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入敵對陣營成為卧底也不錯。
伊蓮諾想。
于是她欣然答應了埃倫的請求。
“北方的魔獸已經産生了異動，”埃倫輕笑，“等光明神殿的主力向北進軍時，我們就一舉攻占光明聖城。”
埃倫告訴伊蓮諾計劃，也是篤定了她無法逃走。但就算是埃倫，也無法想到伊蓮諾就是光明女神，并且這只是她的一個分.身。
聖城倫瑟，光明神殿。
伊蓮諾去找聖子的時候，得知他和騎士長、審判長都去參加教皇召集的會議了。
于是她直接對教皇下達了神谕：
【當心南方。】
——“堕落之城”位于西利雅王國境內，算下來是在教皇國的南部。
頭戴三重冠的教皇深深地拜倒在神像前，綢緞般的金色長發披落在聖堂花磚的表面。
第二天一早，聖子就敲響了伊蓮諾的門。
【昨天教皇居然收到了女神的神谕！好酸嗚嗚嗚嗚，女神還是沒回應我的祈禱……好想聽女神說話哦。】
——伊蓮諾還沒開門，就聽到了希蘭的心聲。
光明女神·伊蓮諾：……
她走到單人間的門口，拉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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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聖子站在陽光下，金發低垂，面容純潔如天使。
看到聖子的臉之後，伊蓮諾決定不追究他奇奇怪怪的心聲了。
希蘭唇瓣微動，輕聲說道：“抱歉，伊蓮諾，昨天我有事耽擱了。”
伊蓮諾搖搖頭，“神殿的事要緊。”
“我要去北方了。今天是來……向你道別。”希蘭的聲音空靈而遙遠，“北方的魔獸受到黑暗氣息侵染，發生了暴動。如果不及時制止，對于人類來說将是一場災難。”
“我和你同去，”伊蓮諾看着聖子的眼睛，正色道，“将我是‘神使’的身份公布吧。”
與此同時，她在聖子的腦海中下達了神谕：
【答應她。】
聖子：【啊啊啊啊啊啊是的冕下！好的冕下！】
伊蓮諾：……
然後，她就看見聖子一臉矜持地回答：
“好，我會告知教皇。”
送走了聖子之後，騎士長就過來了。
他們擦身而過的瞬間，氣氛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伊蓮諾盯着銀發騎士：
“亞撒大人也是來向我道別的？”
“也？”他斂眸輕笑，“你不是也要和我們一起去麽。”
伊蓮諾：……被聽見了。
“既然這樣，那就收拾行李吧。”騎士長幽幽地說。
伊蓮諾：“聖子似乎還沒有告知教皇？”
亞撒眯起眼睛，“聖殿騎士團會先去北方協助防禦。神官們随後才到。”
俊美的騎士向前傾身，“那麽，你是選擇我，還是選擇聖子？”
伊蓮諾當然想第一時間去北方，阻止受黑暗感染的魔獸侵害人類。
但騎士長的話有些過于奇怪了。
她淡淡地瞥了亞撒一眼，“我去收拾行李。”
在她轉身的一瞬，銀發騎士滿意地彎起了薄唇。
由于神殿的傳送陣，無法支撐太多人傳送的消耗。
因此聖殿騎士團的騎士們已經騎上了馬，整裝待發了。
伊蓮諾環視了一圈，小聲問亞撒：“我的馬呢？”
亞撒一本正經地回答：“由于你臨時加入隊伍，暫時沒有多餘的馬匹了。”
伊蓮諾表示不信。
她的神殿不至于這麽窮吧？
“不過我可以提供一個解決方案。”亞撒認真地說。
伊蓮諾點了點頭。
“請跟我來。”亞撒向伊蓮諾伸出了一只手。
被騎士長冰冷的大手拉着，伊蓮諾只能跟着他一路小跑，來到了騎士們隊伍的前方。
只見那裏停着一匹高大的黑色戰馬。
“原來有多餘的馬呀。”伊蓮諾很欣慰。
亞撒站在她身後，低低地笑了一聲。
“神使大人請吧。”
伊蓮諾警覺：“你呢？”
騎士長一臉無辜，“我跟在你後面走着？”
伊蓮諾：……
于是他們兩個騎了同一匹馬。
光明神殿的騎士團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弗斯王國，西海海域。
