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嘀嘟嘀嘟
吃一塹,長一智。
經歷了第一次半途而廢的失敗後,封遲也算總結出了一些經驗——前面的題目一筆帶過就行了,得把大部分時間全部都放在壓軸題上。
于是他下定決心,下一次一定要重振雄風,交上去一張完整的試卷。
星期六晚上,幹願洗澡的時候,封遲就也跟進了浴室裏,變身之後就直接虎撲了上去。
但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他的筆不可能說寫就寫啊,不先做幾道前面的題醞釀一下怎麽硬得起來啊,不硬起來又怎麽往下做壓軸題啊?
望着軟噠噠不争氣的筆芯,封遲很憂愁,伸手擺弄了幾下,它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細長的眸子一瞥,幽幽地落在幹願身上,善解人意的幹願即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走過去握住筆芯試了一下,女生的手心裏光滑柔嫩,觸感和自己的就是不一樣,封遲身心愉快,果然幹願摸了一陣子後就見筆頭慢慢的好像有墨水了,可以書寫了。
争分奪秒,刻不容緩,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封遲一把将幹願按到,豪氣萬丈道:“來!再戰!”
嘿喲嘿喲嘿喲,噗嗤噗嗤噗嗤,滋滋滋滋滋。
初[經]人[事]的少年還不懂得溫柔是什麽,下筆的力道太過粗魯,一字一句仿佛要深刻地寫到幹願的血肉裏去,她止不住地痛叫,卻又不敢叫得太大聲,只能拼命地咬着三根手指壓抑住嘴裏溢出來的破碎的叫聲。
封遲并沒什麽經驗,以前看過的那些教育片讓他誤以為女孩子叫出來就是喜歡的意思,因此他便像受了鼓舞似的,越寫越帶勁,力透紙背,下筆如有神,天馬行空、騰雲駕霧也不足以形容他的創作靈感。
他從來沒有這麽爽快過,就好像化身為一匹肆意馳騁在大草原上的野馬,無拘無束,這種想到什麽就寫什麽的感覺實在是太舒暢了,他以為自己從此就要登上人生巅峰,可是……
“嘀嘟嘀嘟嘀嘟嘀嘟!!”
“靠。”猶如懸崖勒馬,封遲忍不住低低咒罵了一聲,他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想要逃脫打破那個惱人的魔咒,但幸運女神并沒有眷顧他,奇跡也并沒有降臨,幾秒鐘之後,他就只能無可奈何地縮小,迅速變回了一個小奧特曼。
疲憊感再次襲上身來,封遲又累又氣,滿懷着一肚子牢騷想要盡情地書寫吟詩,但偏偏他的筆被沒收了啊!沒又筆還寫個毛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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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這次又交了一張沒寫完的試卷!
幹願将封遲捧在手心裏,看着他一張氣鼓鼓、欲求/不滿的臉,只覺得一陣心疼,很能理解他懷才不遇的郁結心情,想要做點什麽補償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其實她剛剛雖然覺得很疼,但怎麽說吧,準确來說應該是一種痛并快樂着的微妙感覺,正要去細細品嘗個中滋味時,封遲卻突然收筆離開了,她也覺得結束的太早,有些意猶未盡,空蕩蕩的。
她倒不怎麽在意自己,更加在意封遲,就想着有什麽方法可以幫他纾解發洩一下。
不過奧特曼好像是沒筆筆的吧?
就算有筆筆,糖果制造商在加工的過程肯定也把它自動和諧掉了,哪敢做出來讓小孩子吃掉呀。
就算制造商真的那麽變态把筆筆做出來了,那玩意肯定也細得跟牙簽似的,她怎麽幫他撸?
幹願不禁腦補了一下自己兩個手指碾轉牙簽的畫面,簡直太多喜感,而且萬一一不小心用力過度把筆筆扯斷了怎麽辦!
……不不不!不能再往下想了!
