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只是情人

第9章

巫師對感情素來是高度專一的。

但在巫師界，情婦的存在也很普遍。

一旦一個巫師真的喜歡上誰，那他當然會對感情高度專一，可如果婚姻只是一種利益結合的手段，那麽夫妻彼此都不必給對方心裏添堵，他們可以在不觸及利益的情況下隐晦地尋找自己喜歡的其他情人，只要不戳破那一層窗戶紙，大家就能和平相處。

這大概是對盧修斯與納西莎婚姻最好的诠釋。

自從聖誕夜倉促離開後，盧修斯整個聖誕假期都沒有再出現，也沒跟凡妮莎有任何聯系。

見不到他，她就不去想他，抽了一天時間，到麻瓜界看房子。

她打算看中房子之後，再去古靈閣換英鎊，她乘坐麻瓜交通工具，在遠離威爾特郡的地方找到一棟兩層住宅，雖然兩層，但每層面積并不大，不過裝修溫馨，價格合理，最重要的是房子門口有個花園，花園裏種着房東精心照料的花，她想，也許母親會喜歡的，她不是在威爾特郡的臨時住所種了花嗎？

帶着這種想法，凡妮莎和房東談好價格後就先回去了，她将自己選好的房子形容給母親看，可坐在客廳豪華沙發上的母親卻面帶愁容，緊緊皺着眉。

“……您不想去，對嗎？”凡妮莎低聲詢問。

洛克希望向她，輕聲說：“妮莎，我好不容易重新擡起頭做人，我不想就這麽再次失去現在的一切……”

“尊嚴是自己給自己的，媽媽。不是別人借一套房子給您住您就有尊嚴了，您現在所得到的一切，不過是那些人看在馬爾福家的面子上給您的而已，難道您看出不出來他們的真實心意嗎？”凡妮莎有點激動地揭穿一切，洛克希臉色愈發蒼白了。

“而且，您有沒有想過，馬爾福那樣的家族，為什麽要接濟我們這種家庭？普通的純血貴族都不願意搭理和麻瓜扯上關系的我們，更不要提非同一般的馬爾福了，您到底有沒有認真思考過，今天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凡妮莎幾乎已經把事情真相擺在母親面前了，她以為母親會幡然醒悟，會不可思議，但她看到了她出奇冷靜的表情。

“我當然有想過。”洛克希堪稱平靜地說，“妮莎，我第一天住進這裏就想過了，馬爾福先生之所以借房子給我們住，是因為你。”

略頓，她平和地望向凡妮莎，對她說，“他喜歡你，妮莎，我看得出來。”

凡妮莎怔住，驚訝地望着母親，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我不想離開，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我也看得出來，妮莎，你也愛他，你們互相欣賞，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面對自己的內心，不要錯過這段感情。”洛克希咬着唇說，“我自己已經這樣了，我不希望你再像我一樣，人生充滿遺憾。”

根本沒想到母親會說這些，凡妮莎愣了許久。

偌大的客廳陷入沉默，泛起一絲絲冷意，許久，凡妮莎自嘲地笑了笑，說：“那媽媽，您知道嗎，他馬上就要結婚了，在七月份，我畢業後的第二個月，和布萊克家的小姐。”

洛克希睜大眼睛，緊張地雙手交握：“……我、我聽說了。可是，妮莎，他是喜歡你的，他對你這麽好，你真的不考慮……不考慮維持這種關系嗎？”

凡妮莎朝母親露出可笑的表情，忽然覺得自己無話可說了。

洛克希着急地說：“你們是相愛的，只要可以在一起，就算是情人的身份又怎麽樣呢？只要他是真正喜歡你的就行了，難道不是嗎？”

……

洛克希和她完全是兩種人。

如果現在抛棄了她們的艾伯特先生回頭找她，相信洛克希也會立刻回到他身邊的，如果他已經再婚，可能洛克希也不會介意。

她們對待感情的态度截然不同，是凡妮莎強求了，希望和她溝通，取得她的理解。

凡妮莎吐了口氣，面無表情地說：“馬上就要開學了，這幾個月的時間留給您好好考慮，畢業之後，如果您不願意和我一起搬走，我會自己搬去那邊生活，至于我走之後，馬爾福先生還會不會讓您住在這裏，那我就不知道了。就這樣。”

