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2014-8-23:34:本章字數:(1)
“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萬福金安。”南榮淺語目不斜視,儀态優雅,舉止得宜,盛裝打扮的她,很漂亮。
父皇母後都打心眼裏喜歡伊心染,在他們舉行大婚的那一天,南榮淺語就感覺到了。那種喜歡不參雜任何的雜志,就只是純粹的喜歡。
那種喜歡,跟對她的喜歡不一樣,很溫柔很親切,仿佛就是自己的女兒般。夜皇與軒轅皇後雖然也很喜歡她,時常稱贊她,看似親切,實則疏離,全然不像他們對待伊心染那般。
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的眼裏就容不下伊心染的存在了。
“太子妃免禮。”
“謝母後。”
軒轅皇後很少會喚她的名字,在她沒有嫁給太子夜修傑之前,她時常都會聽到。自她嫁給夜修傑之後,軒轅皇後對她的稱呼變成了太子妃,表面上什麽也沒有變,她對她依舊很好,很疼愛,什麽好東西都最先給她預留一份。
實際上,軒轅皇後與她之間,隔着一條無法跨越的隐形高牆,回不到最初的時候。
“都是自家人,說什麽謝謝。”
“伊心染有禮了,太子妃萬安。”
不等軒轅皇後開口,伊心染自己站了起來,粉唇輕扯出明媚的笑容,聲若清泉,悅耳動聽。
“戰王妃有禮,萬福。”南榮淺語微微一愣,很快就回過神,對着伊心染福了福身子,算是還禮。
雖說,伊心染只是站起了身,并示向她福身行禮,不過堂堂固國公主都先向她點了頭,她若是不識擡舉還端着架子,只怕會招人記恨。
“呵呵,太子妃來得正好,看看我送給母後的禮物,你覺得怎麽樣?”
她打心眼裏不喜歡南榮淺語,從骨子裏覺得這個女人不像表面上那麽簡單,思來想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沒有真憑實據,她也懶得刨根問底。
戰王府已經被她攪得一團亂,幾乎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地方,工人正在加緊趕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正常。
伊心染看了忠伯送到她手上,修建戰王府時的設計圖樣,東院裏除去纖塵居那個名字,的的确确全都是出自夜絕塵之手,沒有南榮淺語參與。
要不是夜絕塵誤導她,伊心染也就只會将‘纖塵居’三個字換掉,不會将整座纖塵居都拆了,勞命又傷財,太不劃算。
只要以後南榮淺語不再為了夜絕塵而糾纏她,招惹她,伊心染也懶得跟她計較那麽許多,省得有辱她的身份。南榮淺語安排的第一次刺殺,她被兩個陌生的男人出手救了,福大命大,自有老天保佑。
第二次刺殺,激發出她潛意識裏的本能,不能沒能殺了她,南榮淺語反倒折損了她的奶娘,自己最寶貝的容貌還毀在她的手裏。
南榮淺語心裏偏執的愛着夜絕塵,因妒成恨要她的命,一點兒也不奇怪。南榮淺語或許恨她毀了她的臉,但她心裏更恨夜絕塵不給她可以恢複容貌的雪膚膏,以至于直到現在,她出門都還必須戴着面紗,沒有勇氣以真面目視人。
不管怎麽算,伊心染都覺得自己贏了。
索性,大人有大量,暫且放過她。
“戰王妃送給母後的禮物,自然是千裏挑一的。”
“淺語過來看看再說,坐下來咱們一家人聊聊天,談談心。”夜月渺見伊心染主動有意言和,立馬就配合着主動牽過南榮淺語的手,讓她坐到軒轅皇後的左手邊,四個女人圍坐成一個圈。
即使她嫁給了太子,算起來夜月渺應該稱呼她一聲皇嫂,實際上南榮淺語的年紀要小夜月渺幾歲,只要不是重大的場合,南榮淺語還是習慣稱呼夜月渺一聲皇姐。
幼時,她就是這麽叫的。
“是,皇姐。”
再一次聽到南榮淺語如此喚她,夜月渺有一瞬間的怔神,仿佛那已經是遙遠到記不起來的事情。
微笑着應了聲,夜月渺輕拍她的手背,柔聲道:“淺語可是病了,臉色如此蒼白,一定要好好調養自己的身體。”
“沒什麽大礙,只是不小心感染了風寒,太醫已經瞧過,也服過藥了。”南榮淺語眼裏掠過一抹尴尬,轉瞬即逝。
她能說她臉色如此蒼白是因為被太子疼愛過度麽?