伊蓮諾睜開眼睛，看到下方有着一片被紅色珊瑚礁環繞的島嶼，它的顏色正是得名為“玫瑰之礁”的緣由。遠遠看去，島嶼是心形，周圍環繞着一望無際的蔚藍海面。陽光灑落在珊瑚礁上，折射出細碎而美麗的柔和光影。
“‘玫瑰之礁’到了。”亞德裏恩在伊蓮諾的耳後低聲說。
伊蓮諾點了點頭。她隐約可以看到下方的海域中游曳着一只只人魚，還有各種各樣的海族，岸邊甚至還停靠着人類的商船。
黑鳥盤旋着落在了珊瑚礁的一側。
亞德裏恩抱着伊蓮諾跳了下來，穩穩地落在地上。
很快，就有兩個手拿長矛的人魚衛兵游了過來。他們都有着深藍色的長發，皮膚蒼白，□□精壯的上半身紋着藍色的紋身，魚尾隐于海面之下。
人魚衛兵眯起淺藍的豎瞳，問道：“什麽人？”
亞德裏恩手掌一翻，将指節上的一枚雕刻着波浪符號的戒指，展示在了兩位人魚衛兵的面前。
“是貴客！”兩位人魚衛兵顯得有些局促，“二位請、請跟我們來吧。”
“這是什麽？”伊蓮諾好奇地問。
“和人魚貿易的時候，獲贈的信物。”亞德裏恩輕聲解釋。
伊蓮諾和亞德裏恩再次騎上了黑鳥，跟在兩位人魚守衛的後方，順着珊瑚礁之間的水路，經過琳琅滿目的商販，飛向了島嶼中間的位置。
這裏坐落着一座華美的珊瑚宮殿。明珠、暖玉與鲛绡不要錢似的點綴在宮殿周圍。
人魚守衛恭敬地以手按胸，微微躬身。
“兩位貴客請去宮殿裏，與王子殿下一敘吧。”
亞德裏恩似乎和人魚王子認識。
伊蓮諾想。
二人從坐騎上下來，經過玉雕的長橋，走進了水晶珊瑚的宮殿之中。
一位銀藍色長發的人魚，斜倚在宮殿的寶座上。他沒穿上衣，比例完美的上身勾勒着淺淡的紋身。波浪般的長發垂落在漂亮的魚尾上。他的發色比其它人魚更淺，呈現出貴金屬般的冰冷色澤，倒是和魚尾的顏色有些相近。
聽到腳步聲之後，人魚慵懶地擡起纖長眼睫，輕笑了一聲：
“唔，亞德裏恩殿下，歡迎參加今年的‘海市’。有不少就連我都沒見過的奇珍呢。請坐吧，還有這位小姐。”
亞德裏恩和伊蓮諾坐在了旁邊的玉榻上。
亞德裏恩說道：“這次過來，是想和耶達殿下你繼續敲定貿易事宜。”
耶達用眼尾上挑的藍眸掃視了伊蓮諾一眼。
“現在還為時尚早，不如先喝杯酒，享受下‘海市’的盛景吧。”
侍立在一旁的人魚們，随即為伊蓮諾和亞德裏恩斟上了晶瑩的酒。
伊蓮諾注意到，這些人魚的魚尾下流轉着細碎的水花，似乎是用水元素的魔法在輔助行走。
耶達舉起酒杯：“為了明天！”
酒的味道輕而淡。比起酒，在伊蓮諾看來口感更像是氣泡果汁。
她喝得歡快，人魚侍從又給她倒了一杯。
誰知道這酒酒勁還挺大。
兩杯下肚，伊蓮諾已經有些暈暈乎乎的了。
雖然她可以用神力壓制酒意，但那樣就會在耶達和亞德裏恩的面前露餡。于是伊蓮諾忍住了，歪歪斜斜地朝一邊倒去。
亞德裏恩連忙接住了金發少女。
他苦笑着看向耶達：“殿下，您這裏有沒有多餘的房間？”
“當然，”耶達看向一旁的侍從，“帶亞德裏恩殿下過去。”
“是，殿下。”侍從低頭答道。
裝飾着水晶和珊瑚的房間裏。
低垂的重重帳幔之後，亞德裏恩将伊蓮諾放在了床上。
金發少女的臉上還有着淺淡的紅暈，她直接抱住了亞德裏恩的脖頸：“你這種金發的王子，真符合我的審美，可惜……”
“可惜什麽？”亞德裏恩呼吸一滞。
她只能喜歡祂，黑暗神十分确定這一點。
否則，祂前面的一切追求都成了笑話。
“可惜我、我好像有點喜歡光明騎士長了……”少女扯住了亞德裏恩的領口，用力一撕。
亞德裏恩的喉結輕輕顫抖了一下。
他慌忙将少女的手挪開，循循善誘地問：“為什麽喜歡光明騎士長？”
“因、因為他每天都來接我去補課，對我一直都很耐心溫柔，長得也帥，是個靠譜的追求者……不對，其實也沒有那麽喜歡……就是有一點點好感？畢竟我是要當海王的……可不能在一棵樹上……”
亞德裏恩的表情随着少女的話語在不斷地變化。
等她說到最後，他的眼神已經暗到深不見底。
“其實，我答應你來這裏，是為了耶達……”
聽到這裏，亞德裏恩實在無法忍受，低下頭狠狠地吻上了少女玫瑰色的唇。
她不吱聲了。
亞德裏恩滿意地将唇瓣移開，他滿腦子都是她的話，甚至只吻了她的唇瓣，沒來得及抵達更深的地方，也沒有品嘗到親吻的滋味。
他探出緋紅舌尖，輕舔了一下從她唇瓣上沾到的酒。
……是甜的啊。
