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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回頭,就看見臉色不善的黎正夕,這個念頭又蔫了

袁相越走越遠。

藍色的身影在雪地裏,漸漸消失。

……

袁相一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緊繃着身子,好像只要稍微放松,就會徹底崩潰一般,可是心卻覺得無助地絞動着。

一滴,兩滴,淚竟然順着臉頰流下,落在雪地上,不見痕跡。可是,寒風呼呼地吹在他的臉上,吹在他的胸口;讓不候控制般眼淚不斷湧出眼眶,沿着臉頰流,流到脖子裏,流到了胸口上。他擡起手去擦了擦,眼淚又流到了他的手上,在他的手掌上流。

她要走了……

他怎麽辦?

那種害怕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仿佛根深蒂固的一種幻滅姓的悲哀,牢牢地抓住了他,讓他覺得無力掙脫。

作者有話要說: 哈铪铪,下章,回國當禍害

☆、畫卷上的美人1

遙遙的馬車隊,隊列其中的謝布衣撩開車簾,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離開一年有餘了。依舊是漫天的大雪,依舊是越來越熟悉的街巷,可惜人心已經物是人非。

隊列中,依舊傳出飄揚悅耳的音樂。

這時,馬車緩緩地路過謝府,謝布衣撐着簾子顏有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家門。如今,那塊曾經金燦燦的匾額,如今已經被拆下,雖然只是匆匆一眼,卻掩藏不住一副破敗。

那一刻,幾乎抑制不住沖動想要下車……

可是,最後只能默默的放下車簾。

馬車壓着雪痕,緩緩而過,只留下一道長長的車轍。

如今,既然還能活着回來,

冤有頭債有主。

她因他而受得苦和罪,定要他雙倍償還,永無寧日!

“聽說了嗎?這幾日醉紅樓可是熱鬧翻天了,多少達官貴人慕名而來。”

“是啊,聽說已經車隊馬上就快來了。”

“真不知道着西域第一美人究竟長得什麽樣?”

“再漂亮不過也是個賣唱的,如今這麽大的陣仗也就是為了吊高了賣,說不定真讓人瞧見了,也就那樣吧。”

“可是,聽說醉紅樓的老板可是花了大價錢,才撈到這麽個寶貝,就為了七日後的花魁大賽。要知道怡紅樓的嘤嘤姑娘已經連贏兩屆了。”

“那又怎麽樣?嘤嘤姑娘的美貌可是大夥有目共睹,那可真是美得骨頭裏了,看人一眼都覺得蘇蘇麻麻的。只可惜這種福氣,只有大皇子才享受得了。”

“噓——”那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就在這時,喧嚷的街道,緩緩傳來一陣婉約的音樂。

悠長而安靜,讓聽見的人不由好奇,翹首看去。

順着音樂傳來的方向,遠遠就見,大雪滿舞的街尾正緩緩走來一對車隊。

車隊的人無不衣着光鮮,尤其是隊列中間那輛獸首裝飾的馬車,低垂的帷幔和簾子随風飛揚,裝飾的鈴铛發出悅耳的聲響。即使為靠近,已經先聲奪人。

只見,馬車緩緩地停在醉紅樓的樓閣前。

這時,紅色寶鼎的馬車,緩緩地被打開。

周圍一陣寂靜,雪下得有些緊,大片大片的雪,猶如大片的雪花,擾亂了渴望看清人的視線。

車上,走下來的姑娘,一身赤紅。

烏黑的長發被兩條根金色的絲精致的盤起,随着幾縷頭發垂縧在身後,露出曲線漂亮的脖頸,一那席正紅色的衣裙流蘇絹花,像一團紅霞一樣炫目奪魄。臉上金紗半遮面,眉間點着精致額花钿,露出精致的眉眼,嬌媚無骨入豔三分。體态俏麗,翩翩起舞,翺翔天空的天人飛仙了香花紛落。

雖然隔着雪幕,匆匆一瞥,卻也是讓人驚豔。

直到那一抹紅色已經消失在樓門前,衆人還久久不能回過神。雖然遮着面,但是猶抱琵琶半遮面,卻已經是嬌美無匹。

誰都沒想到,大雪紛飛下的美人匆匆一瞥竟成了驚鴻一瞥,有心人将這位西域紅衣美人的模樣滑到了畫卷上,一時之間竟引得不知道多少詩人騷客送詩作對。短短幾日,竟然已經聲名大噪,不少達官貴人更是一擲千金,只為博得可見一面。

