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一夜在跌宕起伏中度過。
慕雲知第二天起很早, 特意避開聞謙出門，康奇看她這做賊心虛的模樣，頭一次覺得稀奇, 沒想到小姐有一天也會這麽怕一個人。
坐上車後, 慕雲知明顯松了一口氣，立即恢複往日的雲淡風輕，仿佛剛才東張西望逃進別車裏的人不是她。
“讓你查楊開, 查得怎麽樣？”
“小姐放心, 一有消息就立刻告訴你。”
“嗯，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麽秘密, 去公司。”
這兩周都在鄉下，趙總交給慕宥，慕雲知到底不放心。
**
另一邊, 慕宥剛剛與老爺子講完電話。
把手機放下，他還有些失神，若有所思地看向落地窗外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 思考着電話裏老爺子提到的顧子息, 還有他說的那句——“看你表現。”
慕宥五指點在桌上, 一根根有頻率的落下，眉梢慢慢地挑了挑, 這意思是把繼承人的身份擺在明面讓他們搶啊。
這個身份一直以來不是默認給慕雲知的嗎？難道小丫頭不得老爺子歡心了？
還是從頭到尾，老爺子都是在遛着她玩兒，根本沒打算給她？
說來也是，慕雲知除了會發點小姐脾氣, 工作能力實在不敢恭維，慕氏真要是交到她手裏遲早要完。
這個顧子息就連老爺子都開始懷疑了，看來的确有問題的, 老爺子把一個明顯有問題的人拿給他查，這不擺明給他疼愛的小孫女挖坑嘛，他的這位爺爺，到底要做什麽？
不管如何，機會給他了，就應該抓住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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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招了招手指，助理便俯身靠近，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雲知身邊的那個顧子息，加大力度查，一定有問題。”
“是。”
慕宥起身走到落地窗，低頭看到慕雲知的車停在公司樓下，今天陪同的是康奇。
怎麽，那個顧子息失寵了？
他忽然又想起兩周前那個晚上，慕雲知到他家質問他的模樣，這麽多年，已經很少會看到她會紅眼眶。
**
電梯打開，慕雲站在外面，和往常一樣的散漫吊兒郎當，帶着笑看她：“回來了。”
慕雲知面色微冷，轉開臉朝反方向走過去，慕宥在她身後跟了兩步：“越來越沒有禮貌了，這兩周我幫你招待趙總可是很累的。”
慕雲知頭也不回的繼續走：“那是爺爺的吩咐，不關我的事。”
慕宥笑了聲：“沒心沒肺，就不能說一句感謝哥哥的話？”
她根本不理會，走路帶風。
驀然，身後響起慕宥的聲音：“你和趙總合作的那個産品，他指定的代言人你猜是誰？”
慕雲知根本沒興趣，項目她已經拿到了，還管什麽代言人。
“是慕雯。”
慕雲知忽然停住腳步，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慕宥看她這樣，心裏産生點詭異的滿足和興奮，“怎麽？這麽久沒有看到大姐，你不開心？”
開心？
不，是痛苦。
她最信賴的姐姐，她以為會一輩子保護她的人……
慕雲知十五歲那年，慕雯生日。
那時她捧着自己親手做的蛋糕去為她慶祝，滿心希望她能喜歡，期盼能得到姐姐的誇獎。
在生日party上，慕雯卻當着無數人的面将她做了很久才做成功的蛋糕摔在地上，還不問緣由的甩了她一巴掌，表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陰冷，仿佛她是這個世界上最肮髒的存在。
慕雯的話至今還會回蕩在她耳邊：“看到你，我就惡心。”
慕雲知久久沒說話，今日沒有戴墨鏡，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面色卻越來越白，嘴唇甚至有些顫抖，就連拿着包的那只手都有些抖動。
