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2014-8-23:33:本章字數:(1)
一晃半個月的時光悄然而逝,戰王府裏四處都洋溢着愉悅的歡笑聲,一派生機勃勃,欣欣向榮。
“九兒,快進來,姐姐都看到你了。”夜月渺手裏拿着一個鳳型的步搖插在發間,扭着頭招呼門口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很是古靈精怪的伊心染。
推開門,伊心染雙手背在身後,甜糯的嗓音一如既往的醉人,“姐姐怎麽自己绾發,讓美景梳不是更好麽?”
以前,她有專門的造型師,服裝師,平日裏穿着都可以随心所欲,重要的宴會,造型師會為她造型,服裝師會為她配搭好衣服,她只要乖乖穿上就可以。
現在,她就更不會打理自己的頭發了,只覺得古代的發式很美,很有氣質,要讓她自己梳頭發,估計會打成死結,不知道梳成什麽鬼德性。
好在,她的身邊,美景跟雪芷梳頭都梳得一極棒,每一個發式都按照她的要求,簡潔又不失優雅,又美又好看。
“梳頭的功勞姐姐可不敢搶美景的,姐姐只是自己戴個步搖,我吩咐她去花園給姐姐采些花帶回宮裏去。”
夜月渺對着鏡子看了又看,确定妝容完美,沒有一絲瑕疵之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優雅的站起身,踩着細碎的蓮步走到伊心染的身旁,細細的打量。
不愧是她們家的九兒,當真是越看越美,她都會看直了眼,換了別的男人指不定要走不動路。
還好,良辰美景這些個丫鬟都心細,知道出府時給伊心染化妝,遮蓋她的絕世之容,否則還不知道要惹來多少的麻煩。
人家都是化得美美的,偏偏她們家九兒要化得平平凡凡,不出衆,還真有些難為化妝的丫鬟。
“九兒舍不得姐姐離開。”夜月渺臉上的傷,幾天就痊愈,恢複得細嫩又光滑,透着晶瑩的光澤。
不得不說,雪膚膏的效果好得呱呱叫。
“姐姐也舍不得九兒,九兒一定要拿着父皇給的玉牌,常常進宮看姐姐。”
住在戰王府的日子很快樂,也很惬意,夜月渺卻知道她屬于哪裏,她的歸宿又在哪裏,她身上所背負的責任,只有到她死的那一天才能結束。
她的一生,別人不曾擁有的,她擁有過,享受過;同樣,別人擁有過的,她也不會有機會去擁有,去享受。
一切,皆是命。
只盼着,這個走進她心裏,讓她感受過生命炙熱的九兒,可以時常進宮看看她,陪陪她,哪怕只是說說話都好。
“九兒每隔七天進宮陪姐姐一天,你說好不好?”
“當然好,最好是跟塵一起到姐姐的展顏閣看姐姐。”
這兩個別扭的人,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們不受控制的被對方所吸引,鐘情于對方;偏偏又不斷的在徘徊,你近一步,我退一步,又或者,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然後又不自覺的往前走一步。
他們不着急,一直在旁邊看着的夜月渺,那是急得一顆心提在嗓子眼,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別提有多痛苦。
她就這叫做,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我去看我的姐姐,跟他有毛線關系。”可惡的夜絕塵,她不就鬧點兒小別扭麽,哄哄她很掉價麽,居然膽敢不理她,實在太可恨了。
不理她,還想天天晚上喝她煮的粥,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她有那時間守着爐竈煮粥,還不如躺在床上睡大覺來得舒服。
“依我看,九兒的臉上寫着你跟塵之間有很多東西。”
“不可能。”
“要不九兒照照鏡子,自己瞧瞧。”
“少忽悠我,我才不上當呢?”
