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什麽玩意兒?”曹弼甩了甩手上的鬼火, 又去抓另外一團。
青妩看看周身散發着金光的金剛符,咬咬牙,也走了出去, 她都修仙了還怕鬼這玩意?!她還真沒對付邪祟的經驗,只能将最精純的靈氣彙聚在手上, 學着曹弼的樣子去抓那些鬼火。
“哎, 小師叔你怎麽出來了?這些東西好對付的很。”曹弼抓了兩個鬼火就不去管剩下的, 回到青妩身邊制止住她,“小師叔不用抓了,來, 我們一起看看。”
周圍嗖嗖刮着冷風, 青妩抖了抖急忙湊過去, 曹弼将兩團鬼火聚在一個手上,空出一只手畫了一張靈符往鬼火上一拍, 刺啦一聲鬼火熄滅。
青妩又抖了一抖,她好像聽到了空氣中有哭嚎的聲音, 這可不是科學社會說的什麽:鬼火是磷造成的, 是實打實大的邪祟。
“這是什麽?篦子?”曹弼将手上的東西翻來翻去的查看, 青妩打了個響指, 小小的一簇火苗在她指尖燃起, 照明是夠了。
“還真是篦子。”青妩可不敢像曹弼那樣大大咧咧的拿着那兩個篦子看, 想一想這兩個篦子的來歷就覺得毛骨悚然。
“可是不對啊。人死後魂魄離體,進入輪回前留下的一些殘念未消, 就會覆在死者生前常用的物件上,一般是沾染氣息最多的梳子或篦子,時間久了就會形成靈。靈都弱的很,甚至連自我意識都沒有, 只有一些本能。這兩個篦子就是靈的載體,這些靈太弱了,總不能這就是我們的考核。”
青妩的目光卻落在漂浮在附近的綠色光團上,就像曹弼說的,這些靈沒有自我意識,被曹弼招過來就飄在四周,沒有攻擊的動作。只是想一想每一團鬼火中都有這樣一個篦子或梳子,真的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要不我們明天再去探探村長口風?我們自己找也太漫無目的了。”
曹弼将手裏的兩個篦子一扔,說道:“也只能如此了,虧我剛才擺那麽大的架勢。”兩個篦子落到地上顫動了兩下,很快就再次冒出綠光,飄飄忽忽的飛遠了。
“回去吧。”
兩個人原路返回。
再次回到村長家裏青妩怎麽也睡不着,哪怕知道已經有了修仙這種不科學的事情,直面鬼火還是忍不住恐懼,腦子裏一直在回想:鬼火裏面是梳子,鬼火裏面是篦子……現代的時候是不是鬼火裏面也有東西?是不是不僅僅是燃燒的磷?
青妩睡不着,疑神疑鬼黑暗中有雙眼睛盯着她看,索性盤膝坐在床上靠着牆,将曹弼給的金剛符都掏出來,圍了身體一周。看着金剛符散發出來的金色光芒,這才有了一點安全感。點火是不可能點火的,她現在對火有心裏陰影。
又從玉墜中取出充滿仙氣和正能量的太上築仙篇,往膝上一放,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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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睜着眼睛坐到天色大亮,青妩才動了動身子,從床上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身體:“終于天亮了。”給她一個緩沖時間,明天,明天她就不害怕了。
推開房門,廚房正忙活的張嬸探出頭來:“姑娘醒了?廚房有熱水,我讓老大家的給你打些。”
“不用,張嬸我自己來吧。”青妩走過去推拒。
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端了一盆熱水從廚房出來:“姑娘一看果果就是金貴人,我把水給你送到房間,可不能燙了你。”青妩十三歲,在張嬸她們看來是能嫁人的年紀,但青妩一看就是嬌養的,也不敢讓她自己動手。
“哎,不用,我可以的。”青妩伸手去接。
婦人風風火火的繞過她:“你別接手了,快點洗漱完就該吃飯了。”
青妩只能跟在她身後回屋子洗漱,一邊洗漱還能聽到外面砰砰的劈柴聲,從窗戶口望出去:張村長蹲在大門口一邊抽旱煙,一邊跟來往的村民打招呼;張嬸和兩個兒媳婦都在廚房忙活;張村長兩個兒子,一個在劈柴,一個坐在堂屋門檻上修農具。
這怎麽看都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張村長家看着比其他家富有些,但也有限,有點小心思但也不讨厭。
這個時候曹弼也從房間出來,跟張村長打了聲招呼,也不見外的就站在院子的井邊洗臉。
“請問這是村長家嗎?”門外有人詢問。
青妩看過去,正見村長面前站了一個青年,穿了身白色皮裘,身形高大挺拔,只是相貌普通了些。仿佛是察覺到青妩的注視,偏頭直直的向青妩看過來。
青妩怔了一下就收回了視線。
張村長放下煙袋,站起身打量了兩眼眼前的青年:“我就是村長,你有什麽事情嗎?”
