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好的旅行（2）
他們三個人到達敦煌莫高窟的時間，是一天溫度最高的時候，兩只小貓被熱的喵喵只叫，炙熱的空氣讓人喘不過氣來，大概是身為藝術生所特有的向往，雖然大家都有些累，但還是跟着講解員一個洞一個洞的參觀着，因為洞內是禁止攝影的，魏啓航把相機收了起來。
這些歷經千年的塑像和壁畫，帶着時間的特有氣味安靜威嚴的存在着，他們莊嚴，肅穆又千姿百态，在這樣一個遠離中原的地方，綿延數百年的開鑿，繪畫，雕刻，這裏是美學，宗教，政治，經濟，文化，科技，歷史的豐富融合，是祖先們用生命和智慧以及虔誠的信仰所镌刻出的美麗畫卷。
雖然它們和這個土地上的民族一樣，歷經風霜，盜竊，破壞，傷害，可是他們依然絕世的呈現在這裏，帶着驕傲，空靈，平和的俯瞰着衆生。
人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動物卻也是最智慧的動物，在這樣一片茫茫的黃沙之中，卻蘊藏着這樣一個巨大的人文寶藏。
郗路穎有些遺憾沒有看到最出名的大飛天所在的洞窟，因為加固和修繕，他們無緣得以相見，她想起壁畫系的學生們是來過敦煌下鄉實踐的，可惜自己不在壁畫系，否則可以更早見到這些震撼的作品。
通過那些已經斑駁和殘缺的色彩，她完全可以想象出當年的絢爛和輝煌，她的眼中仿佛出現了古人的身影，他們專注而艱難的在岩壁上進行着開鑿，也許他們的手因為長期的勞動已經布滿了老繭和水泡，可是他們的目光那麽堅毅，又那麽虔誠，黝黑的洞窟仿佛一個穿越千年的時光機，将這些現代人和那些創造奇跡的古代人在時空中搭起了橋梁。
他們走出洞窟時，差不多已經到了閉館時間，三人意猶未盡又依依不舍的離開了莫高窟。
劉理回到酒店，剛放下東西走進洗手間，手機就響了，是Jennifer打來的，她邀請他一起吃飯。
劉理猶豫了一秒答應了，雖然分手了，可也沒有理由就變成陌生人，何況對方還是女性，他整理了一下領帶，又确認了地址之後重新走出了房門。
Jennifer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她的妝容精致而美豔，最大程度的凸顯了她五官的優點，她身材火辣，加上神情舉止中的自信熱情，她一進門，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劉理看着慢慢走近的她，禮貌的點頭微笑，她一點沒變，走到哪裏都是全場的焦點，曾經自己也為這份魅力所折服所吸引，可是事實證明，想要寶石，你得做一個上等的工匠，用一流的技術，完美的切割，還有對于寶石特點精準的把握，才能打磨出那份光芒。
他不是一個上等工匠，他寧可選擇一塊璞玉，用時間和耐心去慢慢打磨出柔和的光澤，一塊只屬于他的玉石，不需要驚豔所有人，只要在他眼中閃閃發亮就可以了。
“讓你久等了。”她對他嬌媚的一笑，坐了下來。
“沒關系，這是一個紳士應該做的。”他調侃了一句。
這是一家位于靜安區老石庫門房子中的高檔西餐廳，老板是一個旅美華人，可廚師卻是一個地道的法國大廚，餐廳是複古風格，空氣中回蕩着舊上海風情的歌曲，中西合璧，新舊融合的混搭，就像上海這個城市一樣。
劉理切着牛排，心中有些想念他的小貓，她說去旅行，也不知道到哪裏了，大概是太開心了，電話也不打一個，她是如此放心他，也不擔心他在上海是否有豔遇，或者不是她不擔心，而是她根本沒把他放在重要位置，她的心中除了創作就是那些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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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還排在瘸腿胖貓和獨眼貓之後，他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這次回去一定要和她談談這個問題，關于他和貓誰在她心目中更重要的問題。
“覺得這裏怎麽樣？”Jennifer的聲音帶着磁性質感，就像那些唱藍調的黑人歌手的嗓音。
“很好，很有格調。”劉理笑着說。
“但是你好像在想其他事情。”她是一個觀察力敏銳的女人。
“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Stephen,其實我和你分手之後，又交了好幾個男朋友。”
劉理用餐巾擦了一下嘴，禮貌的注視着她。
“但是，都沒有和你在一起快樂。”
Jennifer的神情放松，眼神是認真而專心的，劉理看着她，笑了笑，回答道。
“大概是因為你投入工作太多了。”
他頓了一下又說，“放松一些，其實每個人都有優點和缺點，誰都一樣，沒有哪一個人比其他人更出色。”
“也許吧。”Jennifer聳聳肩。
晚上，三人吃過晚飯回到賓館，坐在床上激烈的讨論着關于壁畫的歷史還有人物色彩表現力方方面面能想到的所有東西，大部分時間是魏啓航在說，他比較了國外的很多壁畫遺址的特點，最後還是感嘆敦煌的偉大和意義深遠。
