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從見到她的第一面桃矢就發現她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狐貍,她的身上有魔力,而且她也并沒有隐藏。
後來那天晚上她也證明了這一點,雖然不知道她怎麽做到的,只要跟她睡在一起就不會在看見那些東西,即使知道他們傷害不了他,但是也說服不了自己他還是很害怕。
能聽懂話語不主動搗亂,也從不傷害他們,甚至還會幫助他們,這也讓桃矢認為她并不會傷害他們。
當然他也不會覺得她是無害的,但從來沒有露出過任何有害的一面,乖巧的像只小貓。
蘇子矜有些擔憂的看着桃矢的手背,她沒想過要傷害她的,只是出于動物的本能反應,看到桃矢被傷成這樣,她也很內疚畢竟,恩,這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兒子。
桃矢一擡頭就看見小狐貍在那裏目不轉睛看着自己的手。
裏面擔憂的目光讓桃矢一愣,他無所謂的甩了甩手,說道“沒事。”
閉目一揚手,剛想走開,就發現被什麽東西咬住了袖子,低頭一看是小狐貍,巴掌大小的小狐貍,整個都吊在了他的衣服上。
桃矢有些疑惑的看着蘇子矜,其實蘇子矜自己也很不好意思,但是看看桃矢手上的傷,他又加重了決心不讓桃矢走開,她一直咬着袖子不撒手,慢慢往後拖。
桃矢無奈的看着那站在床上小小的一團,竟然妄想着拖動他,桃矢怕弄壞她的牙齒,只好順着她坐了下來。
蘇子矜也沒想到小鬼頭才九歲就已經長的這麽高了,害的給他治個傷還這麽費勁。
好不容易才把小鬼頭弄坐下來,小鬼頭的手順勢搭在了床上,還沒有長成的骨頭卻已經初見少年的骨指分明,很是纖長,指甲也修整的很是幹淨整齊。
蘇子矜暗自評斷着“恩,很好,能下口。”說着便一點點湊了上去。
桃矢很好奇的望着那小白團子,看着她先是好奇歪頭呆呆的看着他的手,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湊了上來,粉白的鼻頭一點一點試探的嗅着,似乎生怕遇見什麽不好的,終于慢慢的接近了他的手,然後桃矢就看見一件他做夢也沒想到的事,小狐貍不大的口中吐出粉色的小舌頭,一點點的舔上了他的傷口。
桃矢的眼仁中的顏色加深,沉默的看着她。
當舌頭舔在他的皮膚上時,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一個哆嗦,不同于狗類舔在你身上的濕熱感,狐貍的舌頭像貓一樣有着倒鈎,舔上去酥酥癢癢,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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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當她離開時,桃矢還沒回過神來。
蘇子矜離得遠一點看了看他的傷口,心滿意足地想:“恩,不錯,都好了。”
看着已經開始自己梳理自己毛發的小狐貍,才發現已經結束了。
桃矢他接受手臂,看了看手背上的傷口,有些驚訝地發現,剛剛的傷口,已經全好了。
桃矢想她果然會魔法,想問她為什麽而來?又想問她當初為什麽會受傷,但是最後也只是輕聲喃喃道,“謝謝”。
蘇子矜被桃矢的謝謝,弄得一怔,心中想到:“恩…小鬼也不是那麽讨人厭。”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千年的時光太長了,沒有什麽事情有資格讓他放在心上,以至于造成他對什麽都懶懶散散并不入心。
桃矢轉身出了卧室,就被腳邊的小不點兒,給撲了個正着,梳着兩個小辮子的小櫻,走路還不是很穩,抱着桃矢的大腿,仰頭望去說道“小白”。
哥哥心中很郁悶,“我才是你哥哥,叫什麽小白。”
妹控的本質現在就顯現出來了。
哥哥一把抱起小不點兒,然後,就把她拎到了樓下,可憐的小櫻,現在被哥哥抱在懷裏,眼淚汪汪卻不敢吱聲,只是一直很渴望的回頭,希望找小白下來跟一起玩,不過可惜被大魔王哥哥給阻止了。
一年中的夏天是日本東京櫻花開的最好的時節,每條街道都盛開着繁華的鮮花,很是壯觀。
而撫子媽媽的病情卻越來越嚴重,已經到了躺在病床上下了不來的地步。
家裏的氣氛不在像從前那樣快樂和睦,連空氣中都充滿了憂傷的味道。
蘇子矜為了延續着撫子的生命,每天都會為撫子輸入一段法力,即使每次給撫子輸入完之後法力枯竭到維持不了穩定狀态,那蘇子矜也每天都堅持着繼續,白天把法力全部輸給撫子,夜晚躺在月光下再繼續吸收,即使這樣的狀态很難受,蘇子矜也咬牙堅持着,因為她知道撫子和她不一樣她還有兩個孩子和一個深愛着她的人在等着她,她不能死。
可是即使這樣撫子的病情也越來越嚴重,每天清醒的時間也有限,所有人都知道她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可是這一天沒想到來的這樣的快,照常這一天清晨來到這間病房,看到的卻不是因為病痛陷入沉睡的撫子,而是目光清楚眼神明亮的她,就像她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美麗的樣子,她目光溫柔得看着那個趴在她病床上的男人,幾乎像是要把他深深記在腦海裏一樣。
察覺到她的到來,她微笑的轉頭看向了她,望着她的眼神友善而又帶着溫暖,而蘇子矜在看到她全臉那一刻幾乎要慌亂極了,蘇子矜迅速來到她的床邊,手忙腳亂的就想給她輸送法力,可是木之本撫子拒絕了她,她說:“這些天一直是你在幫我麽?”
