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騎海馬?
麽...麽...!!
餘懷茗眼皮一跳, 身體猛地後仰躺在了被子上,雙眼直勾勾地望向天花板,又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覺得是幻覺。
這還真的是海馬精!
明明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了, 還是忍不住懷疑人生。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嘶,真疼啊。
偏偏這時候那海馬造型看起來像琉璃一樣質感的小東西還慫噠噠地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裏,是橫着漂浮在空中和她對視着的,白熾燈的照耀下, 渾身都像點綴着水晶碎鑽, 像精靈一樣,圓溜溜的黑眼睛更像小倉鼠的眼睛一樣懵懵的。
她說:“老婆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鑽床上的,你生氣了也別打自己啊,要不打我吧,我抗揍...”
“頭發也是濕的,快坐起來我給你擦, 濕着睡不好。”
餘懷茗:“別說話, 讓我靜靜!”
她煩死了。
這世界可真玄幻啊。
她都不知道這家夥從哪裏發出來的聲音, 但确實是賀筠的聲音無疑。
餘懷茗思維發散,可那小東西又湊過來, 似乎是想用她的長嘴碰一碰自己被打紅的半張側臉。
情急之下, 她伸手一把扼住了她命運的咽喉, 但也一把将她的身子抓到了手心裏。
小海馬的身子竟是溫熱的, 比她的體溫高, 手心裏的觸感不軟不硬, 像抓着一條拼命掙紮的滑溜溜的魚, 但海馬身上的冠狀突起戳在手心上還挺舒服的,像按摩一樣。
“懷茗,我快要被你掐死了。”雲意擺動着身子,在她手心裏艱難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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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看到她這樣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樣子,餘懷茗像福至心靈一樣,蹭地一下坐起來,雙眼發光地看着她。
雖然和想象中不一樣,但比起一只雞精來說,這麽小的海馬簡直就是一只手可以捏死的程度,雞精她的嘴和爪子起碼還能傷人。但是海馬,渾身上下就沒一處能打的。
餘懷茗心裏迸發出劇烈的喜意,将小海馬從頭打量到尾,最終确定她确實弱到不行,便覺得以後自己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只要搞個鎖鏈圈在海馬脖子上。那麽她以後就可以為所欲為...
呸,不是,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鼻尖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剛剛離得很近的時候就聞到了。
她不由自主将小海馬拿得近了些,果然是那股味道,一股海鹽的香味,像是整個人躺在沙灘上,海風拂過臉頰的感覺,讓人通體舒暢。
餘懷茗的眸子裏漾起水霧,神智有些渙散,像吸了某種讓人興.奮的藥劑一樣,腹部還變得暖洋洋的。
正在這時,一道溫熱的觸感蹭了蹭她的臉頰,略顯柔和的聲音将她喚醒。
“我母親曾說過對象懷寶寶後會格外依戀我們的氣味,而且懷孕時也有很多注意事項。”
雲意微微昂着頭,又想去蹭她,但餘懷茗猛地将她舉遠了,擦了擦臉頰,紅着臉說:“你是不是給我下了什麽降頭?”
“從實招來,你到底怎麽讓我懷孕的!你們海馬是懷蛋的嗎?”
她氣憤難當,想起自己肚子裏的蛋,覺得自己也變成了個妖怪。
但她這輩子的留戀也就只有媽媽和妹妹了,變成什麽樣其實都不重要,只要還活着,只要把賀筠攥在手心裏,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轍。
所以她才會那麽容易接受。
重來一次本就是賺到,管他這是個什麽世界,只要活着,活得自在舒心。
雲意愣愣地看着她,好半響,才不太好意思地回答她:“我和你那個的時候太激動了...才不小心讓你懷孕的...也許因為人和妖結合,所以懷的是蛋...”
她真假參半,餘懷茗卻忽然打斷她:“行了,別說了!”
倒也不必說得那麽詳細,而且還一臉羞澀,放在那張海馬臉上,很詭異的好不好!
餘懷茗把她丢在床上,連忙鑽進了被子裏,準備補覺,眼不見為淨。
但雲意又黏了上去,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在她腦袋上面晃:“起來吹頭發吧,這麽睡會着涼的...”
