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藥解
“賀筠,我要殺了你!”
在高強度的刺激下,嘴裏手絹被拿開的一瞬間,餘懷茗便喘息着喊出了這一句。
雲意早就一口氣抱着她蹿到了樓上,将她放在床面墊子上,打開風扇。
風扇小小的風解不了夏季的燥熱,餘懷茗嗚咽着,側躺在床上雙腿雙腳蹭動掙紮着,一張臉哭得慘兮兮,淚水洗刷過白淨泛紅的臉頰,迷離的雙眼昭示着她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濃重的呼吸聲彌漫在房間內,只一張小嘴嗚咽着不停罵她,“你個混蛋!”
“禽獸!”
“不要臉的!”
陽臺外知了在叫着,月光美好,籠罩在屋內。
雲意沒開燈,坐在她身旁,臉上滿是縱容,有些不知從何下手。
最終,她看着她紅着眼哭泣的樣子,還是決定替她解藥。
等她明天醒來她再賠罪不遲,她很會哄人的,這方面随了她母親,讓她哄心愛的人,她可以連尊嚴都不要。
追了堯華五百年,甚至還有鬼嘲笑她是舔狗。
她們哪裏明白,對一個人的感情濃郁到就算身死也不願意放棄的執拗感,那是刻入神魂的痛苦。
她輕輕籠罩在餘懷茗身上,低頭吻住她的唇,思緒卻有些發散。
她喜歡餘懷茗,不僅僅因為她是堯華的轉世,她們本就是一個人,更因為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她身上那股吸引她的韌性,仿佛神魂天生地彼此吸引着。
她在溫熱的軟唇上逡巡,終于忍不住探出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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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解開她手腳上的繩索,可餘懷茗卻搖搖頭,不願。
餘懷茗抵抗不了一波波洶湧而上的信息素,控制不了血液奔湧的身體,她怕繩子一解開,她就會忍不住想殺了她,可是殺了她就沒人給她解藥了,她一個人根本無法解開藥性,除非将腺體割了。
腺體她會割的,但不是現在,現在賀筠還有用,等她沒用了,她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也割了這個喜歡她的腺體。
她是個矛盾體,身魂分裂,心底是厭惡,身體是喜歡。
流着眼淚,信息素甚至淌到了墊子下,後頸脹痛不已。
“我恨你,賀筠。”她呢喃着,話語淹沒在唇舌厮磨中。
雲意還是解開了她腳上的繩索,摸了摸她被掙紮着綁紅的腳踝,她喘了幾口氣,将她的雙手舉到頭頂,徑直繞到她頸後,露出發癢的虎牙,咬破了桃子皮。
餘懷茗一直在回憶着前世賀筠的冷漠,她給她帶來的痛苦,企圖減緩身體的反應,她想起賀筠死的時候還在嘲笑她的嘴臉。
可那一幕幕卻又不知為何被近日的畫面所覆蓋。
賀筠朝她笑的時候,一雙眸子黑白分明,帶着濃厚的愛意,她給她擋太陽的時候,盯着她舔冰淇淋,眼底是明晃晃的欲.望,她奮力踩自行車的背影,汗水浸透了衣衫,她溫柔的吻...
“不!”
