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從公主的床上醒來(三)
偷偷摸摸能做什麽好事情?燭光将秦虞的臉映地比桃花嬌豔,葉肆在她那比月還清、比星還瑩的眸子中看出了一絲鄙夷,她幾乎能夠猜測到這位殿下的想法。自己回到這屋子裏還真算是羊入虎口了?葉肆平日裏懶懶散散,可是骨子中到底是不服輸的,讓她在秦虞的面前擺出一副卑躬屈膝的軟弱樣,實在是做不到,當初的謝元暢恐怕也不能為。
葉肆的嘴角才勾起一抹自己看來有幾分輕佻的笑容,就聽見秦虞開口道:“之前元暢你避本宮如避蛇蠍,怎麽現在忽然殷勤的想要爬上本宮的床?”頓了頓又接道,“元暢你跟以前很不一樣,我聽說你在蘭陵盛宴上吟詩一首,博得九皇叔的贊賞,倒是不知道是哪一位讓元暢你生出有幸識君名之感慨?”
“……”葉肆在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沉默了一會兒,摸着下巴一笑道,“殿下之前所知的謝元暢是世人口中的模樣,至于白日所吟之句,除了那桃花,自然是比桃花還要美的殿下了。”葉肆知道秦虞口中所道的是前世的謝元暢,她只能夠故作不知。她說的這些話,別說是秦虞,就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呵。”秦虞輕笑一聲,舉着燭臺退到了桌邊,灼灼的雙眸落在了葉肆的身上,她慢條斯理地問道,“元暢來本宮這屋子,是為了什麽呢?”
春風十裏,只為睡你。
葉肆不能也不敢這麽回答,她只是往前一步走,幾乎就要觸碰到那位的衣袖了,驀地又頓住,沉沉地笑道:“我是驸馬,自然是要來服侍公主您了。”
“驸馬?”秦虞的眉眼間浮現了一絲戲谑,她挑了挑眉,目光落到了葉肆的胸口處,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謝元暢确實是本朝最為膽大妄為的……女驸馬。”
驸馬和女驸馬相差了一個字,可事實上可有千差萬別,因為多了一個字,葉肆在秦虞的跟前毫無底氣。好好的夫君變成了女人,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兒都難以忍受,更何況是那受萬千寵愛的公主?可面前的這位分明是重生的,她明明有很多的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或許她就是想要折磨謝元暢吧?難道說心中還存着前世的愛情?這念頭一起,葉肆的心思就活絡起來,如果秦虞心中有愛,那麽完成任務就指日可待了!想想還真有些小激動,葉肆的眸光已經滑到了秦虞那嬌豔欲滴、濕潤而又飽滿的唇上了。她的膽子一直很大,或者說是任性妄為。
桌面的銀燭臺上淌着蠟,燭火被窗子縫隙裏灌入的風拂動,秦虞的手已經縮回到了袖子中。葉肆的眸中掠過一絲迷惑,但是她很快就從迷茫中抽身而出。猛地向前一步拉住秦虞的手,一扭頭又吹滅了蠟燭。無邊的黑暗中只有那輕輕的喘息以及那忽如擂鼓般的心跳,月光清清冷冷的,只照亮了跟前人的輪廓。葉肆大着膽子朝秦虞的唇上湊去,手腕忽地被人反扼着,一股大力拉扯着她跌去床榻上的一床錦被裏。
“……”說好了嬌弱的公主呢!
“不存在的,這是宿主你自己的想象。”系統君那幸災樂禍的聲音在葉肆的腦子中一閃而逝,她來不及跟系統争辯什麽,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秦虞那只落在了她胸前的手。
寬衣解帶。
葉肆忽然想起了這位殿下很可能是個變态啊,她只想親一個看看能不能完成任務而不是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好麽!一個看似柔弱的殿下忽然間力大無窮,葉肆用了很大的勁拉住了秦虞的手,卻聽得嘩啦一道撕裂聲。
“……”
“元暢今夜如此熱情?”秦虞松了手,只勾了勾唇輕笑道。短暫的停頓不代表秦虞會放棄此事,葉肆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将要來臨。以她現在的樣子,是絕對鬥不過秦虞的,在心中哀嚎了一陣,她還是決定求助那坑爹的系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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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辦法可以保住我的貞操!”
