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夏澄和白晨都不再談王警官的事情,而是讓徐景言坐在沙發對面:“這世間沒有絕對的自由,總是有制衡的。”
這是當年夏澄接觸術法後,姥姥曾經告誡她的話,在今日她同樣告訴了徐景言:“生而為人,總是要有選擇,擁有力量的同時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也要遵守世間的法則,你可能覺得不平,但是你也只是人,而不是所謂的神,力量不能讓你淩駕在普通人之上,不過是保護自己的東西讓自己生活的更好的東西,就和學歷是一樣的,最重要的一點,想要自由,就要先學會克制和限制自己。”
徐景言認真地聽着,按照夏澄的說法,術法只是工作的一種,只是普通人上班,有公司的制度,需要朝九晚五,而他們需要的自我控制和限制。
夏澄說道:“所謂入魔,不過是在擁有力量後迷失,做下很多錯事,覺得自己可以淩駕在法律之上而已,所以遇到事情,在保住自己性命的前提下,記得報警,遇到處理不了的事情,也先逃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報警。”
徐景言:“……”
夏澄認真地說道:“姥姥說過,人不能不自量力。”
徐景言說道:“我記下來了。”
夏澄這才滿意:“對了,生辰八字、血肉、頭發甚至指甲都是很重要的,一般情況下最好不要落到別人的手裏,特別是生辰八字和血肉,徐家的傀儡術你感受到威力了吧?就是用特殊材料加上你的血肉生辰八字制成的。”
徐景言神色一肅,說道:“我記下來了。”
夏澄叮囑道:“那些符咒的畫法,等你高考結束我再教你,你現在要做的是閉上眼睛,別怕。”
徐景言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夏澄把手遞給白晨,白晨的指甲變長,劃破她的手指:“張嘴。”
徐景言聽話的張嘴,就感覺到什麽東西飛入他口中,有些涼又帶着些甜香,只是還沒等他分辨,那東西已經融化。
白晨讓血珠落入徐景言口中後,夏澄指上的傷口就已經痊愈了,不過夏澄的唇色也變的淺了一些,白晨傳音道:“你去休息,我帶他。”
夏澄也沒勉強自己,點了下頭,幽幽嘆了口氣:“做好人太難了。”
白晨懶得搭理夏澄:“你這行為,要讓別人知道會被嘲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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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澄翻了個白眼,踩着拖鞋回卧室了。
白晨看着徐景言,喃喃道:“真不知道該說你幸運好還是倒黴好。”
說歸說,該做的依舊是要做的,白晨的手指按住他的眉心處,說道:“你的感覺跟着我的力量走。”
第二天夏澄是被白晨叫醒的,白晨倒是沒說話,只是把手機遞給了她,她迷迷糊糊坐起來看了眼後才接通,來電話的是安辰灏,只說陳佳情況不好,想要見她。
夏澄和安辰灏約好時間就挂了電話,又趴在床上掙紮了一會才起來,看了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白晨等夏澄洗漱完,就端了杯溫水給她:“徐景言已經上學了,昨晚沒什麽進展。”
夏澄喝着水,才清醒一些:“恩。”
畢竟徐景言一直沒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短時間不開竅也是正常現象。
白晨說道:“你還真是對徐景言不設防。”
夏澄把杯子遞給白晨,抓了抓頭發又打了個哈欠才說道:“你會對你的陪葬品戒備嗎?”
白晨想了一下,聳肩道:“我孑然一身,沒什麽陪葬品。”
夏澄整個人趴在白晨的身上,被白晨拖着往客廳走:“騙人,你每次都是霸占了別人的墓地。”
白晨讓夏澄坐好,才去廚房端了早餐出來:“我那是借宿。”
夏澄一臉嫌棄:“咱們兩個誰不知道誰,你是借宿,順便把墓主給收拾了,最不受歡迎的客人。”
白晨絲毫不覺得羞愧:“本來就是弱肉強食。”
夏澄哦了一聲,也不覺得白晨的話有什麽不對。
白晨一邊收拾夏澄出門要帶的東西一邊說道:“你其實可以活的更随心所欲一些。”
夏澄咬着煎蛋:“你再說,我要告訴姥姥你教壞我,讓你重新接受教育的毒打。”
白晨下意識打了個哆嗦,想到那段時間每天閉眼就是大悲咒,睜眼就是民主富強和諧,看電視就是法律教育,打是不能打,罵也不能罵,那段時間白晨都覺得自己是鹹魚精了。
等安辰灏來的時候,白晨還沒恢複過來。
夏澄看到安辰灏的時候愣了下,坐進車裏後,就感嘆道:“真拼啊。”
安辰灏自己重開陰陽眼的事情瞞不過夏澄,聞言笑了下:“沒辦法。”
白晨對着安辰灏點了下頭當做打招呼。
安辰灏直接問道:“白師不跟着徐景言嗎?”