人們紛紛以猜測這位美人的模樣為樂趣,有人說也許面紗下不過爾爾,也有說是傾城佳人。短短幾日竟然已經街知巷聞。

不少王孫貴族想提前求見,醉紅樓的老板則是以花魁大賽一一回絕,但是話卻未說得太死,只是道若是有心人,花魁大賽一枝奪魁便可還了夙願。人就是這樣,求而不得才是最好的,這位神秘的美人,不僅成了許多人的談資,更成了心坎的最癢的一塊。

一切似乎都只能等到揭曉的那天。

“黎大人,黎大人請留步。”小公公慌忙追上,手上還帶着一個精致的暖袖。

剛下了早朝的黎正夕正要離去:“這是夫人讓奴才帶給大人的,說是天冷了,讓大人多注意身子。”

黎正夕接過兔毛做的暖袖笑了笑:“替我謝謝公主。”

“大人真是客氣了。”小公公也跟着笑了:“夫人還讓奴才被您帶個話,說是她還需要再在公主住上兩日,等太後的身子好點了,就回府。”

他口中的夫人,正是大乾國的長公主,軒轅婉兒。

只是,知道的人甚少罷了。

要說,他們的長公主也算是終于和黎大人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雖然兜了一大圈子,但是總算有個好的結局。

當初,聽說是西域國主病逝了。西域新登基的皇帝還算仁和,暗自将公主送還給我國。

長公主當年為民請願,甘心嫁到西域,這份恩情整個乾國的國民都記得。都盼望着,這麽仁善的長公主能再有一個好的歸宿。誰知道,蒼天開眼,黎大人娶得那位草包女子,一年前已經暴斃而亡。

可見,兩人真是緣分未盡。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也為了防止西域萬一哪一天追究此事,所以黎夫人暴斃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長公主只能屈尊暫時盯着別人的名字生活。好像,叫什麽謝布衣……

……

“有勞公公捎話了。”黎正夕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起伏,只是依舊的沉靜,猶如這寒冬的水,始終都是冷淡:“如果沒有別的事,在下就先回了。”說完,便舉止禮貌的便離開了。

小公公看着離去的黎正夕,不禁微微皺眉,突然好奇,這位冷冰冰的大人,是不是只有面對長公主的時候,才會有些不同的神情。

轎子剛停在府門前,正當黎正夕下馬車要進府的時候,誰知道,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叫罵聲。

還沒擡頭,就覺得一個大石頭朝着他扔來。

黎正夕會功夫,雖然不及師叔博大精深,但是對付這種小角色,簡直九牛一毛。

“黎正夕你個王八蛋!還我妹妹!!”謝沛叫罵着,手上拿着搬磚就要上沖。

黎正夕看着謝沛,眉宇間幾分與記憶裏相似的臉,不自然的皺了皺眉。

謝沛剛撩起磚,要往黎正夕腦袋上砸的時候,就被三五個沖出來的家丁給摁住了。

謝沛本來就弱,基本上三下五除二就繳械投降了。

胳膊被擰巴成了麻花,疼得邊哭邊罵:“黎正夕,只要我謝沛活着一天,我就和你沒完……你還我妹妹……嗚嗚嗚……你他媽不是人,我就知道當初該攔着我爹……你他媽真嫌棄我妹妹你說啊……嗚嗚嗚,我們自己不嫌棄……你最好弄死小爺,否則這輩子我他媽和你沒玩!!”

這一年,這位姑爺來得次數可真不少了。

可是此次都沒有近黎大人的身就被摁住了,都不動動腦子,身子弱得跟只小雞崽子一樣,分分鐘就能打殘廢了。可是黎大人卻交代了,不能傷了他。他們這些孔武有力的家丁,只能次次摁住這位瘋狂的大舅子,然後把人丢回家。

黎正夕看着哭着叫罵的謝沛給打包帶走,心中湧現的煩心事更深了。

一貫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臉上,終于像是承受不住浮現了一絲異樣。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回來了,開工捏揉仇人~~

☆、畫卷上的美人2

“少爺……”話到了嘴邊,最後咽了下去。

溫冉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黎正夕,神色不由微微一頓。嘆了口氣,輕手輕腳拿起桌面的衣衫,搭在黎正夕身上。