她攥緊了女人的衣衫,哭着顫抖,逃避占據了滿腦子的一幕幕畫面,強迫自己記起恨意。
上輩子賀筠對她的冷漠,對她的無視,對其他女人的維護……
她把刀捅進她的身體,一刀又一刀,結束了這一切。
可是,Alpha注入腺體的清涼信息素一波波流入腺囊,和Omega滾燙的信息素融合,将她拉回現實,信息素的交集沖擊着神經。
餘懷茗伸手勾着女人的脖頸,眯着雙眼,已經完全再想不起任何其他的東西。
雲意分神看着她,餘懷茗雙眼像貓瞳,看着她的時候眼裏波光粼粼地閃着光,這時候的她是最誘人的,像六月裏熟透的山桃般甜蜜多汁。
她眼尾泛紅,鬓邊是濕發,軟唇抿着,像畫中人。
她輕輕吻她的唇,像親昵的情人間低語。
雲意想起堯華拒絕她的時候,神情冷漠。
“您是仙君之女,遲早會升仙,而我只是地府的滞留者,以後我們還是少些碰面為好。”
因執念在地府強行滞留不去的惡鬼需要為地府完成高強度工作方能不魂飛魄散,甚至每走一步腳下都會誕生曼陀羅花,燃燒魂體,忍受魂飛魄散的痛苦。
堯華是幾千年的惡鬼,為了一份看不透摸不着的執念,她就像上岸的美人魚,不知道哪一天便會化為泡沫煙消雲散。
而她們的初遇,在于母親懷她的時候出了意外,她只剩一抹妖魂被養在瑤池之中三千年,終日恍恍泡在那池水中。
那一日,堯華一身旗袍,含笑看着她,貓眼彎成月牙形狀,還摸了她的海馬頭,點亮了她的眼睛。
是堯華帶着她一路得到了實體,然而化形為成人後卻連當初小海馬時的待遇都不如。
她一直都嫉妒那個讓堯華等待千年的負心人,卻原來那人是她,她們的因果是生生世世的。
她負了她,但這一回,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就算神魂俱滅也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她探入秘境之內,輕輕安撫她心心念念的女人,神魂因魔念而失控。
“賀筠。”
餘懷茗的咬詞帶着些氣憤的味道,然而經過她此刻軟糯的聲音暈染,卻含有幾分勾人意味。
雲意聽得耳廓微燙,她輕咬着手裏的水蜜桃,向前沖着,另一手輕輕撫過餘懷茗溫軟的臉蛋,回應她。
“嗯。”
月色正好,映照得房內重疊的影子晃晃悠悠,如一汪晃蕩泉水。
信息素沁入整個房間,兩種香味浸染在一起,糾纏。
屋內的奶貓輕吟聲格外明顯,顯得孤寂難安。
第二天一大早,餘懷茗被逼無奈清理好東西下樓,黑着一張臉,強撐着一雙疲軟的腿。
她将長發披肩遮掩着後頸。
想到昨晚被某人抱着淋浴時,破皮的腺體疼得她直抽抽,臉色就更黑了。
心裏一腔恨意讓她下定決心。
不管渣渣筠是不是重生,她報仇的難度有多大,只剩最後一口氣她都得将她千刀萬剮才能解恨。
雲意滿臉賠笑,扶着她下樓,被她甩開手也不惱。
反而湊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應該很想阿姨她們和我們一起回去吧,我昨晚都布好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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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溫熱的氣息撲散在耳畔,餘懷茗推開她笑得狗腿子的臉。
“離遠點。”
“哦?說來聽聽。”
餘懷茗并未完全失去理智,如果賀筠真的重生了,不可能會像昨晚那樣,唯一的解釋是她可能只是夢到了未來的某些事情,或者其他玄幻的原因。總之她還是先和她虛與委蛇,得到結婚證再轉移她的財産為好。
“如果阿姨知道我們得罪了晨哥,知道了昨晚的事情,為了小柒也得和我們走不是。畢竟小人難防,晨哥那種獨霸一方的混混頭我們可惹不起啊~”
雲意邊細細描述着昨晚餘懷茗沒有看到的事情,邊給她打包票,等會兒她來說服阿姨!
餘懷茗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昨晚她只知道小柒的腿沒事了就放心了,沒想到還有那麽多事情,尤其是,小柒居然幫人送那種酒!
餘懷茗目光一淩,看向樓下,正好看向伸着懶腰出房門的餘懷柒,下一秒,極速沖下了樓。
房內響起了小柒凄慘的叫聲。
“嗷,姐,別擰耳朵!疼疼疼!”
“筠姐,救命!”
