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安辰灏直言道:“你們一直安排人調查她,甚至跟着她?”
章組長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說道:“我們和吳師有約定的,不會打擾她正常的生活。”
安辰灏的語氣裏帶着諷刺:“你們有沒有想過,夏澄早就察覺甚至知道?”
章組長皺眉,說道:“我們并沒有靠近她的生活。”
安辰灏帶着憐憫,不知道是對夏澄還是對章組長的:“你們沒有陰陽眼,永遠不知道……成長起來的人看的有多清,更不會知道這代表着什麽。”
就像是組織裏的人只會惋惜他封閉了陰陽眼,會找心理醫生來開導他,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嘆,就算知道他的痛苦,也只會想着讓他靠毅力渡過去,永遠不會有人說一句不要逼自己了,當年如果不是他瀕臨崩潰,吳師出面幫他溝通,也就沒有如今的他了。
安辰灏問道:“夏澄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章組長這次說的很嚴謹:“在我們的資料中,夏澄是不知道的。”
所以夏澄到底知道不知道,章組長他們也是沒有把握的。
章組長解釋道:“當初是我幫着吳師處理的這些事情,所以對夏澄的關注多一些。”
安辰灏卻明白了章組長的意思,他是見到了年幼時候夏澄失去神智後的實力,所以才格外忌諱,而且他相信燈原大師的話,章組長并非對夏澄有偏見或者惡意,也不是因為夏澄的能力才如此,組織裏對特殊人才一向是關榮的。
相比起其他人,安辰灏更願意是自己過去:“我知道了。”
到了B市,元財知道夏澄的性格,倒是沒有厚臉皮借住夏澄的家中,而是就近找了家酒店,連連和男童是跟在元財身邊的,夏澄給他們之間弄了個臨時契約,元財不用每天囤符紙,就能看到他們的存在了,只是元財需要早晚給他們上三炷香,也算是契約的報酬了。
家中沒有了連連和童童,倒是安靜了不少,夏澄剛賺了一大筆錢,正準備好好休息幾日,只是沒想到當天晚上就接到了夏沐的求助電話,夏沐懷疑他朋友出事了,只是他又有些拿不準。
夏沐性格好學習好為人仗義,朋友也挺多的,他覺得出事的是他初中同學,哪怕高中的時候不在一個學校,他們兩個也一直保持聯系。
按照夏沐的說法,他朋友雖然學習不好,但是為人很好:“姐,就是特別奇怪,我們這幫都知道他有個青梅竹馬的小女朋友,感情很好的那種,上一次見面他還在,等到了法定年齡他們就結婚,兩家父母都默認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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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澄戴着耳機,一邊聽夏沐說話,一邊拆開了包紮傷口的紗布,紗布下面的傷口短短一天時間就已經愈合,除了皮膚略微白嫩一些,絲毫看不出受過傷:“然後呢?”
夏沐嘟囔道:“因為忙着學習的事情,我們就一個多月沒見,我昨天才知道,他竟然和別的女生在一起了,說是一個大美女,所以他劈腿了,這不可能,哪怕他真的移情別戀,也不該劈腿的,我們一起長大,他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單單是這樣,夏沐也不可能來找她,所以夏澄問道:“你發現什麽疑點了?”
夏沐說好聽點是個熱心情,說不好聽就是缺根弦:“我就約他見面,問他是怎麽回事,他整個人看起來都無精打采的,像是大病初愈一樣,說話也颠三倒四的,就是咬定現在的女友救過他。”
夏澄又用紗布把傷口處重新包紮了起來:“然後呢?”
夏沐有些猶豫:“我好像在他身上聞到了奇怪的味道,我有些擔心。”
夏澄想了下說道:“行,你把人約出來,我去看看。”
夏沐想了下說道:“我明天要和同學一起去打籃球,我把他也給約來?萬一真有什麽不對,也不容易讓邪祟起疑。”
夏澄笑道:“小沐子長大了,學會考慮了。”
在夏沐心裏,自家姐姐就是無敵的,萬事交給她就能解決,也有心情開玩笑了:“對了,再過幾天爸媽就回來了,姐你要是沒事,我們一起去接他們。”
夏澄一口答應下來,又聊了兩句就把電話挂了。
白晨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鬼片,明顯心情很好的模樣:“主人,我給你收集了一些閹割刀的資料和用法,你什麽時候看一看?然後趕緊認主?”