慕宥面帶笑意的欣賞她的害怕，忽然一個人影從左側閃過來，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打散他的得意。
辦公大廳裏所有的員工都愣神的看着這個突然沖出來的人。
慕總和大小姐隔三差五就在公司裏拌嘴這是所有人都習以為常的事，沒想到今天會有人突然做出這種事，那可是慕總啊！
慕宥寒着臉看戴安妮，嗓音冷沉：“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戴安妮平靜的看着他，眼神很陌生。
慕宥皺了皺眉。
慕雲知轉頭看到戴安妮，也有些愣神，她其實看得出來，慕宥和戴安妮之間有點暧昧的情愫，可沒有想到，她竟然……
當着所有人的面，戴安妮對慕宥說：“慕總，身為男人請你自重，她只是個小姑娘，你到底想欺負她到什麽時候？”
一個剛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就被拉來做繼承人，被逼着成長，逼着做她不喜歡的事的小姑娘，她只不過才二十歲出頭點。
不能因為總是裝老成和高傲，他們就要忘記她其實才是需要保護的那個。
“安妮……”慕雲知有些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
戴安妮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又看向慕宥：“今天對慕總動手是我不對，慕總想解雇的話，請便。”
慕雲知立即開口：“安妮是我的人，宥哥，你沒權利這麽做。”
慕宥用指腹碰碰自己側臉，看着戴安妮走向慕雲知的背影，又是一個幫她的人，又是一個偏心她的人。
大概戴安妮這一巴掌真的有用，慕宥一向挂在臉上的痞笑逐漸消散，取而代之是滿眼陰沉。
既然她身邊有這麽多護着她的人，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戴安妮聽到慕宥轉身離去的腳步聲，背脊微微僵硬，擡頭看向慕雲知時卻笑得平靜溫和：“小姐，回辦公室吧，今天還有很多事等着咱們處理。”
慕雲知看她良久，沒有拆穿她的假裝平靜，也笑了笑：“好。”
三人進辦公室後，其他員工自然竊竊私語，這事沒過多久就傳到聞謙耳朵裏。
“約翰先生的事怎麽樣？”
楊開：“咱們去梨花鎮之後，慕宥幾次三番想和約翰先生聯系，不過都被咱們的人破壞了。”
聞謙靜默的看着窗外，昨晚大約又下雪，窗外的樹上又覆上一層淺淺的雪，他想起今天早上看到的雲知，她仿佛害怕被他發覺，微微貓着腰左顧右盼，一面往前走一面四處尋找他的蹤影，一個沒注意就撞到那棵樹上，那小姑娘捧着腦袋直跳腳的樣子，差點沒讓他走出去。
不過是看她這麽努力的想躲着他，他想如她願罷了，卻沒想到，這一個沒盯着，就讓她被慕宥欺負了，上次鬼屋的賬還沒算，這次就一起吧。
“跟約翰先生約個時間，我去見見他。”男人淡漠地收回目光，将手指間剩下的煙摁進煙灰缸裏。
“聞總放心，我會聯系鄭豫。”
**
這是慕雲知坐上這個位置以來第一次得到這麽多反對票，超過半數的人同意慕雯做這次新産品的代言人。
會議室的氣氛并不好，年紀輕輕的繼承人坐在上首，左右兩邊坐着的都是公司裏德高望重的前輩，趙總和慕宥也在其中，他們每個人看着慕雲知的眼神，都讓她覺得，自己現在像個小醜。
慕雲知艱難的維持着冷靜的面色，實則桌子下面的雙手已經顫抖的握成了拳頭。
戴安妮和康奇站在她身後擔憂的看着她。
慕宥好整以暇的笑着攤開手，上半身松弛地往後靠，“看來讓慕雯做代言人是民心所向。”
慕雲知僵硬的看向他，眼眶裏帶着顯眼的紅血絲，她張了張嘴，咬牙切齒，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突然的，慕雲知站起來，因為動作太猛，身後的辦公椅被推翻外地發出尖銳的聲音。
慕雲知步伐匆匆的向門的方向走去，慕宥悠悠的聲音傳來：“這就是大繼承人的禮貌啊，真是見識到了。”
慕雲知走得越來越快，康奇趕緊為她推開門，雲知紅着眼圈走出辦公室時迎面撞到聞謙，擡頭與他沉靜的目光對上，她趕緊轉頭躲開，繼續往前走。
聞謙盯着她紊亂的步伐，回眸看向會議室裏的慕宥，對方不知道想到什麽，悠然的笑了起來，其他股東則是不理解慕雲知為何會這麽反常，蹙着眉相互低語。