她至今還記得,那個姓謝的草包初嫁到黎府的那天,少爺一個人在書房喝醉了。

這一門婚事,從一開始就是注定不得善終。

如今,走了個草包,卻來了個公主。

這件事雖然知道的不多,只是些老奴仆才知道,而少爺似乎也沒打算遮掩。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少爺似乎在耐心等待着,這場遮掩的騙局崩塌的那一刻。

溫冉小心翼翼的将衣服為黎正夕披上,誰知道微弱的動靜,黎正夕卻醒了。

“我看少爺你睡着了,想為你搭件衣服,沒想到卻吵醒了你。”溫冉站在黎正夕身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雖然只是一瞬,但是還是看得出,少爺臉上難以掩飾的疲憊。

“嗯。”黎正夕冷淡的态度,讓溫冉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這是什麽?”聲音有些暗啞, 白皙的手拿下搭拿下肩上的衣衫,眼睛無意識的看了下桌上那封金燦燦的請帖。

忽來的問話聲,使得溫冉幾乎渾身一震,竟有些緊張:“好像是六皇子送來的請帖。”

“請帖?”黎正夕打開請帖,上面熨燙工整的字跡:“花魁大賽。”微微皺眉,眼中閃現出一絲厭惡。他對煙花之地,沒有半分好感,只覺得假仁假義的地方,從來都是烏煙瘴氣。

“有說什麽嗎?”

“說是大人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曾和他們來往了,這次讓大人務必參加。”

“……”黎正夕卻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

“這一次挺隆重的,許多都城早就沸沸揚揚,不少達官貴人可是想求都求不到。要不都說還是少爺你有面子。”

黎正夕低垂了眼眸,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眼底閃過的一絲倦怠。

“……”

“少爺這段時間是有什麽心事嗎?”

“沒有。”本以為黎正夕說點什麽,誰知道,竟然會這麽利落的否認。

“可我總覺得少爺很少笑。”

一句話落下,黎正夕本就冷冰冰的臉變得更難看了,俊俏的五官似乎無時無刻不散發着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

雕欄畫棟,小橋流水,即使再寒冬傲雪中仍然是別有一番滋味。

此時,醉紅樓已經滿是張燈結彩,滿滿三層樓無一處不被點得通亮,高挂着的紅色燈籠,在冷月的照耀下尤其顯得妖治。閣樓的正中心,高搭起來的臺子,輕紗缭繞,虛無缥缈恍若夢境。

醉紅樓依然是人聲鼎沸,幾乎是一席難求。

廂房裏,黎正夕站在六皇子身後和幾位大人的身後,看着幾人圍坐在宴席桌上,似乎興致高昂。一旁敬酒的姑娘,掩面微笑,柔膩在極為公子懷裏,鼻尖萦繞着點點女兒香。

“這位公子怎麽不喝酒啊?”這時,一位美豔的女子端着酒杯幾乎半依靠在黎正夕身側。頓時侵入鼻尖的香氣,讓黎正夕不由皺了皺眉。

見他皺眉,女子不緊覺得眼前俊俏的公子有些可愛,不由生出逗弄的意思:“公子,難道我不美嗎?”說得時候,刻意貼的更近了,附耳在黎正夕耳邊呵氣。

“滾開。”黎正夕不自然的揉了下自己的耳朵,推開了身前的女子,似乎是忍耐到了極致。大步走到一個身着紫衣,頭上戴着束發嵌寶紫金冠的年輕男子身前,這才發現,六皇子似乎也很不适應。

一張臉憋得面紅耳赤,若是仔細看甚至可以看見額頭上細細滲出的汗。

黎正夕頓時了然,又看了看六皇子身邊坐着的幾位大人們,還一直樂在其中,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主子似乎很不适應。

“你們都下去吧。”黎正夕的聲音緩緩地響起,驚醒了一旁軟香在懷的大臣。慌忙收斂了神色不太自然的看着六皇子。

等那些莺莺燕燕都走了,六皇子的臉上的張紅才算是降下去些。幾乎是長舒了口氣,甚至惋惜的道:“還以為劉大人口中的花魁大賽有多精彩,怕是也不過如此。”

提議的劉大人猛地覺得一緊張,這才驚覺也對,皇子見過的女子定是各個出塵如仙,哪裏回想這些庸脂俗粉。腸子都悔青了,自己怎麽會最快,說起宮外的花魁大賽。

只是,軒轅榮站起身:“黎大人我們還是走吧。”

