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只是情人

第27章

信寄出去之後，凡妮莎回家洗了個澡。

她一邊用毛巾擦頭發一邊往卧室走，其實她可以用個快幹咒解決潮濕的頭發，但總是走捷徑也會減少生活的樂趣。

凡妮莎回到卧室，瞥了一眼桌上的雙面鏡，算了算時間，西裏斯應該收到信了。

其實現在挺晚了，霍格沃茨早就宵禁了，快的話，他大概明天會聯系她。

這樣想着，凡妮莎坐到了椅子上，身邊的桌子上正放着雙面鏡。

她還在擦頭發，突然就感覺雙面鏡顫動了一下，她立馬伸手去拿，鏡子果然在發燙。

在她接觸到鏡面的下一秒，鏡子裏出現了西裏斯的臉，他披着隐形衣，一手撐在頭上一手拿着雙面鏡，鏡子大概在他腰部的位置，她不太看得清他的臉。

“嘿，我收到你的信了，我已經……”

西裏斯低下頭想跟她說什麽，可展露在他眼前的畫面使他徹底閃了神。

凡妮莎剛剛洗完澡。

身上還圍着浴巾，頭發半幹，哪怕隔着鏡面，西裏斯似乎都能感覺到那蒸騰而上的熱氣。

凡妮莎迅速反應過來，直接扣住了雙面鏡，懊惱地拉開衣櫃披上一件長袍，把頭發紮在毛巾裏，才再次拿起雙面鏡。

西裏斯的臉第二次出現的時候，五年級的少年已經鎮定下來了。

“你下次洗完澡，換好衣服再看雙面鏡。”他黑着臉說，“還好這次是我，下次換了是別人，你可就要被占便宜了。”

……被他看就不算占便宜嗎。

凡妮莎沒糾結這個，咳了一聲說：“我以為你明天才會跟我聯系，所以才疏忽了。現在都快十二點了，你不用回寝室休息嗎？”

“休息的時間有很多，明天早上是魔法史，我上課睡就行了。”西裏斯一臉無所謂。

凡妮莎猶猶豫豫：“可是你今年有O.W.Ls考試。”

“那種考試我閉着眼睛都能通過。好了別廢話了。”西裏斯透過隐形衣的縫隙往外看了看，确定沒人之後把隐形衣脫下來放到一邊，對鏡子這邊的凡妮莎說，“你說你想找和靈魂有關的黑魔法書籍？”

凡妮莎颔首道：“對，但你要小心，霍格沃茨禁.書區也有一些危險的書。”

西裏斯英俊的臉上表情古怪地變了變，過了一會，他把鏡子放到書架上，擡起手給她看：“我送你的手套，現在輪到我自己用了。”

迦娜看着他一個男人套着白色的蕾絲防護手套，忍不住有點想笑，但對上他警告的眼神，她還是忍住了。

“你為什麽要找這類書？”西裏斯一邊翻動書架，一邊小聲跟她說，“你不會在搞什麽危險的研究吧？如果是這樣，我可不會幫你。”他皺着眉，嚴肅得跟麥格教授一樣，“我可不會讓你再因為我受到傷害。”

他大約聯想到了洛克希的事。

凡妮莎沒打算把她的猜想告訴西裏斯，畢竟這個設想太可怕了，西裏斯還那麽小，他不該接觸到這麽危險的東西。再者，如果那個猜想是真的……知道黑魔王秘密的人，肯定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凡妮莎尚且不需要直面他，可以躲在暗處，但西裏斯是布萊克家的繼承人，誰知道他父母會不會帶他去見黑魔王？如果真的見到了，只需要一個攝神取念……一切就都完了。哪怕西裏斯會大腦封閉術，但是萬一呢？

他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沒什麽，我沒搞什麽危險的研究，只是最近遇到一個病患，被黑魔法攻擊後靈魂不穩定，我想幫幫他。”凡妮莎半真半假地說完，很快轉了話題，“今天太晚了，你可以明天白天，或者宵禁之前再到圖書館來，你現在這樣我很擔心。”