孔蔚一邊聽着他的演說，一邊發着微博微信，不時的刷新着朋友圈，回複朋友的提問，郗路穎抱着胖胖很認真的聽着魏啓航的比較分析，不時還皺着眉頭思考一下。
“小郗，你都不發微博微信什麽的嗎？”
這讓魏啓航有些吃驚，雖然知道藝術家對這些高科技産品有點慢半拍，這一路上，他就沒看到她碰過手機。
郗路穎還沒來得及開口，孔蔚就替她回答了。
“她就沒微博微信，誇張吧？！”
郗路穎有些不好意思，羞澀地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我覺得才半天時間實在是太倉促了，至少應該再待幾天才行，其實啊，就算是呆一輩子也研究不完的。”魏啓航感慨的說。
“我完全同意，我們明天繼續。”孔蔚舉起一只手來。
郗路穎點點頭，溫和的說，“我也同意。”
回到房間，孔蔚去洗澡了，郗路穎拿出速寫本，在上面急速勾畫起來，沒想到，短短的幾天，她似乎真正領略到了自然的美麗和神奇，而靈感的泉水一路上不斷湧現，她有種關不住閥門的感覺。
她一邊畫着一邊看地上蜷縮着的兩只貓，她俯身摸了一下它們，大概在背包裏待了一天的緣故，它們也倦了。
她突然想起什麽，看了看表，已經快10點了，劉理在上海出差大概又忙又累，說不定已經睡覺了，她收起了手機，還是決定不打電話了。
晚飯後，劉理和Jennifer打車去了外灘，這裏大概是所有來上海的人幾乎都會來的地方，夜晚的黃浦江比白天有韻味多了，陸家嘴的摩登大廈與外灘隔江相望，霓虹燈的彩光倒影在江面上，搖曳生姿。
這裏是中國經濟發展的前哨，是整個中國三十幾年巨變的縮影，她就像一個重新煥發出青春活力的半老徐娘，風姿綽約卻又布滿了皺紋和滄桑。
兩人緩慢的行走着，Jennifer看着陸家嘴問劉理。
“我聽說，中國人都說陸家嘴是中國的曼哈頓，上海是中國的紐約。”
劉理也看着燈火輝煌的對岸，臉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好一會兒他才說。
“紐約只有一個，就像上海也只有一個一樣，我個人認為，上海還是中國的上海。”
Jennifer轉頭目不轉睛的看着劉理，若有所思。
“Stephen，你也只有一個。”
“你也一樣。”劉理笑笑，“我送你回酒店吧。”
孔蔚已經睡覺了，郗路穎開着一邊床頭燈靠在床頭繼續她的工作，她憑着記憶把今天在洞中看到的一些印象深刻的圖案記錄了下來，雖然大飛天沒有看到，但還是幸運的看到很多小飛天，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還有生動的故事讓她充滿了向往，如果真有時光機，她一定要回到敦煌石窟出現的鼎盛時期去看一下，那個工匠雲集，繁忙充實的景象一定很壯觀。
她覺得眼睛有些睜不開了，一旁的孔蔚睡的很香甜，她起身走進浴室。
劉理和Jennifer來到酒店門口，Jennifer看着劉理。
“上去喝杯咖啡？”她的眼神性感而妖嬈，她的笑容如此迷人，就像多年前一樣。
劉理看着她，禮貌的回絕了。
“還有一些工作要處理，先走了。” 劉理微笑着說完，坐進了一輛出租車。
他很明白這個眼神和邀約背後的暗示還有所蘊藏的寓意，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但是他也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
他坐在出租車裏，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郗路穎還在浴室裏洗澡，床頭櫃上的手機不斷震動，劉理聽着聽筒裏傳來無人應答的聲音，有些失望的挂斷了電話，她已經睡覺了嗎？這只一點也不惦記他的小懶貓，回去一定要好好和她談談。
魏啓航從浴室裏出來，他在床上坐下，翻看着白天拍的照片，今天的照片很少，因為石窟裏是不許照相的，所以只有寥寥幾張。
他繼續往前翻，翻到了在丹霞地質公園拍的照片，他仔細審閱着，當他看到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白皙的女孩後，他的手停住了，他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點擊放大鍵，圖片越來越大，這是一張她的側影，嚴格來說，她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美女，她的五官不夠立體，每個地方或多或少都可以挑出一些毛病，比如眼睛很明亮但不夠大，但眼神清澈，嘴唇不算有特點，但勝在勻稱紅潤，眉毛很秀氣但不夠濃密，最好的算鼻子了，鼻梁挺直，鼻尖小巧可愛，她的皮膚很白皙，這給她加分不少，如果說她的五官剛好夠及格分的話，她的好皮膚可以把這個分數推高到80分，而如果她再精心裝扮一番，就會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了。
他放下相機，覺得自己有些奇怪，怎麽突然研究起別人的長相來了，他笑笑，關上了臺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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