“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雲意收到自家小姨子求助的目光,莫名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讪笑着表示愛莫能助。
廚房裏的方蘭探出頭來,看到這樣一幕,好笑地勾起唇,眼眶有些發熱,是久違的幸福。
餘懷茗對上媽媽的笑,收了手乖巧地笑起來,等方蘭收回頭,再次伸出了邪惡的手。
餘懷柒滿屋逃跑,可憐弱小又無助。
雲意只聽到系統的提示音。
【叮!女主幸福值已達35%,請宿主再接再厲!】
小柒趁機躲到了她身後,她則長臂一攔将像個小炮彈一樣的餘懷茗攬到懷裏,對上她的眼睛,勾着唇笑得甜蜜。
餘懷茗一愣,她發現賀筠好像真的變了很多,她試探性地伸出手捏住了賀筠的耳朵,剛想用力,結果後者竟也伸手捏住了她的耳朵。
從耳廓輕輕往下一滑,揉了揉她的耳垂笑得蕩漾,她神色一凜,狠狠一跺腳踩到她腳上,一雙貓眼卻乖乖巧巧,彎起來,甜蜜蜜地喚:“阿筠,謝謝你~”
雲意忍痛,汗從額角落下來,匆忙點頭笑:“嗯嗯!”
小柒在後面偷笑。
她一轉頭,笑容威脅。
小柒一僵,得嘞,兩個人都給得罪了!
正值上午鹽城客車發車時間段,離開鹽城的車輛上,方蘭依依不舍地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
餘懷柒坐在她旁邊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媽,我們以後還會回來的。”
“都怪我,得罪了晨哥!”她話鋒一轉,又自責地低下頭。
方蘭回過神來,拍拍她的手:“不怪你,怪媽不能護住你,你姐姐要是走了,我根本護不住你,不然我們也不能背井離鄉了。”
她嘆息一聲,前座的餘懷茗便轉過身來,一雙貓眼可憐巴巴地盯着她瞧:
“媽,只要我們在一起哪裏就都是家,你知道我這些年都是怎麽過得嗎?你們不在我身邊,我一個人整天工作好幾次差點得了抑郁症。”
她戴着口罩帽子,長袖将身上歡愛過的痕跡遮掩,嬌小的身軀趴在椅背上,那雙眼睛怎麽看怎麽可憐。
方蘭頓時紅了眼:“好好好,媽聽你的,以後我們都不分開了。”
“你回去以後跟我講講餘家那邊的事。”
她想,這些年懷茗一定被餘家欺負得很慘,忍不住抹了抹眼淚,又摸了摸女兒的臉。
餘懷茗笑起來,眼睛裏也含了淚。
在這樣感傷又感動的氛圍裏,旁邊渣渣筠忽然也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滿臉嚴肅地想安慰她,害得她好險沒翻個白眼。
渣女,破壞氣氛。
等她們都調整好情緒,車子正好發動,鹽城的風景慢慢遠去,雲意拿了顆棒棒糖給她,蘋果味的。
餘懷茗收了,拆開慢慢舔着吃,看得她含笑目不轉睛,只是頭頂忽然探出個頭。
小姨子揚着讨好的笑:“姐,我也想吃。”
“媽也想吃。”她又補充。
“別扯上我。”方蘭笑。
唉,也不知道帶上個調皮的小姨子以後的新婚生活能不能快樂了。
雲意嘆息,摸了半天,實在找不到糖果,剛剛那好像是最後一顆。
于是在小姨子期待的目光下拿出了根小小的麻醉針。
“一針見效,夢裏什麽都有。”
餘懷柒:...
