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孩子不是自己的,準确點來說孩子的父親不單單是自己這件事,哪怕是鬼一時都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孕夫鬼被白晨拽着衣領拖出來的時候,還是渾渾噩噩的,身上的鬼氣都淡了不少。
元財吃了兩個蛋黃,此時正在喝酸奶,仗着夏澄在,很有幾分狐假虎威地站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伸頭去看:“他看起來好喪啊。”
夏澄吃飽喝足,又剛有一大筆收入,正晃着腳逛淘寶:“給他把黑傘,讓他走,對了,傘錢記得讓他出了。”
孕夫鬼有些震驚:“你願意放我走?”
童童嘟着嘴有些不高興,可是對于夏澄的決定并沒有什麽意義。
夏澄扭頭看了他一眼:“留你白吃白喝嗎?”
孕夫鬼是真的沒想到,夏澄願意放他走的,畢竟鬼胎在剛降世的時候,實力是最弱的,可偏偏陰氣最精純,夏澄作為人不能傷害鬼胎,可是在鬼的世界裏,都是弱肉強食的。
在沒見到男童的時候,孕夫鬼還沒有擔憂,畢竟白晨、連連和夏澄之間是有契約的,他們兩個傷害剛出生的鬼胎會連累夏澄,可是男童不一樣,他是純粹的鬼,身上還有濃重的怨氣又和夏澄沒有契約關系,完全可以吞食掉鬼胎增加自己的實力。
最重要的是通過觀察,男童是很聽夏澄的話,夏澄對他也很照顧的,哪怕男童現在的實力不夠高,可是夏澄完全可以通過這段時間來削弱鬼胎的實力,讓男童趁虛而入,再男童吞食掉鬼胎後,再和男童簽訂契約,如此一來夏澄既不牽扯因果,又有了一個實力強大的幫手。
這也算是鑽了空子,偏偏夏澄說讓他走,這是孕夫鬼想不通的地方。
白晨輕輕拍了下孕夫鬼的肩膀:“要買黑傘嗎?”
張俏一家剛還了不少錢給孕夫鬼,他也怕夏澄改變主意,畢竟男童站在角落裏對着他的肚子流口水,當即掏出一個鑽石戒指:“夠嗎?”
白晨嫌棄地看了一眼:“要金的。”
孕夫鬼拿了大金镯子出來。
白晨這才收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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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連已經捧着一張符紙到了夏澄身邊,夏澄拿着筆在符紙上畫了一把傘,然後傘上寫了個黑字,就直接燒給了孕夫鬼,一個粗糙的黑傘出現在了孕夫鬼的手上。
元財不懂風水圈的事情,并不知道像是這種化形和開天眼這類術法的困難之處,在他的認知裏,夏澄都是輕而易舉做到的,所以只是感嘆夏澄賺錢的速度。
孕夫鬼卻是懂得,他拿了黑傘趕緊道謝後跑了。
夏澄催促道:“訂票,我們明天走。”
元財掏出手機:“我來訂票,今天下午四點有趟車,我們回B市正好吃個晚飯……”
“明天早上的。”夏澄說道:“訂早一點的。”
元財有些疑惑,卻沒有多問:“那明早七點零三的可以嗎?”
夏澄算了下說道:“行。”
元財定完車票看了看外面的陽光:“那我回去補覺了,等太陽落山了我帶你們去吃夜市。”
夏澄擺了擺手。
連連想了想,飄到了元財的肩膀上:“我保護大胖。”
男童看了看元財又看了看夏澄,最後也跟在元財的身後,一起離開了。
白晨看了眼,卻沒有說什麽,等人離開了才說道:“主人你覺得今晚那鬼胎父子會不會出事?”
夏澄摸了包薯片咔嚓咔嚓吃着:“不如打賭,那男鬼會不會刨開肚子把鬼胎吞食了?”
白晨笑看着夏澄,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手上出現了水鬼的頭發和桃木的棒針,開始別扭的織起了毛衣:“貪心、愚蠢、自大、自戀,最重要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我賭他會被反吃。”
夏澄舔了舔手指上的碎渣:“我覺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白晨愣了下,想到了自己忽略的一點:“主人,您真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夏澄歪頭看着白晨眉眼一彎,她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小酒窩,看起來格外甜美:“你的誇獎太別致了。”
白晨低頭開始認真織毛衣:“如果不是貪心想要對元財動手,主人也不會動真格的。”
把鬼胎從母體轉移到男鬼肚子裏,還沒傷害到鬼胎,夏澄遠不如表現出來的輕松。
如果男鬼不是想對元財動手,夏澄根本不會為了張俏付出這麽大的力氣,直接把男鬼打服,等張俏生下鬼胎,保住張俏的性命後,再解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婚書就可以了,這樣的話,只需要張俏付出十年壽命的代價。
白晨織毛衣是跟着晨練的老太太們學的:“在察覺到不對的時候,他以為張俏肚有鬼胎,我們短時間處理不了,所以還想抓走元財,蠢而不自知,如果鬼胎真的是他的孩子,他可能會選擇把鬼胎養大,再借着鬼胎的實力作威作福,偏偏主人讓連連告訴他,他并不算鬼胎真正的父親,又被主人您打的實力大減,會怎麽選擇就可想而知了。”
“鬼胎真正的父親不管目的是什麽,想來是躲在暗處觀察着。”白晨思路越發清晰起來:“自然不會看着鬼胎被吞食,選擇幫助鬼胎,不對……主人您是想要養鬼胎?”