“你煩不煩。”餘懷茗将她拍到被子上,又被手心溫熱的觸感吓到縮手,眼見着粘人的小妖精又要纏上來,只好煩躁地坐起身,妥協道:“好好好,你給我吹!”
我看你怎麽給我吹!
但出乎人意料的是,那琉璃質感樣的小海馬用尾巴卷出了櫃子裏的吹風機,插電,開關,卷着吹風機飛到她腦袋上,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卻讓人覺得莫名和諧。
餘懷茗渾身僵硬,一時之間失去了言語。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被吹風機的暖風吹得昏昏欲睡,熱風穿過發絲,沒多久便将頭發吹幹,整個腦袋都熱哄哄的。
她思緒有些混亂,也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賀筠之前對她的承諾,整個人往床上倒去,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嘴裏邊嘟囔着:“不是說給我騎的嗎?”
這麽小怎麽騎?
呵呵。
她覺得好笑,只是翻身朝向窗簾那邊,臉頰蹭了蹭枕頭。但眼睛還未完全閉上,眯着雙眼朦朦胧胧地便看到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影子。
雲意很聽話,乖乖地用全身剩下的一點妖力變大了身子。
反正妖力還會恢複的,讓老婆開心最重要。
但是沒想到的是,餘懷茗清醒了過來,猛地睜大了眼望着她,腦袋還處于宕機狀态。
但當真的看到眼前亮晶晶的琉璃一樣材質的大型海馬,海馬頭上的冠狀突起布靈布靈地閃人眼,真的像皇冠時,她吓得叫破了音。
“啊啊啊!”
“媽呀!”
同時,她猛地彈起來往後躲,拍拍自己的心口。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一人高的大海馬看起來憨憨的,用她那雙烏溜溜的眼睛表達着忏悔:“老婆,對不起...”
等反應過來自己被吓得出了醜之後,餘懷茗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也許是因為對面海馬的态度,她上前抄起床頭桌上的吹風機就往大海馬那裏沖,邊喊着:“我和你拼了!”
可那海馬卻慫慫地連忙躲開,往旁邊跑。
不,準确說應該是浮。
她漂浮着,先前小且速度快不覺得,現在變大了才發現随着海馬的前進,她的腦袋往前一點一點的,向小雞啄米一樣往前前進着,體型和人差不多大,前進的速度也和人奔跑起來差不多。
“懷茗,你別追了,腳不疼嗎?”
大海馬的聲音滿含關心,但餘懷茗不聽,滿屋子追她,越追越有勁,可跑了兩圈就是追不上。
她惡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但盯着盯着忽然就被逗笑了。
不行了,這海馬游起來怎麽這麽搞笑!
她叉着腰憋笑,不想讓對方發現她的異常,一邊跑一邊笑,卻忽然踢到了一邊的椅子,被拌倒了,眼見着就要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身體忽然壓到了一片溫熱的身軀上。
英雄救美的大海馬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就像某些影視劇裏的橋段一樣,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餘懷茗:“...”
聲音很好聽,但當看清身下的大海馬時,她渾身一抖,立刻爬了起來。
但細想好像又沒什麽好怕的,長得也不醜,處在能接受的範圍,關鍵是那雙烏溜溜的眼睛,憨憨的,讓人看了就想說傻。
而且,她那嘴難道能吃人不成?
餘懷茗扯了扯睡衣,還是冷哼了一聲,接着環起手臂,故意抱怨:“你躲什麽?跑什麽?我難道會打你嗎?”
雲意:“...”
她擡起頭來,委屈巴巴:“我媽從小教我三從四德,你是我老婆,我不能讓你受委屈,你有氣就撒出來就好了。但是我肉厚,怕把你給打疼了,所以才跑的。”
這話怎麽聽着這麽不對勁呢?
呵。
餘懷茗又冷哼,挪開視線,過了幾秒,又忍不住把視線挪回來,盯着大海馬的背,輕咳了一聲道:“不是給我騎的嗎?”
“啊好。”雲意反應過來,巴巴地游到餘懷茗面前背對她,又愉悅道:“官人請就坐,奴家把您送到床上去~”
餘懷茗腳一顫差點又摔倒,惡狠狠地瞪了她後腦勺一眼,又終于給了自己足夠的心理建設,這才硬着頭皮緩緩伸手圈住海馬的脖子,趴到她背上,又擡起腿勾住她的‘腰’,生怕掉下去。
真當趴上去之後,餘懷茗反而松了口氣,又覺得沒什麽嘛,區區一個騎海馬怎麽可能吓到她!
