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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然停住腳步,想到,若是就這麽跑了,王威等人肯定會有所察覺,說不定會采取其他什麽舉動,倒不如先穩住王威和高君雅,再作打算。

想到這裏,劉世龍定下心神,往正廳走去。

劉世龍走到正廳時,王威和高君雅也剛剛從書房走了過來,看見劉世龍,王威忙到門前迎接,笑道:“劉兄找我可有急事?”

劉世龍微微笑道:“只是明日便是祈雨之日了,一切準備妥當,下官前來,想聽聽王公可還有其他什麽指示沒有?”

“你辦事,我一向很放心的!”王威笑道:“我倒是沒什麽要安排的了。不知世龍可認為還有什麽不妥當之處嗎?”

劉世龍微微一沉吟,笑道:“下官倒覺得一切妥當。”

“對了,劉鄉長!”高君雅說道:“不知我安排的兵士,你可有妥善安排?”

“都照将軍吩咐的安排好了,明日保護唐公安全,還得有勞諸位将士!”劉世龍說道。

“好說!好說!”高君雅哈哈笑道

接着高君雅與王威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對劉世龍的表現頗為滿意。

從王府走了出來,劉世龍先在街上逛了兩圈,又回了趟家,确定沒能人跟蹤自己後,便出門直奔裴寂處,将王威和高君雅密謀借晉祠求雨之機誅殺李家父子之事告訴了裴寂,裴寂大駭,帶着劉世龍便去了唐國公府,将此事告訴了李淵。

李淵一聽,大吃一驚,心知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必須提前舉事了。于是,李淵密寫書信給了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對晉祠求雨一事作了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李淵帶着李建成、李元吉按時前往晉祠求雨。

王威、高君雅見李淵中計前來,心中高興不已,上前将李淵迎往祠中。

進祠不久,外面便響起一片雜亂之聲,李淵裝出一副愕然的表情,問道:“王郡丞,這是何事?為何如此吵鬧?”

王威聽聲音,知道高君雅布置的兵士已經動手,便對着李淵冷冷一笑,說道:“唐公,你密謀造反之事,已被我等知曉,現在這晉祠上下已盡被我掌握,識相的最好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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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威!”李淵陰沉着臉說道:“大隋氣數将近,現已是茍延殘喘之勢,我李淵倒也敬你是個人才!你若懂得棄暗投明,說不定我李淵還可放你一馬!”

“逆臣賊子休要多言!”王威喝道:“我王威對聖上忠心耿耿,日月可昭!”

“王公,休要與他多言!”高君雅說道:“他現在死到臨頭了,還敢胡言亂語!”

“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誰要死到臨頭了!”一個清冷的男聲響了起來。

衆人往門口一看,只見一身着銀色铠甲的年輕男子一身英氣,正站在門口。

李淵大笑道:“二郎,來得正好!外面可控制住了!”

“父親放心,一切已被兒子所制!”李世民走了進來。

高君雅看見李世民從門口走了進來,心中大駭,大聲叫道:“來人!來人!”

卻沒有一人相應。

“高将軍,不必多費唇舌了!”李世民冷冷說道:“你的人已盡數被我所擒!”

王威與高君雅見大勢已去,兩人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只徒勞相望。

“父親,此二人如何處理?”李建成望着王威與高君雅。

李淵看着面如死灰的王威與高君雅,一字一句地說道:“郡丞王威與武牙郎将高君雅謀反,當斬!”

王威一聽這話,大驚道:“好你個李淵,明明是你謀反,現在竟将污水潑于我二人身上!”

“我可沒有扣你污水!”李淵笑道:“我有人證的!”

“什麽人證?”王威一愣。

“來人!帶開陽府司馬劉政會!”李淵叫道。

不一會兒,便有一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看見李淵後,便上前拜下,“下官拜見唐國公!”

“劉政會,聽說你有要事向我禀報?”李淵問道。

“是!”劉政會說道:“下官想向唐公舉報晉陽郡丞王威與武牙郎将高君雅密謀學劉武周謀反一事!”

王威與高君雅聽到這話,大吃一驚,叫道:“劉政會,你別胡說!明明是李淵要謀反,你怎麽說我二人謀反?”

