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總嫌棄我是條狗

第32章

拍攝剛剛結束，等所有人都離開，段淩跑上去拉住舟舟的手，上上下下确認了好幾遍才松了口氣。

“段彥彬走了嗎？”

舟舟點頭，看着周圍的藍色結界疑惑道，“他們看不到這個嗎？”

“應該看不到，”段淩仍是不放心，說道，“來，脫衣服。”

舟舟嚯了一聲，立刻興奮起來，“小主人你要野外Play嗎！”

段淩：“……我特麽是讓你變回去！”

舟舟扁扁嘴，頗為遺憾，“我還沒在外面做過呢，你不想試試嘛？”

段淩磨了磨牙，沒好氣道，“等抓到那個鬼再說，做着做着你被弄死了怎麽辦？”

舟舟一把把衣服拽下來，驚恐道，“那可不行！你可不許插別人！”

段淩：“……”重點呢？

段淩一臉憤然，“以後少給我開黃腔，能不能做一條安靜的美公狗？”

舟舟噗地一笑，等脫光了衣服要變身，忽然又有點兒舍不得，便道，“小主人，你抱抱我呗？”

段淩愣了下，不過還是伸手抱了抱他，舟舟回抱住他的肩膀，深吸了口他身上的氣息，眯着眼說，“這個樣子被你抱着，最舒服了。”說着又側頭親親段淩的耳朵，悶悶地抱怨，“我這兩天想死你了，看什麽都想到你，好想回家啊。”

段淩心裏美滋滋的，又柔情起來，“想我的時候都做什麽？”

舟舟嘆了口氣，“實在想得沒辦法，我就只能看看電視，看到謝瑜大大就好多了。”

段淩：“……”邏輯呢？！

段淩不開心了，幹脆地松開手，舟舟再次摟緊他嘿嘿一笑，撒嬌道，“你別生氣嘛，再抱我一會兒啦。”

段淩翻着白眼哼氣，舟舟倚靠在他懷裏眺望着遠方深藍色的海水，忽然說，“小主人你還記得嗎？你第一次帶我來海邊的時候，我為了抓一個螃蟹，差點淹死了呢。”

段淩微微一愣，無語道，“你當時是為了抓螃蟹？”

舟舟想到當年的事，心有餘悸道，“我就是看它跑啊跑，還是橫着跑的，很好玩啊，就拿爪子拍它，它吓得縮了好幾下，最後被我拍煩了，拿鉗子夾我，可疼了呢。”

段淩啧了一聲，掐住他的肩頭教訓他，“好奇心別老那麽重，要不是當時我發現得早，你那會兒就挂了知不知道？”

當時舟舟被螃蟹夾了幾下，疼得嗷嗷叫，忽然就來了股倔脾氣，一定要還它幾巴掌才罷休，于是就跟着那螃蟹沖到了海邊，見它爬進了海裏也顧不得了，一猛子撲下去，整個成了個落水狗。正巧那時候兜頭打下來一個大浪，它被那浪頭卷了進去，一下子被甩進海水深處，怎麽掙紮都游不回來，吓得嗷嗷大叫。段淩當時聽到它的叫聲，急忙沖進海浪裏救它，那時候他也沒多大點，拼了命接近了惶恐不已的二狗子，剛剛摟到懷裏，卻被浪頭狠狠拍了下去，嗆了好大幾口水，差點也跟着一起光榮了。

還好當時經過了幾個漁民，趕緊游進海裏救了他倆，段淩被氣息奄奄地拖上岸的時候，懷裏還死死抱着驚恐得渾身哆嗦的傻狗，他勉強順了氣，後怕地啞着聲音狠狠罵它，當時舟舟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全身顫得不成樣子，被他罵着罵着忽然就哭了，嗚嗚叫喚着，眼淚一滴滴順着眼眶落到了段淩冰冷的手臂上。

舟舟回想着當時的心情，抱緊了段淩喃喃說，“那時候，我就好想抱着你。”

段淩沒太聽清，“嗯？”了一聲。

舟舟細細看着段淩的臉，記憶中那個男孩子稚嫩的輪廓慢慢與這張臉重疊，他看得恍惚起來，忍不住就吻了吻段淩的唇，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以前小小的時候，只有這麽點點大的時候，”舟舟伸手比了個半米的距離，小聲說，“我能跳起來抱住你，你還能騎在我的背上，我能馱着你到處走，可後來你越來越高，越來越大，我就再也抱不住你了。你知道嗎？我剛剛複活的時候想變成人，就是因為我想抱一抱你，就像現在這樣，我一伸手，就能把你抱進懷裏，我站起來，就能親親你，這是我以前做夢都想，卻再也沒法辦到的事了。”

