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5
他們通常是微信聯系，年底的時候舒窈給他打過電話，電話那頭的傅琛情緒不太好，也只說自己是太累了，悶聲和舒窈說了聲新年快樂就挂斷了電話。
舒窈如鲠在喉，卻又沒有其他辦法，只是又發了幾條安慰的消息。
日子慢慢過，轉眼間舒窈也要畢業了，起初傅琛離開的失落感也漸漸淡了，像是多了一個遠方挂念的人。
只是偶爾看到個站微博，音樂播放列表的那首歌，還是會陷入短暫的失神恍惚。
--
她心裏一直記着的日子到了。
這天恰巧是周末，父母又給她安排了一場相親，還警告她不要再耍什麽花樣。
舒窈扶額，只好去了。
相親對象叫陸遠，長得白淨，談吐不俗，是舒家世交家的兒子。
舒窈心不在焉，對方問什麽也敷衍答着。
陸遠也沒介意，笑：“你不用這麽抵觸我，我也只是完成家裏任務。”
舒窈點頭，達成一致意見：“這次相親你直接說你對我不滿意就行。”
陸遠挑眉：“哪裏不滿意？”
舒窈随便想了幾個：“說話粗俗，長得醜，性格不好，随便你說。”
陸遠笑出了聲：“這說的是你嗎？”
舒窈一本正經說：“我覺得挺像的。”
陸遠像是感興趣，笑道：”加個微信。”
舒窈蹙眉：“？”
“互相通知一下情報。”
覺得這理由說得通，舒窈爽快地和他互加了微信。
--
到了差不多的時間，舒窈悄悄走出宿舍，坐在宿舍樓前的長椅上，撥出了電話。
對方接的很快，剛訓練結束完還小喘着氣：“今天怎麽打電話了？”
舒窈吸了吸鼻子：“哥哥，生日快樂。”
傅琛低笑了一聲：“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嗎？”
舒窈搖頭，想到他看不到，說：“沒有。那哥哥今天有什麽事嗎？”
傅琛沉默了幾秒：“沒有，每天都是一樣的。”
舒窈想起上次她過生日時他似乎很想吃蛋糕，問：“哥哥，你那裏可以買到蛋糕嗎？”
傅琛才反應過來舒窈為什麽給他打電話，随意地坐在地板上：“嗯，買了。”
舒窈語氣輕松了一點：“那就好。那你吃了嗎？”
傅琛：“還沒吹蠟燭。”
舒窈想象傅琛坐在她對面，桌上擺着插着蠟燭的蛋糕。
“那哥哥你把蠟燭插上點燃，我給你唱生日歌。”
傅琛調整了坐姿，靠在牆上：“好，點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少女清脆的歌聲響起，像泉水一般清澈，緩緩流進傅琛的心裏。
“唔，沒你唱的好聽，哥哥你就湊合聽吧。”
“以後都這麽湊合就成。”
舒窈愣了一下，臉有點紅，繼續說：“哥哥你可以許願了。”
“嗯，可以許幾個？”
舒窈捂着嘴笑，跟着重複了當時傅琛說的話：“三個。前兩個要說出來，最後一個不能說，也最重要。”
“許好了。”
“第一個願望，希望我和窈窈都能開心快樂，第二個願望是我家人都能身體健康。”
舒窈撇嘴：“哥哥，你怎麽學我啊。”
傅琛：“想不到別的，就說這個吧，再許一次肯定更靈驗了。”
舒窈：“那好吧。那第三個呢？”
“忘了？不能說的。”
舒窈：“我就是問問嘛。”
“第三個願望我還沒想好，想好了就和你說。”
“好。”
第三個願望：第一個願望可以實現，如果不能的話，那只要她開心就夠了。
傅琛在心裏默念了一遍，眼前出現女孩祝他生日快樂的笑臉，不自覺笑出了聲。
舒窈問：“蛋糕好吃嗎？長什麽樣子的啊？”
傅琛：“嗯，和上次你吃的差不多”
舒窈又絮絮叨叨和他說了一會話，宿管阿姨催她上樓了。
“小姑娘和男朋友打電話啊，哪不能打啊，回宿舍去，到時候了！”阿姨的嗓門很大，電話那頭的傅琛也聽見了。
傅琛話帶笑意：“你快去吧，早點休息。”
--
六月上旬，又到了天氣炎熱的時候，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穿着學士服拍畢業照的日子。
今天天氣很好，惠風和暢，天朗氣清。
舒窈在手機上和傅琛說完，就被拉去和同學們合影。
“大明星茍富貴勿相忘！”俞沛抱了一拳，說。
舒窈笑：“好好好！”
“先給我簽一沓簽名照，以後等你火了拿去賣。”
舒窈莫名想起傅琛還欠她的那張簽名，等他培訓回來，肯定很快就會火的。
這時，俞沛看到舒窈身後的人，拉着她胳膊搖，卻不說話。
“沛沛你怎麽了？”
俞沛指着她身後：“你哥……”
舒窈回頭，傅琛正巧走到她身前。
他個子高，擋住了她頭頂的光，陽光在他身後形成一個光圈，戴着口罩，看不清人臉。
是她等了很久的人。
是她想了很久的人。
舒窈眼睛睜大，一時鼻頭竟有些酸，眼前浮起一片水霧，用力抱住了他。
傅琛本能地拖住她的後背，感受懷裏的溫暖，怔在原地，溫聲說：“怎麽了啊？”
舒窈把臉埋在他胸膛：“哥哥，你怎麽來了？”
有目光集中在這裏，傅琛側身擋住，說：“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舒窈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行為的不恰當，後退離開，讪讪地撓頭：“不好意思，剛剛太激動了。”
傅琛沒介意，解釋：“我正好下飛機看見你消息，就過來了。在校門口看見一群穿着學士服的往這走，猜你在這。”
舒窈把他拉到一邊坐下，問：“那你的培訓就結束了嗎？”