“王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劉政會說道:“你們倆明明說大隋氣數已盡,何不學劉武周起兵自立為王,還說唐公乃大隋皇親,殺掉唐公祭旗,可一舉成事!”

“你……你血口噴人!”王威氣急。

“而且,下官還知道,王威與高君雅與突厥勾結,妄圖将突厥引入中原!”劉政會接着說道。

“胡說!我們怎麽可能引突厥兵進中原呢?”王威和高君雅大聲叫道。

這時,有一個兵士一路風塵前來禀報道:“報告唐公,有數萬突厥精兵,正奔晉陽而來!”

“好你個王威、高君雅!”李淵一聽,面色大變,“現在不僅有劉政會這個人證,還有突厥大軍在外守着,你們還敢說沒有勾結突厥?王威,你還有什麽說的?”

“我王威從未背叛大隋,此心可表!怪只怪自己棋差一着,上了你們的套!李淵,你要殺便殺,悉聽尊便!”

“好!晉陽郡丞王威與武牙郎将高君雅勾結突厥,妄圖謀反,立斬!”李淵說道。

李世民手輕輕一揚,立即有軍士上前,将王威和高君雅拉了出去,不一會兒,便聽見兩聲慘叫傳來。

“恭喜唐公!”裴寂上前對着李淵說道:“殺了這兩人祭旗,便可以起事了!”

李淵點了點頭。

李世民上前說道:“父親且慢!”

“二郎還有話說?”李淵問道。

“起事一事,滋事體大,一旦起兵,便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世民覺得起事之前,應作好萬全準備!”李世民說道。

“哦,二郎有何高見?”李淵說道。

“現在我們晉中一帶有突厥、劉武周等勢力虎視眈眈,起事之前,我們可要先把後院掃清,不然腹背受敵,恐怕不能承受!”

李淵點了點頭,思忖了半晌,說道:“劉文靜,你和突厥始畢可汗有過交往,明日你便起程前往突厥說服始畢可汗支持與我,讓他們暫時先退兵!日後定有他們的好處!”

“領命!”劉文靜答道。

“李建成、李世民聽命!”李淵說道:“你二人即日出發,奪取河西郡!”

“是!”

“是!”

兄弟二人雙雙在父親面前拜倒。

李淵又對裴寂、李元吉等人作了一番布置,布置妥當後,衆人紛紛領命而去!

大業十三年六月,李淵正式在太原起兵,自封為大将軍,長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分別為左右大都督,命三子留守太原,發兵直指大隋首都——大興。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盡量日更,正常情況下每日22時22分更文,如果沒有存稿,時間來不及,可能會推後,但最晚會在淩晨一點前更文,如果第二天早上發現沒有新章,便肯定會在晚上才會更了!除了捉蟲外,一般情況不會二更!

☆、再入虎口

正在江都的楊廣得到李淵起兵的消息極為震驚,看着官員送上來的李淵起兵的檄文,楊廣怒不可遏,吼道:“李淵這厮,居然敢說朕聽信饞言,殺害忠良,窮兵黩武,弄得民怨沸騰?”

朝堂上各位大臣低垂着頭,不敢吭聲,生怕一個不小心撞到楊廣的火頭上,便是腦袋搬家。

楊廣看着堂下一個個悶聲葫蘆,大氣都不敢出一個,火氣不打一處來,将堂下諸人罵了一頓,便拂袖而去。

蕭皇後一見到楊廣怒氣沖沖地下了朝,忙上前問道:“陛下,出什麽事啦?”

“出了大事!”楊廣一肚子氣,“李淵這厮,居然反了!”

“啊?”蕭皇後大吃一驚,“這……不可能吧!咱們不是才把阿洛許給他家三郎嗎?”

“說起來阿洛也真是個喪門星!”楊廣咬牙說道。

“這……這又關阿洛什麽事啊?”蕭皇後不知楊廣怎麽無端牽扯到女兒身上。

“自從她出世以來,一直克我!”楊廣說道:“本以為這幾年好了些,誰知,一把她許給李家,李淵便反了!你說,她是不是個掃把星?”

楊洛再不好,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蕭皇後沉默了半晌,緩緩說道:“陛下,李淵謀反這事,萬萬……怪不着阿洛吧?”

