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因為有有英靈和使魔看着,你從吉爾伽美什手下那一堆寶具之下救出哈桑時,身上除了當時被哈桑舍身一護在地上翻滾劃破的幾道口子,看上去有點狼狽之外,其他地方并無大礙。
明明只是一些無足挂齒的小事,用你自己的魔力恢複不過是分分秒秒的小事情,可是你現在因為丘比的叮囑,卻要惺惺作态的特別留下來,以便在醒來的哈桑面前裝裝可憐,為接下來的發展多博得幾分勝算。
渾身無力癱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你可憐兮兮扭頭看着受傷的右臂,發黑的血液黏着你破損的襯衫粘在肉上,你手賤的伸手扯一扯,一撕牽動了傷口,火辣辣,疼的你瞬間就流出了眼淚,艾瑪一聲慘兮兮的扭過了頭。
“好像很痛……你沒事吧?”
……
顯然被你救下來的哈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過去,看到的不是你淚眼汪汪渾身傷痕,還守在他身邊故作堅強凝視他的聖母身影,而是你犯賤扯傷口活該疼的要死要活的樣子,不過想來你這種水平裝了也是白裝,循聲回望,哈桑費力的活動着在晴之焰的催生下恢複力量的漆黑手臂,擡着被骨質面具覆蓋的臉,望着你瞅瞅,發覺你沒受什麽重傷,傻兮兮的露出一個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現在,他正扭頭對白蘭嘀咕着“我沒事,快去給你的令主把傷給治了吧,女孩子不能再留疤了。”
…………
“希望這一次作為暗殺者,能夠和吾主一同前進,掃清所有的障礙,也能親眼看看追求一生的願望的輪廓吧……”
他曾經在之前的閑聊中向你這樣訴說過心願,如今卻是這樣被令主毫不猶豫舍棄,但是被吉爾伽美什攻擊的事情似乎并沒有給他留下什麽心理陰影,然而就是那種像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的樣子比沉默更讓人揪心。
這情況看的讓人心裏怪不是滋味的,現在你空張着嘴,卻背不出之前就寫好的劇本,到頭來,吐出的安慰也只有一句幹巴巴的“你沒事吧……”
“我應該再早點告訴你的。”
你別過臉提不起勇氣去看哈桑黑漆漆的臉,只能低着頭不自在的緊緊絞着自己的手指。
聽見你這樣心虛的笑聲呢喃,盤腿坐在地上的哈桑似乎是有些無奈的長長嘆了一口氣,有點疲憊的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斟酌着字眼,英靈還以一種非常老成的語氣開了口。
“你這傻孩子……這種事就算早點告訴我,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的……”
“事實上你的哥哥做的并沒有錯,他放棄的只是一個最無能的紮伊德而已,而不是整個assassin集體,相反的這樣做才使得整個職介的能力被發揮到最大,做為令主他已經非常出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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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必須有一個去死。”
“這種事情以往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作為殺手習慣就好。”
雖然是以冷靜的态度在對言峰绮禮的行為進行分析,但是你還是不難看出他語氣中的落寞。
察覺到真名紮伊德的英靈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失落神色,你抿了抿嘴唇,正猶豫着要不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他的話題卻突然一轉到了你的身上。
“可是現在我更擔心的是你,你……”
嚴肅的看着你,似乎非常的難以啓齒,紮伊德的話只說到了一半就硬生生被掐斷。
“罷了,有些事情你還是不懂比較好,你是個好孩子,不應該這樣的。”
“一點都不适合這場戰鬥……”
作為直接侍奉在令主所有的servant,你在自己的哥哥面前的所作所為,都被他收入眼中,似乎是有意包庇你,當初的逃離也是因為他的刻意無視才得以實現,你的所有目的早在他面前不攻自破,沒有揭穿和指責,到頭來英靈只是嘆氣着拍了拍你的腦袋。
“這次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會保護你的……”
明明只是輕輕的觸碰,卻讓你覺得重的擡不起頭來,傳說歷史上能夠被召喚的英雄都有着屬于自己的潛在光輝,偶爾得以窺見便覺得實在是太耀眼了。
你無法注視。
聖杯之戰中,為了配合作為令主的魔術師發揮出最大的戰力,擊敗對手,被召選降世的英靈們基本會将自己的能力寶具之類的訊息毫無保留的告訴自己的master,雖然話說是這樣的,但實際上還會有英靈在因為私心,出去對令咒的忌憚,而暗地保留幾個保命能力下來。
assassin便是其中的一員,雖然老老實實的和master言峰绮禮簽訂了感官共享的魔術條約,但是他們暗殺集體內部的秘術交流并沒有向他細說。
共享着assassin職介的英靈總有一百多人,所需的魔力平均分布,和你手臂上殘留的令咒簽訂了主仆協議的紮伊德氣息微弱并不會被你的哥哥發現,同時還隐隐保留着和其他的哈桑的聯系,由此看來,某種意義上你便私自分享了屬于言峰绮禮的那份戰場訊息。
兩位主人,就是兩倍獲取聖杯的勝算,只要你不主動和言峰绮禮對上,其他的assassin便會對你的行為表示默許,但同樣的,只要言峰绮禮察覺到這一點,你就相當于在自己的身邊埋下了一顆地雷……