西裏斯重新開始翻書了，聽說她是為了病患就沒再懷疑，他對她百分百信任，這讓凡妮莎心裏怪不舒服的。

不想欺騙他，但那是為了他好，那種怪異的矛盾真不好受。

“都說了我沒關系，你好不容易找我幫一次忙，我當然要盡快幫你把事情辦好。”他把雙面鏡放到一邊，凡妮莎從這個位置只能看見他的身影不斷在禁.書區來回閃動，再多的話，她也聽不見了。

她沒辦法去霍格沃茨，也不能穿過鏡子去那裏陪他一起找，只能在鏡子這面陪着他。

凡妮莎說不出在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和西裏斯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輕松，他絕對專注和毫無保留的感情她不會感覺不到，她過去心裏還有盧修斯，不能也不應該接受他的感情，但是現在……

現在不一樣了。

她已經徹底告別過去了，沒打算再回頭，但是……

“這本怎麽樣？”西裏斯湊到鏡子前，把書的文字頁對着凡妮莎，凡妮莎迅速看了一遍，搖頭說，“不是這個。”

西裏斯聳聳肩，把書放回原來的位置，接着繼續找。

凡妮莎望着他，輕聲說：“時間這麽晚了，你不困嗎？”

西裏斯下意識道：“你困了？沒關系，你可以休息，我找到了再喊你。”

凡妮莎：“……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你會困。”

西裏斯一邊忙碌一邊說：“哦，那你真是多慮了，就算你今晚不請我幫忙，我也會和詹姆他們一起出去辦點別的事。”今晚是月圓之夜。

“如果你有別的事，可以先去辦你的事。”凡妮莎說，“我這些事不着急的。”

西裏斯頭都沒擡一下：“那件事有他們三個人在，但你這裏只有我能幫上忙。”

凡妮莎咬了咬唇，坐在鏡子前，專注地望着少年修長瘦削的身影，沒再說話。

西裏斯一直在禁.書區待到淩晨。

天蒙蒙亮的時候，凡妮莎都頂不住昏昏欲睡時，突然聽見西裏斯的聲音。

“妮莎，醒醒。”

凡妮莎立刻醒過來，揉了揉眼睛道：“我在。”

西裏斯看上去一點都不累，到底是年輕人，又常常熬夜搞小動作，比凡妮莎抗造多了。

“我找到了這個。”他将書的封面對着鏡子，凡妮莎看清楚了書的名字。

《尖端黑魔法解密》。

西裏斯緩緩翻開書，将頁面翻到靠近中間的位置，壓低聲音道：“你看這裏。雖然它和你想找的治愈魔法不太相關，但……”

凡妮莎集中注意力，望着書籍上的文字，一行又一行，西裏斯還體貼地幫她翻頁。

凡妮莎在書裏讀到一個詞。

魂器。

一種可以儲藏巫師靈魂的魔法。

黑巫師以撕裂靈魂為代價，制造出一個魂器，以達到永生不死的目的。

“想要制作魂器，首先要進行靈魂分裂。”西裏斯悅耳低沉的聲音緩緩讀着無比邪惡的文字，“巫師需要在進行謀殺等邪惡的事情時，通過使用專門的咒語，使靈魂進行分裂。剝離出一部分靈魂後，将其轉移到某個物品上，這個物品就稱之為魂器。”

凡妮莎立刻道：“別念了，西裏斯。”

西裏斯吸了口氣，握着書的手有點顫抖：“你不說我也念不下去了。”他打算把書丢到書架上，繼續找凡妮莎要的東西，但那其實就是她想要的。

“西裏斯。”凡妮莎叫住他，“你能幫我把那本書複制一本嗎？《尖端黑魔法解密》，裏面除了剛才的內容，應該也有其他很有趣的吧。”