“算了!”楊廣大手一揮,不耐煩地說道:“我一會兒下诏取消阿洛與李元吉的婚事。你再給阿洛去封信,讓她趕快滾回大興去,省得我回到洛陽看見她煩!”

蕭皇後一聽楊廣這麽說,嘴唇嚅嗫了兩下,想說些什麽。但看着丈夫陰沉着臉,便把話收了回去。

幾日後,在從洛陽通往大興的官道上,一小隊騎兵擁着一輛雙轅馬車正疾馳着,不時激起路邊陣陣煙塵。

馬車的帷簾輕輕掀開了一角,露出一個年輕女子姣好的臉龐。只見她将頭伸出車外,兩只眼睛四處看了看,然後放下帷簾坐了回去,回身對坐在車裏的楊洛說道:“公主,用不了多久便到驿站了,到時我們便可休息一下了!”

楊洛擡起眼,看着紫憶,笑了笑,卻沒吭聲。

紫憶側過臉,輕輕嘆了一口氣。自從那天得到從江都來的,讓她馬上返回大興的命令後,楊洛似乎就再沒歡喜過。

楊洛不知道,自己好好地呆在洛陽,又是哪裏惹到父親不喜歡了。直到舅父蕭瑀告訴她,唐國公李淵反了。

李家反了!

她未來的公公、她的未婚夫反了她的父親!

所以,這也成為她的原罪!

楊洛沒有為自己辯駁一句,她知道,什麽都是徒勞的。于是,收拾了東西,便踏上了回大興的路。

沒有出降,她仍舊是大隋的公主。皇家要為她保留起碼的尊嚴,所以,至少還有一小隊士兵護送她回大興。

在天色暗下來之前,車隊到了青峽驿。

紫憶從車上跳了下來,回身扶着楊洛下了馬車。

負責護送楊洛的黎校尉走上前,對着楊洛行了一禮,“公主,今夜我們是否就在青峽驿休息?”

楊洛點了點頭,說道:“黎校尉辛苦了!叫各位将士也早點休息吧,明早再趕路!”

“是!”黎校尉領命而去。

楊洛跟在黎校尉身後往驿館走去。一個兵士從驿館出來,附在黎校尉耳邊說了兩句。

只見黎校尉快走幾步,往驿館裏看了一下,便回身來到楊洛身前,說道:“公主,有幾個突厥使者正在驿館裏,恐怕有些不便,還請公主委屈一下,直接後院房間裏休息!一會兒末将安排人将吃食送到公主的房間裏,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楊洛已走到驿館門前,聽到黎校尉此言,擡眼往屋裏望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本宮也有些累了,如此正好!”

“那有勞紫憶姑娘扶公主進後院休息!”黎校尉對着紫憶說道。

“好。”紫憶扶着楊洛進了青峰驿站,便從側門直接到了後院,并未在大堂停留。

只是,在這冷清的驿站中,突然出現了兩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很快便引起了坐在大堂內側幾個突厥人的注意。他們看着楊洛和紫憶,用突厥語在交談中什麽,間或發出幾聲猥瑣的笑聲。其中一個年輕男子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話,雙眼則緊緊盯着楊洛。

雖是坐車,但連日車馬勞頓,楊洛也覺得一身乏得緊,吃了點黎校尉差人送來的餅,稍稍洗漱後,便上榻休息。

紫憶看楊洛很快睡熟了,自己也收拾了一下,便在外榻上躺下。可能真的太累了,紫憶覺得頭越發沉重,躺下不久便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陣猛烈的颠簸,将楊洛從睡夢中驚醒,然後,她立刻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為,自己并不是在客棧的榻上。

楊洛倏地睜開眼,四周一片黑暗。接着,她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嘴被人用布團堵住,手腳被綁住,似乎被裝在一個大大的布袋裏……

楊洛張開嘴,想叫紫憶,奈何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腳雖然被綁着,但尚能活動,于是,楊洛在袋子裏開始不停地亂動亂踢!

“美人,別踢了,踢也沒用的!”一個男子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這聲音,楊洛一愣,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見楊洛沒有了動靜,那人滿意地說道:“對了,這才乖嘛!放心,本王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聽着這帶着突厥口音的漢話,楊洛一下子想起來了,說話這人正是曾經在弘農縣劫持過自己的那個突厥人咄吡!沒想到,自己再一次落到他手裏了!

