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好冷~
倉庫裏的人們在沉睡着, 顧之情靠牆而躺,雲意則和她緊緊相擁。
被外套所蒙住的窄小世界裏,兩人由于細密而輕柔的吮吸, 唇瓣不停厮磨着, 冰冷的炙熱的唇互相含吮, 再到舌尖自然而然地觸碰到一起,那冰冷的和炙熱的舌一經觸碰便難舍難分地糾纏在一起攪動着。
淡淡的茉莉花味兒在唇舌間蔓延,和着津液被吞咽進喉中。
兩人也早已因為這個吻而換回了自己的身體。
此刻雲意仗着Alpha的體能輕而易舉地将顧之情抵在牆角裏,顧之情也似乎并不打算反抗, 後頸被她托住, 又被她用舌尖抵入唇中,攪動着舌尖,女人唇舌的溫度和自己冰冷的溫度相交織,她長睫微微垂下,和她互相吮吸着唇瓣,一根絲線滑落唇角。
即使之前已經這樣吻過,但顧之情還是生澀的, 只顧晃動着自己的舌尖, 遵循本能。
意識裏的另一個她則十分暴躁又不滿:“早知道不吻了, 直接幹正事,便宜你了!”
顧之情:“...”
她不管她, 只從空間裏拿出一張信息素隔離貼, 又在迷蒙的視線中撕開包裝, 手繞到女人的頸後, 給她一點點貼好捋平。
指尖沾染了幾顆女人頸後的信息素, 顧之情微微閉上眼, 此刻不僅覺得舌尖麻了, 指尖更是有股酥麻的感覺逐漸向上蔓延。
她一個喪屍,被人吻到喘氣,她不要面子的嗎?
正在這時,女人卻又微微松開她的唇,在她唇角輕吻,灼熱的呼吸散到她下颌處。
她說:“被子,我好冷。”
顧之情自然應她所求,拿出一床被子來裹住兩人,卻沒曾想拿完被子她還沒完,所謂的被子只是個遮掩物。
但這時顧之情也有些明白她的感受了,不知為何,腹部有些微微發熱,但她是喪屍啊。
而且渾身都有種奇怪的感覺,就想靠近對方,聞到對方身上那股香味,觸碰到她,和她緊緊抱在一起,不止填滿心裏那個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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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她并未掌控身體時并不明顯,如今真正控制着這具身體時卻格外明顯,若是不如意,就覺得很難受。
外套裏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她被悶地大口呼吸着。
好在雲意很快在一旁的白牆上找到了一個石洞,借着被子的遮掩,這是她自己找到的寶藏,不想被別人知道,她想進去探探,在外面撫着白牆的材質許久,牆面沁涼的,沾染了她手上的溫度。
身旁的顧之情并沒管她,而是長睫有些發顫地忽然塞給她一個醫用手套。
她便笑着戴上手套,醫用手套襯得她手指筆直纖細,手套上竟有不少花紋。
嗯?這是醫用手套嗎?
但此時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她急于找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于是緩緩伸手探進去,一口氣探到白牆最裏面,豈料卻并沒有發現什麽,倒是有個小動物,死死咬住了她的手指,還一口氣咬住了三根,她只能和它來回周旋。
而後她又帶着顧之情去操場上訓練,她按住她,從那根起跑線開始一次次拼命往前沖,顧之情被她逼得也發了狠勁,眼眶發熱,低喘着和她相反方向地努力着。
天邊開始下起小雨來,将雲意一點點淋濕。但她毫不在乎,只埋頭前沖,跑動時摩擦着跑道,增加了她的阻力,她的起跑姿勢很利落,随着一次次往前沖手指根撞到起跑線上,地上的雨水也随着她的奔跑而微微濺飛。
顧之情則也咬牙忍耐着奔跑,只發出喘息的聲音,在雨中大汗淋漓。
許久之後,明明還在瘋狂訓練着,雲意卻又忽然抓住她,埋到她後頸,咬了下去。
Beta雖然對信息素很是遲鈍,但顧之情從未想過當一個Alpha準确無誤地咬到Beta的腺囊會是這種感覺。
女人将Alpha的信息素注入腺囊,Beta将會無條件地接受,同時因為Beta的腺管比之Omega小許多,信息素便只能一波波地極速往下湧,流入血液,讓她從後頸開始發麻,讓她竟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同時雨,越下越大,逐漸轉為傾盆暴雨的沖出。
雲意只能在雨中緊緊擁抱着顧之情,親吻她的後頸。
Beta那并不明顯的腺體隐線随着她收回虎牙而只剩了隐隐約約的輪廓,她便又溫柔地吻她側臉,吻她沾了水珠的眼角,讓她慢慢緩和下來。
黑夜裏,兩人濃重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冰冷的溫熱的臉頰緊貼,享受着這就連心跳聲也似乎契合着的時刻。
顧之情也只有在這時候,才感覺自己還活着,擁有着和她一樣劇烈的心跳聲,和她擁抱在一起時,就像找到了自己不停前進的目标。
她的世界裏只剩下她,她會一直和她在一起的...