西裏斯皺了皺眉：“但這本書……”

“拜托你了。”凡妮莎不能讓他說太多，也不能讓他提出問題，那會讓她忍不住把一切和盤托出。面對西裏斯深邃認真的灰色眸子，她真的做不來任何隐瞞。

“好吧。”西裏斯沉着臉，極其不情不願道，“這是你第一次拜托我做事，我當然不會拒絕你，但是……”他強調着，“你拿到複制品後，絕對不許沉迷于書裏的黑魔法，聖誕假期的時候我會去你家檢查的，知道了嗎？”

明明比她小四歲，還是個五年級的少年，西裏斯卻板着臉，一本正經，好像個家長一樣。

凡妮莎緩緩點了點頭，跟他說：“你放心，聖誕節的時候你可以直接把它銷毀。”

西裏斯這才舒了口氣，随後說：“記住你的保證，被我知道你騙我，你就死定了。”

他一邊吓唬她，一邊對着那本書念了複制咒，很快，一本看起來完全沒差別的《尖端黑魔法解密》出現在他手裏。

“我明天寄給你。”略頓，他謹慎道，“我會用學校的貓頭鷹，給這本書打扮一下，免得被人發現。”

凡妮莎不疑有他，立刻應下，然後快速道：“天都快亮了，你快回寝室吧，也許還能睡一會。”

“我現在一點都不困。”西裏斯把複制好的書縮小之後塞進口袋，跟她說，“我一定能幫你找到你想要的書。”他還想繼續。

凡妮莎正了正臉色：“你現在馬上回寝室去，我想找的東西沒那麽重要，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過意不去，西裏斯，我再次拜托你。”

……她肯定知道她只要用這種拜托的語氣他就毫無招架之力！

否則怎麽會這樣呢！

西裏斯覺得有點牙疼，心有不甘地披上了隐身衣，皺着眉道：“那好吧，我明晚再來。”

他終于肯回去了。

凡妮莎松了口氣，陪着他一路回格蘭芬多塔樓，他站在寝室門口的時候，他們才切斷通話。

西裏斯小心翼翼地把雙面鏡放到貼身的口袋裏，确保安然無恙，才推開了寝室門。

詹姆和彼得早就回來了，萊姆斯還需要休息兩天才能回來上課，西裏斯輕手輕腳地爬上自己的床，他還沒躺下來呢，詹姆就醒了。

“啊，天亮了。”

波特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望向西裏斯，驚訝道，“你今天居然起這麽早？”

西裏斯尴尬地坐在那，本來還想睡半個小時，現在沒戲了。

“是啊。”他皮笑肉不笑道。

“你昨天晚上幾點回來的？”波特穿鞋下床，走到他床邊道，“我睡着的時候都三點多了，你還沒回來。”

西裏斯含糊不清地說：“沒注意，回來就睡了。”

波特點點頭，先去洗漱了，西裏斯坐在那，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他看了一眼另外一張床上還在睡覺的彼得，走過去掀開帷幔，大聲道：“嘿！彼得！醒醒！天亮了！”

彼得從睡夢中驚醒，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西裏斯之後才松了口氣，紅着臉頰道：“你吓壞我了，西裏斯。”

西裏斯勾勾嘴角，心情舒暢多了。

凡妮莎隔天上班都心不在焉，梅森治療師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把很多工作交給了別人，這樣一來凡妮莎更閑了，閑了幹什麽？當然就是胡思亂想，所以她越發心事重重了。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下班，凡妮莎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站在二樓窗戶前等了很久，在七點多的時候，終于等到了西裏斯的貓頭鷹。

