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捉蟲
不說将軟乎乎的小姑娘抱在懷裏的秦唳有多手足無措，就是青妩自己都有些無所适從，她在現代可還沒交過男朋友呢，這也靠的太近了。
青妩将師兄忘生當做長輩倒是沒想這麽多，但現在抱着她的是一個年紀與她前世相仿的青年，臉紅紅的往後撤了一點，總覺得就這樣暗搓搓的占人便宜不好，太不好了。
察覺到她的動作，秦唳有些緊張的将人又往自己的懷裏撈了撈，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氣，“師叔抱着我的脖子吧。”想了想又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串銀色的鈴铛，在青妩面前晃了晃：“師叔拿着玩。”
青妩囧：她這是被人當小孩子哄了嗎？
其他弟子：原來師兄也可以這樣溫柔的嗎？一臉嚴肅的哄孩子，長見識了！
忘生笑眯眯的看着兩人交流感情，對那些呆呆看着大師兄哄孩子的弟子道：“這是你們師叔，以後會經常見面的。好了，快去見你們師父吧，想來也都急着看你們這次歷練的收獲。”
“是。”說完大家也不驚訝師兄會哄孩子了，一個個面上帶笑的行禮離開。
這次青妩看清楚了，這些人似乎都是很随意的踏出一步就消失在原地，什麽原理？難道是他們速度太快她眼睛看不清嗎？
忘生見她睜大了眼睛好奇的樣子，就伸手捏了捏她頭頂的小疙瘩：“讓你師侄帶你四處看看，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問他。其他家族的人要過來，師兄有些事情還要處理一下。”
說完又對秦唳道：“長空，你帶你師叔四處轉一轉，等到青妩熟悉了環境就送她去青霧峰，昨日為師忘記問你師祖關于小師妹修煉功法的問題了。”
忘生倒不是真的因為青妩的功法問題特地派徒弟走一趟，畢竟青妩年紀還小一點也不着急。他只是尋個理由讓秦唳在淩空那裏多露露臉，有淩空指點一二也是好事。
秦唳點點頭，他知道忘生的意思默默接受了師父的好意。
等忘生離開，秦唳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青妩身上，見她不接那串鈴铛就道：“不喜歡嗎？”想了想自己身上也沒什麽能用來哄小孩子的，也沒什麽與小孩子相處的經驗，就将那銀鈴系在了青妩的手腕上，“我叫秦唳，字長空，師叔可以喊我長空。”
青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變小了連同心智都受到了影響，她好奇的晃了晃手腕，十分好奇這串修真牌的鈴铛會有什麽神奇之處，聽到鈴铛聲才想起來維護自己作為師叔的威嚴，維持着面上嚴肅的表情：“謝謝長空師侄，我很喜歡。”
小小的孩子再怎麽嚴肅也讓人生不出距離感，只覺得人小鬼大的裝大人實在可愛的緊。
秦唳默了默，也學着師父的樣子伸手捏了捏青妩頭頂的小疙瘩，早在看到師父這樣做的時候他就被這小疙瘩吸引了注意力，好想也捏一捏。在青妩察覺前他又迅速收回手，紅着耳朵若無其事的往宗內走，這其實并不符合他往日的行事風格，甚至做完這件事後隐隐有些窘迫，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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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懷裏的青妩晃了晃腦袋，錯覺嗎？不過她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秦唳只是踏出了一步就從山門到了宗內，似乎這在上清宗是一件很常見的本事？
青妩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問道：“長空師侄，剛才我們不是還在山門那邊嗎？”
秦唳本來是個實幹家，沉默話不多，要是個尋常弟子他定然不會理會這樣的問題，直接一本上清弟子守則扔過去。但他懷裏的是一個小娃娃，也不知道認不認識字······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就在我們腳下其實是由無數個傳送陣組成的，上清宗禁止禦劍飛行，在整個上清宗範圍內都可以利用傳送陣行走。”
好大的手筆！
青妩看過小說自然知道傳送陣在天元界的稀少程度，不過小說中似乎也沒提到上清宗有這樣的身家啊，也怪不得其他勢力不敢招惹。青妩覺得小說給自己的幫助太有限，那小說是以女主的視角寫的，關于上清宗的部分實在太少了，竟然連這樣重大的事情都沒提。上清宗這樣土豪簡直要眼紅死整個天元界啊。