死也不想放開。
寂靜的倉庫裏,所有人都沉睡着,一個女人忽然緩緩爬起,她袖子裏藏着尖刀,眼神陰翳,一步步踮着腳尖走向牆角,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音驚醒別人。
若是顧之情在這,必定會發現這女人就是當日嘲諷她又被王琦狠狠扇了一巴掌的人,也是和魏沅沅推她下車的女人。
女人屏氣凝神,終于停在了牆角前,這才看到‘溫書意’竟和那瞎子同蓋一個被窩,腦袋還都被外套遮掩住,不知幹什麽好事呢。
果然是個娼婦,白天還在說着想念顧之情的話,做出一副悲戚的樣子,讓所有人都可憐同情她,奉她為上賓照顧,晚上卻又爬進了別人的被子!
憑什麽,她這樣一個虛僞的女人都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而自己,每天輾轉于不同人的床榻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安穩日子,還要被不同的人欺辱,在她們手下茍延殘喘。
她眸子漸漸泛紅,心裏被一汪妒水淹沒,緊緊握住自己手裏的刀,又從口袋裏掏出另一把刀,拿掉刀鞘,她開始接近地上的兩人,一手握着一把刀。
她要悄無聲息地将這兩人都幹掉。
明明只要溫書意不出現,她作為王琦的床上客就能得到最好的。
但只要她一出現,她就什麽都沒了。
就因為那張臉嗎?
她怎麽不去死了!
思及此,女人雙眼迸發出痛恨的光芒,兩只手上的刀刃猛地往下,瘋狂地紮進了外套遮掩着的兩個腦袋,她尤為不滿足,連捅好幾下。
心卻越來越涼,臉上帶上了驚恐的神色。
為什麽,是軟的,沒有刀刃刺破皮膚的停頓感?
此時,她的一旁忽然罩下一道陰影,軍靴踩踏在地面的聲音格外清晰,她心中開始狂跳,吓出了一身冷汗,想轉頭卻又不敢轉頭,渾身僵硬在原地。
最終,一股強烈的精神力幹預忽然讓她頭痛欲裂,雙手抖得丢下了手裏的刀刃,渾身開始劇烈顫抖,她摔在了地上,臉色青紫,像被人掐住了喉嚨般無法呼吸,想發出聲音卻只能從喉中發出痛苦的嗬嗬聲,渾身更是疼痛得快要炸裂而開。
一旁的女人忽然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拉起她的腿将她往倉庫外拖,軍靴一步步敲擊在地面上,仿佛死神的淩遲,她只能瘋狂地用指甲摳住地面,卻僅僅只留下了兩道血痕。
她絕望的驚恐的,求助的嗬嗬聲在倉庫內回響,五髒六腑仿佛都被一股無形的壓力碾碎,痛到面色扭曲,一股尿騷味在倉庫裏逐漸傳開。
此時倉庫裏,有不少人已經醒來,借着倉庫窗戶中透進的月光,她們只看到一個軍裝穿得整整齊齊的女人拖着一個半死的女人一步步走向倉庫門,走路聲咔噠作響,每一聲都像捶在了人心裏。
她滿臉冷漠面色蒼白如同死人,那張臉令人驚豔的卻又令人驚恐的,一雙眼睛全被黑色蔓延,像惡鬼。
不,是喪屍!
這是顧之情回來了!
衆人紛紛縮在自己的位置上大氣都不敢出,只顧顫抖。仿佛被顧之情拖走的女人就是自己。
終于,人被拖出去了。
衆人皆松了口氣,豈料這時候一道輪椅滾過地面的聲音又吓得她們一抖,轉頭看去發現是正從倉庫小房間中出來的溫書意,小房間早已被改造成了廁所。
此時溫書意從廁所裏出來,控制着輪椅到了自己的位置,又笑着無辜地問:“你們怎麽了?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咦。”她又疑惑了一聲,接着從自己的位置拿出一個逼真的人偶,問:“誰來過我的位置啊?”