不能。
既然不能,她又何必開口,徒惹別人的譏笑與嘲諷。
尤其,她最是不能在伊心染的面前丢臉。
“姐姐可真沒眼力勁兒,太子妃哪兒是感染了風寒,那是太子哥哥太疼她的緣故。”南榮淺語腳步浮虛,雙腿酸軟走路艱難,雖說臉色蒼白像是生病,但她的眉眼之間媚态悄然而生,妩媚勾人的風情卻不可能是生病有的。
那分明就是,男歡女愛之後才有特征。
“你個小丫頭懂什麽。”軒轅皇後瞧出南榮淺語的窘迫,好笑的點了點伊心染秀挺的瑤鼻,“別聽這個丫頭胡說。”
明明自己都還是個雛兒,哪裏知道男女之事了,不過聽伊心染那麽一說,軒轅皇後不由得細細打量南榮淺語,越瞧越覺得就是那麽回事兒。
“淺語別介意,九兒說話就是直接,她無心的。”
孰不知,無心才是最傷人的。
伊心染看似無心的話,正像一把鋒利的刀,一刀一刀在淩遲着南榮淺語。
“怎麽會,戰王妃的性子我還不知道麽。”用微笑掩飾她的尴尬與窘迫,南榮淺語垂眸看着擺放在桌上的首飾,眼裏劃過一道明亮的光采,“唯愛經典的首飾,花中之王的牡丹花最是适合母後,戰王妃果真花了很多心思,想必母後也特別喜歡。”
錦城裏,上至皇親貴族家的女眷,下至普通農家女,梳妝臺上估計都擺放着一件唯愛經典的飾品。
她素來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首飾,越是華麗的她就越喜歡。
曾經,夜修傑為了投她所好,大江南北的首飾沒少為她收集,至今都還收藏在她的卧室裏。那些精美貴重的首飾,模樣大同小異,她有的別人也有,有時候戴在頭上出席宴會,一個不經意間就在別人的頭上發現了相當的發飾。
頓時,再好的心情都沒有了。
自打唯愛經典開張以來,南榮淺語花了不少銀子進去,買回府的發飾首飾一大堆,愣是沒有發現有誰跟她擁有過相同的飾品。
于是,現在的她,除了唯愛經典,再也不願意去別家首飾店挑選首飾。
“母後的确很喜歡這套首飾,改明兒母後出銀子,你們三個一同去唯愛經典挑選一件合心意的首飾,誰也不許替母後省銀子。”
“謝謝母後。”
伊心染笑得眼兒彎彎,唯愛經典是她的産業,樂得有別人投資。
話說,開店至今,她賺了不少自家人的銀子。
咳咳,能賺自家人的銀子,那也是本事,別人還沒有呢?
“九兒你又不缺銀子,還真是謝得快。”
“難得母後要給九兒買東西,哪能不謝得快。”
“謝謝母後。”南榮淺語從善如流,她以為伊心染不會願意跟她握手言和,也許她還會借機羞辱她。
但她沒想到伊心染會主動向她示好,既然如此,也省得她再費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南榮淺語發誓,她絕對不會讓伊心染有十年好日子可過。待她地位日益穩定之後,她必将用自己的雙手,一洗前辱。
“姐姐其實也很想要,你就不要謙虛了。”伊心染抱住夜月渺的胳膊,笑得燦爛,“太子哥哥那麽疼太子妃,肯定很快就能給我生下一個小侄子,母後你說是吧。”
行動上不能打擊南榮淺語,那她就嘴巴上占些便宜。
這麽些年都沒得生,伊心染很懷疑南榮淺語能生麽?倘若生不出來,那她還說生下一個小侄子這樣的話,豈不是更讓她為難。
“父皇很喜歡小孩子的,淺語若是能早日産下長皇孫,父皇肯定很高興。”夜月渺輕笑,只是一想到伊心染叫的那句‘太子哥哥’她就渾身發生。
伊心染跟夜修傑,什麽時候關系那麽好了,她怎麽不知道。
叫得那麽親切,實在是惡寒。
“生孩子的事情不着急,母後相信淺語心中有數。”
軒轅皇後雖然早就盼着能抱上孫子,但她也知道南榮淺語與太子之間,并不像表面上那麽恩愛,所以她不強求。
“多謝母後體諒。”