封遲很苦惱,到底有什麽辦法才能在三分鐘做完一張試卷?
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男人可以随意自如地控制哔的時間呢?要是有的話,能向他請教一下吸取些經驗是再好不過了。
幹願的習慣是“有問題,找度娘”,于是她上百度一搜,輸入關鍵字如下:怎麽樣才能讓男人盡快地在三分鐘之內哔出來?
可是搜出來的相關結果全都背道而馳——
“老公每次只能做三分鐘就哔了,怎麽回事?”
“怎麽樣才能讓男人持久一點?”
“男兒當自強,我要領頭羊。”
……
幹願只好又去百度知道發布了一個提問:“我和我男朋友……”
寫到這裏她還有點羞澀,畢竟自己雖然和封遲已經那啥那啥了,但他還沒有正式承認過她的身份呢,直接把他稱為男朋友的話好害羞的啦~
所以她稍微修改了一下稱呼,“我和我同桌每次哔的時候時間緊急,求問有什麽方法能讓他在三分鐘之內哔出來?”
很快就有網友在下面回複了:“現在的小孩子真是開放啊!上課的時候也敢哔啊!”
“你們做事也要挑時間挑地點啊!不能一味地尋求刺激啊!個人建議,趁着自習課吧,老師一般不走下講臺,然後你們就可以盡情地這樣那樣了~”
“樓主和樓主的同桌都是男孩紙嗎?!”
總之,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回答,沒有一個是答到點子上的。
幹願又重新發布了一個提問,這回她就問得很直截了當了:“請教一下秒哔的男前輩們,你們有什麽可以成功秒哔的心得嗎?”
這個提問發出去後……石沉大海,等了好幾個小時都沒人回答。
唯有一條可以無視的回複:“你才早哔!你全家都早哔!”
……綜上,找度娘提問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這件事情之後,幹願卻留了個心眼,第二天她弟弟幹小車在自己房間裏玩橡皮泥的時候,她就帶着封遲過去觀望了一陣子,看着幹小車把五顏六色的橡皮泥捏成各種形狀,她突然就心血來潮,走到了角落裏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悄悄地問封遲:“你喜歡什麽顏色?”
封遲随口回答:“黑色。”
“啊?”幹願大驚,臉上露出一副“怎麽會這樣!”的表情。
她嚴肅地沉默了一會兒,又問:“能不能換個顏色?白色怎麽樣?或者肉色也行。”
封遲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這個問題,揮了揮手興致缺缺地說:“随便。”
幹願自作主張地點了點頭,“嗯,那就肉色的吧!”
她走回幹小車身邊,向他讨了一點肉色的橡皮泥,幹小車還怪小氣的,讨價還價半天最後只肯捏了一小坨比鼻屎大不了多少的橡皮泥給她。
不過沒關系,她要捏的東西本來就不需要太多橡皮泥。
幹願将橡皮泥放在掌心中間,雙手合十,微微用力搓了幾下,再松開手時,一條長約兩厘米的細條便誕生了。
她将它貼在奧特曼的小肚子下邊,端詳片刻,洋洋得意地笑了起來:“锵锵锵锵!看我給你捏的小丁丁!”
封遲本有些好奇她在擺弄什麽,聽她這麽說才了然過來,頓時氣得七竅冒煙差點吐血,“幹願……你太過分了!”要不是礙着他弟弟在邊上,他真想當場變身将她就地正法。
封遲好像真的生氣了,扭過頭盤着腿不再理她,幹願悻悻然地吐了吐舌頭,她只是跟他開個玩笑嘛,有必要那麽當真嗎。
可能男人真的不喜歡別人開這方面的玩笑,會覺得自尊心受辱吧,幹願趕緊把橡皮泥從他肚子上邊扯了下來,又低聲下氣不停地給他哈腰道歉,他一點都不受用,不理不睬不聞不問,直到晚上他肚子餓了,不得不開口向幹願要點唾沫,臉色這才稍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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