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思
出去的時候是一個人,回來的時候變成了兩個人,張如璧和邱英容迎來了他們的第四位老師——杜熏。這位曾經名盛一時的酒樓老板擁有的是身為隐居人士白吉夫婦和超級保姆的張盼所不具備的能力——對人脈的處理能力,處理信息的能力以及增加自身魅力的方法。其實她還可以教授從商之道,但張盼顯然對這方面更加拿手幾分,畢竟她在現代所學的經濟學已經形成了一套體系,更有心理學加以輔助。
平平靜靜的教學生活并沒有持續太久,張盼就收到了一封來自表姐的吓死人的信件,信的開頭依舊是格式化的問候,中間部分是對京中局勢的分析,結尾處是虛若無已經答應處理如璧的黑戶口問題,還沒等張盼表達喜悅心情,就看見信的末尾附上一句:聽說厲若海去挑戰龐斑了,勇氣可嘉。
厲若海……
龐斑……
勇氣可嘉……個鬼啊!
就他現在還不能放棄用武器的武學修為對上有天魔策開挂基本可以棄戬不用的龐斑有那麽一丁丁點勝算嗎!就他那一去無回的槍法如果敗了還能有活路嗎!
被多年不出門,出門就作死的好友吓到心髒不行的張盼給呂銀珠交代了幾句後就火急火燎地奔赴南海邪異門了。
“我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相信他們之間是清白的。”看着運足輕功往山外沖去的張盼,呂銀珠發出了和邪異門四大護法相似的感嘆。
內力再強,即便強如龐斑也不可能不眠不休地用輕功從江蘇趕到南海,所以為了不眠不休地趕路,張盼一定要有一匹好馬。也算她運氣好,出去後不久就在官道上碰見一個獨身而行的江湖人士,從氣息來看應當是個高手,他所背的也是一柄天下難得的寶刀,倘若是平時遇到這樣的人張盼一定會攀攀交情,為日後行走江湖的學生積累一下人脈,但現下她所關注的只有那人身邊的那匹馬。在這樣平坦的道路上不騎馬的原因只有兩種,一是這人坐久了想要走走放松一下,二是這個人和這匹馬還處于磨合期,畢竟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是靠不停地在馬上撲騰來馴馬的。無論是哪種,都證明這個人并不急着用馬。
“江湖救急我用五十,不,一百兩來換你的馬壯士你看好不好。”張盼一個飛身沖到那人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壯士:……
“壯士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萬分感謝有緣再見!”張盼一把拉過眼前壯士的手,塞了兩個銀元寶,再用最快的速度拿過缰繩,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壯士:……不是說這匹馬性子很烈嗎?
馬的性子是很烈,可是這個時空隐隐有上接仙俠的趨勢,高手破碎虛空一靠體力,二靠精神力。張盼現在高手氣場全開,精神力量因為焦急、擔心而上升到頂峰,一般人類自然察覺不出來,可牛馬之類的畜生對這種氣場的感覺卻相當敏銳,心生恐懼之下大部分都會下意識地選擇服從。這也是為什麽朝廷那麽忌憚龐斑的原因之一,這厮精神修為太強大,再強的騎兵到他面前座下的馬一溜煙都給跪了,或許西域的寶馬能夠抵擋一二,無奈朝廷沒錢買啊!