“我路過這裏,受了點小傷,想在村裏歇歇腳,我聽說村長家的房子最好,不知道村長方便不方便?”他伸出自己的左腿,左腳腕纏着一圈白布,上面滲出紅色的血跡。
張村長回頭看了院子裏面的曹弼,才回道:“方便是方便,就是······”
曹弼也在注意這邊的動靜,見此就道:“村長,不礙事,讓這位兄弟跟我擠一擠就是了。”他猜測這位應該也是一位進入紫雲秘境的道友。
“哎。”村長這才眉開眼笑起來,一邊招呼青年:“公子這傷是怎麽弄的?還能不能走路?”說着就去扶青年。
青年搭着張村長的肩,道:“我走山路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腳腕磕在了一塊尖石頭上,流了不少血。我急着趕路當時就随便包了一下,這不,拖不下去了,再拖化膿了這條腿就要廢了。唉,也不知道我這趟镖能不能趕上。”
“你是镖師啊?”砍柴的張大停下了,幫着張村長去扶青年。
“是啊。這一趟幫人送信,要求在一個月內送到,我這才走了一半呢。村長喊我卞曲就好,我還要在你們家叨擾幾天呢。”
曹弼擦了手上臉上的水,也走過去:“我是行商的,身上帶着兩瓶好藥,也會看傷,我給你看看。”
張村長扶着卞曲坐在院中的凳子上:“來,曹小哥你給他看看,可別真留了病根。實在不行我就去鎮上請大夫。”
卞曲也對曹弼拱手:“那就多謝曹小哥了。”
曹弼将那裹着傷口的白布解開,果然傷口什麽的都是假的,看着張村長幾人似乎真心實意擔心的樣子。曹弼對幾個人說:“放心,能治,我的藥肯定能治好。”
張村長松了一口氣:“你們都是在外行走的人,能少花幾個錢就少點。曹小哥,那我去廚房要點熱水。”
張嬸聽到動靜已經将水送了出來,青妩跟在她身後,曹弼對她微微點頭。
被一圈人圍着,曹弼裝模作樣的為卞曲清洗傷口,上藥包紮,然後拍拍手站起身:“好了。”
卞曲臉上的痛苦之色好像也緩解了不少,露出幾分笑意:“謝謝曹小哥。”目光又落在青妩身上,“這位是?”
“這位是我妹子。”曹弼介紹,“我本來出來經商,她偷跑出來的,讓她玩兩天就送她回家。”
“在下卞曲。”
“我叫曹弼,我妹妹叫青······兒。”話到最後硬生生拐了個彎。
“青兒?”卞曲将這名字含在嘴裏念了一遍,笑容又真摯了幾分,對青妩拱拱手:“青兒姑娘。”頓了頓又對曹弼道,“曹小哥。”
“吃飯了!”張二家的在廚房喊了一聲。
張村長對廚房揚聲應了一句:“把桌子擺在院子裏。”
張大張二兩兄弟進屋把一張桌子搬了出來。
卞曲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張村長道:“麻煩村長了。”說着拿出一個錢袋遞給村長,“這是我這幾天的夥食費,村長不要嫌少。”
張村長捏了捏就收到了袖子裏:“放心,在我家住的這幾天一定讓你們吃好喝好。”
接着張嬸帶着兩個媳婦将飯端了出來,青妩耳尖的聽見張二的媳婦剛在廚房嘀咕,說這兩天村子裏來的外人多,還都住在她家,有些不滿,被婆婆小聲訓了兩句。
吃完飯曹弼扶卞曲進房休息。
張村長家除了張嬸都下地去了,張嬸就坐在門口納鞋底,一邊跟村裏的老人一起聊天,時不時還注意青妩和曹弼這邊的動靜。
青妩掐了個決,光明正大的到了曹弼房門前。
“進來。”
屋子只有一張凳子,青妩坐了,曹弼和卞曲坐在床上。
三個人重新自我介紹。
“在下卞曲,是一個散修。”卞曲也不裝腳傷了,盤膝坐在床上。
“散修啊?現在散修挺少見的。”曹弼有意試探,“怎麽不去天元學院?以卞曲道友的資質進去應該不難。”
卞曲微微笑了笑,是那種貴公子般很矜持的笑,“我不太喜歡拘束。”
曹弼也不急着深問,指了指青妩:“我們兩個都是上清宗的弟子,那是我小師妹。”
青妩總覺得卞曲眼熟的很,還有些莫名的親切,但她并沒有因此就反駁曹弼的話。在外面還是隐藏身份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鬼火中是篦子是我們這邊的說法。我爸跟我說,他小時候我們這兒有一群人,膽大,晚上就專門去捉鬼火,脫下外套将鬼火一罩,然後一看是一只篦子,後來這種說法就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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