聞謙走回慕雲知辦公室時，康奇和戴安妮都在門外沒有進去，聞謙平靜問：“怎麽了？”
康奇憂心的來回踱步：“我們小姐很害怕雯小姐，可是這次的代言人，大家都很看好雯小姐，她要是回來了，我們小姐一定不開心。”
“為什麽？”戴安妮畢竟只是工作上的助理，不太了解他們之間的私事，只知道慕雲知和家裏的哥哥姐姐都不和睦。
康奇道：“其實慕總和雯小姐比起來要好很多，我們小姐雖然讨厭他但還是可以勉強與他共存，但是那位雯小姐可就是水深火熱的關系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兩位的關系十分不好，提到雯小姐，咱們小姐會更加如臨大敵，如果說她讨厭慕宥，那麽對雯小姐就是畏懼。”
兩個人的對話聞謙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一直沒說話，伸手把辦公室門打開一個小小的縫隙，看到雲知失神的坐在裏面，不知道在想什麽。
忽然，她重重的嘆了口氣，似乎在電腦上搜索什麽。
慕雲知這些年有意識的在屏蔽慕雯的消息，她在慕家是與衆不同的存在，不想着争家産，反而去娛樂圈乘風破浪。
在電腦搜索引擎裏輸入“慕雯”兩個字，彈出來很多關鍵詞。
影後，炒作，演技，豔壓，脾氣臭，這些都是她的标簽。
慕雲知用一個小時簡單了解這個被她刻意忽略幾年的姐姐，得知她現在已經是娛樂圈影後，卻滿身黑點，究其原因是她被人诟病的低情商，從來不懂在什麽場合應該說什麽話，罵她的人數不勝數，喜歡她的人同樣也很多。
她知道慕雯有這種魅力，小時候她也很喜歡她，依賴她，信任她，把她當成最親的人。可沒想到，這個最親的人轉頭卻刺了她一刀，成為留在她心裏最深最疼的疤痕。
“小姐不喜歡她做代言人的話，我來想辦法。”跟前突然響起男人清冷的嗓音，慕雲知猛然回神擡起頭，才發覺顧子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辦公室裏。
“什麽時候進來的？我不是說想一個人靜靜的嗎？”
聞謙看着她泛着紅的眼眶，低淡的道：“我也不想，是小姐可憐的讓人心疼。”
慕雲知趕緊拿出鏡子，聞謙垂眸繞過辦公桌，她只看到鏡子裏有一張蒼白漂亮的小臉，哪裏可憐了？
慕雲知不悅的想找他麻煩，剛擡頭，下巴被男人修長的手指順勢擡起，她精致小巧的臉被他捏在掌心，聞謙輕碰她眼尾的肌膚：“別難過，你不喜歡，我不會讓她出現在你面前。”
她應該嘲笑他的自不量力，慕雯雖然不在慕家生活，到底是慕家的人，怎麽可能攔得住？但是卻忍不住被他引誘，就快要相信他。
“你。”她趕緊起身，幾乎是驚慌失措的遠離他：“顧助理，你不要仗着救過我就想對我動手動腳！”
被他這麽一鬧，什麽慕雯慕宥，什麽代言人，通通都忘光了，只顧着臉紅。
聞謙瞧着她蒼白的臉色變得稍稍紅潤，看起來終于有了點精神，倒是放心不少，原本也只是想讓她安心，這會兒瞧着她一副如臨大敵，眼珠子轉來轉去的緊張模樣，聞謙笑意玩味了些，竟是坐在她的辦公椅上，懶散的交疊起腿看她：“小姐，假使我偏要仗着救過你，爬你的床呢？”
慕雲知被雷劈了似的呆在那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說什麽來着？
爬什麽？
“爬.床。”男人似乎怕她沒聽清，還低笑着重複一遍，漫不經心的看着她通紅的臉。
“你……你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慕雲知都快忘了這是在誰的辦公室，不敢去看那斯文敗類，把臉扭在一邊，義正言辭的說：“我只是把你當做助理和救命恩人，你清醒點。”
他嗓音低沉懶散：“醒不了，小姐不如救我一命。”
“怎……怎麽救？”
他輕聲的淡笑。
慕雲知被搞得雲裏霧裏，偷瞄他一眼，聞謙也正盯着她瞧，如墨的雙眼深邃灼熱，她視線被燙到，趕緊的挪開。
她聽到些動靜，是聞謙朝她走過來了。
“你別過來啊。”她也不敢看他，只是後腿，左右亂看，去找躲藏的地方，沒找到，慌不擇以，一退再退，被堵在牆角，男人清冽的氣息包裹着她，她可不敢擡頭，慫裏慫氣的垂着眼。
“雲知。”低低啞啞的嗓音喚着她名字。
慕雲知糾正：“我是你小姐，你講不講點規矩？”