……

這時,一行人剛從廂房裏出來,卻忽然發現廂房外本燈火通明的燈籠竟然都暗了不少。唯有高臺上耀眼的光,隐隐約約照亮着周圍,甚是吸引人的眼光。

這時,以為打扮豔麗的婦人,雖然年歲不輕,但是仍舊能看出當年的風韻。

“諸位客觀久等了,現在花魁大賽開始。這次究竟乾國第一花魁的名號究竟是嘤嘤姑娘,還是明月姑娘,可就看各位大爺的銀子了。”

這時,只見婦人挑起高臺的巨型綢緞,那赤紅色的綢緞輕輕地滑下。只見,原來此時已經有位姑娘早就站在臺上。

那女子一身水綠色的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黑眸仿佛含春水,清波流盼。

在座的人,不由都看呆了。

女子手持竹笛,輕輕一曲,确清新婉約,明明最是是非的堕落紅塵,在她身上仿佛只是浮沉,如若清水蓮花,讓人過目不忘,更覺得珍惜。

“那女子,我倒是在大哥府上見過幾次。”軒轅榮不禁也覺得美,不由停下了腳步。一曲之後,才緩緩道。

“榮王的眼力真不錯,這位姑娘可是去年的第一花魁,當時可是咱們大皇子欽點重金買下,名震一時,聽說今晚大皇子也來了。”

“如此佳人,倒也是值得了。”軒轅榮笑了,一旁的劉大人簡直是如釋重負。

“只是為何大哥已經買下她,如今還會在臺上抛頭露面?”

“……”幾位大人頓時變得語塞,面面相觑不敢多話。

“只怕那女子是錯付了真心,于他子來說,說不定只是炫耀的玩物。”黎正夕緩緩道,昏黃的燈,遙遙地看着對面一群人簇擁中衣着華麗的男子,冷冷一笑。

軒轅榮一時噤聲,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

……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尴尬。

一旁的劉大人擦了擦汗。

這時,只見婦人上場,将紅紙條發給衆人:“若是哪位公子出的了高價,莺莺姑娘今晚就屬于你了。各位貴客可不要憐惜銀子,要知道咱們的花魁可也是價高者得。起價三百兩白銀。”

“……”

“兩千兩白銀。”最終大皇子一句話,落了地。

婦人将兩千兩的紅紙條挂得高高的,笑得合不攏嘴。

“各位客官別急,咱們還有一位,可是從西域來的美人,若是客官喜歡,仍可價高者得。”

婦人扶着嘤嘤姑娘小心退下。

這時,一旁緩緩揚起一陣輕緩的音樂。

只見,一個身着紅衣逶迤蝶形水裙的女子緩緩走來,蠻腰贏弱,顧盼生輝。雖然臉依舊被珠簾半遮面,只得看見眉間那點着精致額花钿,還有那雙最另人難忘的星光水眸。如果剛才的嘤嘤姑娘是仙的話,此時的她卻猶如妖。她手中舞動的紅綢,恍若羽毛撩撥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有些癢,又不願意撓,卻不舍得眨眼。當真是,非塵世中人,另人目眩。

一曲舞盡,整個樓裏竟然格外安靜。

……

可是,最震驚的莫過于黎正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雙手緊緊地握着手旁的扶欄,直接發白。

不,不可能……怎麽是她?

可是,若不是,這天下怎麽有如此想象的兩個人……

不禁想起那張總是會浮現的臉,總是懦弱的,耷拉着眼角,好像整日渾渾噩噩睜不開一樣,可是瞅見自己的時候卻會笑,耷拉的眼彎彎起來的時候,竟讓人舉得可愛。他甚至到現在還清晰記得她披着紅鬥篷站在大雪裏搓着手,趴在石桌上逗蛐蛐的模樣。

黎正夕只覺得呼吸有些不穩。

好像所有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希望能看出些端倪。

突然,一聲叫好聲!