“母後,那些吃食都是為我們準備的麽?”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伊心染可愛的問。
“禦膳房新來的廚子做的,看看你們喜歡不喜歡。”知道伊心染喜歡吃點心,軒轅皇後一早就準備妥當了。
難得,伊心染給足了她面子,沒等她開口,就主動給了南榮淺語臺階下,她這場勸和宴,算是圓滿成功。
至于那些言語上的小瑕疵,直接就被軒轅皇後給忽略不計了。
“太子妃,請吧。”
“戰王妃,先請。”
“你們這麽客氣,那我就先請了。”夜月渺從她倆中間走過,卷起一陣香風,“再不快點兒走過來,我就全部吃完。”
伊心染撇撇小嘴,揚了揚好看的眉頭,甜糯的嗓音軟綿綿的,直聽得人骨頭酥軟,“吃完肥死你。”
噗——
南榮淺語笑出了聲,眉眼彎彎,越發楚楚動人,惹人愛憐,“戰王妃可能不知道,皇姐是屬于怎麽吃都長不胖的那種人。”
從小到大,她母親就嚴格控制她的飲食,什麽時候要長到多重,長到多高,都有标準,就是為了讓她變得完美,嫁入皇室,振興候府。
幼時,她與夜月渺玩在一起,從來都不敢多吃,特別羨慕夜月渺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不用顧忌那麽多。
有一次,她偷偷吃了很多的東西,後來被母親發現,狠狠的用家法伺候了她一頓。
從此,她再也不偷吃東西。
“是麽,姐姐果然是我的同類。”
言外之意便是,你南榮淺語永遠沒可能跟我是同類。
“太子妃多吃一些,你太瘦了。”軒轅皇後替南榮淺語夾了幾塊翡翠般晶瑩玉潤的糕點,又看了看左手一塊右手一塊,左一口右一口咬着點心的伊心染,眼裏笑意更深,“九兒,你真像是餓了好幾天沒吃飯的孩子,母後要好好問問塵,他是不是虐待你,沒有給你東西吃。”
伊心染用力搖頭,嘴裏嚼着東西,含糊不清的道:“戰王、、、、戰王府都、、都都快要被我給、、、給拆了、、誰、、誰誰敢虐待、、、待我、、、、”
她不虐待夜絕塵就是輕的,他丫的敢虐待她試試。
“淺語,別盯着她瞧,不然你會笑得沒力氣吃東西。”夜月渺眸色一暗,臉上堆滿了笑意,示意南榮淺語多吃一些。
或許,剛剛只是她看錯了,就算南榮淺語心裏不痛快,應該不會再找九兒的麻煩。
那麽陰狠毒辣,婉如毒蛇般的眼神,夜月渺不願意相信,那是她在南榮淺語眼裏看到的,真的很恐怖。
“參見皇後娘娘。”
“何事?”
“回皇後娘娘,德妃娘娘,賢妃娘娘前來請安。”
“請她們到花廳,本宮随後就到。”軒轅皇後蹙眉,晨間才來請過安,此時又來?
她可不相信那兩個女人是真的來向她請安,真要有那麽好的心腸,也不會時時刻刻都算計着她,想要看她怎麽摔下馬。
“是。”
粉衣宮女離去,伊心染狠狠的灌了一口茶,抱住軒轅皇後的胳膊道:“母後別害怕,她們也就兩個人,咱們母女四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她們。”
心情不錯,很想高喊一聲,軒轅皇後是姐罩着的人,誰敢動,誰就死。
YY一番之後,伊心染趴在軒轅皇後的肩膀上,晶亮的眸子裏流光溢彩,也不知道她在算計些什麽。
“她們又不是老虎,還不夠資格吃掉母後。”
母女四人,那麽随意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是不是也暗暗表達了伊心染那顆良善之心。
她是真的願意原諒南榮淺語,嘴巴上的話是難聽了些,也帶着點兒暗刺兒。對外時,槍口至少是一致朝外的,絕對不打自己人,哪怕那個自已人沒有把自己當成自己人。
伊心染的心胸,比起南榮淺語,當真是寬廣很多。
“母後,真的不要我們陪着你去?”