像是一只委屈的貓一樣你乖乖的坐着,聽着紮伊德老頭子一樣關于“不過這麽大,你逃家算什麽?” 的念叨,無論他說什麽你也不答話,只是在最後慢吞吞的含着哭腔執拗的堅持着自己的想法,說着什麽“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了,反正都做了這些事了,我已經回不去了,也不要回去了。”卻獨獨對自己的願望卻只字不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魔力被白蘭榨的一幹二淨,面對餐桌上用來補充體力的各色美食,明明是色香味俱全可以讓你十指大動的美味,你卻沒能吃上幾口便感到了一陣的眩暈,在紮伊德的勸導之下你仿佛嚼蠟一般匆匆的扒了幾口飯就爬上了床,呈一個大字型躺在床上,你迷茫的望着天花板,任由丘比蹲坐在你的右邊把玩着你棕色的發絲。
“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麽,我欺騙了哥哥和父親,逃離了自己的家,還偷偷摸摸搶走了他的使魔,這下他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我一定是一個讓全家失望的孩子……”
想着之前“養病”其間,因為你的乖巧而完全放松下來的哥哥,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非常淺淡的笑意,以及在超市你轉身跑開前回頭看到他的最後一眼,你就忍不住想要哭泣的*。
察覺了你聲音中難以掩飾的哭腔,丘比俯□子,平靜的注視着你,伸出手指輕柔的撫摸着你的臉頰,像往常一樣溫柔的安撫着你。
“沒事的,月見星,都會過去的,馬上就沒事了……”
“我會一直在這裏保護你的,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的。”
又是這樣的話,【馬上都會過去的一切】根本就沒有過去,也沒有人會來救你,【我會一直保護你的】作為使魔沒有情緒的它一直做的,不過是捂住你的雙眼,看你用一個又一個謊言麻痹了所有的神經,一點一點走向更加黑暗的地方而緘默不語。
再也無法抑制,一直被藏在心底的暴戾在這時被激起,緊緊的扳住了眼前少年的肩膀,你反手将他按在了身下,狠命的咬在了他那潔白如玉的肩膀,鐵鏽一般的血腥味便瞬間充斥在你的口腔之中。而可笑的是,比起的方才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那流淌着濃郁魔力的血液此時竟然帶上了香甜誘人的味道,一點一點勾起你的食欲,讓人幾乎控制不住那想要将它大口吞下的*。
“你明明什麽都不懂……”
淚水蓄滿了眼眶,你緊緊的摟住了丘比的脖子,口齒不清的啜泣着,唇間的液體散發着蜂蜜一樣甘美的氣味,慢慢安撫着你暴動不安的情緒,同時帶來難以抑制的困倦之感。
就像是……
在言峰绮禮房間裏吃到的那些漂亮的小甜點一樣……
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縱容的注視着在他懷中入睡的你,丘比一下一下輕拍着你的後背。
你被拉入最深最漆黑的夢境,像是渾身的血液都被人抽走,身體內的溫度正如同流水一般緩慢的流逝着,寒冷一點一點侵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讓你忍不住的想要發抖。
你能感覺到自己正被什麽人緊緊的抱着,舔吻着自己的耳垂,卻疲乏的睜不開眼睛。
“亞當用自己的肋骨創造出了夏娃……”
“而我把自己的所有都給了你,已經是最後一步了,我的新娘子。”
冰冷的指尖在你的脖頸畫下最後一筆,少年帶着喜悅的聲音像是無法逃離的夢魇。
這模糊的記憶卻在第二天你醒來時消失于盡,睡眼惺忪的望着在你身邊沉沉入睡的丘比,朦胧之中你只記得自己因為控制不住情緒而遷怒與他的狠命一咬,看着丘比眼下憔悴的青黑,對比着你體內充盈的魔力,你對自己的莽撞感到抱歉,小心翼翼的推開少年靠在你頸窩的腦袋,你放輕動作爬下了床。
夠過放在床頭櫃上那一玻璃罐亮晶晶的水果糖,扭開瓶蓋,挑揀出一顆碧綠的蘋果糖含入口中,想借此化掉唇齒間帶着鹹腥的苦澀,可是情況與淩晨一樣,像是咬着蠟塊一樣,屬于糖果的甘甜淡到可以忽略不計。
你靠着床靜靜的坐着,試探性的運轉着體內的魔力……
“月見星,月見星!”
恰巧這時候床上正傳來丘比驚慌的呼喊聲,你擡頭望去,他就像是一個剛剛從噩夢中驚醒的小孩,四處尋不到你的身影而露出了無措而惶然的表情,看見了了從床邊探頭的你,他臉色蒼白就像是要哭出來了一般縮進了你的懷裏,你意識到埋進自己胸部的少年正在微微顫抖着。
“吓死我了……還以為月見星丢下我了……”丘比這樣帶着哭腔,結結巴巴的向你撒着嬌,此時身上的魔力單薄稀疏,竟是難得的脆弱。
你猶豫着伸手抱住了他有些瘦弱的身子。
……你的魔力值從一開始的F升到了C……
咬緊了下唇,你有點複雜的摟着他,學着他之前安慰你的樣子,輕撫着他顫抖的背。
“我一直都在這裏。”
“哦?現在溫馨夠了,我可以小小的打擾一下了麽?親愛的master?”
穿着戰鬥服的青年懶散的依靠着卧室的門框,羅蘭紫色的眼眸戲的打量着你,笑眯眯的說着。
“也該把這裏魔女的結界撤掉了吧。”白蘭向前叩擊着空氣的手指,像是在擊打在一層厚重的玻璃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聽到他的聲音,丘比忌憚般的收緊了抱在你腰上的手臂,想到他和白蘭一向不和,現在又是一副體力不支的可憐模樣,起了包庇之心的你,不動聲色的把少年往自己身後藏了一藏。
确定哈桑已經被擊殺之後,顧忌着暗殺風險的master們紛紛放松了警惕,召回了之前只是在冬木各處靈地,做着簡單巡邏的servant進入了正式備戰狀态。
樓上的lancer一組便是那些動了主動出擊念頭的參賽者中的一名,清早就傳喚lancer在冬木大橋附近的倉庫街道主動放出英靈氣息邀站的肯尼斯早已出門,而現在已經是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