想到這裏,楊洛不禁悲從心來。前一次,有李世民救自己,這一次,自己怕是在劫在逃吧?

河西軍帳中,李世民正挑燈看着地圖。

突然,一陣風吹了過來,那油燈上的火焰突然跳動了幾下,李世民忙用手将燈攏住。

“二公子,侯大人求見!”李康的聲音傳了過來。

“有請!”李世民說道。

不一會兒,便見一着青袍的男子掀簾而入。

李世民起身相迎,說道:“君集,這麽晚前來,可有要緊之事!”

“二公子,屬下确有要事相告!”侯君集正顏說道。

“哦?”李世民看侯君集一臉的嚴肅,便拿起一只杯子,提起茶壺,一邊倒茶,一邊說道:“君集但說無妨!”

“二公子,我接到派到洛陽那邊的密報,是關于永安公主的事情!”

李世民聽見侯君集說起楊洛,心中一跳,摻茶的手也是一頓,忙問道:“她可平安到了大興?”

“永安公主在青峽驿,被人劫持了!”侯君集說道。

李世民手一抖,茶杯中的水灑落些許,滴在案上,他帶着怒意說道:“被人劫持了?不是叫你派人看着她嗎?怎麽會讓人劫持了?”說這話時,他的雙眼如刀般,直直刺向侯君集。

“屬下辦事不力!”侯君集低着頭說道:“本應及時救出公主,但因為那人身份特殊,遂先請示過二公子後再定奪?”

“哦?身份特殊?”李世民雙眼一眯,問道:“究竟是何人所為?”

“屬下打聽清楚了。劫持永安公主的乃是突厥王子咄吡,始畢可汗之弟!”侯君集說道。

“咄吡?”李世民眉頭深鎖,“這名字好熟悉!”突然,他想到了,在與楊洛結伴前往洛陽時,那個劫持楊洛的突厥人,好像就叫咄吡。

“沒想到,他居然賊心不死!早知道我那天就結果了他!”李世民将着手重重地捶在桌案上。

“二公子,別着急!我們的人跟了上去,定能保護公主周全!”侯君集看着李世民的手背,已沁出了絲絲血跡。

“人現在在哪裏?”李世民問道。

“正往突厥大營方向而去!”侯君集說道。

“我必須要救出阿洛!”李世民喃喃說道。

“二公子,只要你一句話,我的人就算拼命,也定把永安公主救出!”侯君集說道。

“不行!”李世民搖了搖頭,說道:“劉文靜剛與突厥始畢可汗說和,突厥答應支持我們反隋,如果這時我們出兵打了他們的王子,于情于理,都是我們說不過去!到時突厥一怒之下出兵攻打我們,那我們豈不腹背受敵?”

“那怎麽辦?晚了,進了突厥大營,我們的人可就護不了公主了!”侯君集說道。

“阿洛出了事,我當然着急。可是,再急也不能亂了分寸,否則,不但救不了阿洛,只會陷自己于被動!”李世民說道。

“那二公子可有妙招?既能救公主,又能将我們撇清?”侯君集問道。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對着侯君集說道:“君集,你帶兩個親信,馬上快馬加鞭,往突厥大營去!”

“我去突厥大營?”侯君集一愣。

“對!”李世民說道:“你去求見始畢可汗之妻,也就是阿洛的姑母,大隋義成公主,将阿洛被咄吡劫持一事告之于她,請她從中周旋!務必救出永安公主!”

“是!屬下立刻出發!”侯君集向李世民拱了拱手,便出了帳篷。

“君集!”李世民叫道。

侯君集回身,拱手道:“二公子可還有吩咐?”

李世民微微一頓,說道:“你……你見她一面,确定她真的平安!”

“是!”侯君集應道:“屬下一定親眼看見永安公主平安無恙,再向二公子複命!”

李世民點了點頭,說道:“去吧!”