傅琛點頭。
舒窈仔細打量了傅琛全身，說：“哥哥你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傅琛：“沒有，好好吃飯了。”
舒窈大氣地沒和他計較：“算了，反正你現在回國了，可以好好養胖了。”
傅琛覺得好笑：“養胖幹嘛？”
舒窈：“哥哥你現在太瘦了，剛才我一下都沒認出你。”
梁婧在不遠處揮手喊她：“舒窈，過來拍照！”
傅琛笑：“去吧，我在這等你。”
傅琛帶着口罩，也沒有多少人認識他，舒窈提議：“哥哥你也一起來吧。”
等舒窈宿舍一起拍完，舒窈摘下帽子：“哥哥你等我一下，換個衣服，我中午請你吃飯。”
又請我吃飯？傅琛摘下口罩，眼眸帶笑：“我們也拍一張吧。”
舒窈眨眨眼：“好啊。”
“沛沛你幫我們拍張照。”舒窈把拍立得遞給俞沛。
小姑娘離他站得遠，傅琛：“站那麽遠幹嘛？”
舒窈往他那挪了挪，中間還留了半個人的位置。
俞沛拿着相機：“3！2！1！”
喊到“1”的一瞬間，傅琛摟住她的肩膀往他那靠，舒窈本能地縮了一下，側頭看他。
傅琛笑得明朗，皮膚冷白，眉目深邃，下颚線線條分明，輪廓比離開前更加利落了些。
拍完的一瞬間，傅琛就松了手，舒窈的心一下子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你離得太遠了，拍不進來。”像是在解釋剛才的行為。
舒窈遲鈍地嗯了聲。
傅琛接過照片，放在陽光下等它成像，說：“這張就給我了。”
舒窈也很想要，糾結了一會還是放棄了，就讓着自己愛豆吧，心裏有點後悔為什麽沒用手機拍照。
舒窈回宿舍換了自己的衣服，交了學士服。
梁婧問她：“你和傅琛真沒點什麽？”
舒窈支吾半天：“确實只是粉絲和愛豆的關系。”
梁婧哼了一聲：“還沒見過粉絲拍個畢業照，愛豆都要來看看的。”
舒窈也不知道怎麽說，沒吱聲。
梁婧繼續說：“你們談戀愛也沒什麽，瞞好就行，反正傅琛合約也快到期了。”
舒窈：“快到期了？”
梁婧：“是啊，我之前沒和你說嗎？公司不打算讓他去參加培訓的，培訓完合約都不滿一年了，這不白白損失。但當時傅琛自己堅持要去，名額多他一個不多，公司就同意了。”
舒窈：“那會和他續約嗎？”
梁婧：“我也只是一個實習生，這些還都是聽我組長說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舒窈若有所思：“哦，我沒聽他說過這些。”
梁婧笑：“他和你說這個幹什麽？行了，你快下樓見你的傅哥哥吧。明晚記得把時間留給我們宿舍。”
--
傅琛在他宿舍樓下等她，他穿的休閑，碎發掃在額前，融在大學生中也絲毫不突兀。
很像男朋友在宿舍樓下等女朋友。舒窈有一瞬間這麽想。
呸呸呸！想peach呢！
舒窈甩甩頭，掃清腦子裏不正常的想法。
沒去遠，就在學校對面的烤肉店。
兩人坐在角落裏，舒窈很好奇他大半年的訓練生活，問：“哥哥，韓國訓練和國內有什麽區別嗎？”
傅琛給她夾了塊肉：“訓練強度大一點。”
舒窈嚼着肉，說話有點含糊：“那肯定很累。”
傅琛：“也還好。”
想到梁婧說的話，舒窈問：“那哥哥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傅琛：“過段時間會上個節目。”
舒窈好奇：“什麽節目啊？”
傅琛也不瞞着她：“《創作人》”
名字有點耳熟，舒窈在腦海裏搜索了一會，突然想了起來：“哦！我知道！就是那個原創音樂節目。”
傅琛嗯了聲。
舒窈笑：“這個節目很适合哥哥。哥哥加油。”
傅琛點頭：“好。”
今晚烤肉店人很多，都是戲劇大學的大學生們，唏噓着自己的大學四年，青春不再，舒窈聽着周圍人的話，也有些感傷。
她吸了吸鼻子：“哥哥，我已經大學畢業了。”
傅琛擡頭看她，問：“嗯，怎麽了？”
舒窈有點郁悶，悶聲說：“我有的同學已經開始演女主角了，而我卻一直只能跑龍套。我都跑了兩年龍套了，戲份最多的還是上次演的如意郡主。”
“明明我也挺努力的，每學期考試我都是第一名。”
傅琛笑：“和哥哥比慘呢？”
舒窈搖頭，想到傅琛的經歷，好像還是他更慘一點，連忙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
傅琛給她續上飲料：“我知道。”
舒窈繼續解釋：“我就是聽到周圍人說有點難過，沒有別的意思，哥哥你也別難過。”
傅琛：“哥哥也在努力呢，努力有一天給窈窈簽名，簽一箱子的名，讓你靠賣簽名都能過得很好。”
舒窈笑出聲：“簽一箱子，那不累死了。”
傅琛也跟着笑：“那我慢慢簽。”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雞湯小劇場：
“當我對所有的事情都厭倦的時候，我就會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個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會願意忍受一切。你的存在對我很重要。”
期待大家的收藏評論！年年在這裏謝謝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