累覺不愛。
餘懷茗一回市裏就貼心地表示讓她去忙不想再麻煩她了,自己也要趕通告,先帶媽媽和妹妹去自己的地方。
正巧助理一通電話過來,雲意意識到有麻煩了,這才依依不舍與幾人作別。
她走後,餘懷茗一身輕松,給方蘭兩人安排了個隐蔽的地兒住,又租下了一個小吃街的咖啡館店面。
方蘭以前就很喜歡咖啡方面,被她說服去學了制作技術,很喜歡這樣充實的感覺,兩個女兒都在身邊,她漸漸安定下來。
餘懷柒被逼着繼續讀書,但也是學自己感興趣的方面,一時之間,一家三口無人打擾格外幸福。
雲意這邊則被纏住了,好不容易可以支配的三天有兩天都泡湯了,她被徐晚榮拖住。
徐家和她繼承的外公家秘密産業屬于死對頭的産業,當初兩家都是并肩作戰的黑色産業。但外公家漸漸洗白,徐家則至今為止屬于半黑半白。
最近兩天徐家動靜很大,雲意不得不秘密辦公,她深知想改變餘懷茗的命運便必須打倒徐家,更甚者還有賀家。
前有狼後有虎,便宜姐姐賀嫣更是三番兩次打電話要她帶對象回家。
呸,以為她不知道她想挖牆腳,沒門。
三天後,雲意與餘懷茗在民政局碰頭,成功領到了結婚證,她盯着結婚證,唇角一直沒落下去過,将餘懷茗帶到了兩人的新房。
盯着這個新房,餘懷茗眼裏閃過一絲諷刺,熟悉的地點熟悉的格局,這是她悲慘十年的開始。
可是,為什麽房間裏擺滿了家具和各種各樣的裝飾,看起來和上輩子的裝潢完全不一樣。
上輩子這裏充滿了冷色調,因為賀筠說她不喜歡亂七八糟的顏色和小玩意。
于是她只能偷偷喜歡,可這輩子,看着客廳裏暖色調的布置,沙發上毛茸茸的抱枕及玩偶,餐桌上盛開的百合,餘懷茗有一絲愣住。
女人的怔忡成功讓雲意翹起了嘴角。
真是不枉費她昨晚熬夜布置啊。
她昨晚布置的,又不在劇情裏,當然不算ooc。
雲意心中得意,但忽然想到今晚,今晚,也就是她們結婚的當晚,賀老爺子大壽,餘懷茗是作為賀筠的女伴過去的,因為她們是秘密結婚。
賀筠成功氣到了賀嫣,徐晚榮在一旁看戲,并且成功勾引到了賀筠,兩人在賀家二樓秘密接吻。雖然還沒徹底出軌,但是也差不離了。
雲意有些心梗,看着這滿屋溫馨的布置,心裏難受得緊,拼命想着解決對策。
餘懷茗也想到了今晚,她包裏放了竊聽器和錄像機,她很期待今晚,她将拿到一個重要籌碼。
想着想着,腹中又滾燙起來。
這兩天也不知道為什麽,肚子老是發燙,她很快将這點小問題丢到腦後,想起今晚,微微勾起唇。
站在客廳的兩人名為看新房實則各懷鬼胎。
終于,雲意率先動了,她決定不想了,想那麽多不如臨場發揮,只要她拖時間,熬過那段劇情時間自然就不會有差錯。
最重要的是,要堅決打擊情敵賀嫣,不能讓任何階級敵人有可乘之機!
想通了,雲意高興起來,不想浪費這難得不在劇情中的時間,她慢慢向旁邊挪,牽住了女人的手,輕輕一瞟,發現餘懷茗那天被綁,手腕上的紅痕還未消。
想起後來兩人太過激烈,餘懷茗掙紮着将手腕磨破了皮。
“我給你的藥你沒用嗎?”她皺眉,小心舉起她的手,仔細觀看。
“用了。”餘懷茗揚着溫柔的笑,心裏卻翻了個白眼。
那也要有用啊,磨得那麽狠,禽獸。
那天晚上歷歷在目,賀筠的沖勁太強,關鍵是還跟她們第一晚一樣,愣頭青一樣,誰受的住?
“沒事。”
餘懷茗收回手,又主動提出:“我們看看卧室吧??”
“好。”雲意不再糾結了,牽着她往卧室走,又順路拿了醫藥箱,幫她重新上了藥。
可站在卧房後,看着自己昨晚精心布置的房間,整個色調淺藍色,床單紫色是餘懷茗喜歡的顏色,她心中激蕩,将女人拉到懷裏,忽然吻了下去,輕輕吮吸。
餘懷茗被激得心裏一跳,拼命罵禽獸,恨不得咬破她的血管,生吃她的肉。
這麽想的她也做了,唇角厮磨,雲意忽然感覺到唇上一痛,餘懷茗抱歉地笑笑,一雙貓瞳乖巧可愛。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