後宮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夜月渺擔心軒轅皇後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她不敢說她的母後手上沒有染血,但她敢說,她的母後從來就只為自保,不曾主動攻擊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她的擔心,也不是多餘的。
“母後,我陪你去吧。”在沒有發生椒房殿一事之前,南榮淺語每天都會進宮向軒轅皇後請安,後宮裏那些個受寵妃子的個性,她也略知一二,談不上能幫軒轅皇後化解危機,至少也能幫忖一下。
“到底你們是孩子,還是母後是孩子,瞎操心。”
聞言,伊心染甜甜的笑了。
她只是太閑了,想要找點兒樂子。
夜皇若是知道,伊心染在戰王府裏找不到樂子,跑到宮裏找他嫔妃的樂子,想必表情一定相當的精彩。
“母後,我想去上書房等太子,然後一起回府。”
“去吧。”
“兒臣先行告退。”南榮淺語福了福身,朝着伊心染夜月渺輕點了點頭,帶着慕欣慕瑤兩個丫鬟離開了椒房殿。
“母後,我好困,把你的床借我睡覺。”
既然夜絕塵那麽喜歡她的床,那她就好心把床借給他睡幾天,她就賴在宮裏住一段時日,回去之後王府也應該弄得差不多,她也有理由趕他離開萱月閣。
打定主意,伊心染就開始抱着軒轅皇後的手臂撒嬌賣萌,小模樣可愛得讓人恨不得把她變上,揣在懷裏才舒服。
“噗——”
夜月渺一口茶噴了出來,嗆着面色發紅,嚷嚷道:“九兒你幾歲了?”
“十四。”
“那你、、、、、、”
“誰說十四歲就不能向母後撒嬌了。”眨巴眨巴雙眼,賣萌對于伊心染來說,那簡直就是順手黏來的事情。
“渺兒,你看是帶九兒去你的展顏閣還是帶她到母後房裏睡覺,母後去花廳看看。”
“嗯。”
軒轅皇後帶着兩個貼身宮女離開,夜月渺敲了敲伊心染的小腦袋,道:“九兒,你真不計較太子妃對你做的那些事情了?”
換了是她,多多少少也會有所計較吧。
“你們不是都希望我不計較。”伊心染答非所問。
“別太委屈自己。”
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夜月渺知道有些事情強求不來。
“說到底,我又沒吃虧,談不上計較不計較。”現在頭腦清醒的她心裏明白,與其計較南榮淺語對她做的事情,倒不如好好與那只借刀殺人,黃雀在後的柳依依算一算賬。
“我知道你不想見塵,跟姐姐住幾天。”
“還是姐姐了解我。”
伊心染笑得歡快,不想談不開心的事情。
她說過,欠了她債的人,她會讨債。
至于讨債的時間,自然是由她來定。
亦如,夜月渺為她承受的那些傷害,她就會一一讨要回來,一個也不放過。
“塵會被你氣死的。”
“怎麽可能。”伊心染打哈哈,裝糊塗。
“可不可能你心裏明白。”
“好姐姐我真的好困。”為了不讓自己躺進夜絕塵的懷裏,她可是睜着眼睛到天亮的,氣得夜絕塵一大清早摔門而出,顯然是氣得不輕。
他抱着她當然舒服了,吃虧的是她又不是他,咳咳,貌似好像是她抱着他,而非他抱着她。
“好啦好啦,不說你了。”
“有姐姐的孩子是個寶,我好幸福。”
“你慢點兒走,別摔着。”夜月渺無奈的看着一溜煙跑走的伊心染,只能暗自在心中祈禱她那個弟弟,早點進宮帶走九兒。
烏龜心理的九兒,什麽時候才願意直面自己的內心。
她那個弟弟,什麽時候才能抱得美人兒歸。
、、、、、、、、、、、、、、、、、、、、、、、、、
細碎的陽光打在湖面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碧水清清,楊柳依依,清風吹拂着衣袂,發現沙沙的聲響。
“瞧出些什麽門道了?”夜絕塵一襲黑衣,高居黑色駿馬之上,幽深的墨瞳緊緊的注意着前方那片蔥郁的樹林,神色複雜。
“塵,你別着急,讓袁将軍再仔細的看看。”
南榮陌晨騎着馬又繞着湖邊走了一圈,那日他們走過的小道已然消失不見,仿佛他們經由那條小道救回長公主與戰王妃都只是一個驚而險的夢,現實中不曾發生過,什麽痕跡也沒有留下。