“不喜歡我這麽叫你？”
慕雲知嗓音更顯嚴肅：“當然，別讓別人誤會我們的關系，那就不好了。”
“我想讓別人誤會。”他俯身靠得更近，慕雲知心跳得快蹦出來了，一個勁兒的縮着脖子，嗓音哆嗦：“我我……我要開除你！你竟然調戲上司！”
纖細窈窕的腰肢忽然被人攬住，慕雲知瞪大雙眼，整個人已經被男人抱緊，他像個變态似的輕輕摸她腦袋，低沉沉的道：“那不如，小姐調戲回來？”
他拿着她手貼在自己腹部，腹肌的位置：“小姐随意。”
她哪有這種膽兒，激動的推開他，內裏就是個單純的姑娘，哪裏經得起聞謙的撩撥，紅着臉怒斥他：“你可真放.浪！”
聞謙戲谑的挑起眉。
慕雲知整理好儀容儀表：“你以後別跟我了，我可要不起你這種助理，居然還想……”她老臉一紅，可說不出那兩個字。
她想趕緊躲開他，腳下抹油想開遛，被聞謙握住手：“小姐，別讓我離開你。”
“你非得離開我。”
“被雪困時候，小姐昏迷之前答應我一個願望。”
慕雲知一噎，那時候她以為他們必死無疑了，被聞謙幾句話下套就說出如果能活着出去，就滿足他一個願望的話，後來他沒提，她也刻意忽略，要是這人提出要她的家産怎麽辦？
“我什麽都不要，只想留在小姐身邊。”聞謙看着她眼睛，刻意露出些文弱來。
經過這麽久的相處，慕雲知也能猜到這副模樣是他裝的，可自己好歹答應過人家，也不能說話不算話吧。
一番艱難的考慮後，她說：“讓你留在我身邊也可以，不準再動手動腳。”
“好。”
慕雲知狐疑的看着他。
行吧，再相信他一次。
聞謙打的注意卻是，不能動手動腳的話……
動嘴，倒是可以的。
**
慕雲知隔天收到康奇帶來的最新消息，這個楊開果然神秘兮兮，慕雲知一合計，決定按兵不動，跟蹤他，看看他到底在幹些什麽。
楊開離開後，康奇立即開車跟上。
他們跟了他三條街，楊開把車停在路邊，壓着帽子下車，鑽進一條小巷。
這模樣一看就是要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慕雲知讓康奇趕緊停車。
他們倆也做了一番掩飾裝扮，她戴着口罩和帽子，誰也看不出來是她。
兩人裝作路人跟在楊開身後，在楊開回頭時，兩人假裝說話，沒有被發覺。
巷子裏是鄭豫在等，看到熟悉的身形，他趕緊迎上去，楊開壓着帽子說：“有事怎麽不在電話裏說？”
鄭豫顯然有些着急：“你以為我願意？最近聞總不在的消息不知道怎麽就讓聞歷和太太知道了，他們在我身邊安了竊聽器，要是打電話就暴露了，我這才冒險出來跟你見面的。”
楊開警惕的看四周，“聞歷？他怎麽會知道？”
鄭豫：“你問我，我問誰？讓聞總趕緊回來吧，聞歷最近大動作很多，我在公司裏被壓制住了。”
“這麽嚴重？”
“如果不是這麽嚴重，幹嘛着急出來見你？”鄭豫惆悵的嘆氣：“可別到時候老婆到手了，公司沒了，難道咱們聞總還得入贅慕家嗎？”
楊開認真的思考後說：“我覺得這對咱們聞總來說，并不困難，他甚至很樂意。”
“那……”鄭豫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突然就被一道嬌糯的嗓音打斷：“好啊！可被我逮到了。”
楊開和鄭豫心裏都咯噔一下，看向從巷口走進來的兩個人，走在前面那身形瘦削的姑娘摘下帽子和口罩，是慕雲知！
兩人瞪大眼，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慌張。
聞總裝了這麽久，要是壞在他們手裏，那可就真完了……
“大小姐，你怎麽在這兒？”楊開率先笑着問道。
慕雲知不答話，不緊不慢的走過來，眼神越過楊開看向他身後的鄭豫。這可是聞謙的助理，他們倆在這裏幹什麽？
“我怎麽會在這裏？”慕雲知笑盈盈的看着他們倆：“你們不覺得，這話應該是我問嗎？”
“你們一個是聞謙的助理，一個是顧子息的前任……”慕雲知覺得有什麽重要的信息被她忽略了，盯着他們思考。
楊開和鄭豫自然不能讓她認真的想下去，要是想明白了還得了？
楊開突然猛漢流淚，嚎得把在場所有人都吓一大跳，慕雲知甚至戰術性的後退半步。
楊開哭道：“大小姐，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就不瞞你了！”
鄭豫以為他要說出真相，猛然捏緊他的的胳膊，楊開哭得分外凄慘：“大小姐，想必你也認識鄭豫吧，他是聞總身邊的大紅人……而我……”
