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壽宴:摘星樓上?
太後抓着扶倚的手一瞬間捏緊,冷聲問道:“這麽多人看着,公主怎麽會不見的?”
“奴才也不知,只聽長樂宮的宮人說,似乎與二皇子有關。”
“二皇子?”晏辰晖聽了就皺眉。
衛伊一愣,對了,她倒是忘了晏辰晖前期幾個苦逼的皇子公主了,貌似晏辰晖膝下如今僅有兩子一女,最大的大皇子也才五歲,二皇子與明和公主是一母所生,方才三歲,這三個孩子,有一個共同的苦逼之處就是生母都死了,而且晏辰晖事忙,就把他們往教養嬷嬷那裏一扔,如果沒人提醒,恐怕他都記不清自己還有這三個孩子。
這三個孩子存在感之弱簡直不忍直視,衛伊本來也記不清了,還是剛進宮的時候沉珂幾人為她科普的……
不過現在她也沒心思細想了,因為太後臉色完全沉了下來,語氣不明,“皇上?”
晏辰晖了然,立即就道:“母後放心,朕立即派人去找。”
太後點點頭,卻忽然間想到了什麽,倏地站起身來。
底下群臣女眷都離得太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太後突然站起來便都有些不解。
只見太後撫着眉心,故意擡高聲音,對晏辰晖道:“皇上,哀家有些累了……”
晏辰晖眼神微變,面上仍笑道:“母後若是累了就請先回宮休息吧,這兒有朕與皇後在呢。”
衛伊眨眨眼,上前扶着太後,輕聲道:“太後姨母,我陪您回去吧。”
太後看她一眼,想到平日裏錦陽對着這個表妹還是願意談心的,便同意了,随即太後平淡的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在衆人的恭賀聲中,帶着衛伊離開了。
榮郡王站在一旁,若有所思,更多的卻是有些郁悶,對着晏辰晖行了禮,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晏辰晖目光掃過又恢複熱鬧的衆人,不出所料的看見攝政王的位置空了出來,他略帶諷刺的扯扯嘴角,泛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夜色越深,月色越明,天上卻不見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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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出了朝圓,卻沒有回未央宮,而是朝着司樂坊走去。
衛伊一驚,心中了然卻故作不解:“太後姨母,您這是要去哪兒?”
太後淡淡笑了笑,略帶深意的看了看她,“琉衣,哀家告訴你,在宮裏有時候就要讓自己成為一個聾子,一個瞎子……才會更讨人喜歡,你懂嗎?”
衛伊抿唇,垂下眼眸,很乖的應聲道:“太後姨母,我明白了。”
太後滿意地拍了拍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到了司樂坊,卻不見喬璧暄的人影,只有小書童在院中掃地,看見太後來了就連忙行禮下跪。
太後一揮手免了他的禮,直接就問道:“璧暄去了何處?”
“回太後,公子未曾交代,小人也不知。”小書童吶吶開口。
太後冷冷的看着他,眼神銳利如刀,“看來,你是不肯說了?”
“太後明鑒……公子的脾氣您也知道,小人是真的不清楚啊。”
衛伊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可想到剛剛太後的頗有深意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太後冷哼一聲,剛要發怒,就聽到一個聲音說:“太後不是說累了嗎?怎麽到這兒來了,還跟阿暄的小書童過不去?”
衛伊擡眼一看,面容冷肅,氣度不凡,不是攝政王晏彬又是誰?
她暗暗一嘆,覺得太後可能真要發火了。
果然,太後一看到晏彬,臉色更加難看,沒好氣的道:“哀家做什麽需要你管嗎?倒是你,跟着哀家意欲何為?”
晏彬輕描淡寫的說:“本王嫌那邊無趣,來看看兒子,不行嗎?”
太後聞言,輕啧一聲,似嘲非嘲道:“一個義子罷了,值得攝政王如此重視嗎?”
晏彬臉色也變了,沉聲道:“太後慎言,阿暄跟本王親子并無區別,還請太後以後莫要在孩子面前說這種話!”
“好一個慈父!”太後表情愈發嘲諷,還有諸多不屑。
晏彬放于身側的手瞬間緊握成拳,一字一句的冷笑出聲:“不及太後仁慈之心,昔日母儀天下!”
太後睜大雙眼,捂着心口像是喘不過氣來,手指顫抖地指着他:“你……你……”
衛伊險些內傷的一口血噴出來,這兩人是互嘲模式開啓了嗎?話說除了她看書知道的那一點點破事,她真是迫切的想要弄清楚這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俗稱八卦啊!
可惜兩人都沒給她八卦的機會,因為小書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這緊要關頭忽然想起什麽似得驚呼一聲,“回太後,小人剛剛想到,公子前些日子說是要去摘星樓看看的……”
摘星樓是宮中最高的建築之一,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站于上面,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
太後一聽,暫時也不去管晏彬了,而是又問:“錦陽公主可有來過?”
