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鐘魁叽裏呱啦地聊了一會兒閑話,最後轉到正題上,說:“越哥,我多嘴說一句,你別在意哈,鬼屋冒險最後那個設計湛哥也不知道的,他不會玩那麽大。”
“是他跟你說的?”
“不是,雖然節目組的人怎麽跟他溝通的我不清楚,但我跟他共事這麽久,如果游戲設計得那麽危險,他不會不提前跟大家打招呼,我知道他跟越哥你之間有些不對盤,但他不會背後動手腳。”
“你特意等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嘿嘿……”
目的被說穿了,鐘魁抓抓頭發,不好意思地說:“因為你跟湛哥都是我尊敬的人,而且你們接下來要一起共事,我不希望你們之間有誤會。”
是啊,連這個頭腦看似不怎麽靈光的經紀人都知道湛路遙是無辜的,他卻在第一時間對湛路遙橫加指責。
為什麽在那一瞬間他會失去冷靜?他明明知道湛路遙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他曾經因為湛路遙差點死掉,但他記得更多的還是兩個人一起長大的時光。
下午的拍攝工作很緊張,韓越沒閑暇思索其他的事,他趁着休息時間給湛路遙留了言,說自己要忙很晚,晚飯讓他自己解決。
湛路遙很快就回信了,說家裏有杯面,讓他不用擔心,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鬼屋的事。
等韓越的拍攝工作全部做完,又吃了工作餐,回到家,已經快九點了。
一樓沒有人,他順着響聲來到二樓,發現這次不是音響的噪音,而是砰砰砰的擊打聲。
抱着好奇心,韓越推開健身室的門,就見湛路遙正戴着拳擊手套在打沙袋,那個看似沉重的沙袋在他的攻擊下不時地晃動起來。
聽到開門聲,湛路遙回過頭,他穿了一件淺藍色睡袍,激烈運動導致睡袍前襟走形,鎖骨以下的部分裸露出來,在燈光照射下,白皙得亮眼。
韓越特意把目光轉開了,問:“我是不是該先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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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重複一遍進來的順序,我不反對。”
湛路遙說完,又轉身朝着沙袋猛烈攻擊起來,韓越關上門,走到他身旁,從沙袋的晃動程度猜測他揮拳的力度,說:“我覺得你是在打我。”
砰砰兩拳過後,湛路遙說:“你可以跟沙袋神交問問看,不過它的回答應該是‘不’。”
“上午的事……”
想了一路的措辭,在看到湛路遙後都消失無蹤了,韓越只好說了一句最簡單的話,“對不起。”
湛路遙沒去看他,回應而來的是攻向沙袋的拳頭。
韓越伸手将沙袋按住了,湛路遙奇怪地看他,韓越說:“我是真心跟你道歉的,如果你覺得我該打,可以直接打我。”
“我沒那麽無聊,把自己的弟弟意∣淫成沙袋來打,”湛路遙說:“我如果想揍你,會直接對你動手的。”
“那你這是?”
“閑着無聊,鍛煉一下,我可不想被別人說我除了一張臉以外一無是處。”
“會那樣說的人只是不了解你。”
很多人都會被湛路遙的長相騙到,但其實他從小就跟着母親練拳,曾獲得少年拳擊錦标賽的冠軍,如果要真打,韓越覺得自己未必能贏得了他。
打完拳,湛路遙把拳套摘了,去牆角的冰箱裏拿了瓶飲料,接着又拿出一個小玻璃瓶裝的牛奶,丢給韓越,然後坐到椅子上喝起來。
湛路遙不太喝牛奶飲料,韓越猜想他是特意為自己準備的,他拉開瓶蓋,喝着牛奶打量健身室。
這個房間比家庭影院那間還要大,健身房常備的健身器材這裏都有了,除此之外,還有攀援牆壁跟索繩和木樁人,那都是湛路遙練習攀越跟打拳用的。
“你一直沒有放棄打拳?”
“跟你一樣,當興趣來玩,賺錢的話,有這張臉就夠了。”
飲料喝完,湛路遙站起來走出去,“你想練拳的話,可以接着練,我有幫你準備拳套。”
韓越看看沙袋,覺得它被打了這麽久有點可憐,于是決定回頭再練。
他跟随湛路遙出去,湛路遙問:“還是你想打我?”
“我想我誤會你了,那是個意外。”
“對于你的開竅,做哥哥的表示很開心,”湛路遙問:“你肩上的傷嚴重嗎?”
“只是淤青,我自己可以處理。”
“家裏有藥油,你先去洗個澡,我幫你揉開淤血,不要小看這些小傷,日積月累下來會很糟糕。”
“你受傷時誰幫你揉?”
突兀的詢問,湛路遙停下腳步看向韓越,可惜韓越的表情太單一了,無法窺視到他的心思。
湛路遙只好回道:“是我自己揉的,你有哥哥,我沒有。”
湛路遙洗了澡,拿了藥油來到一樓,他沒有在客廳等,而是出于某種好奇的心态,特意去韓越的卧室找他。
站在卧室門前,湛路遙下意識地整整衣服,但馬上發現那只是睡袍。
心跳比平時要快,帶了種緊張、期待又好奇的感覺,湛路遙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因為即使是初戀,他也不曾這麽心神不定過。
至少他不記得自己為初戀緊張過,每次回顧往事,他都會發現在心中留存最多的都是有關韓越的記憶。
對他來說,韓越的存在是與衆不同的,他們在一起生活的時間太長了,他從最初的習慣到後來的在意,再到後來類似要強的争鋒,也許他并不是一定要強過韓越,他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吸引對方的注意。
房門幾乎在他敲門的那一瞬間打開了,迅速得讓他懷疑韓越是不是一直站在房門另一邊待機。
這是湛路遙第一次進韓越的房間,不錯,即使當年同住一個屋檐下,他們兄弟也是互不來往的。
湛家的房子很大,房間很多,所以同住并不代表有見面的機會,尤其是高中後,兩人上的是不同的學校,接觸的機會就更少了。
那時他們都處于叛逆期,湛路遙偶然發現韓越居然給卧室加了鎖,他在氣惱之餘,也給自己的卧室上了鎖以示宣戰——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讓進。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很可笑,但那時候他想父母一定為他們的舉動傷透了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