打開窗戶，讓貓頭鷹進來，摘下包裹之後給它準備了吃的，等它吃飽喝足離開後，凡妮莎才關上窗戶，拉嚴窗簾，謹慎地用了好多防護咒，打開了包裹。

收到書之後，反而沒等待的時候那麽着急看內容，凡妮莎打開包裹也沒直接看見書，而是看見了西裏斯給這本書的“打扮”。

還是那副手套。

凡妮莎心情複雜地将手套拿起來，它擋住了書，不拿起來不會看見裏面還有什麽。

手套一拿起來，掉下來一張卡片，凡妮莎撿起來看了看，上面是西裏斯寫的一排小字。

“實在不想要可以看完書之後一起還給我。”

她幾乎可以想象出他寫這句話時臭臭的表情。

如果借用一下就歸還，好像的确沒什麽。

凡妮莎将手套戴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拿出裏面《尖端黑魔法解密》的複制版，雖然是複制版，但基本和原版是一模一樣的，這就是魔法的神奇之處。

這本書的內容與它的書名非常符合。

裏面全都是那種凡妮莎想都不敢想的黑魔法介紹。

當然，只是有介紹而已，具體的操作步驟并未詳述，在書籍裏面，每一頁最後都會寫一句警告，用來提醒看書的人保持清醒。

凡妮莎沒什麽永生不死的夢，她不懼怕死亡，但顯然，有人懼怕。

伏地魔。

Lord Voldemort

他的名字意義是——飛離死亡。

凡妮莎将書翻到關于魂器那一頁，之前西裏斯讀過一段魂器制作的方法，但并不詳細。

再往下看，可以看到相對來說比較全面的解釋。

通常來講，謀殺的确可以用來分裂靈魂，但謀殺本身對黑巫師來講是非常簡單常見的事情，他們沒有是非觀，為了達到目的殺人很正常。

并不是只要殺了人，就能分裂靈魂，要想達到這個目的，需要在掌握了制作魂器的具體方法，了解了那個複雜古老的咒語之後，有意的、極其殘忍的、進行謀殺。

主要問題還是在咒語。

書上根本沒有介紹那個咒語。

凡妮莎合上書，頭疼得都快裂開了，如果黑魔王真的分裂了靈魂，而那個日記本就是魂器的話……那條氣息相近的蛇呢？還會不會有其他的？

放在手邊的雙面鏡熱了熱，凡妮莎回過神來，點了一下鏡子，裏面出現西裏斯略帶困擾的臉。

“怎麽了？”凡妮莎問。

西裏斯披着隐形衣，應該是在圖書館。

“你絕對不會想到發生了什麽事。”西裏斯語氣有些凝重。

凡妮莎愣了愣說：“發生了什麽事？”

西裏斯皺皺眉，告訴她：“那本書，昨天晚上，我在這裏找到的那本關于魂器的書，不見了。”

“不見了？”凡妮莎驚得差點坐起來，“怎麽會不見了？你不是好端端放回去了？”

西裏斯有點煩躁地說：“是的，我今天來還想确認一下，但不管我怎麽找，都找不到那本書。”他不免有些擔憂，“那本書那麽邪惡，如果被鼻涕精那樣心懷不軌的人看見……”

“不要亂叫別人外號。”凡妮莎忍不住糾正。

“好吧好吧，斯內普。”西裏斯表情難看道，“如果是被他拿走了，就糟糕了。”

凡妮莎皺皺眉說：“不會是斯內普。”

“你為什麽那麽肯定？”西裏斯不明白。

凡妮莎不知道怎麽解釋，她就是覺得他沒那麽壞，他甚至還在黑魔王集會那天幫了她，要知道那種情況下他完全可以把這件事當功勞的，直接向黑魔王舉報她，黑魔王肯定會非常高興。

“我們不說這個。”凡妮莎轉開話題道，“你快點回寝室去，現在禁.書區已經不安全了，我想要的東西醫院裏有別人找到了，暫時不需要了。”

西裏斯怔了怔：“找到了？”