言盡于此，凡妮莎說完便回了二樓，收拾東西。

此刻的霍格沃茨對凡妮莎來說就好像避風港，她趕在母親還沒起床的時候便獨自離開，準備前往車站，但令人意外的是，她在門口見到了消失好一陣子的盧修斯。

手裏的行李掉在地上，濺起灰塵，凡妮莎走開了一些，低頭盯着被染了塵土的衣角，盧修斯不贊同地瞥了她一眼，沒用魔杖，也沒出聲，但她的衣角幹淨了。

無聲無杖魔法，他向來用得好，凡妮莎擡頭望向他道：“我得去車站了，今天是開學日。”

盧修斯站在那，握着手杖微蹙眉頭道：“我知道。”

“那……再會？”

凡妮莎試探性地道別，重新拎起行李箱準備離開，但經過盧修斯身邊的時候，行李箱被他用漂浮咒飄了起來。她感覺不到重量，下意識松手，然後行李箱就到了他身邊。

“我送你。”

他轉身邁開步子，挺拔的背影落在凡妮莎眼中。

她意外地盯着他，回過神來快步跟上去，邊走邊道：“為什麽要送我？你又不是我的監護人。”

“是情人。”

他丢回來一句話，堵得凡妮莎說不出話來了。

不知道怎麽的，兩人就走到了車站，期間誰也沒說話，可站在九又四分之三車站那面牆前，卻不能再繼續沉默下去。

凡妮莎接過自己的行李，低着頭說：“送到這裏就可以了。”再進去就不合适了，馬爾福家的人多紮眼不需要她贅述，她敢保證如果盧修斯和她并肩走進去，那群學生會瘋魔的。

“我陪你進去。”

盧修斯卻好像不這麽想，他直接拉着她走進了牆裏，畫面飛速變換，有年輕的小巫師在告別父母，有高年級在互相聊天，還有同學在打打鬧鬧，大家本來一派和諧，但當凡妮莎和發光體盧修斯出現在牆這一面，世界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他們身上。

凡妮莎僵着沒動彈，盧修斯将她的行李漂浮到車上，然後轉過身對她說：“上車吧。”

語畢，他朝另一邊走去，納西莎站在那，他走過去，低下頭在她耳邊說着什麽，舉止親昵，好像解釋了他一個畢業生，又沒孩子，為什麽要來車站。

……他是來找未婚妻的？和凡妮莎·艾伯特只是巧遇？

人們目光迥異地來來回回地看着他們，凡妮莎冷靜下來，無視這些目光，擡腳上了火車，看都沒再看一眼盧修斯的方向。

盧修斯餘光瞥見她上了車，在納西莎耳邊輕聲道：“謝謝。”他嘴角挂着優雅而不達真心的假笑，納西莎回了一個溫柔的笑容，說了句“不用謝”，便揮手和他道別。

盧修斯站在原地，目送她上火車，他灰藍色的眸子專注極了，認真英俊而高貴的模樣落在學生和各位家長眼中，是毫無疑問的焦點。

女孩子們羨慕地望着納西莎的背影消失在車廂門口，直到這一刻，才看見馬爾福家主轉身消失在車站，她們略顯失落的交頭接耳，惹來詹姆·波特的輕哼。

“這些女孩看見馬爾福就走不動路了，再瞧瞧伊萬斯，看了一眼就上車了，這就是她們的不同之處。”波特只要找到機會就要狠狠地誇一頓莉莉·伊萬斯，可惜對方已經上了車，根本聽不見，他浪費感情了。