“屬下告退!”侯君集說完便退下了。

聽着侯君集的腳步聲慢慢遠去、消失,李世民才慢慢坐回了案前,卻已沒有了查看地圖的心思。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地圖上,從青峽驿到突厥大營的路上。他知道,自己日思夜念之人,正在那裏的某個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義成公主

不知道在袋子裏呆了多久,終于楊洛感覺馬好像停下了,接着有人扛着自己走了一段路,好像到了一個房間,然後自己被人放到了地上。

接着,她感覺到有人在解布袋口的繩子,很快,楊洛感覺到了一種輕松的感覺。她,終于從袋子裏出來了。

一睜開眼睛,便看見咄吡那碩大的臉在自己眼前晃動。楊洛想大聲叫人,嘴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這才記起,自己嘴裏還被塞着布團呢!

“蕭家小娘子,別怕!”咄吡看着楊洛一臉的驚恐,忙安慰道:“我咄吡是真心喜歡你的,絕不會傷害你的!”

聽咄吡叫自己蕭娘子,楊洛一愣。突然想到,出洛陽前,因自己身份特殊,如今世道較亂,蕭瑀便安排自己以蕭家親眷的身份出門,一路過驿站的公文也是如此,因此,咄吡便以為自己是蕭家的人了。看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咄吡看楊洛不再掙紮,以為楊洛被自己說動了,便笑嘻嘻地說道:“對了,小娘子,這才乖嘛!”說着,動手扯下了楊洛嘴裏的布團。

楊洛大口喘着氣,說道:“咄吡,你是不是應該把我手腳的繩子也解開啊?”

“這個……還得暫時委屈小娘子了!”咄吡看着楊洛,心神一蕩,手伸到楊洛下巴上,輕輕一擡,那張絕美的臉仰起來,正正對着他的眼。

咄吡看見如此可人兒,忍不住輕嘆道:“美人,你可知道,這幾個月可想死我了!今天,終于把你搶到手了!”

楊洛知道,落到此人手裏,這次怕是兇多吉少,只得先想辦法,盡力與之周旋着。

于是,她冷冷一笑,說道:“咄吡,那天你說,按你們突厥的規矩,誰看上的女人,便可以搶走的!可是,你并沒有搶走我啊!”

咄吡一笑,說道:“我沒搶走你?如果我沒搶走你,你現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幾月前,在弘農之時,你當時便搶過我,只是你敗下陣來,沒有将我搶走!這一次,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使了下作之法,用了迷香迷暈我和我的婢女,才将我盜出,也不算搶!所以,從頭至尾,你都沒有真正搶到我!”楊洛說道。

“這……”咄吡有些惱怒,“不管怎樣,反正我得了手,現在你已在我手裏!”接着咄吡盯着楊洛,黑着臉說道:“我們突厥還有一規矩,若得心儀女子及家人同意,也可娶此女,蕭家娘子,你同不同意跟我?”

楊洛知道,此時萬萬不可惹火了咄吡,否則只有自己吃虧的。唯今之計,便是先穩住咄吡,再作打算。

想到這裏,楊洛低下頭,裝作害羞的一笑,說道:“既然咄吡公子這麽鐘情于阿洛,阿洛自然也……歡喜得緊,只是,阿洛是漢女,自有漢人的規矩,不能無媒茍合的!”

“這簡單。”咄吡滿不在乎地說道:“回頭我叫我大哥保媒便行!”

“咄吡公子大哥是家主?”楊洛問道。

“嗯,我父親去世,現在是我大哥當家!”說到這裏,咄吡一笑,說道:“我大哥乃突厥始畢可汗!論身世門第,我咄吡也不輸給你蕭家,也算是門當戶對!”

“你是始畢可汗之弟?”聽到咄吡這麽說,楊洛很是吃驚。

“正是!”咄吡笑道:“嫁與我,你自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楊洛心裏盤算着,此去突厥極遠,如果真像咄吡說的那樣,讓他大哥始畢可汗保媒,恐怕一去一回,時間還長,自己也可求得暫時安全,再細作打算。想到這裏,楊洛便笑道:“咄吡,那你先放我回去,等你回突厥禀明你大哥後,再到蕭家提親,可好?”

“不用那麽礙事!”咄吡說道:“我大哥已帶數萬精兵南下,現在正在晉中!明日我們便可到大營,見到我大哥了!”

