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雲金抱着楊可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楊可站得腰酸腿麻忍不住在他懷裏動來動去,雲金仍舊不放手,頭墊在戀人的發頂, 時不時蹭蹭, 溫順乖巧的讓人不忍心推開。
楊可将身體的力量全部倚在他懷裏, 堅持了一會兒後, 終于忍無可忍道:“你還要抱多久?”
僞裝成人類的吸血鬼毫無壓力地撒嬌:“還要抱很久,不想放開你。”
楊可揉了揉發酸的腰部, “明天還能接着抱呢。”
察覺到她确實不舒服,雲金戀戀不舍地松開手臂,改用手指勾着她的手,怎麽說都不撒開,楊可只好随他去了。
雲金黏了她一下午, 絮絮叨叨說着他對她的思念,但絕口不提自己偷偷把她送出古堡的事, 并且在楊可要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刻意轉移話題,心虛的樣子楊可再遲鈍也能看出來。
楊可并不打算放過他,若她沒有提前服用防失憶藥水,一切就得重新來過, 這家夥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才能和她在一起。想到原劇情裏雲金的結局, 楊可就克制不住想生氣,做了那麽多傻事,最後只能看着心愛的人和別人長相厮守,自己孤眠地下, 太蠢了, 蠢得讓人牙癢癢。
楊可越想越來氣,一口小白牙磨得咔咔響。
雲金攬着她窩在出租屋的小沙發裏, 細細嗅着她發間淡淡的洗發水味兒,神情陶醉,中毒不淺,完全沒意識到身邊的人胡思亂想到快把自己氣炸了。
等他發覺的時候,楊可已經張嘴咬上了他的脖子,不是玩情趣的那種輕咬,而是重重的撕咬。
吸血鬼的表皮堅韌異常,利器尚不能割破,何況楊可那口沒什麽威脅力的牙齒。
雲金寵溺地任她咬了半天,直到楊可牙酸,自己松了勁兒,回過神發現那片肌膚上連個牙印都沒有。
“下次想欺負我不要用這種方法,吸血鬼的身體和人類不一樣,沒有痛覺,且尋常的東西傷不了我們。”
他擡手幫楊可按着酸痛的臉頰,輕聲道:“你可以用高純度的銀匕首,刀刃塗上聖水,我會痛上很長一段時間。”
雲金神色溫柔,平淡地告訴楊可對付他的辦法。
“或者用普通的刀抹上你自己的血,也能傷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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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可小巧玲珑腔的怒意叫他吓走了大半,搓了搓胳膊上滲出的雞皮疙瘩,一頭冷汗,她一直以為雲金是溫軟無害的小天使,沒想到是個切開黑。
“滾滾滾,”她扒拉開雲金不老實的爪子,“你敢叫別人傷到你,我就打包收拾東西遠走他鄉,再也不理你了。”
雲金笑道:“我只會允許你傷害我。”
楊可白他一眼:“包括我在內。”
雲金一臉幸福地貼過去抱住她,應道:“好,你不讓我受傷,我就決不受傷。”
楊可縮在他胸前,突然想起他那位忠心耿耿的管家,便問道:“邊幅去哪了,他居然放心你自己下山來找我?”
雲金遲疑一陣,說:“他有事出門了,得過幾天才會回來。”
楊可想起中途有一段邊幅幫雲金去找女巫求藥的劇情,這是給他變人藥水的好機會,于是立刻坐直身子,追問他:“有什麽事?他去哪裏了?”
雲金目光閃爍,“他沒告訴我。”
楊可道:“撒謊會讓我生氣。”
雲金低頭不言。
“生氣了我就……我就自殘。”楊可作勢要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
雲金擡眸,僞裝出來的黑眼珠剎那間血紅一片,離楊可的手只有幾厘米的刀瞬間消失,周身氣勢如刀鋒般危險,冷聲說:“不行!”
楊可聳聳肩,收回手,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那你要說實話。”
吸血鬼少年眸光一轉,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眨不眨無辜地看她,一句話不說,全身散發着被人欺負了的可憐氣息,而欺負他的惡霸就是他面前咄咄逼人的女朋友。
楊可和他都是“老夫老妻”了,自然不吃他這套,“裝可憐對我沒用,如果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要怎麽走未來的路呢。而且我很怕你又瞞着我,把我送到陌生的地方遠離你,而我什麽也做不了。”
話到最後,她聲音哽咽,扁起嘴垂下了腦袋。
雲金頓時不知所措,緊緊擁住她,柔聲說:“不會了,我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
懷裏傳來低聲抽泣的聲音,雲金見不得她傷心,只好老實交代:“邊幅是去找人了。”
楊可抽着鼻子問:“找什麽人?”
“女巫。”
“找女巫做什麽?”
“……我想得到能讓我變成人的藥水。”
楊可仰頭,臉上幹幹的,目光灼灼,“你想變成人類?”
“嗯,”雲金輕柔地整理着她的頭發,“我想永遠陪着你,做吸血鬼的日子讓我覺得厭煩,比起棺材,我更想和你一起躺在柔軟的床墊上,每天迎着朝陽,看着你醒來。”
楊可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快速地親了下他的嘴唇,在雲金反應過來之前,爬下了沙發,跑到卧室去。
半晌,她回到客廳,手裏攥着一個尖底鑽石形狀的小玻璃瓶,裏面裝着淡紅色的液體。
為了讓這瓶藥水的來歷靠譜一些,她特意給自己編了個身世,“其實我奶奶就是一位隐居的女巫,小時候我見過許多奇奇怪怪的人來找奶奶,吸血鬼我也見過,所以第一次見到你們我才不會害怕。”
雲金靜靜地聽她說完。
楊可怕露餡,不敢對上他的視線,做憂郁狀仰望天花板繼續編:“我奶奶平時也兼職算命,她算出我未來的姻緣坎坷,所嫁非人,去世前把這瓶藥水給了我,說未來我會用得到。”
“這瓶藥水是……”
“讓邊幅回來吧,奶奶給我的就是變人藥水。”
雲金接過玻璃瓶,疑惑道:“女巫是家族延續的,她們的後代應該也是女巫吧?”
楊可扣了扣手,“呃,我們這一代反對封建迷信,崇尚科學,所以不學這個。”
雲金打開瓶子,沒有猶豫,仰頭飲盡裏面的液體。
楊可緊張地看他,着急問:“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沒事,就是有些……困了。”
眼前的人影漸漸模糊,頭腦也開始變得不清醒,不久,他握住楊可的手緩緩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