彼得·佩迪魯方才看着盧修斯的眼神特別奇怪，他依舊畏縮膽小，但滴溜溜的眼珠好像在思索什麽。

西裏斯·布萊克冷漠地将一切盡收眼底，雙臂放在頸後懶洋洋地上了火車。

盧平跟在後面，波特也馬上跟上去，佩迪魯回過神來，急急忙忙追過去。

凡妮莎随便找了個車廂，裏面有一個赫奇帕奇的低年級，瞧見她瞬間紅了臉。

“我可以坐在這裏嗎？”她指了指他對面的位置。

對方立刻點頭：“當、當然，随便坐，這裏沒人。”說完話，馬上低下了頭。

凡妮莎心裏有事，也沒和他多說什麽，坐下之後就保持沉默，沒一會兒，兩個小蘿蔔頭擠了進來，看樣子是今年一年級的新生，興奮得不要不要的。

“你們好，我們能坐在這裏嗎？”兩個女孩很有禮貌。

凡妮莎點點頭，坐在她對面的赫奇帕奇小夥子也點了點頭。

兩個姑娘坐下來，就開始興奮地對話，凡妮莎本來不感興趣，但好巧不巧，她們話裏提到的，是剛才出現在車站，萬衆矚目的盧修斯。

“那是馬爾福，一定是馬爾福先生！”其中一個小女孩說，“我記得，我媽媽告訴過我，馬爾福家都是鉑金色的頭發，他們不是普通的貴族，在純血世家裏面占有主導地位，那一定就是馬爾福先生，我聽到他們在談論他了！”

另外一個小女孩說：“可是他應該已經畢業了？為什麽會出現在車站，他有孩子了嗎？”

那個小女孩搖頭說：“他的确畢業了，但還沒有結婚，據說明年才會結婚，我媽媽也收到了請柬。”她挺挺胸說，“畢竟我們也是純血家族。”

“哦……真厲害，雖然我家也是純血，但好像沒收到什麽請柬。”另外一個女孩滿臉羨慕。

凡妮莎：“……”她們一定斯萊特林的學生，這毫無疑問，尤其是說話最多的小女孩。

事實也不出她所料，火車到站的時候，那倆小女孩披上了斯萊特林的校袍。

相較于聖誕假期之前，凡妮莎如今坐在長桌上，周圍的同學态度要冷靜多了。她想起納西莎在火車上那句話，大約到六月份畢業之前，她應該都會很安全了吧。

本來，放假之前都開始有人叫她是純血叛徒的女兒了，因為她母親背叛家庭嫁給了身為麻瓜的父親，這一開始沒幾個人知道，不曉得怎麽回事就傳開了，凡妮莎還以為他們沒那麽容易因為納西莎的幾句話就消停下來，但顯然，她還是低估了布萊克家族的話語權。

她在這邊低頭吃東西，整個斯萊特林長桌都安安靜靜，每個人用餐都優雅穩重，與對面喧鬧的格蘭芬多長桌形成鮮明對比。

這會兒，格蘭芬多這邊的确很熱鬧，因為他們公布了假期前進行投票的票選名單。

“真的很遺憾，伊萬斯小姐以一票之差輸給了斯萊特林的艾伯特小姐，艾伯特小姐再次拿到了本屆霍格沃茨最美女孩的票選冠軍。”之前來收投票的低年級站在伊萬斯身邊，給了她一個徽章，“伊萬斯小姐，這是你的獎品，這個名次已經很好了，等今年艾伯特畢業，明年你一定是第一名！”

莉莉·伊萬斯有點尴尬，但還是收下了徽章，波特擠過來不滿意道：“怎麽會差一票？伊萬斯居然不是冠軍？”

莉莉習慣性瞪了他一眼。

布萊克瞥了瞥這邊，心裏有點煩躁，他腦海中浮現出盧修斯和凡妮莎一起出現在車站的情形，又想起自己那張選票，渾身都不舒服。

再轉頭望向對面長桌，看凡妮莎埋頭吃飯，對一切漠不關心的樣子，他莫名其妙的心火郁結。

“我敢說所有格蘭芬多的票都投給了伊萬斯！”波特還揪着排名不放，“除了個別幾個。”他瞪了一眼彼得，“怎麽還會差艾伯特一票？”

被攔住的低年級無奈道：“波特先生，投票的不僅僅是格蘭芬多，還有其他三個學院，我想，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應該都投給艾伯特了吧。”

的确。

由于斯萊特林其他上榜姑娘的票數在波特強勢給伊萬斯拉票的情況下，被甩出了好幾個名次，為了不輸給格蘭芬多，斯萊特林的男生們心照不宣地把票都投給了凡妮莎，即便她是個混血，但她最起碼是自家學院的，比起她當選第一，輸給格蘭芬更讓他們膈應，再說了，雖然身世糟糕，但他們不得不承認，凡妮莎在外貌條件上還是實至名歸的。