小道消失不見,他親手刻下的那些記號,卻留在距離此地百米之外,再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加玄幻的。
“那個神秘的組織不知道在雁不歸裏面隐藏了多久,對咱們夜國又具有多大的威脅,必須将他們清除,以除後患。”
雁不歸就在錦城門外,可說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別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建立了一個組織,想想都覺得後怕,就仿佛那是在他們的脖子上懸了一把劍,随時都有可能直接取走他們的性命。
“以前只覺得這地方邪門,現在才驚覺,這地方簡直就是恐怖。”
林中生長着那麽多的奇珍異草,那個神秘組織在空氣中散播了化功散,讓他們不知不覺間吸入,喪失功力不敵對手。
或許,那些采藥人進入雁不歸之後,并不是死了,而是被那個神秘組織給收用。
“不知袁将軍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破解林中的陣法。”司徒落瀾一襲白衣勝雪,墨發随風飛舞,俊美非凡。
一再被點明,袁方黑着臉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嗓音粗犷的道:“末将無能,恐無法破解林中的陣法。”
他自幼學習陣法,也是夜國有名的少年将軍,很得夜皇的重視。
戰場上,講究行兵布陣,利用陣法對敵,不但可以節省人力物力,還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他們袁家就是以主攻陣法對敵的家族,受歷代夜皇的看重,委以重任。
袁方,便是年輕一代袁方,最出色的。
七年前,夜國與蒼國一戰,袁方便是一場布局精妙的長龍大陣,大敗蒼國,從而一戰成名。夜皇封他為威武少将軍,官居從三品,可謂一步登天,曾被夜國百姓口口相傳,不失為一段少年英雄的佳話。
“連你都沒有辦法破解。”夜絕塵薄唇輕掀,嗓音低啞,聽不出喜怒。
“請王爺恕罪,末将無能。”袁方轉過身,黑眸對上夜絕塵的眼,不到一秒立馬就垂下頭去,不敢與之對視。
雖說,他也是成名已早的少年将軍,軍功赫赫。但他不敢與夜絕塵相比,後者是比他成名還要早的戰王,百姓眼中的戰神。
在老百姓的眼中,似乎只要有夜絕塵在,夜國就不會受任何一個國家的欺辱,而他實在沒有那麽巨大的號召力。
“落瀾,你發現了什麽?”夜絕塵淩厲的視線掠過袁方的臉,後者竟是不受控制的渾身一顫,禁不住後背汗濕一片,“從雁不歸刮出來的風裏,帶着淡淡的氣聞,有些刺鼻。”
司徒落瀾訝異的看了夜絕塵一眼,随後笑着點了點頭,他是醫者對氣味本就敏感,不想夜絕塵也察覺到了。
“塵的嗅覺果真敏銳,似乎有人在林中煉藥。”
“聞得出來什麽藥嗎?”軒轅思澈用力的嗅了嗅,什麽味道也沒聞到,“我怎麽什麽也沒聞出來?”
“我也沒有聞出來。”南榮陌晨攤攤手,不滿的嘀咕道:“你們上輩子都是屬狗的吧,嗅覺那麽靈敏。”
司徒落瀾整日與各種各樣的藥草打交道,他能聞出空氣裏面的藥味,南榮陌晨不覺得奇怪,夜絕塵也聞到了,他就覺得玄幻了。
他的武功不比夜絕塵遜色多少,怎麽他就聞不到,不帶這麽玩他的。
“絕對不會是什麽好藥。”
“那個神秘組織在煉毒?”軒轅思澈一驚,聲音有些拔尖。
“嗯,淡淡的味道裏雖然充滿了藥香,但卻很是刺鼻,他們煉的東西必定劇毒無比。”司徒落瀾號稱天下第一醫,醫術高明,但他生性淡漠,脾氣也極為古怪,求醫問診不看診金多少,但憑他心情好壞。
很多人只知他是神醫無痕,卻不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是第三世家司徒家族的少主。
“末将心中倒是有一個人,興許能破解林中的陣法。”他是夜國的少年将軍,愛國是他的責任。
林中有人在煉制劇毒之物,袁方也顧不得自己的驕傲,眼下最重要的是進入雁不歸,摧毀那個神秘組織,阻止他們煉制劇毒。
“誰?”軒轅思澈挑眉,袁方是貴族圈裏出了名的不服人,能讓他甘敗下風的人,或許真有幾分真本事。
“第九世家夏候家族的夏候景晟。”
“是他?”