“九兒臉上寫着,夜絕塵是混蛋,太不可愛了。”夜月渺捂唇輕笑,聰明絕頂的伊心染,只有遇上夜絕塵的時候會變傻。
而她那個,同樣英明睿智,足智多謀的弟弟,也只有在遇上伊心染的時候,才會變得幼稚可笑。
這樣的兩個人,真的很相配。
只怕是再也找不出兩個,像他們這樣般配的璧人了。
“我才沒那麽幼稚。”
“好好好,是塵幼稚,九兒最是聰明了。”
“本來就是他幼稚。”
他既然說他喜歡她,那他至少應該拿出些表現來,讓她知道他的喜歡。
夜絕塵那丫的,也就嘴巴厲害,真功夫一點兒也沒用。既然喜歡她,那就努力追她,讓她感受到他的真心,那樣她不就能确定自己的心了。
可是,夜某某從那晚過後,每天晚上吃着她煮的粥,什麽表示也沒有,于是伊某某就暴走了。
不是說,每個女孩兒心目中都有一個關于初戀的美夢麽。
她也是女孩兒,她也有那樣美麗而夢幻的公主夢,她也盼望着一個懵懂而美好的初戀。
“對對對,就是塵幼稚。”面對這樣的伊心染,夜月渺心裏不禁暗忖,不愧是夫妻倆,尼瑪,都一樣的幼稚。
不過,很可愛,有木有。
“姐姐真好,九兒好喜歡姐姐。”
十歲前的她,個性好強又自傲,除了自家哥哥外,誰也入不了她的眼。
哪怕是,作為他們伊家鄰居,算得上與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東方霧,也只能算是勉強入她的眼,根本不值得她記在心裏。
十歲之後,有了一段爸媽自導自演的美好童年回憶,其中陳缈缈的角色,幾乎被東方霧給占領了個全部。因此,東方霧才有了伊心染對他的一份不是很強烈的依賴。
那種感情,不是愛情,而是親情。
在伊心染的眼裏,東方霧顯然已經跟她的八個哥哥畫上了等號。
只是,從來沒有人注意到,那樣明顯又微妙的細節。
那之後,整整八年的時間,無處沒有東方霧的存在,他将伊心染記憶裏那份孤單與蒼白,填寫得滿滿的。
最終,他的表現似乎也得到了伊心染父母兄長的認可,于是,在家人的勸說下,伊心染同意了那場戲劇性的訂婚。
她是一種潛意識裏的習慣,并不是愛情。
否則,呆在休息室中的她,不會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嫁給東方霧。
伊心染的生命裏,初戀那一頁是空白。
東方霧不是她的初戀,而她所期盼的初戀對象,已然成了夜絕塵。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每每遇到一個異性,腦海裏就會不自覺的做出兩份評估。一份是屬于夜絕塵的,一份是屬于陌生異性的,不管她怎麽看,怎麽比較,最終都會以夜絕塵最高分宣告結束。
“姐姐也喜歡九兒。”
伊心染埋藏在心裏的那個秘密,她那所謂的第二人格,其實都只是因為一個女人,陳缈缈。
不得不說,當夜月渺從夜絕塵的嘴中得知這麽一個結果時,她突然非常的嫉妒陳缈缈,該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兒,竟能得到伊心染如此的真心相待。
甚至,是以一種近乎自殘的方式,守護着。
那種嫉妒只維持了一小會兒就消失了,夜月渺不會去跟一個已經不在人世的女人計較,她還好好的活着,并且她的命還是九兒救的。
曾經,九兒因為誤殺了陳缈缈而崩潰,失去記憶。
如今,九兒卻是因為她,夜月渺不是陳缈缈,也不是別人,重新再拿起弓箭救了她的性命。
細數起來,雖然無法抹去陳缈缈對伊心染的影響,但她夜月渺,才是實實在在伊心染真心相待,願意以命相護的那個人。
“要不我進宮跟父皇說,就讓姐姐住在戰王府,不回皇宮去了。”戰王府很大,她的萱月閣也很大,住一個夜月渺綽綽有餘。
“傻九兒,姐姐是長公主,身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便是身為公主的宿命,很多的事情由不得我們憑着一已私心去解決。”夜月渺轉眸眺望窗外那片藍天,好想好想化成一只飛鳥,翺翔在天地之間,飛躍千山萬水,快意灑脫一世。
“世人皆說天意不可違,我卻信奉人定勝天。”
“人定勝天。”夜月渺望着伊心染,眼底有什麽在波動,複以變成一潭死水,再也未曾掀起波瀾。
“好了,姐姐別想太多,猜猜我帶了什麽來送給你?”
身為公主的宿命?
