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所以繼續住院,反正預交費還剩餘,等着宮爵醒了再說。
……
那天,她搬了椅子在病房的窗戶邊坐着,一手很自然的撫在腹部,手邊放着一本教學書籍,怕自己到時候忘了怎麽上課。
譚澤敲了一下門後推進來,“太太!”
很多天不見,語調裏倒是有着以往的恭敬。
她有些愣,然後從椅子上起來,第一反應就問:“他醒了?”
譚澤點了點頭,道:“先生想見您。”
慕香染的表情裏有着信息,又有幾分擔心,“醫生去過了麽?都怎麽說的?”
“都不錯,您先過去吧!”譚澤将她往門口引。
她起初走得有些快,但是靠近宮爵的病房了腳步就稍微慢下來,到病房門口索性就停住了。
譚澤皺起眉,不明所以的看了她,“怎麽了?”
慕香染才笑了一下,搖頭。
推門進去的時候,宮爵靠在床頭,目光朝她的方向看過來,她走得慢也不催,但是視線黏在她身上。
譚澤已經幫忙把門關上了。
宮爵看着她低垂眉眼的模樣,薄唇動了動,“受傷了麽?”
她搖頭,坐在病床邊,組織不出語言,幹脆保持沉默,他問什麽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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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往床邊挪了挪,擡手把她的長發撩開。
慕香染本能的往後縮了一下,但腰身被他的手臂勾住,低低的嗓音從頭頂傳來,“不想疼死我就老實坐着。”
她就真的安分沒再動,怕扯到他的傷口。
宮爵在看她脖子上被匕首劃到的地方,看起來沒處理過,一條細細的暗紫色劃痕倒也結痂了。
目光放在了她平坦的腹部。
宮爵這不是第一次醒來,但是之前沒能說話,意識不是很清楚,所以一直不知道她的情況,醒來之後也沒敢問宮夫人,只叫譚澤把她請過來了。
那種情況,他不敢保證胎兒完好,問了怕是不好的結果。
倒是慕香染見了他的視線,領悟過來,已經開口:“他很好!”
臉上淡淡的笑意,似乎很自豪她最終把孩子保下來了。
宮爵看了她臉上淺淡的笑意,終于發現她哪兒不一樣了。
若是以前,哪有這樣跟他好好說話的時候?全身都要帶刺,冷冷淡淡,敵意十分明顯。
慕香染發現他一直探究的盯着自己,柔唇微抿,片刻才道:“你想吃什麽嗎?”
她這麽強行岔開話題,宮爵越是輕輕眯了眼盯着她。
他不知道這期間都發生了什麽,但這種變化無疑是好的。
慕香染受不了他一直盯着看,索性略微深呼吸,看了他,“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鬧了,會好好把他生下來,至于我,你怎麽處理都好。”
宮爵眉頭微動,正欲說什麽,病房的門被推開。
宮夫人手裏提着食盒,兩步之後跟着肖柔。
宮夫人看到慕香染的那一秒,雖然沒有直接皺眉,但臉色确實不太好看。
肖柔手裏提着水果,不友好的目光放在慕香染身上,但她是個聰明人,宮爵在場時她永遠是最明理懂事,配得起商界第一才女的名號。
但放下水果,肖柔仍是看了慕香染,看起來是笑着的,道:“慕小姐應該在病房好好養着,怎麽跑這兒來了?是擔心爵康複得太快?”
态度很好,臉上帶笑,但這樣的話讓宮爵蹙了眉,目光落在慕香染臉上。
她竟然沒有任何反駁的姿态,溫順得像換了個人。
“你吃飯,我先回去了。”幾秒後,慕香染意欲站起來,避開這種場合。
宮爵薄唇微抿,已經握了她的手腕,沒讓她起來。
“怎麽了?”他是在問她。
肖柔把話岔了過去,“醫生說你要多養幾天,公司裏耽誤的事就讓蘇牧先處理着吧!”
看了慕香染,依舊淡笑着,道:“損失大了些也沒辦法,原本該早點報警,但慕小姐大概是被吓傻了,堅決不讓報警,你應該不會怪她吧?”
這話裏的意思,也就慕香染能聽的明白了,拐着彎的告狀而已。
宮爵又怎麽會聽不懂?
卻握着慕香染,很直截,“是我不讓她報警。”
聽到這話,宮夫人已經皺了眉,開了食盒放好小桌,“行了,你護着她還當真是成了習慣,也沒必要把這種事攬頭上。”
說罷,把小桌放在他病床上,“吃飯吧!”