夏澄又拆了包辣條:“我看過一本書,上面寫着,食親而生的鬼胎,會覺醒一個天賦,我一直挺好奇的。”
白晨到這一刻才真正明白過來:“主人是覺得,鬼胎和男鬼之間的親緣關系太淺,所以讓男鬼懷胎,如此一來,在某種程度上,男鬼既算父親又是母親,還能趁機看肯幕後的鬼是想幹什麽?”
一石三鳥,報複了男鬼對元財動手這件事,又算計了男鬼和幕後的鬼,幫張俏一家解決問題反而是順手之舉,這才是夏澄收費低的原因。
夏澄盤腿坐起來,選了一檔綜藝看了起來:“每一步都是他的選擇。”
白晨不能否認,可是夏澄每一步算準了男鬼的性格,看似是有選擇的,其實男鬼只會走上夏澄想要他走的路:“主人從什麽時候開始設計的?”
夏澄也沒有隐瞞:“發現鬼胎的父親另有其人的時候。”
白晨真心贊美道:“人類的身份配不上您。”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幕後的鬼是想要鬼胎的螳螂,而夏澄就是最後的黃雀,她全部都要。
在絕對的實力支撐下,根本不需要做出選擇。
今晚的動靜不會小了,夏澄拿了好處拍拍屁股就走了,剩下的爛攤子就交給被驚動的有關部門或者圈子裏別的人了。
白晨一時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惋惜,夏澄有個美好的家庭,她還有底線和自我約束,如果沒有這些……無所顧忌的夏澄會做什麽事情,誰也無法預料了,起碼現在夏澄還是願意做個好人的,或者說起碼願意做個人的。
夏澄邊吃辣條邊看綜藝,心情看起來還不錯,根本沒有把那一番算計放在心上,對于她來說好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白晨忽然想到第一次見到夏澄的時候,那時候他是真的以為自己遇到了同類幼崽,甚至一度因為夏澄是人類而失望差點暴走,如今在人類社會待久了,又覺得夏澄幸好是個人類。
夏澄扭頭看了眼白晨一臉凝重織毛衣的模樣,尋摸着不如拉着白晨一起看些動畫片?讓他不要太為難自己?織毛衣織的都快把自己給織進去了。也不知道那水鬼後不後悔賣頭發給白晨,這真的是對水鬼最大的侮辱了。
俗話說,半夜三更鬼敲門,雖然不夠準确,可也在一定程度上點明了鬼喜歡出沒的時間段,半夜十一點到一點,在雞鳴時刻也就是早上四點左右,鬼會變的虛弱藏回陰間。
夏澄這次沒有帶連連和男童,只是趴在白晨的背上,讓他背着往孕夫鬼的位置趕去。
當初夏澄可是用自己的血化為針縫合孕夫鬼的肚子,在十天之內孕夫鬼不管藏在哪裏,對于夏澄來說都像是燈塔一樣。
等到了目的地,看着本市最大的爛尾樓,夏澄嘆了口氣:“做鬼了都不能有點追求嗎?”
太平間、地下停車場、爛尾樓、墓地可以說是四大鬧鬼聖地,鬼屋、兇宅、學校這類的地方,就是次一級的鬧鬼場所,這些地方除了陰氣重外,最主要的是去這些地方的人心中容易害怕,使得自身的陽氣變弱,如此一來就容易見到鬼了。
白晨聽着夏澄語氣裏的嫌棄,他背着夏澄一步步朝着孕夫鬼的位置走去,步子看起來很悠閑,卻在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在出現的時候,兩個人蹲在較為平坦的角落裏。
夏澄掏出包裏下午吃剩下的零食,格外沒誠意地問道:“要吃點嗎?”
白晨看了眼,特別講究的抽了張紙巾,捏着辣條吃了起來。
夏澄看着只剩下小半包的辣條:“你不是要養生嗎?”
白晨很理所當然地說道:“看戲沒有零食,樂趣不是少了大半嗎?”
夏澄哦了一聲,拿了果凍啃:“我還以為這些天你裝模作樣,嘴裏淡的難受,趁着連連不在解饞的。”
白晨表情僵硬了一下,裝作什麽都沒聽到,從夏澄包裏翻了鴨脖來啃:“有個鬼藏在東北角,孕夫鬼準備動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夏澄:白晨什麽都好,就是喜歡精分和腦洞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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