蘇子矜無聲的伫立在那裏,想了想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撫子輕輕的在臉上綻放一個小巧的微笑,就像中國的杏花一小朵一小朵很美也很精致,她慢慢的說道:“謝謝你。”
從她的笑容可以看出了她的決定,蘇子矜感到有些憂傷,但還是尊重了她的意願。
她歪着頭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的問:“你是個魔法師麽?”
“不是,我是狐妖。”蘇子矜坐下來回答了她的問題,她們好像多年未見的好朋友一樣交談着,即使她們認識了三年,可在那之間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走掉,蘇子矜站起身來,不顧撫子驚訝的表情,還是往她身體注入了一些法力,随即她有些笨拙的說道:“你總要留給他們一點時間。”
撫子愣了一下,随即釋然的笑了真誠的對她道了謝道:“謝謝。”
蘇子矜沒有再說話轉身準備離去,突然撫子叫住了她:“小白。”
蘇子矜站住,然後轉過頭看向病床上的撫子,只見撫子彎着眼睛笑着跟她說道:“可以替我守護他們麽?”
蘇子矜
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點了點頭說道:“好。”
之後的事情,蘇子矜并沒有再去管,她回了家然後就一直呆呆的坐在空無一人的房子裏,從天亮到天黑,從日升到日落。
恍恍惚惚想了很多,又想是沒想,她嘆了一口氣想到她始終不是人,終究也不明白人的想法。
突然開門聲把她從沉思中驚醒,她看向玄關,是木之本他們回來了,幾天不見這個男人幾乎就脫了形。
蘇子矜依舊坐在沙發上沒有動,隐身狀态下的她一般人是看不見的。
桃矢抱着已經哭着睡着的小櫻,很是擔憂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突然他把目光集中在了沙發上,定定的盯着,要不是确定他看不見隐身術下的她,蘇子矜還真能被他給唬住了。
即使這樣也把她看的很不舒服,桃矢一手抱着小櫻一手勉強換鞋子,整個人搖搖晃晃的。
蘇子矜很是擔憂,幹脆走了過去,幫他把剛剛還很遠的老虎拖鞋給拿了過來。
又虛虛的扶住他的胳膊,這樣恰到好處的虛握即不限制他行動,又會在他不穩時迅速扶住。
至于木之本桃矢知不知道,那她就不管了,反正她來第一天他不就知道她不是普通的狐貍了麽。
桃矢看着自己的拖鞋就這樣飛了過來,并沒有表現的那麽驚奇,或者說他已經沒有力氣去驚奇了。
母親的去世對于他的打擊很沉重,他已經十歲了又不是懵懂的小櫻那樣什麽也不懂。
木之本藤隆都已經走進了屋子才想起兒子還背着小櫻呢?有些懊惱的道歉:“對不起,桃矢,把小櫻給我抱着吧。”
桃矢躲過了父親的手,放輕聲音說道:“不用了,小櫻剛睡着,我直接把她送回房去。”走了幾步,想了想回頭看見爸爸有些失神的站在那裏,說道:“爸爸,您也辛苦了一天了,回房間休息一下吧,您這樣媽媽會擔心的”
說完沒有看父親的表情,桃矢便抱着小櫻上了樓。
看着馬上就出現在小櫻身邊的小白,桃矢眼睛有些動容,他好像有許多話想說但還是選擇默默看了一會便離開了房間,家裏還有許多事情等着他做呢。
而另一邊的蘇子矜并沒有注意到桃矢注視着她的目光,只是趴在小床上看着哭的慘兮兮的小小鬼頭,蘇子矜覺得有點心疼,畢竟這也算她放在手心裏寵着看着長大的。
別說是個一個能說能跳會思考的會表達的人,就是養一只貓貓狗狗也養出感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撫子離開的當天晚上,蘇子矜哄完傷心的小櫻,又來到了木之本桃矢的房間。
沖着正坐在書桌旁,拿着母親照片懷念的桃矢,突然張開手臂說道:“來吧!媽媽愛你。不要傷心,快投入我的懷抱吧。”
桃矢:“………………”
夜裏桃矢被一陣輕輕拍打驚醒,一睜眼就看見蘇子矜,正閉着眼睛輕輕安撫着他的後背,一邊拍一邊在嘴裏喃喃得安慰道。
黑夜中的桃矢忽然覺得心頭一暖,忍不住勾起一個笑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