慕香染坐那兒顯然有點礙事了,她再次想站起來離開。
宮爵手心緊了緊,目光略帶狐疑的看了宮夫人,“媽?”
以往宮夫人可不會這麽說她。
宮夫人也不避諱,直直的看了他,“怎麽的,我說不得她是麽?”
宮爵眉峰緊了緊,低眉看着床邊的女人,“發生什麽事了?”
慕香染唇畔微抿,才道:“沒什麽,伯母緊張你我能理解,我沒事!……要不你先吃飯?”
她才要走,宮爵聲音裏帶了幾分強硬,“你坐下。”
宮夫人看了宮爵,“你不吃飯是不是?”
很顯然,宮夫人還在生氣,氣她之前的态度,更氣宮爵現在這樣護着她,非她不可的模樣。
她點了點頭,道:“行!那幹脆在這兒說清楚了。”
宮夫人看了宮爵,“以前你的所有決定,我都支持,包括接納她,但若是這個人威脅到了宮家的未來,我絕不會留着,我這把年紀,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丈夫,已經失去不起了!你若是執意要她,那就別認我好了!”
宮夫人說得胸口一陣起伏,臉色很不好看。
這變化實在來得太快,宮爵皺眉看着宮夫人,“但願您這只是氣話。”
25、你再說一遍?
他能理解母親害怕失去的心理,連續失去八個孩子以及丈夫,對她已經是沉重的打擊,她好容易才緩過來。
肖柔又被請了出去,宮爵才看了宮夫人,“她現在是我妻子,還懷着您的孫兒,哪能說散就散的?”
宮夫人諷刺的笑了笑,她如何要的起這麽冷心的兒媳?萬一哪天再出事,她怎麽受得了?
所以她看了宮爵,“我的話就說到這裏。”
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看到慕香染,宮夫人也不照顧兒子用餐,直接拿了包走了。
病房裏安靜下來,宮爵看了她,“宮夫人把話說到這兒,是看你以後的表現……”
慕香染勉強笑了一下,“你不用寬慰我。”
擡頭,繼續道:“她的感受我都理解,她說的也确實對,我其實真的不配繼續待在你身邊……”
說到這裏,宮爵已然擰眉,滿是探究。
她才說:“伯母告訴我了……關于我爸給你的托付。”笑了笑,“相信沒人會把女兒托付給害死自己的人。”
所以,至少這件事她錯怪了他,她對他做過的那些事也很過分,嚴重到差一點把他公司弄垮了。
慕香染看了看時間,想起身。
宮爵依舊不讓她走,神色沉了沉。
“既然清楚了,你還逃避什麽?”低低的嗓音裏帶着幾分不悅。
慕香染看着他。
好久,她才才略顯無力的開口:“其實你很清楚,我們之間跨不過去的東西很多。”
“有什麽?”宮爵直直的看着她,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意味,好震懾她不亂說。
她看了他,很多東西湧到腦子裏,又說不清。
最後也只是一句:“很多。”
比如他曾深愛肖柔,現在身邊還有一個那麽相似的肖雅,其他女伴就不多說了。
比如宮夫人現在對她的态度。
再想想她當初懷上這個孩子的方式,她可不想跟一個常年出差、行程中對那種安排來者不拒的男人生活,得和多少人作鬥争?
究根結底,是他們之間沒有足夠的基礎,兩個以仇怨和目的走到一起的人,怎麽可能好好的?
也許再來一次,換一種開頭,是不是好一些?
她亂糟糟的想着,幾不可聞的舒了一口氣,“你吃飯吧。”
宮爵神色平平的看着她,“你覺得我吃得下麽?”
慕香染抿了抿唇,坐了回去,“我喂你?”
他竟然默認了,好以整暇的等着。
她心底笑了一下,倒也真的做了,全程兩個人沒多少交流,但配合還算默契。
吃到一半,他沒再張口,只道:“把剩下的吃了。”
慕香染皺眉,“我不習慣吃別人吃剩的……”
宮爵眉頭輕蹙,“我嘴裏的你少吃了?
她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愣了愣。
宮爵已經轉手拿了手機,給譚澤打電話過去,“下午給我辦理出院,餘下的康複資料讓醫療組到溫榆莊園找我。”
慕香染停下吃飯的動作,“住的好好的,為什麽忽然搬回去?”
男人神色淡淡,卻也和她對視着,一句:“因為只有那兒你能自由出入。”
聽出來了,是覺得她這些天都不過來看他,太清閑。
她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麽,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