“你還有什麽貞操可言?來到這世界前不就已經——”系統涼飕飕的聲音響起,“解鎖‘生人勿近’技能,二十個績點。”
“不如去搶好嗎!”葉肆很是心痛,“在我沒來之前,那些個小世界對我來說就像是書中的故事,劇情是死的,人也是死的!我到了這世界一切就與我有了關聯!這位殿下要是有很變态的喜好呢?你的宿主就要被折騰死了。”
“得了吧你,就把秦虞當成你那導師秦姐姐不就成了?”如果系統能夠實體化,它一定會在葉肆的眼前翻一個白眼。作為一個系統,只要不讓宿主死去就行了。死在了床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葉肆高估了自己對秦虞的吸引,那厮只是一番戲耍後就睡了,自己則是淪為她可憐的抱枕。話說這位殿下沒有一絲的防備心麽?睡在她身邊的可是她以為的恨她入骨的謝元暢啊!将手從秦虞的禁锢中抽出,透過那微弱的如同輕紗般的月光,葉肆凝視着秦虞那淡淡的眉眼,有些恍神。一種熟悉的感覺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她嘆了一口氣,伸出指尖描摹秦虞的遠山眉、拂過那緊阖的眼。
白日裏的蘭陵盛宴這位殿下未曾親去,葉肆也聽府中的下人說,是太皇太後急宣她入宮。小皇帝十來歲還是個不懂事的年紀,這一對可憐的姐弟在宮中并沒有什麽依靠。對于那位太皇太後來說,親近的還是她的親生兒子邵陵王秦魏,而不是如今的小天子。
前世的天子和襄城公主下場都頗為凄慘,這一次重來,能夠改變些什麽東西呢?葉肆越想越覺得心中酸澀,她嘆了一口氣滿是悵然地問道:“系統君,我是不是該幫她做些什麽?”
【叮——開啓支線任務,誅滅賊黨。】
……系統君我就随口一問!
心中有太多的事情,直到天蒙蒙亮,葉肆才陷入了睡眠中。等她再次睜開眼時候,外頭陽光正好,窗畔的樹搖曳着那細嫩的枝條,遠遠望去,還能夠瞧見池上的紅亭子。這貴族家的弟子閑時吟賞風月、陌上看花,實在是清閑得很,這點也頗合葉肆的心意。
紅木小亭坐落在水上,曲曲折折的紅木橋一側豎着護欄,池水清澈見底,有幾尾游魚,暢行期間。不遠處是太湖石壘成的假山,點點綠意更像是那石階上的碧苔。葉肆坐在了榻上,将碟中的糕點捏的細碎,似是很無意地問起了身邊人:“殿下呢?”
“昨夜山青抓回一個可疑的人,殿下正在暗牢中審問。”小丫頭努了努唇,低聲應道。見葉肆低着頭沉思,她忽地又開口道,“爺,您就算不喜歡,也不要糟蹋糕點啊!”
葉肆手頭一頓,一塊糕點又被捏的稀巴爛,她偏過頭看那碟子中,哪裏還有原先精致的模樣。讪讪一笑,她示意丫環将碎屑拿去喂魚,她自己又陷入了沉思中。昨夜那位将軍府裏頭的內奸,恐怕不只是做了這麽點事情吧?秦虞會怎麽處置他呢?是送回将軍府讓他們來處置?亦或者借這一機會除去異己?背後的主謀恐怕是秦魏,可秦虞應該不會在這種時候跟那位九皇叔撕破臉。這麽一個小人物恐怕很難撼動秦魏的地位,更何況後頭還有個太皇太後。
“暗牢在哪兒?”葉肆坐直了身子,開頭問道。
“這——”小丫頭的眼珠子在打轉,看神情似是有些為難,她原先就是公主府的人,要聽從命令,也只能是聽秦虞的。葉肆也猜到了她的心思,不免有些好笑,她冷着臉擺出一副威嚴的模樣,命令道,“帶我過去!”怎麽說也是個驸馬,難道真的會連個丫環都使喚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