段淩傻愣愣聽着，眼眶忽然就有點濕潤，他撇過頭去，掩飾着情緒說，“沒事，反正現在我也能騎在你身上，不差什麽。”

舟舟無語地瞪他：“……你能不要破壞氣氛嗎？”

段淩低聲一笑，把小家夥整個兜住，低頭親親他的發心，說道，“以後我天天這麽抱着你，你開心的時候，難過的時候，任何時候，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直這麽抱着你，抱一輩子。”

舟舟聽得高興起來，抿着嘴巴在他懷裏蹭了蹭，又回了他一個吻才不舍地變了回去。

段淩牽着它回酒店，路上遇到幾個熟人都紛紛側目，段淩覺得自己在他們眼裏一定是個神經病，來探班還帶個狗，鏟屎都鏟魔怔了。

兩人回了酒店，段淩洗了個澡，順便又給舟舟洗了，他很久沒給二狗子洗澡了，有點掌握不了火候，好幾次都弄疼了它，舟舟卻只是叫幾聲，都不躲，信任值滿滿的，看得段淩又滿腔柔情起來，狗奴當得越發稱職，伺候皇帝似的給它洗得全身香噴噴，還十分殷勤得吹幹了一身狗毛兒。

然後就抱着舟舟看了一晚上電視，直到快到十二點了，門終于被敲響，段彥彬的聲音傳來，“Lin，是我。”

段淩趕緊起身開門，舟舟跟在他身後。

段淩開門的時候還有點緊張，怕段彥彬受了傷什麽的，結果對方倒是沒受傷，只是臉色很不好，慘白一片，神情恍惚，比受傷還吓人。段淩趕忙扶住他，急忙道，“這是怎麽了？”

段彥彬搖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個玻璃瓶子，裏面是一團黑紅的氣體。段淩看了一眼，驚訝道，“是那個厲鬼？你抓住它了？”

“嗯……”段彥彬的呼吸有點顫，喃喃說，“Lin，它是我的蘇蘇。”

段淩：“……”

舟舟：“……嗷？”

“它化成厲鬼殺了人，入不了輪回了，”段彥彬雙眼通紅，聲音啞得厲害，“可它執念太深，說什麽都想奪回自己的身體，它也記不得我了，根本不聽我的，我只能這樣把它鎖起來……”

段淩一驚，下意識擋在舟舟身前，段彥彬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你放心，我不會傷害舟舟的。他心很善，這時代善良的人不多了。”

段淩聽完更是緊張，忙問道，“那你想幹什麽？別告訴我你又想犧牲自己做什麽傻事！”

段彥彬沉默了一下，垂頭道，“我把我的身體給他，然後抹除他的記憶，祛除他的罪孽，讓它和這具身體融合，這樣等段彥彬死了，它也能再入輪回了。所以……我想拜托你，以後替我照顧他，可以嗎？”

段淩卻反問他，“你先告訴我，這麽做你會不會有危險？”

“……逆天渡靈要付出代價的，也許是毀了我的修為，也許我的命也要搭進去，”段彥彬慢慢呼了口氣，卻笑了笑，“其實這樣也好，終于徹底結束了不是嗎？其實我也知道，他早就不是我的大将軍了，只是我放不下罷了。”

段淩怎麽可能答應他，皺緊了眉說道，“你先別這麽消極，說不定有別的辦法，我認識不少道士，也許就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呢？”

段彥彬卻是默一會兒，忽然笑道，“你知道麽？其實我心裏覺得，這樣挺好的。”

“……”

“你不覺得嗎？其實魂飛魄散地還了他一命，也好過這樣一世又一世孤獨地守護他，”段彥彬垂眼看着瓶子裏浮動的煞氣，苦笑道，“我也累了，你明白嗎？”

段淩啧了一聲，剛想着繼續說服他，瓶子裏的黑氣卻忽然飄動了一下，而後動靜越來越大，竟開始狠狠撞向玻璃瓶的瓶口。段彥彬吓了一跳，忙捏緊了瓶口緊緊盯住它，就見那黑氣發了瘋似的橫沖直撞，整團氣息開始一點點發紅發紫，顏色變得十分駭人。