只是海馬等她坐好後猛地拔高,本翹在前方的尾巴朝後翹去,開始一擺一擺地前進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為了遷就她,速度很慢,腦袋一點一點地朝前游。
餘懷茗覺得新奇極了,就像小時候很想坐卻從來沒坐過只能看着別人玩的搖搖車。
長大了有錢後她全副武裝去試過一次,頂着別人異樣的眼光,卻再也不是小時候想要的那種感覺。
可現在,她莫名地感覺到了那種童年的欣喜感,滿心都溢滿了,唇角忍不住高高翹起。
但是,漸漸的,聞着身下好聞的海鹽香味,餘懷茗的思想開始不受控地朝着別的方向跑偏,紅着臉小聲指責對方。
“你別晃了,別挺。”
“撞得有點疼!”
好不容易終于到了床前,餘懷茗迅速鑽進了被子裏,只露出半張臉,貓眼水靈靈的。
雲意終于支撐不住地變小了,又盯着她問:“餓嗎?還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
“不。”餘懷茗搖頭。
但正當這時,肚子忽然鬧騰起來,也沒別的什麽大問題,不是餓的感覺,也不疼,就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但具體讓她說又說不出來,只是等賀筠一游過來,接近她的時候,一聞到那股海鹽香味,渾身就舒坦了。
餘懷茗想到她之前的那句話,恨她恨得牙癢癢,連忙翻身起來,找遍了衣櫃才找到一條大紅絲巾,那是方蘭說今年是她本命年給她買的。
她沒辦法,只能招招手,等海馬過來時故作正經地将那絲巾系在她脖子上,警告她:“裹着這個睡,不許脫下來!”
她明天要去劇組,到時候這絲巾肯定沾上那海鹽味了,萬一肚子不舒服可以派上用場!
真機智!
她躺下來睡了。
雲意看着她,以為這是她送給她的睡袍,美滋滋地原地轉圈圈,完了又湊上去親她。
小海馬的長嘴碰到臉上,只留有一點點溫熱感,還怪癢的。
“不許親我!”餘懷茗不許,縮到被子裏。
但這回,雲意卻像吃了雄心豹子膽一樣,硬湊過去親她的臉頰,或親昵地蹭蹭她的臉。
餘懷茗悶到了被子裏,暴躁地想打她,那小海馬卻跟飛魚一樣,滑不溜秋根本摸不到蹤影。
小海馬還偷偷伸出尾巴啪嚓一聲把燈關了,窗簾關得緊緊的。
整個屋子裏只剩下了陽光透進窗簾的一點光亮。
但餘懷茗并不在意,她被激起了鬥志,縮在被子裏拼命抓那磨人精,卻怎麽抓也抓不到,反倒被人輕薄了個遍。
床上的被子聳起一個大包,裏頭傳來怒氣沖沖的聲音。
“臭妖精,你等着,等會我抓住你一定要你好看!”
“不許親我了!”
“你還要不要臉!”