“瀾,你認識他。”
司徒落瀾點了點,朗聲道:“算是認識吧。”
“王爺,夏候景晨專攻奇門遁甲之術,末将專攻行兵布陣之術,他肯定比末将有法子。”袁方頂着莫大的壓力說完這句話,心裏總算是尋找到一絲平衡。
他看來看去,就覺得雁不歸處處都透着障眼法,與戰場上他自己布置出來的障眼法又着本質上的區別,以至于他根本不敢下定決心去闖一闖。
要知道,站在他身後的,個個身份都很尊貴,萬一他将他們帶入林中,出了什麽意外,他負不了那樣的責任。
與其一知半解的闖進去,倒不如找個精通的人,确保萬無一失的進去。
“塵,你做決定吧。”
“他們煉制的劇毒,還有多長時間可以煉制成功。”不管是雁不歸,還是那夥山賊,都是夜絕塵心中的一根刺,不除心裏不痛快。
在沒有尋找到破解林中陣法之前,夜絕塵不敢冒然帶領自己的暗衛進去,好不容易将他們一一培養起來,可不能折損在裏面。
至于那夥山賊,他手中掌櫃握了不少關于他們的情報,冷冽冷毅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在布局,拿下他們只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最多三天。”
“袁将軍與夏候景晟可有交情,能否請他幫幫忙。”說是幫忙,夜絕塵可沒有一點兒是他要請別人幫忙的自覺。
“表哥,你要是會陣法就好了,也就不需要找別人幫忙了。”軒轅思澈輕嘆,略微有點兒小感慨。
從小到大,夜絕塵學什麽都快,學什麽都精,唯獨好像沒有學過奇門遁甲之術,也沒有可以教他的老師。
“塵,找不到夏候景晟,還有一個人倒是可以幫咱們。”南榮陌晨輕身一躍,跳下馬背,落到湖邊細碎的鵝卵石上,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以及雁不歸那片蔥郁的林木,蒙上一層水幕似乎更加的清晰透澈。
“誰?”
“你家的小王妃。”那天夜裏,是伊心染告訴他們,跟着天空中啓明星的方向辨別方位,走出的雁不歸。
南榮陌晨有理由相信,伊心染絕對是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的。
“對,我怎麽忘了,皇嫂肯定知道怎麽破陣。”軒轅思澈抑制不住興奮,他怎麽把如此重要的信息給忘了。
他們與夏候景晟不相熟,請他幫忙有着諸多不便。相比較而言,伊心染是自家人,請她幫忙倒是容易得多。再說了,伊心染心地善良,肯定不會讓那些人制造出劇毒,危害別人的生命,必然會出手相助的。
只是,他家表哥恨不得将皇嫂給藏起來,不知道願不願意讓皇嫂出來。
“戰王妃精通陣法,那就更好。”
近來,袁方也有聽聞,戰王怎麽寵愛他的王妃,哪怕是戰王妃把戰王府都給拆了,戰王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寵着。
畢竟這是朝廷的事情,能盡量不與世家扯上關系更好。
“袁将軍,此地就交由你看守,不得讓外人靠近,本王明日帶王妃一起過來。”
“是,王爺。”
“表哥,那咱們回吧。”
夜絕塵俊眉緊蹙,眸色深沉,一馬鞭抽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飛奔了出去,軒轅思澈三人緊随其後,騎着馬朝着皇城奔去。
戰王府·萱月閣
“參見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起來吧。”
“謝王爺。”
琴棋書畫陪着伊心染進了宮,以良辰為首的四個丫鬟看到夜絕塵回來,識趣的退出房間,站在門外候着。
夜絕塵大步走進內室,沒有發現伊心染的身影,來來回回将萱月閣找了個遍,眉頭堆成小山,耐心盡失,沉聲問道:“王妃去了哪裏?”
