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道歉
我始終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不願再回想起的往事卻偏偏在此刻重新浮現在腦海，畫面不斷地定格并折磨着此時的我。
我根本就不敢面對眼前的諾亞，或許是因為我已經意識到三年前我們分手的理由十分可笑， 亦或者是因為他确實看穿了我在他面前的一切僞裝。
我張了張嘴， 想要解釋， 卻又覺得我根本無力解釋。
說我回國的機票其實是沖動亂買的？說我騙他錢這件事是假的？
前者太過匪夷所思，而後者則本就是事實。
是啊， 我對諾亞接二連三地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他怎麽可能相信并原諒我？
想到這裏，我生硬地開口，“抱歉。”
“如果你因此想要報複我，那我也……無話可說。”
在聽到我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之後， 諾亞碧綠的眸光微微閃爍， 卻再度自嘲地笑了起來，緩緩松開了捧住我的臉的雙手，神情淡漠而陌生。
“我想過，容熠， 我是真的想過， 無數次。”
“但……我目前還沒有這麽做。”
說着，他克制地拂過我的臉頰， 語氣輕緩，像是在敘述一件客觀的事實， “不過， 你看上去似乎很需要那筆錢，是嗎？”
“那就求我吧。”
“——求我。”
聽到諾亞這麽說， 尤其是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 我瞬間渾身僵硬且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氣， 再硬的嘴都不得不放軟。
但諾亞沒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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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拿到那筆錢，他随時可以取消交易。
無論容秀娴再怎麽天真和優柔寡斷，但她到底也是我親媽，還有外婆的年紀也大了，受不了更多的刺激了，因而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不理。
如果可以，我一定一定不會再做這麽愚蠢的選擇，而是坦誠地告訴諾亞一切。
可現在，實在是太遲了。
想到這裏，我不知怎麽的，委屈的情緒上頭，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淚眼朦胧地抽噎起來，彷徨無措地抓着他的衣袖。
“對不起，諾亞……但我，我真的需要這筆錢。”
“我會慢慢還你的，我真的會！”
我說得語無倫次，可是視野中的諾亞卻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好像徹底看穿了我。
我有些慌亂地想了一個馊主意，立刻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諾亞的脖子，就像上一次一樣，努力地想要吻上他嫣紅而幹燥的嘴唇。
可是，我的技巧與之前相比沒有任何精進，諾亞依舊表現得無動于衷。
不僅如此，這一次，他的眼神中更多了幾分冷眼旁觀，好像我的努力就是一個笑話一樣。
我的眼眶挂着要掉不掉的眼淚，心裏卻萬分後悔我為什麽沒有去練習用舌頭給櫻桃梗打結！
但即便我再怎麽後悔關于打不打結的事情，這一切也都已經太遲了，既然吻這件事情已經行不通了，那我只能用其他方式讓諾亞滿意。
畢竟容秀娴這麽的傻，怎麽可能解決得了那些催債的人？
想到這裏，我腰側猛地用力并抱着他在柔軟的床墊上打了一個滾，然後跪坐在了他的腰腹之上，我努力地放空自己混亂的大腦，無恥地輕輕扭動着自己的身軀，以我最幽暗的深處獨自探索着他身上最壯闊的奇觀。
諾亞對于我所做的一切表現得好像只是被動地接受我的施與，我急得快要瘋了，最後只好伸出手顫抖着上下求索，給予它重新站起來的力量與勇氣。
好在諾亞并沒有真的對我失去全部的欲望，只是與之前相比，顯然并沒有那麽地急迫，依舊只是平靜地看着我焦頭爛額地做出努力。
我不知所措地擡起頭看向面前的諾亞，此時的他下颌緊繃，目光看向別處，同時他的呼吸只是微微亂了頻率，始終顯得非常克制。
到底是因為諾亞很能忍，還是因為他真的對我不感興趣了？
我完全不敢想象這種可能性。
但無論如何，他這樣的狀态顯然是進不去我想要的地方的。
“道歉要有誠意，這還遠遠不夠。”
幾乎就在同時，諾亞終于開口，他摸了摸我的腦袋，嗓音冷冽卻又沙啞，看上去是那麽地風光霁月，就好像身姿矗立的不是他的它一樣。
可聽到他的話之後，我卻不知怎麽的，莫名聯想到了那個喝醉的夜晚。
他那一次卻是寵溺地摸着我的腦袋，而我則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在幽暗而隐秘的夜色中輕輕地吻了它。
想到這裏，我輕顫着吞咽……
我這麽做完全只是為了拿到錢而已，絕對、絕對、絕對不是因為我其實還深深地喜歡着諾亞，且對此并不感到排斥而已。
猶豫了好久，我才終于下定決心，如同向他臣服一般佝偻着我的脊背。我緩緩地閉上眼睛，卻在同時嘴唇微啓，将他脆弱的全部深深裹挾輕吮，而後許下我的心願。