已逝的南國九公主伊心染,可不就是為了所謂的‘公主的宿命’,硬生生被南皇給逼死的。
自古以來,遠嫁和親的公主,無一不是棋子,無一不是身死異鄉。
但她是伊心染,什麽狗屁公主的宿命,到了她這裏那就只是一句空話,她不可能為南國犧牲任何她在意的東西,或者是她在意的人。
南國,之于她,什麽也不是。
她只是伊心染,不管身處何地,都要随心而活的人。
“姐姐猜不着,還是九兒告訴姐姐吧。”夜月渺盯着伊心染背在背後的手,笑着搖了搖頭。
她就說,伊心染怎麽進來時就保持着這個姿勢,早就想問的,差點兒被她的問題給忽悠過去。
“猜猜看。”
“姐姐最不适合猜謎語,不告訴我就撓你癢癢。”夜月渺作勢要撲向伊心染,後者立馬倒退數步,撓別的地方她不怕,可她就怕別人撓她的腰肢。
這個秘密,也算得上是她的死穴,可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那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以盛開綻放在山間懸崖峭壁裂縫中,熱情洋溢,性感狂野的紅色野玫瑰為主題,唯愛經典的最新首飾套裝——惹火。
“唯愛經典的新品。”
夜月渺粉唇微張,她也是今早才從良辰的嘴裏聽來,說是唯愛經典出了最新的首飾套裝惹火,剛剛露了一個面,想要買的人就排了長龍般的隊伍,那些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名門閨秀愣是不怕人多,也不熱,親自上陣。
最初聽到‘惹火’兩個字時,夜月渺內心深處就有一股狂熱的沖動,即便沒有見過惹火那套首飾,她依舊想要買下來,不惜花高價。
哪裏知道,伊心染會捧着惹火來送她,盯着精美首飾盒裏,如夢似幻,滿是張揚恣意,潇灑寫意的各種發飾珠寶,夜月渺眼睛都要跳窗了。
夢想成真,形容的或許真就是她。
“姐姐喜歡嗎?”這套首飾本來就是專門為夜月渺量身打造的,任何一樣小東西都是比照着夜月渺的尺寸,別人想戴都戴不上。
惹火,在伊心染看來,夜月渺心裏有一把火,只是沒有碰到能點燃那把火的人。
而她,期待着那個人的出現。
她的姐姐,值得更好的男人擁有。
“喜歡,很喜歡。”有些激動的心情難以抑制,夜月渺點頭又點頭,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套首飾,“唯愛經典可不像別家賣珠寶首飾的店鋪,你怎麽買到這套首飾的。”
以戰王府的權勢去壓唯愛經典的老板,顯然是最不明智的舉動,夜月渺也相信,伊心染壓根就不是那樣的人。
“我聽說唯愛經典出了這套名為‘惹火’的首飾之後,覺得很适合姐姐,因此就去了一趟,越看越滿意,然後我就對他們說,惹火普天之下只有姐姐一人戴着合适,別的人就算花重金買去都只能當擺設,然後惹火就是我的了。”
所有的尺寸都是伊心染一一比照夜月渺的,制作出來之後,自然是一絲差錯都沒有,別的人哪有可能戴得上。
“你怎麽向他們證明只有我能戴的?”