“是的。”凡妮莎斬釘截鐵。

“……是嗎。”西裏斯表情變了幾變，好像察覺到什麽，又好像沒有，他過了一會，才低聲道，“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回去。”他将雙面鏡合上，凡妮莎看不見他的臉了。

他應該是回寝室去了吧。

一定要是這樣。

凡妮莎在家裏坐不住了。

她覺得自己得趕緊想想辦法，那本書絕對不是毫無緣由失蹤的。

她得把這件事告訴盧修斯。

跑到櫃子前，蹲下去在最低層的抽屜裏翻出雙面鏡，凡妮莎不斷地點着鏡面，試圖聯絡盧修斯。他們目前只是朋友，她已經把馬爾福莊園書房的門鑰匙寄回給他了，現在想要聯絡他的辦法就兩個，一是寫信，那太慢了，也不夠隐秘，凡妮莎不想選，那就只有第二個選擇了。

他送的雙面鏡。

這面鏡子比凡妮莎買的那套奢華多了，鏡邊還描着金邊、鑲嵌着寶石，單是看鏡子，就能判斷出主人是什麽身份。

他不一定會收到訊號，也許他已經把鏡子扔到某個地方不再理會了，凡妮莎點了鏡子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

她沒有多少失落。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凡妮莎放開手，準備想別的辦法聯系他，也就在這個時候，鏡子燙了一下。

凡妮莎立刻把它拿起來，在裏面看見了盧修斯。

他背後一片漆黑，穿着黑色的長袍，戴着兜帽，她只能借着月光看到他薄薄的唇。

“你在外面？”凡妮莎愣了一愣。

盧修斯有些涼薄的聲音響起：“對。你有什麽事？”

凡妮莎沒想那麽多，立刻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需要再證明一下才能告訴你的事嗎？”

盧修斯過了一會才回答：“怎麽。”

“我有答案了。”她糾結了一下，“但這樣跟你說可能說不清楚，你方便跟我見一面嗎？現在最好。”她加重了點語氣，“非常着急。”

盧修斯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凡妮莎快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他才開口說：“你要見我？”

凡妮莎點頭說：“對，我要見你，就現在，你有時間嗎？”

盧修斯微微擡高了雙面鏡，這樣一來她可以看到他大半的臉了，這一看，她到了嘴邊的話全咽了下去。

盧修斯臉色極其蒼白，狀态很不好，像是被人折磨過一樣，鉑金色的長發隐在兜帽裏，有幾縷落在外面，風吹起他淡金色的發絲，他好像随時都會倒下一樣。

“你怎麽了？”凡妮莎僵硬地問。

盧修斯淡淡道：“沒什麽，只是受到了懲罰，幾個鑽心剜骨而已。”

“……”能懲罰他的人除了黑魔王沒有其他了，凡妮莎白着臉問，“為什麽？”

“需要理由嗎？”他站在夜風裏，“黑暗公爵現在想要懲罰誰，全看心情，不需要理由。”

凡妮莎望着他說：“你想知道他為什麽變成這樣嗎？”

盧修斯微微擰眉：“你想說什麽。”

“這就是我今天要見你的原因，你現在願意見我了嗎？”

這次盧修斯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他站在那，身後一片黑暗，凡妮莎都替他覺得冷。

“我去找你。”

片刻之後，他這樣說了一句，随即切斷了聯系。

凡妮莎立刻拿着書下樓，兩分鐘後，她在客廳見到了盧修斯。

盧修斯出現時，不自然地踉跄了一下，他扶着桌子支撐身體，凡妮莎想扶他的，但最後收回了手。盧修斯瞥了一眼她收回的手，灰藍色的眼睛暗了暗。

“你現在可以說了。”他拉開椅子坐下，語調很輕地說。

凡妮莎問他：“你之前在馬爾福莊園給我看的那個日記本，還在鄧布利多那裏嗎？”

盧修斯皺了皺眉，緩緩摘掉兜帽，淩亂的長發披在肩上，瘦削英俊的臉頰毫無血色，他有些心神恍惚道：“不在。”