張盼買來的這匹馬資質不錯,原本五天的行程硬生生被縮成了三天半,雖然到達的時候這匹馬已經快不行了,但好歹還能治治。張盼用十五兩把馬托給了港口邊的一戶人家,讓他們去找個獸醫,又花了二十兩買了艘輕便的小舟,向邪異門的首島劃去。
雖然順風順水,張盼還是嫌速度太慢,在現代看的無數部韓劇悲劇在腦中閃現,對于厲若海的作死行為感到又氣又急,幹脆返身轟出一掌,借着反作用力讓船加速……如此喪心病狂的行船方式讓南海上各方勢力的巡邏船都驚呆了,一時竟無人敢上去打探這內力雄渾的神秘高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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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異門內
闖完魔師宮回來的厲若海揮退了大部分屬下,只留下石無遺一人。此番挑戰之舉他瞞着邪異門的大部分人,只有四大護法才知道此事,一來是防止南海上的其他門派趁虛而入,二來是預料到此次可能無功而返影響他的聲望,雖然他不是很在意,但麻煩總是少點比較好。
張盼的擔心其實是不必要的,厲若海并非是尋常匹夫,他純粹是聽說龐斑有退出中原的打算,想趁着天下第一高手離開前去圍觀一下。以他的身手,魔師宮的高手根本奈何不了他,而他只需與龐斑見上一面便能知道彼此的差距有多少,他有自信若他有意退走龐斑定不會攔他,倘若連這樣的胸襟也沒有……龐斑也就練不成能令他敗退的武功了。事實果然也如他所料,僅僅是遠遠的一眼,厲若海就明白自己與龐斑的差距之大,這并不讓他失落,反而激起了他的鬥志,畢竟他今年只有二十八歲,比龐斑多了二十年的奮鬥空間,假以時日,他有信心與龐斑一決雌雄!
不過在他閉關練功之前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比如……
“我去找龐斑的事切記不要向阿盼透露絲毫,你一會兒去通知商良他們。”厲若海沉吟片刻,“我自明日起要閉關,時間不定,阿盼若有信件傳來你便派人送到我練功的枯島上,回信便由你代寫。此外……我把行烈帶上枯島的事就不要和阿盼說了吧。”
“屬下明白。”石無遺認真地應道,心裏已有了規劃。高十七的妻子翠娥與張盼素有書信往來,他得去提醒這個愣頭青千萬不要對他媳婦說漏了嘴。
就算已經說漏了也別寫到紙上去……
張盼在看到邪異門首島的時候便開始估計距離,心中數到十之後便運起輕功直接掠過邪異門的重重護衛,來到負責巡邏的高十七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壓低聲音道:“厲兄是不是已經從魔師宮回來了?”
高十七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回,回來了。”
張盼頓時就暴走了,用更低沉也更陰狠的聲音低吼道:“那個家夥還真去魔師宮了?!”
急匆匆趕來目睹了全過程的石無遺悲痛捂面。
高十七的野獸直覺告訴他他鐵定壞事了,于是立刻閉緊嘴巴瞪大眼,表現出自己寧死不屈的決心,絕對不再透露出任何門主的八卦。看見他這副樣子,張盼也懶得折騰了,知道厲若海還活着讓她平靜了不少。她輕輕放開了手,還好心地捋了捋衣褶子,轉過身看向剛趕來的石無遺,溫柔微笑。
石無遺:……英雄我全招了。
全招了的石無遺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徹底叛變把張盼領去了厲若海休息的小島,一路上還體貼地噓寒問暖,沒話找話。
“阿盼的武功……”
“最近練的。”
“阿盼天賦異禀。”
“仰仗父母。”
“哈哈哈……”
在一路的尴尬之後,厲若海的身影終于出現在眼前,石無遺自覺心虛,找了個理由遠遁了。
厲若海有猜到這件事瞞不了張盼,但實在料不到她會來得這麽快,快到他身上沾滿血跡的髒衣服都沒換掉。
“阿盼是如何知道的。”厲若海無奈道。
“表姐多年從商,在魔師宮認識一兩個人不算奇怪。”
雖然厲若海瞞了邪異門的喽啰,但他跑去魔師宮殺了個來回,魔師宮裏只要是當天在場的連守門的小兵都知道有這麽個人,厲若海再有威望也管不住魔師宮的人的嘴。
張盼深吸了口氣,“我今日本就是為你而來,知道你沒什麽事自然也就放心了。我知道你對武道的追求,也明白這樣的事十年,或者二十年後你還得做上一次,我知道自己沒那個能力阻攔你,但我希望你至少在出發前通知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若是我通知了阿盼,阿盼做的準備恐怕就不只是心理上的了吧。”厲若海道,“厲若海感念阿盼的用心,但也請阿盼理解厲若海不希望你再涉險的心情。”
“我理解,但不一定能接受。倘若那一天真的來臨,我究竟會怎麽做我自己也不知道。”張盼一聲苦笑,“我們還是不要在這會兒比誰更倔強了,我已經三天沒好好吃過飯睡過覺了,厲兄可否為我提供一頓飯一張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