腦子裏飛快掠過一些細節,夜月渺眼神懷疑的望着伊心染,顯然有些不相信她的說辭。她沒有去唯愛經典訂做過首飾,因此,她百分之百确信,并沒有唯愛經典留下過什麽信息,能證明九兒所說的話。
“姐姐試試那只镯子,看看是不是就好像是為姐姐量身打造的。”
只有想不到的事情,沒有辦不到的事情,伊心染想要圓上這個謊,其實也并不是很難。
通體的血玉裏雕刻出朵朵鮮活的紅玫瑰花瓣,上面還沾染着滴滴露珠,別提有多麽的逼真,那水露好似能滴落出來,只看一眼,夜月渺就深深愛上了這只镯子。
小心翼翼的往手上套,很輕松就戴在了腕間,夜月渺再想拿出來時,赫然發生,镯子取不下來了,就那麽不大不小,剛剛好的套在她的腕間,仿佛天生就是如此。
“姐姐現在相信了吧。”
“怎麽可能?”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姐姐既是喜歡這份禮物,收好便是。”
“謝謝九兒。”不管那麽多了,難得遇上幾件合心意的,夜月渺也沒有過多的推辭,說得多了,反而顯得有些做作。
“姐姐不是去唯愛經典試戴過一只手镯麽,他們那裏的侍者有很細心的記錄過你手腕的大小,所以我才說只有姐姐能戴上,他們也是核查過資料才會将惹火整套賣給我。姐姐放心,絕對不是什麽來路不明的東西。”
她送東西可是很挑人的,不是對的人,她還不樂意相送。
“那姐姐不客氣了,真的很喜歡惹火這套首飾,謝謝九兒。”
“不客氣。”伊心染揚了揚眉,小手放在額前,輕輕一揚,頗有敬了一個不标準軍禮的氣魄。
要是被她家三哥看到她之前手勢,指不準抓她打一頓屁股。
不帶她那樣,有損一個國家軍人威嚴的啊。
“給王妃,長公主殿下請安。”
“良辰你又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伊心染扁了扁小嘴,語氣很是不滿,敢情她教的那些規矩,全都白教了。
“良辰沒忘。”跺了跺小腳,良辰哀嘆一聲,王妃你問的話不是重點好不好,“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慌慌張張的。”
良辰感激的看了夜月渺一眼,這才緩了口氣道:“王妃,太子妃來了。”
“她來做什麽?”夜月渺話還未說完,直接就以保護者之姿将伊心染擋在身後,生怕有人會傷害伊心染似的。
南榮淺語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天真善良的淺語。
她開始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可她怎麽對待別人,夜月渺不想管,動伊心染就絕對不可以。
“不知道。”良辰迷惑不解的眸光在伊心染跟夜月渺之間來來回回的打量,實在想不明白,情敵都打上門來了,王妃怎麽就能如此的淡定。
哪怕是一個緊張,或者錯愕的表情都沒有,實在讓她有些受打擊。
“你就回話,說是王爺帶着王妃出府游玩,不在府裏,讓她離開。”左思右想,夜月渺覺得這樣可行。
“太子妃來的時候,正是王爺下早朝的時候,她是看着王爺進府的,所以、、、、、、”長公主殿下你說的法子行不通。
“來者是客,撒謊是不對的。”伊心染眨眨眼,眼裏掠過一抹興味,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清醒的記得前段時間欺負過她的人。
太子妃,柳依依,她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乃是伊心染的至理名言,時時刻刻都要謹記的。
“九兒,你不是認真的吧。”
“姐姐覺得九兒說得不對。”太子妃剛來,難不成她還要當縮頭烏龜,任由別人走進門裏來侮罵不成。
她既是豎着進來的,就要有橫着出去的考量。
“你說得對。”
“那不就得了。”伊心染手指輕扣着桌面,柔聲道:“好好招呼太子妃,請她移步到昕雪湖一聚。”
“是,王妃。”
“九兒,淺語跟塵早就已經是過去式,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們兩個人之間比白紙還要白呢?”皇室的血脈容混淆,皇室的尊嚴了不容賤踏,每個嫁入皇室的女子,都必須由有經驗的嬷嬷率先驗身。
倘若不是處子,是沒有資格嫁入皇室的。
太子妃乃是将來的母後,審查起來尤為嚴重,容不得絲毫的閃失,因此,南榮淺語在嫁給太子夜修傑之前,絕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我有很在意這個嗎?”無辜的眨眨眼,伊心染看起來像極了懵懂的小白兔,對她進行勸說的人,仿佛就是欲将小白兔生吃入腹的大灰狼。
“我覺得是個女人都會介意的。”
“那我不是女人。”
她當然是女人,還是那種心眼極小的女人,誰得罪了她,都別想有好日子可以過。
而她,有仇當着面不報,轉過身都會報的。
“王妃當然是女人。”
“九兒你到底想說什麽?”以前沒有發覺,此時才驚覺,有些時候伊心染的眼裏,閃爍着寒冷的幽光,連男人都要懼怕三分。