接着,耳邊不知道是誰落下的鑼鼓聲。

黎正夕緩緩回過身時,夫人正要牽着她離開。

“五千兩!!”黎正夕幾乎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在場的人都驚愕的說不出話。

不由紛紛看向黎正夕。

婦人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多的銀兩,不由臉色一變。

一副惋惜,只恨自己剛才敲鼓敲得早了。

“怎麽,莫非黎大人要壞了咱們的規矩?”對面拔得頭籌的大皇子,忽然放下茶杯,緩緩道。

“……”黎正夕皺了皺眉。

只見,一席金色的男子緩緩走來,修長高大卻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價高者得,我既然出得起高價,又何來壞了規矩。”黎正夕的據理力争倒是讓在場的大人和六皇子都有些驚訝。

大皇子也是嗤笑了下:“既然已經落錘,這位明月姑娘已經被我拍下,你這樣半途搶人,可是壞了規矩。”

一旁的婦人自然知道二位什麽身份,雖然黎大人家富可敵國,可畢竟是皇子,怎麽可能得罪的起:“大皇子說得對,已經落錘就成了買賣,這位姑娘自然要跟着大皇子走。”

“……不行!”

大皇子卻輕蔑一笑,似乎絲毫不以為意。

懶懶的卻揮了下手,示意人備好馬車,轉身要離開。

黎正夕俨然是急了,不顧一切竟然要跟上,誰知道卻被一隊侍衛潛藏的侍衛攔住。

“大人,別讓我們難做。”

可眼看着那紅衣女子要離去,黎正夕越想越覺得她的身影和記憶裏的太像了……

不由厲聲道:“姑娘可否卸下面紗?!!!”

“……”女子一副沉默沒有回答。

衆人皆是一頓。

“你可是叫謝布衣!!”

話音落下,在場的人不是一頓了,而是全都震驚了。

一個個個都不可思議的看着黎正夕,要知道,黎正夕的美嬌娘不正是叫謝布衣嗎?

怎麽來青樓也好這一口。

可是,話音落下,女子不自覺得神色一恍,腳步一頓,卻轉身看向黎正夕,微微點了點頭。

黎正夕只覺得自己呼吸一緊,手腳麻木了,仿佛連血都凝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猜猜大皇子這個敗家子是誰?

☆、豬一樣的隊友

怎麽會?!

可是,剛才她微微的點頭,卻又看得清清楚楚。

心跳聲越來越大,仿佛能蓋過周圍所有的聲音。他竟然全身緊張得像塊石頭,惴惴不安……甚至不知道在不安的究竟是什麽?

滿肚子的疑問,竟不知道說什麽。思緒很亂,好像有好多話,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好像連舌頭都打了結,竟說不出半個字。

只是,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裏不動,楞着兩只眼睛發癡地看着她。

她也只是微微回頭望了自己一眼,便低着頭随着前方的人離開。

可是,那雙漂亮的眼眸中,卻仿佛帶着些許怨恨,悲傷,厭倦,甚至是無奈……精致妝容的眼角卻留下滴淚珠,很快便掩藏入面紗中,消失不見。好似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唏噓,正被一絲絲地抽剝出來,呈現在他的眼前,猶如針芒般。他每逢深夜才會出現的愧疚感,莫名開始膨脹,不可遏制的起來。

“對不起……”黎正夕自言自語道。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覺得心裏好受些。只可惜,那聲音被輕而易舉的掩蓋了。

……

“姑娘,上車吧。”一旁的侍衛為謝布衣和那位嘤嘤姑娘,撩起了車簾。

大皇子俨然是這場花魁大賽的大贏家。

一夜贏得兩位絕世美女,更何況還能一睹那位西域美女的真容,真是享得齊人福。其實也不是出不起價錢,只是皇家相中的人,湊個熱鬧就好,誰敢真的去搶。

正在衆人都在無限殷羨着馬車離開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喧鬧的醉紅樓忽然傳來一個突兀的男生:“一萬兩。”

“……”衆人解釋一驚。

手上握持的酒杯,竟然掉在地上!

不由看向身後的聲音傳來的方向,此時紅燈下,不知道是不是看錯總覺得黎大人的眼角發紅,好似受了什麽刺激,完全看不出尋常的冷淡自持。

“我出一萬兩,還望大皇子成全。”

大皇子似乎也是一愣,懶懶的擡起眼角,不由看了眼謝布衣,鄙夷的嗤笑了下。他倒是小看了明月了,還以為在黎正夕眼中毫無價值,啧啧啧,一萬兩……真是一筆可觀的數目。

不由來了興趣,緩緩地眨了下眼,收齊了手邊的折扇,低低道:“黎大人,要知道一萬兩可絕不是小數目,你可得想清楚了。”

“在下已經想得十分清楚,若是大皇子同意,在下立即去錢莊兌換,還望大皇子成全。”