上了七年級的女孩發育得越發好了，她身材窈窕，大胸細腰，腿又長又直，不謙虛地說一句，霍格沃茨大概沒有再比她身材好的女孩了。

凡妮莎覺得很多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她快速吃了兩口飯，跟安吉道別之後先一步離開了禮堂。

她準備提前回寝室收拾一下自己，因為涉及到畢業後的租房和工作，凡妮莎的錢不敢亂動，可她今年長高了，身材……嗯，也發育了不少，之前的校袍和衣服穿在身上有點小了，她考慮了很久，還是沒有買新校袍，她馬上就畢業了，花那個錢有點浪費。

她此刻拉着有些發短的校袍，纖細的小腿露在外面，雖然有長襪遮擋，但也不太順眼。她皺皺眉，扯扯校袍遮住，走了沒幾步路，眼前出現一個人攔住了她。

“布萊克？”凡妮莎意外地看着對方，“你找我？”她語氣裏透着不可思議。

自從聖誕假期前兩人傳起了八卦緋聞，他們就默契地躲着彼此，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

他會主動找自己，她挺意外的。

西裏斯·布萊克站在她面前，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沉默良久才道：“你和盧修斯·馬爾福什麽關系？”

盧修斯的名字從他嘴裏冒出來，凡妮莎不适地皺了皺眉，她後退一步，沒有很快回答，這落在布萊克眼裏就是心虛的表現。

西裏斯逼近一步，在她頭頂道：“別說我沒提醒你，那是納西莎的未婚夫，你最好沒有不自量力地做什麽，存有什麽不該有的念頭，否則你會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略頓，在凡妮莎擡起頭後，他不自在地別開了頭，冷淡道，“當然，不是我要讓你死，你應該很清楚，斯萊特林的布萊克沒一個是好惹的，你覺得納西莎會容忍你搞壞她未婚夫的名聲嗎？”

……什麽叫她搞壞別人未婚夫的名聲，她壓根就沒想到盧修斯會來車站，看起來他好像也是去找納西莎的，送她只是順便，她何其無辜。

不過，即便如此，凡妮莎也聽得出來，哪怕話說得難聽，西裏斯·布萊克也是好意。

她抿着唇說：“你說得我都知道。”她認真道，“謝謝你，布萊克，我會拿捏好分寸的。”

“拿捏好分寸？”西裏斯不耐煩道，“難道不是和他劃清界限嗎？不要告訴我你看上了馬爾福家的地位，想要賴上去，我不認為你有那麽不自量力，又或者那麽自負地以為自己能辦到？”

凡妮莎有點難堪，她別開頭道：“我沒有。”

“那就好。”西裏斯沉着臉說，“你不知道他們有多可怕，艾伯特，那群人為了名譽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到時候，連馬爾福都保護不了你。哦……”他忽然拖長音調，諷刺道，“我想他也不會想着保護你的，像他那樣的人，最懂得如何維護自己的利益了，一旦事情敗露，他一定會迫不及待地把你丢到一邊，置身事外，看着他們傷害你，你說是嗎？”

事情可能真的會那樣。

但現實被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對凡妮莎來說有點殘忍了。

她紅着眼睛望向這個比自己高的學弟，咬唇道：“我很感謝你來提醒我這些，布萊克，但到此為止吧，我要回寝室了，再見。”

她匆忙地轉身離開，幾乎是用跑的，不合身的校袍随着動作飄起來，遠遠的，他能看見她裙子下面包裹在長襪裏修長筆直的腿。

聖誕節期結束，天氣還很冷，她穿那麽少，也不知道冷不冷。

西裏斯站在原地，魔杖擡起來，想給她加個保暖咒，就反應過來人已經走遠了，他停在那，幾秒鐘之後負氣地踹了一腳身邊的騎士雕塑，邁着大步離開了走廊。

作者有話要說： 少年啊，口不對心的關懷，真浪漫

成年男人啊，控制不住地跑到車站宣誓主權，真魯莽

ps：感謝大家給我的營養液，我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從哪看都是誰給了我營養液，難受，太久不用JJ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