀順手一扔,甜甜的喊了一句:“顧闫哥哥!”
也不管周圍有多少人看着,太女像只毛絨絨的小兔子一樣蹦跳着撲到顧闫背上,露出了花一樣的笑容。
皇後很頭疼。
方才五位世子正打算一對一較量,就見顧闫突然闖進來,赤手空拳一打五,将五位世子全都撂倒,而後主動半跪下來同她認罪。
這事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她在這兒為女兒選驸馬,細細挑選了那麽久結果加起來都打不過顧闫一個。
又看到宋天清見到顧闫時那個開心的樣子,皇後的心也軟了,“今日之事,本宮就不跟你計較了。”
皇後松了口,顧闫依舊緊追不放,“那太女驸馬的人選,罪臣可否擔當?”
聽到他問這話,宋天清更驚喜了,笑着同母後說:“對呀,對呀,顧闫哥哥将他們都打敗了,而且顧闫哥哥長得比他們也都好看,母後,你就讓顧闫哥哥嫁給我嘛!”
這笨女兒,嫁娶都分不清楚,上趕着把自己送出去呢。
皇後搖搖頭,原本就看着女兒對選驸馬一事不上心,就全程在一邊看熱鬧似的,根本不關心那是自己的終身大事。看來自己的女兒是智商開的早,感情之事還完全沒苗頭。
總歸要選一個待宋天清好的,皇後便松了口,顧闫就此成了太女驸馬。
雖說成了驸馬,但該領的刑罰還是不能少,私自無诏回京可是大罪,顧闫便這樣下了獄。
關進去當天晚上,太女就來提人了。
驚動了刑部尚書連夜來到天牢,同太女交涉,苦口婆心道:“殿下,驸馬爺是犯了錯,需得關上些時日才能放的。”
“要關多少天呀?”宋天清不開心,皺着眉頭。
“關十五天,而後在遣送回邊疆。”
都過去兩年了,連封信都沒收到過,好不容易等到顧闫哥哥回來,呆在一起一天都不行,就又要看他被送走了,這是什麽狗屁規定。
宋天清擺出太女的架子,頤指氣使,“不就是十五天嗎,在哪裏關不一樣,我要将驸馬帶回太女府,十五天後親自送他走,尚書大人有異議嗎?”
“這……”刑部尚書思考了一會,現在太女是皇上最寵愛的孩子,等到她十四歲後就能進議事殿了,說不準哪一天就要繼承皇位,自己也不好在這裏棒打鴛鴦,便将人放了。
放了人之後還派人去通傳了皇後與皇上,聽完此事,帝後也沒說什麽,便由他們兩個年輕人去了。
顧闫就這樣直接入住了太女府。
春深落雨,顧闫在熟悉的房中孤枕難眠,他從小就陪在宋天清身邊,這房間也是他從前住過的。
他該保護好清清,更不能叫別的男人教壞了她。
剛閉上眼,外頭一個雷落下,轟的震天響。外頭的走廊上傳來少女赤着腳奔跑的聲音,随後,顧闫的房門被人敲響了。
打開門,是委屈巴巴的太女,個頭還不到他的胸膛,穿着白色的寝衣,抱着自己最愛的繡花枕頭,小聲道:“我怕雷,能不能跟顧闫哥哥一起睡。”
顧闫鬼使神差,叫她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