“……”醉紅樓傳來不少竊竊私語的聲音,議論紛紛。

“大哥,君子不奪人所好,黎大人如此中意那位紅衣女子,不如就割愛,你不是已經有了莺莺姑娘?不如就……”軒轅榮不由說道,要知道他倒是第一次見到黎正夕如此慌亂。

“六弟還真是閑人好事,病怏怏的就在皇宮裏好好養着,沒事就別操別人的閑心了。”大皇子一句話,輕而易舉讓本想求情的軒轅榮閉了嘴。

本就虛弱的臉色,浮現了一層灰白。

一旁本想插句嘴的老鸨,見狀,緊忙閉了嘴,乖乖的搭在一旁。

懶懶地瞧了眼,或驚訝、或好奇衆人,大皇子的笑意更濃了,黑色的眼眸不知道是否是紅燈籠照耀的緣故,微微有些發着詭異的紅色。此時,人卻然走到黎正夕身邊輕輕地拍了拍。

“黎大人的條件真是好的沒話講。”

“……”

“只可惜,黎大人可能不知道,本王對越是搶手的東西就越是感興趣,”此時,卻悄悄附耳在黎正夕耳邊,喃喃道:“沒想到本王用千兩銀子就買了個值萬兩的美人,放心,本王答應你,今晚一定好好物盡其用。”

說完,竟然不顧黎正夕近乎鐵青的臉,在衆人的驚愕中離開了。

黎正夕卻嘴唇閉得緊緊的,好像時間被凝固住一樣,手心裏也時不時的滲透着冷汗。許久才眼睛微微地閉上,誰都沒發現袖筒下一直緊緊握着的手,青筋爆出,仿佛下一秒骨頭就要從肉裏攥蹦出來般。

軒轅榮拍了拍黎正夕的肩膀,本想說些安慰的話,可是他才覺得黎正夕渾身緊繃,好像在拼命遏制着什麽可怕的力量,再沒了一貫的冷靜。

“在下有事先回去。”黎正夕語速很慢,旁人幾乎看不出動怒的跡象。

可是軒轅榮卻知道,黎正夕似乎氣得不輕,就好像是暴風雨要來的前夕。

馬車踏着月光緩緩前行。

嘤嘤看了眼一旁背對着紅衣女子假寐的大皇子,又看了看一旁臉色難看卻一直瞪着大皇子的西域女子。

很奇怪……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生出了一個荒唐念頭,就是這兩個人認識。

否則,為何馬車已經行駛了一路,西域女子似乎絲毫沒有要服侍大皇子的意思。更奇怪的事大皇子也沒有要求女子服侍?!

“力道再重一些。”此時,大皇子緩緩道。

“是。”嘤嘤這次慌忙收回視線,低垂着眼簾,手法輕巧的為大皇子按摩。

“這樣的力道可以嗎?”嘤嘤小心翼翼的詢問。

一直閉着眼的大皇子卻沒有睜開,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

她也曾經服侍過大皇子,可是卻是第一次覺得明明只是随意的一個微笑,為何她卻看得面紅耳赤。

不知不覺,馬車已經到了府上。

府上守門的侍衛,似乎很多是陌生的面孔。更奇怪的是,大皇子院子裏喂養的獵狗一直叫個不停,若不是身後有人緊緊拽着,她幾乎以為下一秒要朝着他們撲來,撕個粉碎。

“今晚,你也辛苦了,就不需你服侍了。”正當她要看個究竟的時候,大皇子卻開口道。

嘤嘤乖順的點頭,随着仆人離開了。

沒一會兒,房間只剩下謝布衣和大皇子。

燭火跳耀,連同照應的房間都有些昏昏暗暗,不明不實。

“過來……幫本王寬衣。”大皇子邪魅一笑,胡明忽明更襯得整個人邪氣蒸騰。

聞聲,謝布衣走到男子身前,伸出手,卻一把揪住大皇子的領子:“王爺,要不要屬下幫你一起連這張人皮面具也摘了。”

“随你喜歡。”夏侯濁錦笑了:“如果你那麽渴望見到本王的話。”

謝布衣在暗影的時候,惜美人最擅長的就是易容。她雖然沒學,可是不代表不會看。今晚,她是打算設計讓黎正夕帶着她離開。可是,誰知道卻被夏侯濁錦這個混蛋,徹底攪亂了!