那人偶臉上是一個詭異的笑,吓得衆人紛紛搖頭。
不知道!總不能說是你死去的老婆回來找你了吧?!
太邪門兒了!
雲意問不到答案,只能就此作罷,又嫌棄倉庫裏有味道,只能跑到窗戶邊呼吸新鮮空氣。
衆人只見她忽然落寞地一個人控制着輪椅跑到窗戶邊去了,背影孤單落寞。
那股無形的恐懼感忽然漸漸淡去。
只覺得兩個明明相愛的人如今卻陰陽相隔。
不,是一個變成了喪屍默默守護另一個,這是多麽感人肺腑的一段感情啊!
只要不是大半夜忽然跑進來拖人出去吓死個人就行。
那女人活該啊!竟然深更半夜想害死人家,如今刀都還擺在那裏呢。
超市裏。
正在守夜守得昏昏欲睡的幾人忽然被一道□□砸在地面的聲音徹底驚醒,走過去一看只見一個女人渾身抽搐地趟在倉庫外面,還沒死,但恐怕癱了,而且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幾個Alpha以為遇到喪屍了,正想一槍崩了,正站在其中的王琦卻忽然出聲:“別動,是活人。”
這詭異的一夜就在王琦好好安頓完女人後悄悄逝去。
第二天一早,倉庫裏所有人整裝待發,吻的時效過去後,雲意也再次進了顧之情的身體,裝作盲人不知不覺間出現在‘溫書意’身邊,此時正推着她走出倉庫。
衆人來到超市,就見昨晚那女人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擔架上,似乎是要帶上她一起走。
而王琦見‘溫書意’出來,便連忙走上前朝她示意道:“昨晚不知發生了什麽,有個同伴被害成這樣了。但不管發生了什麽,只要是我們的同伴我就絕不會丢下她!”
她此時兩邊臉還紅腫着,卻雙眼放光地盡情展示着自己的重情重義。
沒曾想坐在輪椅上的‘溫書意’卻只是淡淡道:“哦?她昨晚是因為來殺我才最後被搞成那樣的你也對她不離不棄?”
王琦:“...”
誰能想到示個好都能掉坑裏。
她笑容僵在臉上,又迅速反應了過來,關心地詢問:“她傷你了?你沒有受傷吧?”
“這樣迫害同伴的人死不足惜!算我瞎了眼!”她又道,立刻将擔架上的女人踹翻在了地上。
那女人聞言雙眼迸發出絕望又怨恨的目光盯着她,卻又被她狠狠踢了一腳,罵道:“臭婊子,還敢瞪我?你怎麽敢傷害書意的?!你怎麽敢的?!”
一旁的某個Alpha終于看不過去,皺着眉喊她:“行了王琦,我們快出發吧,還有,你這麽關心嫂子你昨晚在哪裏呢?最後還不是老大...”
想到昨天的那一幕,他說不下去了。
王琦卻窮追不舍:“老大什麽?你說啊!”
Alpha被她的态度激到不行,終于将話喊了出來:“昨晚是老大把這女人處理了的!”
“你得失心瘋了吧?!”王琦爆吼一聲,壓下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心慌感,又瞥了眼一言不發的‘溫書意’,惡狠狠踢了一旁的桌子,轉身:“走,快點出發!”
離開這該死的地方!怎麽顧之情還跟個鬼似的陰魂不散呢?
她就不信她走到哪裏她跟到哪裏!
午時太陽正烈,荒涼的小超市裏處處是淩亂的腳印,各種物品散亂一地。
一個女人癱在地上,身體扭曲着,她已然絕望地倒在那裏。
卻忽然,一道陰影罩頭,費力地睜開眼睛一看,竟是一只人身蛇尾的女人喪屍。
除了蛇尾,她竟同人類無異,就連瞳孔都是人類的模樣,還露出一抹怪異的笑看着驚恐的她,口吐人言:“想活着嗎?”
聽到這話,女人心中忽然爆發出強烈的狂喜感,雙眼發光地發出嗬嗬聲。
想!想!
可那女人聽聞卻勾起更加詭異的笑,一伸手,直接刺穿了她的心髒。頓時鮮血淋漓,只留下她驚恐的面容。
“想就先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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