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阿裏道:“這是我的匕首?”
阿裏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是的!”
阿靜接過匕首。那只小巧的匕首被插在雕刻精致的刀鞘裏,刀鞘裏還鉗着一顆藍色的寶石隐隐發着藍光。她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寶石,又将匕首尾部的小玉墜放在手心仔細端詳着。這是一塊色澤溫潤的羊脂玉,表面的花紋就像煙霧缭繞一樣,通體呈白色,加上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包子形狀,還真像剛出籠還冒着熱氣的真包子。整塊玉墜包裹着亮光,一看就知道經常被人拿在手上把玩。
阿靜鼻子一酸,想起了誠如在廚房裏陪着自己一起哭的畫面。她沒有再問阿裏匕首是誰送的。因為上次五裏亭事件後,她就再也沒見過那把匕首,原以為是丢了,沒想到被誠如收了起來,還被改造成這麽精致的模樣。而且送包子給自己這麽奇葩的想法,如果兩人沒經歷過廚房裏的那些奇葩的事,根本不會有人刻意送這東西。要送也是送真的,阿靜笑了,這個人吶!
她忽略了阿裏漲紅了的臉,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向複拾,複拾掏出了一塊玉佩,阿靜一看玉佩略有些驚訝!這不是複拾娘親留給複拾的嗎?她怎舍得将它送給自己。
複拾紅着眼眶說:“這是我娘親留給我的物件,現在我将它轉贈給你,是因為我把你當做像我娘親一樣的親人,你愛我護我,幾次舍命救我,真真是比家人對我還好,所以我希望我的娘親也能像保佑我一樣保佑你,希望你能安安穩穩的渡過下半輩子,再沒有那麽多的坎坷。”
阿靜感動的眼淚啪嗒啪嗒得掉下來。她沒想到複拾能夠把她當家人,如此重視自己,她覺得自己在這世界上總算有個親人,有家了。
複拾拂去了阿靜的眼淚,問阿靜:“快過年了,接下來有什麽願望?現在大家也沒事,我們可以努力幫你一起實現。”
阿靜連忙說有:“我想去游山玩水,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随心所欲的為自己活過。我以前不知道人活着明明那麽痛苦卻還要那麽努力的活着?現在好像知道了一點。所以我想去找一些世間美好的東西,我想尋找能促使我繼續努力活下去的動力。”
複拾驚訝,眼裏透露着失望與不舍。“什麽叫美好的東西?我們在你身邊你覺得不美好嗎?難怪你這麽死皮賴臉的和我們讨禮物,原來你是想走?”說完又生氣的轉過頭不看阿靜。
阿靜笑着抱了一下複拾:“傻丫頭,你的生命裏不僅僅只有我,我的生命裏也不能僅僅只有你們啊!你有自己的愛人,家庭,将來還會有你自己的孩子,你們會圍繞你們自己的茶米油鹽的美好生活。然而你再看我?我除了有你這個家人和這裏的幾個朋友以外我還有什麽?我的精神世界太貧瘠了,我也要去認識更多的人,去發現更多愛我的人,我要去做所有我想要做的,我也想做一個積極向上,見義勇為的好人。你忍心讓我瞧着你們個個幸福美滿自己卻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嗎?”
複拾知道阿靜既然做了決定就一定會貫徹到底。而且她的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再挽留的話估計又要被阿靜嘲笑,說她婦人之仁了。于是就問阿靜打算什麽時候走?阿靜回答她明天早上就走。複拾瞪大眼睛問她為什麽這麽着急走,為何不等過完年再走?阿靜笑着說或早或晚都得走,早走還不如晚走。複拾又哭了起來,阿靜趕緊安慰。
其實阿靜之所以想早點走,是因為誠如的婚禮就在開年年初,她怕自己到時候舍不得走,還想要再見一面誠如的臉。可若是去參加婚禮,還得看着誠如和他心愛的女子恩恩愛愛的,她就算沒奢望過要和誠如怎麽樣,可是還是會很失落,到時候萬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叫誠如看出什麽端倪來,那她不是在誠如的婚禮上給誠如添堵嗎?所以為了避免一切意外,還是先走為妙,将一切意外扼殺在搖籃裏。
告別
第二天阿靜就走了,衆人出來相送。阿靜和他們一一道完別以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她現在非常害怕離別,從前一無所有的時候,想走就走無牽無挂,可現在她有家人,有朋友了,心中有了牽挂了,那些牽挂叫她不忍心想要離開他們了。她抿着唇,無聲地流着淚,腳步飛快,以至于沒有看到在不遠處的樹下有一個人默默的替她送行。
林陌走過去問誠如:“不跟她道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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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看着阿靜的背影漸行漸遠,“算了,随她去!”