他凄涼婉轉的紅着臉看着她，說：“而我是聞總養的金絲雀。”
“…………”
啥玩意兒？？？
就連鄭豫都一臉困惑的看着他，在看懂楊開的暗示後，神情秒變，也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
慕雲知呆了半天：“金絲雀？”
是她想的那種被金主包養的小情人嗎？
楊開羞怯的點頭：“是，就是大小姐想的那種！”
“慕小姐，不瞞你說，聞謙對我十分着迷，可我實在受不了他對我的掌控，于是逃了出來，這位鄭助理就是幫助我逃出來的人。”
慕雲知眯着眼，着……迷？
他居然用的是着迷這個詞語嗎？究竟是怎樣百毒不侵的人會對楊開着迷？
她幽幽的問：“既然你都逃出來了，為什麽還要跟鄭豫見面？”
“啊這……”楊開羞羞的道：“我雖然不喜歡他掌控我，但是我對他也是有感情的，偶爾從鄭助理這裏得到些他的消息。”
鄭豫還十分配合的點頭，還一副“他們就是這麽虐戀情深，我也很無奈”的表情。
慕雲知：“……”
她冷笑：“你們覺得我會信？”
楊開啜泣：“慕小姐，你不信我，總要相信你自己的眼睛啊，如果我說的不是真的，我幹嘛和鄭豫見面？他可是聞謙的助理啊，這千真萬确吧。”
這倒是……
鄭豫可不是誰都能見的。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們為什麽要見面？
但慕雲知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聞謙喜歡男人就罷了，怎麽品味還是這樣的，她再次打量楊開壯碩的身軀，這金絲雀長得五大三粗的，這是包養了一只巨鳥吧，有錢人的口味果然撲朔迷離。
“既然你喜歡的人是聞謙，幹嘛又打我們子息的主意？”
楊開聽她這話的意思，應該是快要相信自己了，想起聞總的叮囑，立即說：“他好看啊，我喜歡好看的人，可他告訴我，他喜歡的是女人，跟我在一起是為了讓慕小姐安心，讓我配合。看他這麽忠心耿耿，我就同意了。”
他翹起蘭花指，嬌嗔地點了點慕雲知的肩膀：“慕小姐，子息可是一心為你啊。”
慕雲知嫌棄地把他的手打開：“為不為我用得着你說！我看你不是覺得他好看，分明就是聞謙故意安排在我身邊的卧底！”
楊開和鄭豫對視，怎麽都行，只要不要讓她懷疑顧子息是聞謙就行了。
楊開又準備哭，慕雲知現在看他就心煩，忍了很久想扁他，看準他臉揍過去一拳。
楊開故作虛弱的倒地，鄭豫去扶他，故作憤怒的看着慕雲知：“慕小姐，你怎麽能打他，他可是我們聞總的心尖肉，我們聞總不會放過你的！”
心尖肉這三個字成功讓慕雲知抖了抖，覺得自己不僅眼睛快長針眼，就連耳朵都快了。
她離開時又恨恨地踢了楊開一腳，為他騙自己，為她曾真心的把楊開當自己人，沒想到他居然是聞謙的卧底。
還是……他的……
那畫面她都不敢想象，辣眼睛！
慕雲知轉身快步離開，康奇剜了楊開一眼。
兩人走後，楊開和鄭豫如釋重負的嘆了一口氣，每天都在為替聞總掩護馬甲，真像諜戰似的。
**
慕雲知剛回家就碰上聞謙，念及楊開曾利用他這麽久，頓時心生同情，一時忘記他之前撩撥自己的事，上前便說：“子息，你猜楊開的真實身份是什麽？”
聞謙微凝起眼，仔細打量雲知的面色，她看起來的确很生氣，但如果真的知道楊開的真實身份，恐怕見到他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這怒氣不是因為他産生的，而是因為別人。
這麽看來，她還是不知道的。
“是什麽？”聞謙神态平靜。
慕雲知一副宛如吃了馊飯的表情：“居然是他養的小情人！”
聞謙：“………”
楊開？
他的情人？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啥，聞謙是斯文敗類哈
所謂斯文敗類的意思是看着斯文其實敗類變态，前面他已經忍了這麽久沒有動手動腳，現在還不開始撩撥，感情恐怕也進展不了，他以後還會持續性的時不時占個小便宜
PS：大家也應該能看出來，雲知其實也有點動心啦，否則也不會是這種态度，暧昧期開始，大家別噴啊，我好害怕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