少女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眼睛裏仿佛盛着天空和大海。
光明女神這個蠢貨。
黑暗神眯起眼睛。
他的聲音帶着毒蛇一般的蠱惑：
“哦？你來找耶達幹嘛。”
她立即警覺：“你吃醋了？”
“怎麽可能。”亞德裏恩冷笑，卻下意識地別開了眼神。
祂當然是在假裝吃醋。只有這樣才能騙到光明女神。
“你就是吃醋了。”伊蓮諾重複了一遍，“王子殿下。”
“我才不是那該死的王子，”黑暗神又呼吸一滞，“睜大眼睛看，我就是你喜歡的人。”
金發的王子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變成了銀發的騎士。
伊蓮諾眨了眨眼睛，“原來我在做夢啊？”
她抱住亞撒的脖頸，将他拖到了床上。
“那就抱着美人睡一覺吧。”
亞撒瞳孔收緊，周圍的氣氛都變得冰冷。
但抱着她的少女似無所覺。
他只好閉上眼睛，任她抱着跌入夢鄉。
伊蓮諾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她正抱着亞德裏恩王子！
現在正是午夜時分，她的頭沉沉的，有種宿醉的不适。
但王子的金發還是閃瞎了她的眼。
而且他的上衣還被她撕開了，露出了線條優美的胸肌。
伊蓮諾瞳孔地震。
她這是對王子殿下做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伊蓮諾詢問神格：
【昨天發生了什麽？】
神格瑟瑟發抖，不敢開口。
伊蓮諾又看向王子殿下，只見他下半身的衣服還完好，頓時松了一口氣。
看來她沒有趁着喝醉對純情王子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這時，王子殿下淺金色的睫毛輕顫了一下。
伊蓮諾的心也跟着顫了一下。
她立刻正襟危坐。
王子殿下睜開了翡翠般的眼睛。
“早，艾琳。”他嗓音溫和。
伊蓮諾抑制住眉梢的抽動，說道：
“昨天發生了什麽？”
亞德裏恩面無表情地說：
“昨天我将你放到了床上，你似乎把我當成了別人，撕開了我的衣領，将我也拖到了床上。”
伊蓮諾感覺要社會性死亡了。
想起昨天夢到的銀發美人，她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難道她把亞德裏恩王子當成了夢中的美人？
可金發和銀發的差別似乎有些大。
她有些尴尬，決定略過這個話題。
“昨天的事情很抱歉，給殿下你添麻煩了。”
亞德裏恩溫柔地搖頭，“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
伊蓮諾感覺不知哪裏怪怪的，她客氣地問：“昨天你一定沒睡好吧？床讓給你睡。”
說完，她就要從床上爬起來。
亞德裏恩輕輕按住了她的腰，用一種無辜的眼神看着她。
“這麽晚了，你要去什麽地方？別讓我擔心。”
仿佛天氣也在應和亞德裏恩的話，外面閃電亮起，照亮了窗前懸挂的鲛绡。随即便有雷聲響起，驟雨傾盆。
聽着“嘩啦啦”的雨聲，伊蓮諾也收回了打算出去逛逛的想法。更不忍心将亞德裏恩趕出去了。
亞德裏恩卻垂下了眼睫，收回了放在她腰間的手。
“抱歉，是我失禮了。”
“我也必須向你道歉。”伊蓮諾盯着王子殿下身上被她撕開的衣服。
“那我們算扯平了？”亞德裏恩提議。
“嗯，扯平了。”伊蓮諾點頭。
亞德裏恩滿意地彎唇，忽然在少女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伊蓮諾：“？”
亞德裏恩以手托腮，安靜地看着她。
“你也可以吻我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寫着發現黑暗神有點綠茶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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