林陌又問:“不後悔嗎?”
誠如無奈的笑笑:“所有辦法都試過了!我沒辦法挽留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誠如看着早已沒有阿靜蹤影的遠方,又說了一句:“我更沒有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林陌不語。
年初,阿靜面帶微笑站在城外一座高塔上,看着城內鋪着十裏紅妝,大街小巷敲鑼打鼓,震響連天,所有的煙花爆竹齊齊綻放在京都城的上空。大概是誠如的迎親之禮吧!
年初晚上的護城河畔,還是非常寒冷的。阿靜坐在一艘小船上,任小船順着護城河漂流,将她随便帶到哪個地方。阿靜喜歡上了喝小酒,她在船內點起了碳火,在火爐上煨着小酒,手放在爐子上方取暖。然後拿出一把匕首細細地看了起來,另一只手将玉墜輕輕地握在手心,她突然噗得一聲笑了出來,真是托誠如的福,自己每次握着包子玉墜的時候總會想起廚房裏的那一幕,都笑的非常開心。
她還記得誠如在她哭的止不住的時候,像個小孩子一樣急得氣急敗壞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然後趕緊抱着自己輕聲細語的安慰着,安慰着安慰着自己卻哭了起來,然後兩人竟然抱在一起哭了好半天。這麽溫柔善解人意的誠如以後就要去安慰着他自己的妻子去了!
她擡頭望着船外,護城河畔邊的一些小戶人家的燈光。他現在在幹什麽呢?他和他的妻子拜完堂了嗎?交杯酒喝了嗎?現在應該正是良宵苦短,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時候吧。阿靜又無奈的笑了起來,小口小口的喝着酒。
突然她想到了阿裏送給自己的小盒子,裏面有塞滿了很多好幾種顏色的小煙花,這時候放不是正好嗎?昨天大年夜本來想放來着,打掃複拾外婆的老房子的時候給忘了!
她走到船頭,拿了一支藍色的煙花放了起來。小竹筒震了一下,火花咻的一聲沖向天空,綻開了一朵不大不小的藍色的花兒來,它開的特別漂亮,煙花雖小,可照在護城河的上方卻是格外的亮。她又抽出一支橙色的小竹筒,小竹筒上面寫着想念,阿靜笑了,這煙花上的詞還真是貼合她現在的心情,她看着橙色的煙花在頭頂上綻放,不知道誠如此時會不會也能看到她放的煙花,此時是不是也像自己想念他一樣想念自己呢?可她又有點不希望誠如想念自己。
她把所有煙花都拿出來,發現有一支粉紅色小竹筒的表面寫着“我心悅你”!她呆住了,這樣煙花誠如還有很多嗎?還是只有這一份?他是想讨哪個小女孩兒的歡心才做的?這煙花以前就有嗎還是……可阿靜以前也從沒見過誠如送這些東西給自己呀!肯定是看上那位嫣兒姑娘後才會在這方面花心思吧!畢竟大戶人家的小姐應該是喜歡這些高雅的。于是使勁兒的搖了搖頭。
阿靜又不禁大笑,誠如居然會設計這個?阿靜覺得這個行為還挺小家子氣的,扭扭捏捏的,完全不符合誠如的男子氣概。她不禁猜測誠如會在什麽情況下放這支蠟燭?莫不是在他讨好他妻子的時候?一想到這,阿靜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搖了搖頭把這些瑣事都抛之腦後,開始專心的放着煙花。一支接着一支,黃的,綠的,青的,紫的,直到她放完所有的煙花。
城內誠如剛舉行完婚禮,就被人拉去勸酒,喝的醉醺醺的,媒婆怕誠如再喝下去可能就會耽誤洞房的良辰吉時,于是趕忙叫一些人去替誠如擋酒,再讓人扶着誠如到偏廳稍作休息,回來繼續行洞房禮。
誠如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爬到府裏最高的的閣樓上,吹吹風想醒一下酒,他看着遠方的天空,想阿靜此時在哪裏?做什麽?與誰一起?是不是找到了她想找的美好的人?做着自己喜歡的美好的事?
突然他看見城外的護城河上空綻放着自己親手設計的煙花,藍色的心情好,橙色的想念你,粉色的心悅你,黃色的想見你,……
誠如捂着嘴痛哭了起來。他看着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