“你把我帶回來,還讓我怎麽接近他?!”她怎麽名正言順的賴在黎府不走,好好惡心黎正夕和那個狗屁公主?!更怎麽能見光明正大的去見他的家人……

夏侯濁錦卻一臉不在乎:“本王最恨別人和我搶東西,我感興趣的就算我毀了,也不會拱手讓人。”說着,竟然身後挑了下謝布衣的下巴,肌膚絲滑。

謝布衣被氣得樂了:“有人說你性格扭曲嗎?”

“……”夏侯濁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她倒是嘀咕了夏侯濁錦變态的指數:“你不是讓我查他的嗎?莫非為了我,可以連這個也不查了?”

“不會。”夏侯濁錦愣愣的道,語氣果斷,沒有絲毫猶豫。

“……”

“放心,黎正夕沒那麽簡單。你也許還不知道,暗地裏他在乾國的勢力,豈是區區一個小皇子能及的?所以,今晚他一定來。”說着,忽然扣住了謝布衣的腰,錦邪魅的臉龐上卻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淩厲。

☆、黑夜挨揍

……

“噓——”夏侯濁錦輕輕地按了下謝布衣的唇。

謝布衣微微皺眉。

“主子,人來了。”

夏侯濁錦臉上的笑顏越發透着妖邪:“好戲來了。”

話音未落,摟着她腰的手,突然勒緊,順勢翻身帶着人直接翻滾到了床上。

輕薄的衣服幾乎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地感觸到。

……

此時,錯愕中的謝布衣也改了神色,抿唇一笑,微涼的手也輕輕換上夏侯濁錦緊實的腰身。

燭火晃動,映襯着身下的她眉眼如畫,朱唇微張,尤其是緊貼着彼此的肌膚,柔潤彈滑。夏侯濁錦明顯眼眸一暗,重重的喘了口氣粗氣。

熱氣噴撒在謝布衣脖頸間,麻麻的,很癢。

“本王改主意了……”夏侯濁錦的呼吸明顯有些紊亂,低頭要吻下去,卻被謝布衣側頭閃過,攔在脖頸上的手順勢滑下,落在夏侯濁錦的腰側,不偏不倚,狠狠的一掐。

“嘶——”夏侯濁錦幾乎倒吸了口涼氣,剛才還暧昧的臉色頓時變了。

咬牙切齒的看着身下的謝布衣,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

“妖精!”

話音落下,直接趴在人肩頭上去就啃了一口!

這一口,力道不輕。

“啊——”

猶如嬌、喘的一聲,其實卻疼得厲害。于是掐着夏侯濁錦的手,也不再含糊,咬着後槽牙狠狠用勁兒……

床上的兩人,在外人看來卻像情到濃時颠倒龍鳳。

就在此時,屋裏晃動的燭火忽然議案。

緊接着,夏侯濁錦只覺得後脖頸猛地一酸,接着整個人便昏了過去,人好死不死的偏偏趴在了謝布衣的胸口,若不是知道剛才黑衣人的那一下力道不輕,她真覺得他是故意的。

謝布衣狠狠的踹了夏侯濁錦一腳,才算是解氣。

然後,人便起身,蜷縮在床的一腳,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幹瞪着倆大眼睛。

“先跟我走。”屋裏果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

黑漆漆的夜裏根本看不清楚,謝布衣卻輕而易舉的認出了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黎正夕!謝布衣明顯覺得自己眼皮一跳,雖然依舊所在床腳,可若不是黑暗掩飾,她真覺得自己差點就抑制不住心裏的激動,沖上去狠狠抽他幾個嘴巴。

……

若不是他,她怎麽有家不能回?

怎麽能在這裏呆着?

更不會受那麽多願望的罪!

那時候,在牢裏面的時候,她甚至還想着他會回來就救自己走……

可知道那冰涼的刀落在脖頸上的時候,她張這麽大第一次感受到絕望。

她不得不學者成長,學者保護自己,即使寒冬訓練手上的凍瘡已經腫的連筷子都那不住,她還得握緊手上的劍,她冰得渾身哆嗦,兩眼昏花的時候,也只得咬着牙爬上山峰,因為那裏沒人值得被同情,所有的一切都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只有這樣,她才能活下來,才有希望再回中土。

這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了保護他心愛的女人才害自己不得不受的罪!

她是他的心頭肉。

她哪?

就注定成為人的墊腳石嗎?

也可能。

在他心裏,自己說不定已經是早死了的人。

可如今,她已經從地獄裏回來。

她怎麽能放過他?

黎正夕,你欠我的,我一定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見所在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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