“什麽?始畢可汗就在晉中?”聽到這個消息,楊洛心裏一下叫苦不疊。

“蕭家娘子好生歇息!我咄吡也不着急,明日見我大哥保媒後再說!”咄吡嬉笑着說道。

聽咄吡這麽一說,楊洛心裏長出了一口氣,至少今天晚上是平安無事了。

第二天早上,跟着咄吡出了客棧,咄吡沒再把楊洛裝在大布袋裏,而是牽來一匹馬,他先将楊洛放到馬上,然後自己也上了馬,将楊洛緊緊圈在懷裏。

楊洛被咄吡攬在懷裏,渾身不自在,卻又不敢表現出厭惡的神情,怕惹怒于他,只好乖乖地坐在馬上,不敢亂動。

咄吡馭馬而行,他那幾個突厥同伴緊跟其後,一行人趕着路,行了大半日左右,便看見前方隐隐出現了一大片營地。

“哈哈,到了!”咄吡看見營帳,十分興奮,“一會兒我便跟我大哥說去!”

此時,楊洛心裏卻萬般着急。如果始畢可汗真答應了保媒,自己又該如何脫身呢?

眼看着離大營越來越近,這時,營地裏出來了幾個人。打頭的一位,是一個美貌的婦人,年近三十的樣子,看她的相貌,與突厥人很不一樣,應該是位漢人女子。

走到女子跟前,咄吡便扶着楊洛下了馬,然後和幾個同伴走到女子跟前,一起向這女子行了禮。然後咄吡說道:“可敦,你怎麽在這裏?”

“還好意思說!我本來在西山狩獵,要不是為了你做的好事,我怎麽會連夜從西山趕過來的?”女子似乎對咄吡很是不滿。

楊洛一聽咄吡叫這女子為可敦,心裏一驚,便明白了此女子便是大隋和親到突厥的義成公主。楊洛趕快走上前去,對着那女子問道:“您可是大隋義成公主?”

“正是!”義成公主打量了楊洛一下,問道:“你是阿麽的女兒?”

阿麽正是楊廣的小名,楊洛一聽,趕快跪了下去,叫道:“姑姑,我是您侄女阿洛啊!求姑姑救救阿洛!”

義成公主把楊洛扶起來,細細看了看她,笑道:“果然是阿麽的女兒,長得如此出衆!不愧是我大隋的公主,難怪咄吡這臭小子要搶你!”

說完後,義成公主看楊洛一臉的不安,笑着拍了拍楊洛的手,說道:“放心,姑姑不會讓他亂來的!”

“你不是蕭禹家的女眷嗎?怎麽叫可敦為姑姑?”咄吡聽了義成公主和楊洛的談話,有些吃驚,“你騙我?”

“也不算騙你!”楊洛說道:“我本是蕭家親眷,蕭禹是我親舅父。只是,我真正的身份乃當今大隋皇帝次女,永安公主!”

咄吡愣了一下,喃喃說道:“你是隋朝皇帝的女兒?”

義成公主白了咄吡一眼,說道:“我大隋的公主豈是随便給你擄來擄去的?一點規矩也不講!人,我先帶走了!”說完,義成公主拉着楊洛回大營裏走去,說道:“放心,有姑姑在,這浪蕩子不敢把你怎樣的!”

咄吡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阻攔,只能眼睜睜看着義成公主将楊洛帶走了。

“阿洛多謝姑姑出手相救!”楊洛溫順地跟着義城公主往裏走着。

“一家人,不說那些!”義成公主擺了擺手,接着,她猶豫了半晌,問道:“昨晚……沒被那小子讨了便宜吧?”

“姑姑!”楊洛停下腳步,對着義成公主正顏說道:“阿洛尚且清白!”

義成公主聽了,随即咧嘴一笑,說道:“那就好!”

“姑姑,我是從青峽驿被咄吡擄出來的,我的婢女紫憶及護送我的黎校尉恐怕現在正四處尋我呢!”楊洛說道:“阿洛想要早些回去,免得他們擔心!”

義成公主擺了擺手,說道:“我已派人去青峽驿報信,明日他們會在十裏外的風浪亭迎你,到時姑姑親自送你出去!”

“謝謝姑姑!”楊洛笑道,接着又問道:“姑姑是怎麽知道阿洛被咄吡所擄?”

義成公主看着楊洛,頓了一下,說道:“是有人帶信給我,讓我前來救你!”

楊洛一愣,問道:“是誰?”

