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楊可接連幾晚和淩澤共處一室,張栖坐不住了,她破天荒地在家裏住了一個星期之久。
她對付楊可沒有選擇單刀直入的方式,而是采用迂回戰術,請了一位客人來家裏做客。
白若妍是白家唯一的女兒,淩家和白家是故交,從小白若妍便有事沒事跟着父母來淩家做客。
她特別黏淩澤,小時候就念叨長大要嫁給淩哥哥,兩家長輩也默認了彼此是未來的親家。
可惜長大後的淩澤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對白若妍愛答不理,絲毫沒有娶她的意思。
白若妍是被家裏嬌養大的,放不下身段主動讨好淩澤,只偶爾出現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
這次被淩夫人邀請來淩家,為了給好久不見的淩哥哥留下驚豔的印象,她一早就起床梳妝打扮,衣服換了好幾套,最後穿着一身雪白紗裙,仙氣飄飄地踏進了淩家大門。
“哎喲,若妍現在可變成大美人了啊。”
一見到淩夫人,白若妍就熟稔地挽上她的胳膊:“伯母也是,還是那麽年輕漂亮,我要是能有您一半好看,就不愁嫁不出去了。”
張栖親昵地拍了下她的手臂,“說什麽呢,我們若妍這麽好的條件,那些小夥子搶還來不及,還愁嫁不出去啊。”
“那些人我才看不上呢。”
兩個人在客廳聊了會兒天,直到淩澤和楊可從樓上下來,張栖立刻站起身,攔住了即将出門的兒子。
“小澤,看看誰來了。”
白若妍也跟着從客廳出來,微微低頭和淩澤打招呼:“淩澤哥,好久不見。”
“嗯,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淩澤沖她點了點頭,拉着楊可的手就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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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半步,手臂突然被人拽住,他不得不停下來。
淩夫人臉上笑容不減,淡淡道:“你有事的話就讓楊小姐留下來好了,我們一起說說話。”
楊可猝不及防被點名,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幹脆裝作沒聽到,擡頭看着天花板不答話。
淩澤輕輕揮開母親的手,替戀人答道:“楊可也沒空。”
張栖猛然變了臉色,聲音帶着不容拒絕的威嚴:“不留下就別帶回來了。”
白若妍目光緊緊盯着淩澤和楊可相握的手,飄逸的裙擺叫她掐出了褶皺。
心裏一萬個不甘心,表面十分懂事地勸着張栖:“伯母,淩澤哥既然有事,您就別為難他了,有我陪您聊天還不夠嗎?”
白若妍微微嘟着嘴,搖着張栖的袖子向她撒嬌。
“哎呀若妍,你不要總這麽心軟,淩澤這個臭脾氣有一半都是你慣出來的。”
“我哪有啊。”
貌美如花的女孩羞澀地低下頭,眼睛不自覺地看向一旁的男人。
楊可一言不發,站在淩澤身邊靜靜看着她倆表演,欣賞的差不多了,就用手背碰碰淩澤的腰,讓他快點出門。
“伯母,這位小姐是誰啊,以前怎麽沒見過?”
白若妍看他倆真的要走,馬上将話題帶到了楊可身上。
張栖眼中溢滿了不屑:“家裏的傭人。”
“我的女朋友。”
兩句話同時說出,白若妍面露尴尬,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楊可眼珠一轉,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楊可。”
白若妍邊伸出手邊打量着這個女孩,素顏相貌不錯,皮膚白嫩,一雙眼睛最為出衆,讓人見過一眼便忘不掉。
相貌勉強能和她争個高下,但楊可的穿着打扮和氣質跟她确是無法比較的,把她倆放在一起對比,明眼人都知道誰更好。
可偏偏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是個瞎了眼的,從她出現就只給了她一個眼神,然後把視線都留在了這個女人身上。
象征性地和楊可握了下手,白若妍也進行了自我介紹:“我是白若妍,目前在百盛集團工作,我們家和伯母家是故交,所以我常來玩。”
介紹完又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跟楊可說道:“你別介意,伯母和淩澤哥經常這樣,不過轉眼就沒事了,讓你見笑了。”
人沒過門,女主人的姿态倒是做足了。
楊可咧嘴一笑,“我不介意的,我在這裏住了很久,早就習慣了。”
“那就好。”
白若妍讓她噎的死死的,明白楊可不是省油的燈,便尋找她的後盾幫忙:“伯母,淩哥哥有女朋友了您怎麽都不告訴我,害的人家空着手就來了,什麽見面禮也沒準備。”
“你和我們是一家人,準備什麽見面禮啊。”
楊可笑着接茬:“是啊,都是自家妹妹,不需要見面禮的。”
誰是你妹妹?!