凡妮莎怔住：“那在哪？”

“在我這裏。”他擡手在心口處按了按，才繼續道，“在我的書房。黑暗公爵也許随時會查看，我和鄧布利多達成一致意見，在弄清楚它是什麽、如何處理之前，先放在我這兒保存。”

原來是這樣。

凡妮莎将手裏的書翻開，定在魂器那一頁，交給盧修斯。

盧修斯蒼白的手接過去，低頭看了幾個單詞，就緊緊皺起了眉。

“我不是無緣無故去霍格莫德找死的。”凡妮莎說，“我在聖芒戈為一位被死咒間接擊中的巫師治療過，他的靈魂和肉體幾近分離，耗費了醫院大半的靈魂穩定劑才活下來。他身上那種靈魂結合黑魔法的味道，我曾經在那本日記本上感受到過。”她指着盧修斯手裏的那本書，“我懷疑，那是個魂器。”

盧修斯直接将書倒扣在了桌上。

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許久才道：“你的猜想毫無根據。”

“有根據。”凡妮莎說，“不然我為什麽要去冒險？我見到了黑魔王，我是個治療師，我敢說聖芒戈找不出幾個比我更優秀的，我能感覺到，黑魔王身上的那股氣息跟我在病人身上感受到的非常接近，當然，他們之間也有些差距，畢竟病人身上的黑魔法氣息再強烈、再邪惡，也甚至連伏地魔的日記本都比不上。”

“不要直呼他的名字。”盧修斯語調微弱地抗拒。

“你得面對現實，盧修斯，你是最需要知道這些的人，如果伏地魔真的制作了魂器，也許不僅僅只有日記本一個。”凡妮莎說，“像他那樣強大的黑巫師，一旦開始制作魂器，絕對不會一個兩個就滿足。他應該有不少魂器，放在不同的地方，其中一個交給了你。”

盧修斯倏地望向她，盯着她看了許久，忽然問她：“你從哪裏找到這本書的？”

凡妮莎一怔，道：“霍格沃茨的禁.書區。”

“你是畢業生，怎麽進的霍格沃茨？還是去禁.書區？”盧修斯皺起眉，“并且沒有驚動鄧布利多？”

凡妮莎被他這麽一說，突然想到了什麽。

西裏斯說那本書隔天就消失了，她想……

“鄧布利多！”凡妮莎快速說了一聲，抓住盧修斯的手臂道，“你得去見他，盧修斯，他可能在看見日記本的時候就猜到伏地魔制作了魂器，只是一直沒告訴你。”她望着被他緊緊握在手裏的那本書，“這本書被我找到的第二天，原版就消失了。它放在那裏那麽久都沒丢，在我找到了之後才丢，這件事可能跟鄧布利多有關。”

盧修斯面色沉郁地坐在那，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凡妮莎心裏着急，想要催他，但盧修斯在她開口之前，擡眸望向她說：“你讓我現在這副樣子去見鄧布利多？”

凡妮莎一窒。

“我以這副樣子來見你，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他嘴唇幹澀道，“我需要休息，我……”話還沒說完，人就朝後倒下去。

凡妮莎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她掏出魔杖，為他檢查，突然發現……

也許并不是像他說的“幾個鑽心剜骨”那個簡單。

黑魔王的鑽心咒有幾個人能承受？更不要說接連好幾個了。

盧修斯是真的體力不支昏迷了。

凡妮莎閉了閉眼，使用漂浮咒将他帶到了二樓。

不知道他有沒有後悔過選擇跟随伏地魔，但細想想，大約從他父親那一代就跟伏地魔牽扯不清了，他要不要跟随他，似乎也沒得選擇。

他們都沒得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我打字打得手都快斷了QAQ要是可以意念碼字就好了！

另外西裏斯你現在對彼得這樣，以後是要遭大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