“回王爺,王妃進宮去了。”
“宮裏去了。”她會主動進宮,打死夜絕塵他都不相信。
那丫頭,從骨子裏就厭惡皇宮,她不喜歡那裏的陰謀詭計,勾心鬥角,縱使富麗堂皇,華麗大氣,她也不喜歡。
“皇後娘娘說是想念王妃,派了人來接王妃進宮小敘。”
“該死的。”低咒一聲,夜絕塵猶如一陣飓風般出了萱月閣,消失在院外。
“王、、、、、”
良辰張着嘴,她想對夜絕塵說,王妃在宮裏呆了兩個時辰覺得無趣又回了王府,再然後又帶着琴棋書畫逛街去了。
可是,她話還沒有說完,夜絕塵已經直奔皇宮而去。
蒼天為證,這可不是她的錯。
怪只怪,王妃在王爺心中份量太重,至于一聽到王妃在哪兒,就迫不急待的跟了過去。
“要是王爺進了宮,沒找到王妃,肯定會滅了你的良辰。”
“又不是我的錯。”良辰尖叫,她這是躺着也中槍,太冤了。
“呵呵,王爺心裏滿滿都是王妃,就是不知道王妃什麽時候才會接受王爺。”美景摩挲着尖細的下巴,只覺得王爺要走的路還很遠。
她們家王妃,那顆心很難得到。
單單只是感動,不足以讓她們家王妃動心。
“啊——”
伊心染一聲尖叫,只覺一道黑影擦着她的手臂急掠而去,待她仔細瞧時,又什麽都沒發現,好看的眉頭打了幾個結,拍了拍胸口替自己順氣。
“小姐,你有沒有怎麽樣?”
琴棋放下手中的面人兒,扶着伊心染的手臂,眼裏滿是擔憂。
“剛才是不是有一陣風從咱們背後刮過,好恐怖。”書畫心有餘悸,要是被‘那陣風’正風擊中,估計得倒飛出去好幾米,指不準小命都會丢掉。
“我沒事兒。”
吐出一口濁氣,伊心染搖了搖頭,她剛剛正準備拿着唯妙唯肖的二師兄豬八戒離開,壞心眼的想着把這個面人兒送給夜絕塵,身體就被那個黑影撞得倒退一步,失聲叫了出來。
她很确定那不是一陣風,是一個速度極快的黑影。
只是,為毛她覺得那個黑影有些眼熟呢?
“沒事就好。”
“嗯。”
“老板,這幾個面人兒我們家小姐買了,多少錢?”
“十五個銅板。”
長着花白胡子的老板看着伊心染握在手裏的面人兒,嘴角微微一抽搐,到他攤上買面人兒的年輕姑娘都喜歡漂亮的,或者有個性的人物,他就是想不明白,這年紀輕輕的小姐怎麽就選了醜醜的豬八戒。
“小姐,你看這嫦娥多美,豬八戒不符合你的形象。”
噗——
伊心染一聽,笑得面部扭曲,直接內傷。
豬八戒不符合她的形象,尼瑪,姐的形象豈是豬八戒可以相媲美的。
咳咳,的确,二師兄豬八戒的形象與夜絕塵,真的相當不吻合。
不過,誰讓柳依依長一句二師兄,短一句二師兄的叫他,所以,伊心染覺得豬八戒絕對是最适合夜絕塵的禮物。
“老板,這是我買來送人的。”
“呵呵,小老兒多嘴了,小姐慢走。”想必她是買來送給小孩子的,老板笑嘻嘻的目送伊心染三人漸行漸遠,又坐到凳子上,開始捏被買走的面人兒。
“王妃,長公主不喜歡豬八戒的。”琴棋盯着伊心染拿在手裏的豬八戒,很是不喜歡,她喜歡孫猴子。
“誰說要送給姐姐了。”
“王妃,那不會是送給皇後娘娘的吧。”
書畫驚恐的道,面部表情精彩紛呈,被自己YY出來的畫面吓得不輕。
“你家王妃我,有那麽不靠譜麽。”額前黑線滑落,她不就是要送個禮物出去麽,怎就惹來那麽多的猜測,“別管我送給誰,反正不是送給你們兩個的。”
琴棋書畫對視一眼,看向豬八戒的眼神兒,更是毫不掩飾的嫌棄,不是送她們的最好,反正她們也不喜歡。
“王妃,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先逛逛再說。”伊心染在展顏閣裏小睡了一個時辰,醒來玩了半個時辰,直嚷嚷無聊,夜月渺拗不過她,便送她出了宮門。
回到萱月閣不到一刻鐘,孫嬷嬷就拿了唯愛經典的賬目給她看,東南西北四城分店是已經裝修完工,是不是定在同一天開張,又要不要趁勢推出新品。
伊心染看過賬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全是錢的符號,短短兩個月時間,除去成本竟然賺了那麽多,要是她以後将唯愛經典做大,讓四國都有分店,那她肯定就是天底下最富有的女人。
新品的設計圖紙,伊心染并不單心,反正她的腦子裏多的是點子,絕對不會重複。想了想,伊心染将四家分店開張的日子都定在十天之後,這段日子就好好的宣傳,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