見她睜大了眼睛，一副吃驚又好奇的樣子看着自己，秦唳難得的有興致說下去，害怕她聽不懂詳細給她科普：“傳送陣在天元界或許珍貴，承載傳送陣的法寶也難得，但上清宗傳承悠久，據說初代掌門人便是以陣法入道，後來更是因為布下籠罩上清宗的傳送陣悟道飛升。
此後幾萬年間又有幾位掌門和長老以陣法入道或是精通陣法，在原有陣法的基礎上加以改進，漸漸的就發展到了如今的模樣。平時弟子利用傳送陣行走或是修煉時散發的靈力都會被陣法吸納，成為傳送陣和護山大陣運轉的力量，相輔相成，往複循環。”
青妩對這可以瞬間到達上清宗內任意一個地方的傳送陣十分好奇，示意秦唳将她放下。秦唳将她放下，見她蹲在地上認真的觀察着腳下，也不打擾，熟悉上清宗的陣法是每一個上清宗弟子必經的階段。
哪怕是知道腳下踩着的是具有神奇力量的陣法，青妩一個外來戶也沒能發現什麽原理，腳下似乎就是一塊普通的青石板。
這時秦唳出手了，他将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團抱在懷裏，自己單膝蹲下來将人放到自己曲起的腿上，手虛虛在地上淩空一拂，原本隐沒的陣紋就顯現了出來，散發着柔和的熒光。青妩這才恍然，腳下的每一塊石板上那些仿佛是天然形成的紋路只怕都是镌刻的陣紋吧。
“這些都是？”
秦唳已經站了起來，青妩坐在他臂彎看着以他們所站的位置為中心，向四周蔓延開散發着熒光的陣紋，青妩無法窺探到陣法的全貌，單單這一小片區域遍布的繁複紋路就夠她吃驚的了。
“除了正殿，上清弟子可利用陣法到達上清宗每一個角落。同時這陣法可以根據身份令牌記錄下每一個弟子的形跡，一旦出問題就可以很快确定位置，免除了外人闖入的威脅。”
上清宗修真牌公交車和攝像頭嗎？好高級。不過青妩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只要拿着身份令牌（身份證/公交卡？）就能用陣法了嗎？”青妩表示非土著并不懂反科學的陣法，不過看起來公交似乎是普及的？
怎麽可能？青妩很清晰的從秦唳眼中看到了這樣的信息。
秦唳耐心跟她解釋：“上清宗陣法無數，且每一個都要運轉，如此複雜怎麽可能是一個弟子令牌可以驅使的，從來沒有陣法可以借助外物。只能陣中人自己計算破解。”
青妩默默看了看秦唳，秦唳看懂了她的眼神，點頭道：“進入上清宗的弟子第一個要學的就是陣法，上清宗內禁止禦劍。新弟子除此之外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步行，一個是找其他人帶自己走陣法。不過哪怕是再蠢笨的弟子在半年內也能熟練又準确的往來自己常去的場所。”
懂了，果然是大環境塑造人啊，青妩估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位置與山門的距離，為上清宗弟子默哀。想一想其他人一步踏出去的距離，你要辛辛苦苦的走上半個時辰，雖然可以用輕身功法，但哪怕身法再好也不是這樣用的，費時費力還毀形象，想一想別人仙氣飄飄的走傳送，自己身法再好也難免顯得狼狽，更重要的是丢人啊。青妩想到這裏就有些囧囧的，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真相？
總之現實最能激發人的潛力。
等等，她似乎也是其中一員？
“陣法，難嗎？”青妩想想腳下密密麻麻的陣法就想打退堂鼓。
秦唳輕拍她的背安撫着：“不難。其實這些陣法都是差不多的，只要熟悉了一個其他的自然也就會了，只是需要推算一下罷了，很簡單的。”
“推算？”
秦唳看到了青妩頸上的玉墜就舉例道：“嗯，就像師叔的玉墜上傳送陣只有一個，且傳送地點是随機的，只需要靈力支持就能運轉。而宗中有無數個陣法，這些陣法結合起來使用，只有推算正确才能到達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這每一步都需要大量的推算，身處的位置不同，到達的位置不同，自然運轉的陣法也不同。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所以她每用一次傳送陣都要做一道數學題？而且腳後跟踩着的位置有可能決定她接下來是算乘法還是除法，是腳尖落在石板中間還是偏左偏右？腳落地時是呈九十度直角還是三十度銳角？畢竟鬼知道自己一腳踩下去會被傳送到哪裏的，算錯了一厘米就可能被傳送到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青妩并不想做數學題，并且覺得自己又找到了上清宗外來訪客稀少的原因。誰想來？！想當年一門數學難倒了多少英雄好漢！
上清宗真的沒弟子奮起反抗嗎？她其實覺得可能禦劍飛行更受弟子歡迎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上清宗：我們不辦公交卡。我們只提供公路。
弟子：不方，量身定制的“私家車”很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