小書童搖搖頭,“不曾。”
太後瞥了眼晏彬,招呼都沒打,一甩袖轉身就走了。
衛伊連忙跟上,心裏卻想着,難道表姐會也去找喬璧暄嗎?還是說,太後覺得只要找到喬璧暄就能找到晏錦陽?
嘆了口氣,衛伊實在分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了。
晏彬看着她們離去,又看向小書童,“你起來吧。”
小書童謝過,起身站了起來。
晏彬雙眼微眯,緩緩道:“你跟本王說說,阿暄跟錦陽公主之間是怎麽回事?”
這邊晏彬在了解情況,那邊太後急匆匆的趕往摘星樓。
而摘星樓此刻,卻是極為安靜的。
“錦陽姑姑,我們為什麽要到這兒來啊?”年僅三歲多的二皇子仰起臉,奶聲奶氣的問晏錦陽,十分可愛。
晏錦陽穿了一身紅衣,不顯張揚反見沉重,妝容頗重,映其姿容更是美貌非常。
她摸了摸二皇子的頭,柔聲道:“今日多謝還要你,若非你故意引起混亂擾了侍衛視線,姑姑還被困住那長樂宮呢。”
二皇子咧嘴笑道:“平日裏姑姑對我最好,還會時不時的過來看望,如今姑姑有事,我自然要幫的。”
晏錦陽捏捏他的臉,笑着說:“好孩子,姑姑沒白疼你一場,現在你就先在這兒玩會,姑姑上去一下,等會就下來,好嗎?”
“姑姑,為什麽我不可以跟你一起上去啊?”二皇子歪着頭問。
“明諾乖,聽話。”晏錦陽揉揉他的頭。
二皇子就點了點頭,有些失望的說:“那我在這裏等姑姑,姑姑下來就要陪明諾玩躲貓貓好不好?”
晏錦陽看着他稚氣的笑臉,欣然應下,随即踏上了石階。
石階很長,很高,晏錦陽走到一半時已經累得不行了,她咬咬牙,一鼓作氣地走到了頂層,額頭上已經全是汗水。
擡起衣袖拭去汗水,晏錦陽往裏走了幾步,一擡眼,就看見了站在欄杆邊的喬璧暄。
衣白勝雪,容顏如畫,,眉目微轉盡是流光,衣袖寬大臨風,倚欄而站,仿若月下谪仙。
晏錦陽的疲憊一掃而光,很開心的笑了,稍稍得意,“我就知道你在這裏。”
喬璧暄看着夜空,神色平淡,一語不發。
晏錦陽也不惱,自顧自的說:“三年前我不知道你是誰,後來就悄悄的打聽……我知道你有一個習慣,每當宮裏喧嚣不斷之時,你就喜歡到這裏來。”
喬璧暄終于回過頭了看她,見她還在微微喘氣,不禁輕輕嘆了聲,“公主……”
“你不要叫我公主,我更喜歡你叫我的名字,”晏錦陽慢慢走到他身邊站定,低低道:“哪怕你氣極叫着晏錦陽三字,也比公主這稱呼來得好。”
喬璧暄撫着額,近日總有些頭疼,本想來這裏靜一靜,可這晏錦陽……
他看了晏錦陽一眼,頗為無奈,“我都不知該如何說你了。”
“你一定在想,這個公主真煩人,若是三年前不救她就好了……是不是?”晏錦陽看着前方,眼裏隐隐泛着水光,語氣卻很平穩。
喬璧暄搖了搖頭,倒是笑了笑,“煩人确實有點,但我當日若不救你,恐怕今日才會後悔吧。”
晏錦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回直白得好歹動聽了些。”
默然片刻,喬璧暄才輕聲道:“錦陽公主,三年前的噩夢早已離你而去,如今你已經不需要害怕什麽了,何必還陷在過去的感情中呢?”
“我也跟你說過了,因為你,三年前對我來說早已不再是噩夢,那時的絕望中的相遇只是一顆種子,慢慢就長成了參天大樹,我控制不在自己的感情……三年時光,舍不得也放不下了。”
“所以說,我從來不想去猜女人的心思,”喬璧暄嘆了口氣,“因為有時候真是無法理解。”
“難得也有你想不通的事情,不過我更不明白,為什麽母後一知曉我喜歡你,就變得那般……那般不講理,還要把我嫁給別人?”晏錦陽苦笑道:“她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想要套我的話?”喬璧暄似笑非笑,不負責任的說:“這你得問太後去了。”
晏錦陽抓緊欄杆,“母後不肯說,所以我來問你了,要我放棄也好,嫁人也罷,總要給我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吧?”
喬璧暄想了想,忽而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如果我說,是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太後為了保護你不受到傷害才會這樣,你信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