略微溫軟的觸感像烙印一樣燙遍她的全身,臉頰被輕輕蹭過,被子裏滿是海鹽的香味,那香味讓她舒服得渾身暖呼呼的,只餘留逞強的話語。
到最後,她滿身疲憊地躺下來,腦袋鑽出被子,黑發淩亂,只在微光中露出一張瓷白的小臉,嘴唇嫣紅,雙眼迷蒙,撐不住地慢慢阖上,絲質睡衣崩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一節白皙流暢的香肩,微微泛着緋色。
雲意悄悄從被子裏露出一個腦袋,蜻蜓點水般吻了下她的肩。
“晚安,麽。”
這才用尾巴拉起被子,又躺到她臉頰旁,愉悅地蹭蹭她的臉頰。
忽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她一驚,但那手只是将她越發貼到了女人臉頰上,下意識蹭了蹭。
女人呼吸灼熱卻節奏平和,小嘴微張呼吸着,臉頰醺紅,眼尾微微帶着股媚态。
她這樣全無防備的樣子讓人動容。
雲意在心裏溫柔地笑了笑,随即跟随她睡了過去。
餘懷茗朦朦胧胧間,卻發現自己竟在浩瀚的深海裏,甚至可以呼吸,她呼吸急促,渾身燥熱,看不太輕眼前的景象,只五感格外清晰。
海水緊貼着她的肌膚,周圍海草晃動着。
她迷迷糊糊感知到,抵在她身前的是只大海馬,海馬将她壓在深海裏一個山洞前,尾巴伸在小山洞裏,來來回回游蕩。
她手腳都被周圍海草糾纏住,不能動彈,渾身顫抖着,仿佛靈魂都要出竅。
她費力的睜開眼,看到的卻是賀筠,雪白的肌膚,清冷的面容,一雙鳳眼裏藏着大海深處最危險的信號,一頭黑發如同海藻般朝後飛揚,她就像深海裏的妖姬,可下半身卻像魚尾,只尾端細長,湛藍色,像有碎鑽點綴其上,那是——海馬的尾巴。
那尾巴連通山洞,在山洞裏來回翻騰,撞擊山壁,鬧得山洞顫動着,仿佛搖搖欲墜。
賀筠戴上手套,一指挑起她的下颌,看着她早已浸滿眼淚寫滿迷離的眼睛,滿臉冷漠,雙眼是妖異的紅。
終于,她緩緩低下頭,手抵住她的後頸,狠狠地吻了上來,撕咬着她的唇,讓鮮血溢滿兩人的口腔,吮.吸着,鴉羽般的長睫顫抖,舌尖攪動着風雲。
不一會兒,山洞因為妖精的尾巴崩塌,裏頭忽然湧出風暴般的狂風,攪動大水沖向深海。
Omega吓壞了,渾身顫抖,哭得不能自已。
餘懷茗猛地從夢中驚醒,坐起來大口大口呼吸着,她滿頭是汗,臉蛋潮.紅,仿佛做了什麽噩夢。
等徹底清醒後忽然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嘴裏發出嗚咽的聲音。
真是太丢人了,怎麽能做那種夢!
該死!
她打開兩根手指,從指縫往外望,當看到那只妖精沒在屋裏的時候才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起身查看。
青色床單被‘汗濕’了一塊。
她連忙起床換掉床單,消滅證據。
打開窗簾,外面是晨曦的光,沒想到這一睡竟然到了第二天早上。
餘懷茗打理好一切裝作自然地出門後,就看到在屋裏亂飛的小海馬。
“老婆,你起床啦~”小海馬仿佛剛剛打完電話,用尾巴點了點放在客廳桌面的手機鎖屏,又迅速飛到廚房,尾巴卷住電飯煲蓋子掀開,開心道:“我煮了粥,快來嘗嘗!”
一瞬間,屋裏小米粥的香氣蔓延開來。
餘懷明表面冷靜,一臉冷漠,實際心底早已經叫開了。
要瘋了要瘋了,這家裏有只海馬到處飛,還讓不讓人活了!
真想一把掐死她!
她死死捏住拳頭,回屋裏提了包,連忙往玄關走。
“要遲到了,我走了。”
“诶诶,等會兒!”
餘懷茗在換鞋,雲意終于還是趕上了,把尾巴上的袋子遞給她,裏頭是熱好的牛奶和各種口味的包子。
她烏溜溜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脖子上的大紅色絲巾像一件披風,格外滑稽。
餘懷茗剛坐在這裏換鞋肚子就有些不舒服了,猶豫片刻終于還是接過了她的袋子,順便迅速扯掉她脖子上的絲巾,風一樣卷出了門。
這家裏沒法待了!
出門後她才狠狠吸了口絲巾,長嘆一口氣,随即陰沉下臉,下定決心。
賀筠,我和你沒完!
雲意一頭霧水地待在家裏,還在想着,不是送給她的東西嗎?怎麽又收回去了?
難道是老婆不喜歡她了,嘤嘤嘤。
正想着,手機鈴聲又響了,雲意接通,還是王琨。
王琨是均名公司明面上的老總,剛剛才給她彙報過工作。但這回,卻是有關賀家和徐家的事。
“老板,經過商讨,賀家願意讓利70%來和我們達成合作,徐家也有合作意向,兩家想在一個月後的上市宴中和您詳談。”
“知道了,這個月按計劃更新魔環就行。”
“好的。”
雲意挂掉電話,在空中轉圈圈。
看來好戲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