“沒什麽姐姐,九兒要是有仇有恨,必定當場就報了,保證連秋後算賬的機會都不會留給人家。”伊心染俏皮的眨眨眼,吩咐道:“良辰,你快去,莫要讓人說咱王府的主子不會做人。”
“王妃,那我去了。”
良辰猶豫着轉身出了撫拂軒,她總覺得太子妃有古怪,打心眼裏不喜歡,不想她跟王妃見面,頗有幾分母雞護仔的陣仗。
“快去,路上小心,千萬別不專心,掉進湖裏。”
“王妃,人家還不是擔心你。”良辰苦笑不得的轉身,一張小臉急得又紅又白,分外好看。
“我家良辰真美,呵呵。”
“王妃你真是的、、、、、”加快腳步,良辰飛也似的逃走,後面響起美景的驚叫聲。
夜月渺很是羨慕的看着這主仆兩人,同樣都是一國的公主,她被條條框框約束着,活得不自在,伊心染卻活得很随意。
偶爾冒失迷糊,莽撞率真,惹點兒小麻煩,卻貴在她有一顆赤子之心,誰對她好一分,她必是用十分相還。
她很慶幸,在第一眼看到伊心染時,就真心與她相處,也贏得了她的真心相護。
有這麽個可人的妹妹,夜月渺深深的覺得,她活得越來越年輕了。
“給王妃,長公主殿下請安。”
“起來吧。”
“花可都采好了。”夜月渺将惹火整套首飾都裝進盒子裏,喜愛之情溢于言表,“衣櫃裏的衣裳暫時都不用收拾,宮裏還有很多。”
“梳妝臺上除了惹火這套首飾,其他的都留下,撫拂軒是姐姐的,不管姐姐什麽時候來,這裏一定都是姐姐喜歡的模樣。”
“九兒你這丫頭,說得我都不想離開了。”她會離開,可必須是在太子妃離開之前。
要她放心,讓九兒一個人去見南榮淺語,夜月渺心裏沒底,擔心伊心染會吃虧,她再也無法用幼時的眼光去看待南榮淺語。
她變了,又或許是他們從來就沒有将她看清楚過。
“那就不要離開。”伊心染拉着她的手,撒嬌似的蹭蹭她的肩膀,小貓般溫馴。
“可得記住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別忘了。”
“知道啦。”
“王妃,王爺說,見不見太子妃全憑王妃做主,要是不喜歡,直接趕走便是。”美景心裏想的跟良辰一樣,最好伊心染閉門不見,她就最是歡喜。
雖然南榮淺語跟她們家王爺八竿子都打不着,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了,但是女人的心眼小嘛,她們家王妃看似什麽都不在意,或許心裏很介意也說不準。
前思後想,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他可真是一個男人。”伊心染撇撇嘴,賴在夜月渺的身上不肯起來。
不得不承認,夜絕塵的這個态度,至少滿足了伊心染小小的虛榮心。說到底,南榮淺語可是夜絕塵的舊情人,現代一點官方一點的說法就是前女友,沒有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還跟前女友見面的。
夜絕塵知道避會,很讓伊心染滿意。
不是她心眼小,而是她也有獨占欲。
現在的她跟夜絕塵,關系很微妙,還真不是一兩句話講得明白的。
“他是不是男人,九兒最清楚。”夜月渺拍拍伊心染的腦袋,若有所思的說出這麽一句話。
噗——
伊心染被雷到了,渾身汗毛倒豎,整就是一炸毛的貓,暗忖這姐姐說話真夠彪悍的。
他是不是男人,跟她有毛線關系,要不要說得這麽暧昧。
“九兒別害羞,你是塵的妻子,你要是不知道,那就沒人知道了。”夫妻間那些事兒,可不就那麽回事,夜月渺猛然想起些什麽,美豔的臉蛋染上一層薄薄的嫣紅,越發的嬌美動人。
自她及笄之後,便有年長的嬷嬷教她男女之事,雖說沒有親眼目睹過,光是聽了聽,她就羞得全身都發紅,擡不起頭來。
話題突然說到這個上面,她的腦海裏就飛出不少畫冊上的男女畫面,頓時,讓她渾身血液都倒流,又窘又迫,好丢臉。
“看來姐姐深知其中的奧妙。”小老頭般摩挲着線條完美的下巴,伊心染朝着夜月渺擠眉弄眼,笑得邪氣。
古代不是很保守的麽,想想也不可能教習那種事情。
男人與女人的區別,男人與女人身體構造的不同,初中時代上生理課,老師就講解得非常的細膩,伊心染并不陌生。
成年人之間那些親密的舉動,沒吃過豬肉,伊心染還真是見過豬跑,現場版的,絕對限制別級的,兒童不宜。
那件事兒,說來話長,簡直就是她的血淚史。
她給她家哥哥們惹的麻煩裏面,就屬那一件最是尴尬窘迫,氣死人不償命,付再多的金錢也解決不了實際問題。
實在是她毀了一個男人的終身性福,要不是她家背景夠強夠橫,估計她就要以身相許了。
“九兒你個壞丫頭,我哪知道、、、知道那麽多,只是、、只是、、、”夜月渺頂着大紅臉,只是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麽,閉上眼飛快的道:“等你及笄的時候,自然會有年長的嬷嬷教你,到時可別說姐姐沒有提醒過你。”
黑線挂了滿腦門,伊心染嘴角狠狠的直抽抽,是她思想太落後,原來古代這麽開放,還有專人教授男女之事。
她很好奇,所謂的教授,是不是觀看現場版呢?
