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降爵
“二弟妹。”魏競主動把“表”字去掉了, 明顯在示好。
瑩塵笑道:“世子。”
“二弟妹, 是這樣的,我想福建那邊二表弟恐怕剛去還不太熟悉, 我本想直接去信,但畢竟和二弟不甚相熟,還勞煩二弟妹幫忙說說才是。”魏競言辭很懇切。
魏競此人風光霁月, 又十分出衆,做事情也光明正大, 并不任何偷摸茍且之事。瑩塵對于他的人品十分敬畏, 故而連聲答應:“您放心就好。”
二人也就說了這幾句, 因為魏競也不想走秦國公的路子和秦澄聯系,那樣未免也過于正式,而且秦國公年紀大老謀深算,不如秦澄終究是年輕人,又是新近秦府的, 未必會真的忠于奉元帝。
瑩塵回到清涼園後, 此時沈清帶着兒女過來了, 雲姐兒過了一年懂事了, 還會和小小的鳴哥兒過家家,姊妹略說了一兩句,又聽說端敏公主過來了,沈清忙去前邊。
客人什麽時候走的她也不知道,陪着倆個小豬羅羅睡好了後才讓人擺飯,鳴哥兒和母親在一處吃, 十分高興。他打小是瑩塵一手帶大的,崔乳娘再親也親不過瑩塵這個娘。
忽聞魏氏那裏的翠衣叫她過去,這已經是晚間了,按道理說不應該叫她過去。她擡頭看了看翠衣的樣子,不鹹不淡,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麽異常。
她披了一件外裳,跟着翠衣過去,魏氏并不是在花廳等她,而是在卧房處等她,見她進來,就讓丫頭們全都出去。
瑩塵不解其意:“太太,您這是……”
“跪下,我讓你跪下。”魏氏倏而神情變冷。
魏氏的目光極冷,冷的好像冰窖裏的霧氣一樣,使人渾身哆嗦。尋常人還要吓一跳,瑩塵卻直視她:“太太,不知為何事責難于我?我自認并未做何出格之事?”
她想她這張臉都要被二兒子夫妻丢盡了,她今天聽到端敏公主隐晦提醒後,又去查問下人,果真得知她和魏競私會。
“沈氏,不要仗着你救了澄兒,就以為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魏競是我侄子,端敏公主更是公主之尊,你也是有家室的人。盡管你以前和魏競是未婚夫妻,但如今也有變化了。”
按照魏氏所想,這魏競也是把持不住,沈氏并非什麽天姿國色,他還真的專門等着和人家說話,這不是損她們老魏家的臉嗎?
瑩塵立馬反應過來了,她忽而道:“是公主和您說的吧?”
魏氏冷笑:“這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都看着,你以為你們在那兒就高明到哪裏去了。”
她本就不喜沈氏,如今正是好機會,又怎麽罷手,現在只是單獨審問,若是真的審出點什麽來,拿到長子和丈夫面前那也是有利證據。
“我和魏世子不過就是說了點兒話,無非是端敏公主自己懷疑的那些事。您想想我同秦澄我們不是認識一兩天了,他的容貌不低于魏世子,又比他年輕,人也能幹,再過幾個月我就同他團聚了,我再找個有婦之夫做什麽。她這是要離間我們的關系,若您今天真的辦了我,那好,我丈夫從福建回來,她們再遞個消息出去,那秦家就是欺君之罪,最後得逞的是誰?”
她有條不紊的故意分析道:“惠貴妃娘家雖然出事了,但她本人還是很受寵的,還有大皇子傍身,未必就輸皇後。若皇後爆出這樣的事情,您說,她拿什麽跟惠貴妃争?別忘了,按照律令,她才是傅家的女兒,應該流放到玉昌或者絞死才對。”
魏氏見她神情不似作僞,表情有一絲的松動,瑩塵又再接再厲道:“還忘記告訴您一件事,我生彰哥兒那天,那個陳嬷嬷就是端敏公主派來暗殺于我的人,她想我母子二人雙亡,再略添油加醋告訴二爺,那個時候秦家怕是早就完了。”
忽聽得魏氏道:“好你個端敏。”
比起什麽幽會,她當然更相信這個,畢竟沈氏和魏競見面并無什麽親密動作,而且只是在大庭廣衆下說了幾句話,今天據說還是魏競在那兒說,她心道,好你個魏競,連美男計都使出來了。
她見沈氏一臉委屈,又陪笑:“都是娘的不對,聽了幾句讒言,倒是懷疑上你了。”
瑩塵笑着搖頭:“我是沒什麽,只是一想想宮中的娘娘,本來就過的如此艱難了,還被這樣的人诽謗,您說這該多可憐。”
“是啊,是啊。今天也多虧你提醒。”魏氏一陣冷汗,若是真的殺了沈氏是小,讓秦澄突然反目,爆出驚天身世,那才是功虧一篑。
“太太——”瑩塵喊了魏氏一聲,“要我說惠貴妃的家人就是舅母能每個月遞牌子進宮,但于太後前倒也說不上什麽話。但這端敏公主啊,打從崇康帝駕崩了,她就認宋氏一門,親熱的不行。她就是沒什麽證據,也能胡說幾句啊不是?”