夏澄一臉惆悵:“你們說的,不能限制別人自由啊。”
如今徐景言體內有她的血在,就不需要白晨跟在徐景言的身邊了,畢竟學生老師多了,萬一哪個八字輕,被陰氣影響了就不好了,只是這些夏澄是不會對安辰灏說的。
安辰灏沒說信或者不信,只是笑道:“原來如此。”
兩個人互相虛僞的笑了下,就不再提這件事。
安辰灏也不再提這些,說道:“朱震和朱昱麒已經死了,根據調查,梁大師……”
夏澄直接打斷了安辰灏的話:“我對這些沒什麽興趣。”
安辰灏也不勉強,開車朝着陳佳所在的醫院駛去:“溫泉山莊的查探遇到了麻煩。”
夏澄沒有接話。
安辰灏直接說道:“有報酬的。”
夏澄這才笑了起來:“早說啊,需要我做什麽?”
安辰灏有些無語:“先去的隊員被困在裏面,如果明天還出不了,就需要你幫忙了。”
夏澄哦了一聲,其實這件事夏澄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的,畢竟已經參與進去了,總要斬草除根的好。
安辰灏試探地問道:“你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部門,我們的福利挺好的。”
“不考慮。”夏澄直接拒絕:“我不缺福利,我缺錢,我要是加入了,還怎麽收費?”
太有道理了,安辰灏也無法反駁。
陳佳情況特殊,住在單獨的病房,照顧她的醫生護士也都是特殊部門安排的,她臉上和身上都有潰爛,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發都白了,看起來像是五六十歲了一般。
病房裏不僅有現代的醫療設備,還有香爐,貼着門神、符咒一類的,枕頭邊還擺着法器,夏澄一進來就聞到了安神香的味道,為了保住她的性命,特殊部門也花了大價錢。
白晨沒忍住笑出聲來:“這算不算科學與迷信的碰撞?”
陳佳看到夏澄,激動地坐了起來,只是她正在輸液,差一點針頭都要拔掉了。
在一旁的護士趕緊說道:“我扶你起來,你別亂動。”
陳佳看下夏澄:“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夏澄走過去,看見床頭櫃上的符水,再看看陳佳輸液的情況:“我知道,不單單是我,大家都想救你的。”
陳佳哭了起來。
白晨并不在乎陳佳的死活,反而對病房裏的東西有些好奇,四處看了看就站在窗邊往外看去。
安辰灏已經讓護士先離開了,屋中還有個特殊部門的同事在,低聲和安辰灏說着話。
夏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微信群裏格外熱鬧,有些人已經提前到B市入住了溫泉山莊,可是突然通知他們全部離開,後來到的更是不讓靠近了,再加上網上的傳言,他們在聯系不到陳佳的情況下,開始找夏澄打聽情況,其中就有原來寝室的同學。
還有一些人并不關心陳佳的死活,一直在問當初陳佳說報銷來回路費,現在聯系不上了,路費怎麽辦,有人贊同也有人說他們太過冷血,同學群裏都吵起來了。
夏澄翻看着聊天記錄,這還真是遇到事情了,才能看出是人是鬼來。
如果有人安慰有人勸,陳佳還能多哭一會,可是病房裏,大家都各自找了事情來做,根本沒人理她,她也有些哭不下去了。
夏澄把符水端給她:“需要聯系你家人嗎?”
“不要。”陳佳想也不想的拒絕:“別聯系他們。”
夏澄眼神平靜:“難道你結婚的事情,也沒邀請他們?”
陳佳避開了夏澄的視線:“我和他們說,到時候會和朱昱麒回老家再辦一場婚禮。”
安辰灏說道:“陳小姐真孝順。”
所謂的婚禮是怎麽回事,他們都心知肚明,陳佳不願意讓家裏人來,是對家裏人的保護,卻又把所有能聯系上的同學叫來,對同學下手,也是夠諷刺的。
陳佳辯解道:“我不願意的,是朱昱麒逼我的,而且梁大師一直說,需要年輕人,年輕人的生命力旺盛。”
安辰灏笑的溫和:“陳小姐不要激動,事情都發生了,大家也都想要保住你的性命,不如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陳佳看向夏澄:“我想活着。”
夏澄承諾道:“你會活着的。”
陳佳看着夏澄,苦笑道:“算了,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就算騙我,我也沒辦法。”
安辰灏示意同事開始記錄:“朱家父子都已經死了,而你現在還活着,說明當初你并沒有生命危險。”
夏澄聽出了安辰灏的意思,陳佳沒有生命危險,卻掠奪別人的生命力,到了如今地步也算自作自受,用最溫和的語氣和态度說着最諷刺的話,不過夏澄懶得和陳佳解釋這些:“所以你還有救。”
陳佳沒有聽出來,只以為安辰灏和夏澄在和她解釋為什麽朱家父子死了,她還能活着的原因,聽到這些也松了口氣:“當時朱昱麒出事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夏澄:當了公務員,不好收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