想想渾身熱血都沸騰了,突然變得好期待有笄那一天。
坑爹的穿越,坑爹的古代,她怎麽就沒有穿在一個與她實際年齡相符的身體裏,硬生生小了那麽幾歲。
“九兒你在想什麽,臉色那麽古怪?”
“嘿嘿,沒想什麽。”抓抓後腦勺,伊心染搖頭,古代女人及笄之後就能行男女之事,出嫁成婚,她可沒有那樣的打算。
所以,如果可能,将她變成小孩子吧。
至少,還能逍遙好幾年。
十四五歲的,花一樣的年紀,在古代就要為人婦,甚到是為人母,伊心染不禁惡寒的想,那在現代要是睡了她們是要犯法的,那是未成年人,XXOO會坐牢的。
祖國的嬌嫩花朵,就這麽被那些臭男人毀了。
腦海裏YY一番,吶喊一番,默不出聲了。
“好了,既然你要見太子妃,姐姐就陪你去。”她們在這裏說了好一會子話,估計南榮淺語該要等得不耐煩了。
後宮裏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這些年太子妃南榮淺語沒少學,夜月渺可不能讓南榮淺語有機會把那些彎彎腸子用到伊心染的身上。
“不用了,我先送姐姐出府,再去見她。”
“可是、、、、”
“姐姐別可是了,我又不是紙糊的,不管她是來做什麽的,招惹上我就得有狠脫一層皮的準備。”
“不要委屈自己。”夜月渺欲言又止,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對伊心染說,說了她又擔心會在她心裏留下一根刺,跟自己變得疏離起來。
“只要她不越過我的底線,我不會對她怎麽樣。”
誰沒有年輕過,誰沒有過去,就算她要跟夜絕塵有什麽,伊心染也不會去計較夜絕塵在認識她之前發生的事情。
畢竟,他的那段生命裏,沒有她的參與。
而她的那段生命裏,亦沒有他的足跡。
伊心染所在意的,只是在她出現之後,夜絕塵所看到的,所想到的,心裏眼裏記着的,是她還是曾經那個她。
只要不是曾經那個,就沒什麽可計較的,反倒顯得自己小氣。
“曾經的我們一起長大,一起玩耍,感情很好,只是後來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漸漸的好像什麽都變了。”
猶還記得,當年就在父皇即将下旨給塵賜婚的前一刻,南榮淺語跪在金殿之上,語氣堅定而絕決的告訴父皇,她喜歡的人不是塵,而是太子夜修傑時,她內心裏的無法言說的震撼。
幼年時,那些畫面一幕幕浮現出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來,南榮淺語喜歡的人是夜絕塵,而非夜修傑。
夜修傑的母妃早逝,他自幼就養在她母後的名下,由她母後親自撫養,在夜月渺的心裏,他是一個很好的哥哥。
那時,她的兩個弟弟還未出生,夜月渺很喜歡他那個哥哥,總是尋找他的身影,每天都盼望着與他相聚那段歡樂的時光。
一個是她的哥哥,一個是她的弟弟,夜月渺只覺當時天都要塌了,開始有些疏離南榮淺語,不再喜歡她,信任她。後宮裏一直都流傳着一句話,那就是軒轅皇後不會真心對待雨妃留下的孩子,只為處處為她的親生子謀算。
其實,她的母後對夜修傑最為疼愛,無論是她,還是她的兩個弟弟,都比不上。
面對當時情況,她的母後只能沉默不語,兩個都是她的兒子,卻只有一個南榮淺語,勸誰放下都不對。不管她怎麽做,別人都有話說。
她要護着親生兒子夜絕塵,別人就會說她虐待苛責雨妃生的夜修傑,說是到底看重親生的,不喜不是親生的。
可她要是護着夜修傑,別人又會說她演戲,故意委屈自己的親生兒子,裏裏外外都不是人。
最後,在那場僵持中,夜絕塵只問了南榮淺語一句話,成全了她跟夜修傑。
第二天,賜婚的聖旨傳下去,幾乎是震驚了朝野。
原本世人眼中的戰王妃南榮淺語,竟然一躍成為太子妃,要不怎麽說皇家心思你猜不着呢?