魏氏也沒有想到這一層,畢竟秦湘是皇後,但現在沈氏說的也有道理。端敏公主現在既然沒什麽證據都敢這樣用這麽陰毒的招數,若是這次事敗,說不定就得進宮進讒言,她得想想要如何對付她。
再看到瑩塵還站在這裏,略說了幾句好話,又賞了一幅名貴的頭面給她。
本來還看熱鬧的小魏氏聽說婆婆賞賜了首飾,不免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有什麽好戲看,原來是賞賜東西,不就是生了倆個兒子嗎?”
她現在把什麽都往兒子身上扯,秦潮看到她那幅嘴臉就不舒服。
好在柏氏真心關心她,很晚了都過來親自詢問,得知沒什麽事情,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瑩塵摸了摸他的肚子,關切道:“大嫂,這些日子我出了月子,便能去看你了,哪能讓你這樣奔波。”
柏氏不在意的擺擺手,瑩塵心裏一暖。
送走了柏氏,瑩塵才松了一口氣。
又說魏氏和丈夫秦國公商量後,次日就遞了牌子進宮,秦湘雖然于大道不算通,但小事上卻很會算計。不過十天,瑩塵就聽說端敏公主犯了錯,被削了公主之位,封為郡主,但具體是何等錯,此乃宮闱密事,誰也不知道。
瑩塵想這個秦湘還算是有點本事的,不過還是不夠釜底抽薪的,好在魏氏臉色好了不少,對她們這些兒媳婦又和氣起來。
最令瑩塵高興的是秦澄從福建寄了不少特産回來,給自己的尤其豐盛。知道她生了個小子,說很好,所以把洗三禮和抓周禮一起寄過來了,說是讓彰哥兒周歲了身子康健再再過去。
還有他和衡哥兒一起挑的禮物,瑩塵一一把玩,又随意拆開了信,裏邊夾帶了衡哥兒寫的大字幾張,工整的緊。
鳴哥兒收到不少什麽小木劍、磨喝樂、還有精致的小帆船。福建靠海,所以船多,什麽木核桃的小船,或者寶石的帆船,更有精致的貨船,連船工都雕刻在上面,不可謂不栩栩如生了。
這更增加了鳴哥兒對福建的向往,早晨在老太太那裏吃飯的時候就跟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去福建。”
惹的柏氏笑了起來:“鳴哥兒,你小小的人知道哪裏是福建嗎?”
“知道,我爹爹跟我送了好些大船,我想坐船。”鳴哥兒挺起小胸脯子。
瑩塵拆兒子的臺:“娘跟你說,那船坐着可是會暈的,你怕不怕?”
鳴哥兒有些遲疑了,女人們見狀都哈哈大笑,都覺得鳴哥兒可愛極了。
又說這端敏郡主這邊,被褫奪了公主的封號,宮裏跟着的長史、宮女都要收回去不說,連兒子長壽的乳娘也要退回宮中。公主和郡主雖然一字之差,差的可是真的太遠了,公主那是天子之女,帝姬也。郡主的等級不過是親王之女,不能用宮中之人。
她對宮中還不能怨怼,就連魏競也不解:“你是得罪了什麽人不是?”
端敏郡主苦笑:“我又能得罪什麽人,成天都是在府裏,進宮也不過是陪陪太後罷了。”
“難不成是因為我的緣故?”魏競皺眉。
這也不是不可能,皇上要是想給魏家沒臉,順便把女眷貶低就成,女人失德,男人的名聲還不是跟着受損。但很快他就否決掉了:“也不會啊,畢竟你是崇康後人,不管如何宮裏總是會優待你的。”
再說惠貴妃在宮裏也并非沒有耳目,這事她的消息都沒傳出來,這樣自己亂了陣腳可不行。魏競拍了拍她的手:“沒事的。”他本欲再多說一些,但想起端敏是宋太後一路的人,他也不好在她面前說皇上如何,以後要是傳進皇上耳朵裏,那也是要吃挂落的。
端敏郡主也有自己的心思,她還在想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一路神仙,在毫無預警的狀況下被褫奪了公主的封號,她自認自己這一陣子什麽都沒做啊?
作者有話要說: 八十四章被鎖了,我感覺我都沒開車呀……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