義成公主沒有回答,而是問道:“聽說阿麽将你許配給了唐國公李淵第三子李元吉?”

“嗯。”楊洛頓了一下,說道:“原來是,只是唐國公謀反,父皇已宣布取消婚約。”

“來報信讓我救你的,正是李家之人!”義成公主說道。

楊洛一愣,問道:“不會是李元吉吧?”

“不是他!”義成公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楊洛,慢慢說道:“是李淵次子李世民。”

“他?”楊洛一驚,這個結果似乎在自己意料之中,又在自己意料之外。

“他派來的人還在我這裏,說是要确定你平安無事之後才會離開!”說着義成公主掀起自己的面前的一頂帳篷的門簾,走了進去。

楊洛跟着走了進去,只見一身着戎裝的男子正倒在地上,背對着人,小寐着。

“侯君集大人,永安公主已平安到了!”義成公主叫道。

那人一聽義成公主的話,從地上翻身起來,立在楊洛跟前,看了看楊洛,然後行禮道:“永安公主一切可安好!”

“有勞大人費心,本宮一切安好!”楊洛淡然說道。

“好!”侯君集說道:“既然公主一切平安,那末将便可回去複命了!”說完便擡腳向帳外走去。

“大人!”楊洛叫道。

侯君集停下腳步,轉回頭對着楊洛一禮,說道:“公主可還有什麽吩咐?”

“他怎麽知道本宮被人擄走?”楊洛問道。

“這……”侯君集不知道該不該把李世民暗中派人跟着楊洛一事告訴給她,一時不如該如何回應。

“如果他昨日便知我被人所擄,為何不親自出手救我,而讓我跟着那咄吡過了一夜?”楊洛又問道。

侯君集又是一噎,然後說道:“請公主見到二公子,親自問二公子,可好?”

“其實我知道答案!”楊洛慘淡一笑,“他早知道咄吡的身分,不願為我開罪突厥罷了!”

“公主,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侯君集想向楊洛解釋,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只好說道:“還請日後公主見了二公子再說吧!”

“如今我是大隋公主,他是反賊!見面能說些什麽?請幫我帶信給你家主子,他欠我的,這一次算他已經還清了!從此,我和他再無瓜葛,但願,有生之年,再不相見!”

侯君集聽楊洛這麽一說,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滄浪訣別

“公主……”聽着楊洛嘴裏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侯君集似乎想要解釋什麽。

“去吧!”楊洛截斷他的話,說道:“侯大人,請把我說的話帶給你主子!”然後将臉轉過一邊。

看楊洛下了逐客令,并且不再理自己,侯君集無奈,只好說道:“末将告退!”然後走了帳篷。

看侯君集走遠了,義成公主轉臉看着楊洛,只見楊洛眼睛紅紅的,似乎在隐忍着什麽。她心中一黯,把楊洛摟進懷裏,說着:“阿洛,心裏不痛快,就哭出來吧,別憋壞了!”

“姑姑,為什麽?作為大隋的公主,反而比不得平常百姓家的女兒來得自在?”楊洛強忍着淚水。

義成公主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傻孩子!身為大隋的公主,大隋給了你全天下最尊貴的身分,同時,你也身懷着為大隋利益随時犧牲的責任。阿洛,我們雖然貴為公主,但有許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就如姑姑當年一般,不管有多不甘心,有多不情願,可是為了國家,不得不和親到突厥來!從此,再不見爹娘!”

“姑姑……”看到義成公主臉上露出苦澀、悵然之色,楊洛終于哭出了聲,“姑姑,你……你恨過嗎?”

“恨?”義成公主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阿洛,有些人的命運,是一出生就注定的。不管是像我這樣,和親前受封為公主的,還是像你這般,一出生便是大隋公主的,只要得了公主這個名號,你所有的感情、你的婚姻,甚至你的生命,都是圍繞着大隋的利益!這能恨得了誰?要恨只能恨自己生在皇家!”義成公主說道。

“阿洛……懂了!”楊洛閉上眼睛,珠淚一串串滴落下來,“如有來生,只願生在平常百姓家!”

“還有,阿洛!姑姑不知道你和李世民有什麽瓜葛,但現在李家既然謀反了,便是我大隋的敵人!你不能對一個敵人存在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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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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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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