“姐姐別想太多,以前的事情九兒不會記在心上,也許太子妃就是來和解的。”出于女人本能的直覺,伊心染都覺得她說的話很假。
南榮淺語恨她入骨,會來跟她和解才有鬼。
指不定,她就是瞧着她過得太舒服,故意來給她找不痛快的。
“希望如此。”知道改變不了伊心染的決定,夜月渺也不再多說什麽,她相信伊心染有能力處理好那些事情。
“走吧,我送姐姐出去。”
“嗯。”
“美景你拿東西。”
“是,王妃。”
戰王府外,伊心染看着夜月渺上了馬車,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她突然很想知道,在夜月渺過去的生命裏,發生過什麽,才讓她收斂了自己所有的光芒,所有的個性,規規矩矩做個端莊娴靜的公主。
“塵,你真不過去看看,萬一她們要打起來可怎麽辦?”
鳳凰樓乃是戰王府中最高的樓宇,視野極佳,站在樓頂可将戰王府所有景致盡收眼度,是觀星賞月的最佳地點。
位于萱月閣與纖塵居中間的鳳凰樓,是夜絕塵的書房重地,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其中。
然而,伊心染偏就沒有受到限制,不但在頂樓呼呼大睡,甚至還一個小心把桌上的墨打翻,毀了好些字畫。
她小心翼翼的将那些字畫的屍體處理掉,滿心以為沒人發現,孰不知當時夜絕塵就站在她的身後,親眼目睹了她毀屍滅蹤的罪行,見鬼的沒有出聲,反倒是看着她做賊心虛,又碎碎念的模樣,勾起的好看的嘴角。
“她又不是打不贏。”夜絕塵的目光從那輛遠去的馬車上收回來,落到伊心染的身上,眸光變得很柔和。
他不知道那個小丫頭在跟他鬧什麽別扭,使什麽性子,明明那天晚上之後,他們好好的,怎麽突然她就不理他了。
這些天,他早出晚歸,進宮就在禦書房裏呆着,回府就進了書房忙碌,好不容易抽出今天滿滿一天的時間,準備帶伊心染出去走走,南榮淺語又冒出來壞他的事。
他不禁壞心眼的想,要是她們兩個能打一架,是不是就說明,他在小女人的心裏,其實真的很重要。
吃醋,不就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
他想看到伊心染為他吃醋,雖然他壓根沒有将南榮淺語放在心上,不過用她當試金石,倒是可行。
畢竟,外界都是那麽流傳的。
“咳咳。”南榮陌晨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對于夜絕塵這奇葩的回答,簡直就是哭笑不得,“那一次依依要是用武,估計你的小王妃就重傷了。”
“晨,皇嫂要是動武,十個柳依依那也不是對手。”軒轅思澈搖着玉骨扇,笑得陽光明媚。
“澈說得對。”
“落瀾,你竟然同意澈的話,腦子沒病吧。”南榮陌晨撫額,難不成司徒落瀾也抛棄南榮淺語了。
年少時,那一場幾角戀情,竟然是因為伊心染化解的,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早就注定。
“我只是實話實話,也許我們跟王妃交手,都讨不了便宜。”司徒落瀾輕笑,只是那笑容裏有着幾分落寂。
他對南榮淺語有情,在夜絕塵跟夜修傑兄弟眼裏,根本不是什麽秘密。他一直都像是局外人一樣的存在着,無聲無息,他不但沒有勇氣去表白,他懦弱的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
南榮陌晨無趣的摸摸鼻子,聳了聳肩膀,他可不想跟伊心染交手,那些跟她交過手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