夏澄百分百确定白晨是故意的,只是她也不是逃避的性格,翻了個白眼後打開了陰沉木的盒子,取出裏面的閹割刀,只是忍不住感嘆道:“你說你,怎麽想不開,就算剪刀、菜刀、殺豬刀我也認了啊。”
閹割刀光芒閃爍了一下。
白晨點了贊同,興致勃勃地打量着閹割刀:“應該是天賦覺醒那一刻,最深的執念。”
夏澄明白了過來,如果說閹割刀最恨的鬼,應該就是所謂的兩個生父了,而鬼胎還在母體的時候就有意識,鬼又是不識廉恥講究的,鬼胎因為懂,才從心底覺得想要閹割了當初的男鬼……
而且張俏在懷孕的時候看了什麽不适合的東西,讓鬼胎對閹割刀有了印象。
不過想要知道真相,還是要認主以後他們才能溝通。
自古神兵利器,都是機緣巧合才有靈性,靈性生成器魂,而閹割刀這種,屬于以自身為器靈,怨氣陰氣為材料形成的。
這兩者都需要機緣,和前者相比,閹割刀的先天實力就弱了不少,而且這種不屬于神兵,只能算利器,也是鬼器。
雖然兩者比起來,後者上升的空間更大,能不斷提高實力,只是認主後,主人的實力無法壓制兵器的時候,就是喪命之時了。
再形象一點,先有器身再有器靈形成的,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頂級神兵,而閹割刀這種是可成長型随時可能弑主的坑貨。
如今的閹割刀還很弱小,需要夏澄花費不少心血來讓它成長,就算危害如此大,也很有人能抵住誘惑,因為神兵想要實力更上一層,九死一生才能達到,而鬼器……是有捷徑可以走的,吞噬夠足夠的靈魂。
夏澄逼出一滴心頭血,直接認主:“晨晨,你知道有成長起來的鬼器嗎?”
白晨想了下說道:“我見過鬼器,只是還沒成長起來就被別的鬼吞噬了。”
閹割刀沒有絲毫猶豫就認主,其實它比夏澄還要急迫。
白晨又點開鬼片看了起來:“鬼器的誕生雖然需要機緣,卻也不是那麽難,只是……天敵太多了,鬼想吃它增加實力、修道之人要消滅它免得以後禍害蒼生、鬼器天生能傷魂體,哪怕邪魔外道寧願毀掉也不會讓它掌握在別人手裏,最重要的是鬼器之間還要互相争鬥,如果長期沒有陰氣或者怨氣滋補,也會直接消散,而偏偏鬼胎化為鬼器後,實力不夠的時候,是無法移動也無法重新化鬼的。”
天道的制衡。
不過越難成長起來的,往往實力越大。
閹割刀瑟瑟發抖。
夏澄很快和閹割刀溝通起來,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嘴角抽搐了一下:“張俏懷孕後,和男鬼說,你要對不起我們母子,我就閹了你,男鬼說,我如果對不起你們母子,你盡管閹了我。”
白晨也愣住了,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好,那個男鬼根本沒把張俏當一回事,自然不怕她的威脅,在男鬼看來,張俏就是給他生鬼胎的工具,對工具的承諾需要信嗎?不需要的。
夏澄簡直暴怒:“他們的承諾,怎麽報應到我頭上?”
白晨實在沒忍住,有狂笑起來,只是笑過,才問道:“元財的八字特殊,如果沒有你給的護身玉佩,怕是早被弄死幾百次了,可是……為什麽男鬼選上張俏,元家是不是有什麽特殊之處?”
夏澄小時候還是很有探索精神的,在她發現元財的體質後,還特意觀察了下他家裏人,甚至私下問過姥姥,最後是元財把家裏的族譜偷出來,夏澄才找到了原因:“以元家族譜來推測,每隔幾代就會有八字特殊之人出生,就族譜記載的那些生辰八字,都是陰師命數,但是他們家……起碼是記載或者元財往上五代都沒有陰師。”
白晨皺眉:“你懷疑他祖上出過陰師?”
傳說陰師可以生魂入陰間,求得鬼卒相助,能力強者還可求得無常相助。最重要的是陰師只可是八字特殊之人,他們可自願以自身命數轉與他人,因為陰師往往很難成長起來,這個自願可操作的空間就太大了。
白晨就聽說過,曾有陰師死後化為厲鬼,屠了滿城,最後被衆人聯手處理。
夏澄說道:“我就沒再往下查,直接把他家族譜給燒了,又讓姥姥出面告訴元財家人,以後元家再有人出生報戶口的時候,全部往後推個幾天。”
白晨明白過來,這也是對元財一家的保護了:“陰師啊,近百年都沒有再出現過了。”
夏澄笑了下:“就算有也不敢出現,被發現了的,我們也不一定有機會見到,不出現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夏澄:做不到的事情不要承諾!連累了別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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