我希望他仍渴望着我的一切，就像我對他一樣。
而幾乎就在萬物席卷的同時，時間逆轉。
傾覆倒塌的大廈在瞬間重現了原有的聳立，古希臘神話中的擎天巨神阿特拉斯用自己的雙肩支撐着蒼茫無盡的天空，而他的身軀則在我的口中重新恢複了不可估量的力量與活力，如同心髒激烈的跳動一般止不住地顫動。
諾亞再度将手伸向我的腦袋，但這一次他卻按得很用力，修長微涼的手指穿過我的發間并緩緩收緊，急促的呼吸因為我的一舉一動而頻頻變化。
這種事情只有一方會覺得快樂，對于我來說則可以說是難熬，畢竟還要克服心理上的障礙，因此我真的很難想象諾亞對我做過同樣的事情，還不止一次。
可是，我突然意識到諾亞的喜怒哀樂在此刻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輕而易舉地便能讓他失去了以往他最引以為傲的理智與克制，便覺得事情似乎并非沒有無法寰轉的餘地。
我還得繼續努力！
可是諾亞比我更厲害，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他卻什麽都沒有交給我，我不僅什麽都沒有享受到，還又酸又累，像個大冤種。
沒有辦法，我只能緩緩地離開它，換一個早已饞得不行的地方先上。
剎那間，我突然覺得我和諾亞是兩塊無比契合的拼圖，即便一開始并不合适，但在緊緊連接的此刻，好似漆黑的萬物被明亮的電源照亮，又好像我心中缺失的部分被完全填滿。
可是這種電光火石的感覺短暫得幾乎只有一瞬，很快，我便再度被諾亞的無動于衷狠狠地拉回了現實。
我于這現實之上不斷地起起伏伏，伴随着無聲的音樂肆意地舞動着僵硬的身軀，我的身體不斷地收縮緊繃，然後彎下我的脊背，深深地看着諾亞的神情，試圖從中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但諾亞卻在我逼近的那一刻緊緊地閉上了那好似深情的碧綠眼眸，眉頭緊蹙，不知道究竟是在忍耐些什麽。
我的心中頓時感到濃濃的失望，甚至開始不可抑制地感到惶恐。
難道，諾亞真的不喜歡我了嗎？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生理性的反應嗎？
……
這一刻的極樂與自我懷疑互相溶解重合，但我的身心卻被割裂成兩個不同的部分，來到了兩個彼此間完全矛盾的陣營，互相攻擊與傷害。
可是，當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我的腰間傳來刺痛時，我才驚覺，原來他的指尖早已連同他的堅強與脆弱一起反複地陷入我的骨與肉，和我一同忘我地于這天地間共舞。
技藝高超的舞者揚起身上的裙擺，跟随着無聲的音樂頻率踏着清淺的水池，賞心悅目的動作伴随着四濺的水花逐漸加快，沙啞地吟唱着毫無意義的高亢哼鳴，幾乎可以用瘋狂和熱烈來形容這一切。
雖然此刻的我不知道諾亞究竟是什麽想的，但我能感覺到……
我的思緒開始随着那羽化而登仙的舞者緩緩升騰，穿過層層濡濕的雲霧與淅淅瀝瀝的狂風驟雨，掙破了渾身的桎梏，好像身體的每一處感官都被點燃後澆濕，化為絲絲縷縷的青煙。
我死死地咬着我的手指指節，嗚咽着并緩緩地留下了快樂的淚水。
——諾亞會原諒我的，他總是會原諒我的。
我不知道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久到最後我只能我疲乏地靠在一旁喘息，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争執與矛盾，只想緊緊地抱着諾亞并消化着我此時接受到的一切。
可就在此時，諾亞卻突然推開了我并起身穿上了他的Calvin Klein。
我的視線茫然地追随着他，但他卻始終面無表情，然後當着我的面緩緩地走到了我的電腦面前。
終于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我艱難地坐起身，卻見諾亞漫不經心地彎下腰，背對着我并顯現出他利落而結實的背部肌肉線條與挺翹的臀。
我此時無心欣賞這些，但他擋住了我的視線，耳邊只能聽到鼠标移動和點擊的聲音。
而幾乎就在下一秒，我的手機卻突兀地跳出了好幾條提醒。
我心一慌，摸索着拿起被我放在床頭的手機，緊張地低頭看向屏幕。
“該訂單已被取消。”
“該訂單已被取消。”
“該訂單已被取消。”
……
這筆交易突然被取消了整整一半，聯想到他剛剛的行為，我頓時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諾亞。
是他取消的？
我想要起身搞清楚他到底幹了什麽，但此時的我不止是渾身酸痛，身體根本就無力動彈，只能怔愣地看着他赤/裸的脊背。
終于，諾亞緩緩起身，狀似只是随意，輕輕地拿起了我之前買機票時随手放在一旁的護照，指尖在封面上緩慢摩挲，而後他似乎是對我的視線若有所覺，轉過頭并平靜地看向我，就像是個無情的交易一樣。
“我可以勉強原諒你的行為，容熠。”
“但……這需要額外的條件。”
作者有話說：
說話前先頂個鍋蓋
諾亞故意設套，女主一開始還得意地咬上鈎，小兩口樂在其中，不要打我！
但是（畫風一轉），酸甜口才剛開始，要是真的這麽容易在一起，你們肯定全都跑路了（哼。
今天太累了，來不及細看，所以明天可能會小修，但是具體內容大致不變
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