張栖和白若妍齊齊被她的厚臉皮震驚到了。
白若妍捏緊拳頭,“你真幸福,我小時候天天和淩哥哥扮新郎新娘,還想過長大了要嫁給他呢。”
她就算得不到淩澤,也要在他們兩個之間制造間隙。
哪知楊可表情變都不變,笑着回道:“阿澤和我提過,小時候好多小女孩纏着要嫁給他,他煩得要死。”
淩澤扭過頭憋笑憋得肚子疼,作勢看了眼手表,“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好。”
楊可手臂挽住男朋友的胳膊,兩人并肩走出了家門。
他們走後,白若妍的臉徹底挂不住了,眼角擠了幾滴淚水,哭訴道:“伯母,我哪裏比不過她啊。”
張栖替她擦着眼淚安撫道:“她哪有資格和你比,學歷家室相貌樣樣不如你,淩澤這孩子就是圖一時新鮮,他早晚會明白誰才是最适合他的。”
楊可和淩澤坐上車,淩澤笑過一陣,回過神來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你看到白若妍不會不舒服嗎?”
“不會啊。”
半晌,淩澤異常的沉默使得車裏的氣氛有點詭異。
楊可這才意識到什麽,她昨晚和系統要了完整的劇情,分析了一晚上,對未來要出現的人和情節了如指掌。
白若妍是虐心劇情的導火線,女主誤會她和男主有婚約,加上淩夫人不斷給她施加壓力,有天終于忍不住和男主提出分手,自此兩人分分合合,摩擦不斷。
楊可拿着劇本,自然不會出現原來的誤會情節,所以對白若妍的挑釁絲毫沒有波動。
但是從淩澤的角度看,她就顯得有些不在乎他了。
楊可讪讪地開口補救:“其實是有點不舒服的。”
淩澤面無表情地開車,沒有理她的意思。
楊可反思了一下,可能是用詞不好,糾正道:“好吧,我承認是很不舒服。”
“……”
某人耐心少的可憐,見他遲遲不理自己,眯着眼睛威脅道:“我今晚搬出去睡。”
淩澤拉着臉,不情不願地說:“你撒謊都不願意用點心。”
楊可笑嘻嘻地貼過去,将頭靠在淩澤肩膀上,“哪有撒謊,我是真的吃醋啊。”
“哦。”
“真的。”
最後楊可在系統的教唆下,主動親了淩澤的臉,換了一個情難自持的吻和腫了一下午的嘴唇,才算哄好了男朋友。
晚上兩人回家時,淩夫人笑眯眯地拉着他們奔向餐廳,白若妍竟然還在。
一桌子菜已經擺到了桌子上,她熱情地招呼道:“你們快坐。”
“今晚若妍親自下廚,這一桌子菜都是她做的。”
楊可掃了一眼桌面,特別耿直地說:“哇,這些菜和廚師的擺盤方式一樣呢。”
“伯母誇張了,我只做了幾道菜而已。”
白若妍面不改色地說道。
幾人落座,餐桌上和往常一樣安安靜靜,白若妍知道張栖的習慣,所以吃飯時不說一句話。
楊可就不一樣了,她打着心思要氣死白若妍,能順便刺激到淩夫人就更好了。
這麽多天的冷嘲熱諷加白眼,楊可憋了一肚子氣要發洩。
她咽下一口菜,對着淩澤說道:“親愛的,明天放假我們去哪裏放松一下啊。”
“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淩澤習慣了和楊可吃飯時聊天,回答的十分自然。
張栖緊皺着眉頭放下餐具,白若妍在一邊小口吃飯,等着看戲。
“楊小姐,餐桌上發出聲音是非常失禮的事情。”
“這樣啊,不好意思,我和阿澤吃飯習慣了。”
楊可委委屈屈地放下筷子,耷拉着腦袋做出虛心受教的模樣。
淩澤看都不看張栖,給她夾了一塊肉,“沒事。”
“淩澤!”
張栖嚴厲地吼出兒子的名字,“你的禮儀呢!”
淩澤忽然起身拉開了椅子,拉起楊可,淡淡道:“我們出去吃。”
白若妍及時開口緩和氣氛:“淩哥哥你別生氣,這些菜是伯母特意吩咐人做的,我做的幾道菜也是你愛吃的。伯母,楊可不經常和我們一起吃飯,她不是故意的,您消消氣。”
淩澤看着楊可說道:“你喜歡今天的晚餐嗎?”
楊可瞥了下盤子裏的肉,誠實地說:“燒肉和炖雞有點鹹,其他挺好。”
這兩道菜是白若妍做的。
還在安撫淩夫人的女人剎那間僵住,她恨不得将楊可做成菜丢出去喂狗。
淩澤勾了勾唇角,面向張栖時換上了冷淡的表情:“這些菜我十年前就不喜歡了。”
聽到他的話,張栖有一瞬間失神,不過她很快恢複正常。
“有本事你就永遠離開這個家。”
“我知道了。”
淩澤攬着楊可走出餐廳,劉管家守在門口,見他倆出來,詢問道:“少爺有什麽吩咐?”
“去把楊可和我的東西收拾一下,今晚我去市區的公寓住。”
“好的,少爺。”
優秀的管家從不會過問主人的事,劉管家收到指示後幹脆利落地上樓去安排,一句話也不多問。
“真的要出去住啊?”
“嗯,出去會自在許多。”
楊可腦子裏浮現出私奔,離家出走,亡命天涯之類的情景,想想還有點小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