段彥彬懵了片刻，忽然想到什麽，轉身就要走，段淩趕緊拉住他，說道，“你先別沖動，我去幫你問……”

“不是，它的魂魄出了問題，”段彥彬來不及解釋什麽，甩開他的手轉瞬就閃到了門外，“我得想辦法救它。段淩，認識你很高興，真心祝你和舟舟幸福，再見了。”

說罷沒等段淩回答，一眨眼便消失了。

段淩愣在原地半天，直到身旁忽然濃霧四起，而後腰身被一雙手臂安慰地摟住，他不由地就靠過去，喃喃說，“他是我的哥哥，你明白嗎？”

舟舟嗯了一聲，更用力地抱住他。

“他雖然看着冷淡，其實脾氣很好，從小到大都很照顧我，只是嘴上不說罷了，”段淩咬緊了牙，眼眶微微泛紅，“可我要永遠失去他了。”

舟舟抿緊了唇，心疼地說，“小主人，你還有我呢。”

段淩沉默了許久，忽然轉過身，輕輕摩挲他的面龐，“你不會離開我吧。”

“當然不會！”

“會一直陪着我嗎？”

“當然了！”

“……你要記得今天的話，不可以食言。”

“我發誓，絕對絕對，絕對不會的。”

段淩的背後正好是一片高大的落地窗，窗外一輪暗黃的圓月靜靜懸挂在天邊，舟舟透過他的肩膀看着那輪月亮，輕聲說，“其實我昨晚做了個夢呢。”

“……什麽夢？”

“我夢到你從天上飛下來，低頭看着我，對我說，‘我來陪你了，傻狗。’”舟舟恍惚了一下，又喃喃說，“我看到你心裏很難過，夢裏面你也有這個胎記，雷劈過似的傷疤，不知道為什麽，我看着那個疤痕就特別想哭。但是你抱着我，一直在哄我，我就在夢裏答應你，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會永遠陪着你，只認你一個主人，只做你一個人的狗。”

段淩聽得有些茫然，可不知道怎麽的，聽到他說的那些話，竟覺得前胸那道猙獰的胎記跟着微微抽痛了一下。

舟舟擡眼看了下房間裏挂着的鐘表，踮着腳尖親了段淩一下，笑着說，“生日快樂，小主人。”

段淩回過神來，很意外這家夥竟然記得自己的生日，心裏有點感動。舟舟說完就拉着段淩進了卧室，從電視櫃後頭翻出一個東西來，獻寶似的遞給他，“喏，生日禮物！”

段淩看着那個醜到看不出是什麽玩意兒的椰雕，心情複雜道，“……謝謝，哪裏買的？”

“我自己刻的！”舟舟說着，又神秘兮兮地把那個椰雕翻過來，指了指中間掏空的部位，擠眉弄眼道，“你摸摸裏面，可軟啦。”

段淩不明所以，伸指頭摸了摸，還真挺柔軟的，便問道，“是橡膠嗎？”

“嗯嗯，就是一種膠，怎麽揉怎麽按怎麽怼都不會變形，特別好用！他們當地人都用這個！”

段淩沒明白，疑惑道，“用這個幹什麽？”

“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要是想我了，就可以用它啦！”

段淩：“……啊？”

舟舟哎了一聲，覺得他有點蠢，幹脆把那個詭異的東西扣到他身下，正兒八經道，“我親手做的，還是按照你的尺寸挖的，量身定做，絕對合适！”

段淩：“……”

段淩看着那兩個刻出來的钛黑金狗眼直勾勾盯着他，被挖空的部位正好是狗頭的嘴巴，此刻正猥瑣地長着大嘴扣在了他的大鳥上。

段淩沉默了兩秒，忽然解開皮帶，木着臉說道，“舟舟。”

“嗷？”

“張嘴。”

“哎？啊呀！你幹嘛……唔，唔嗯……嗯……”

段淩一把丢掉手裏的狗頭椰雕飛機杯，抓了個貨真價實的按下去，狠狠吐出一口氣，兇神惡煞地挺起腰，開始使勁兒往前怼。

什麽柔情蜜意，見鬼去吧，還是兌現昨晚的承諾，幹死這家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