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名城影視恐面臨大批訴訟
“啊————”
周展嚣經常被他哥揍這種事在四海集團上層裏不是秘密,會場內的人都有志一同地不朝這看,宴會照開,酒也照喝,只是秦霍這位主角突如其來的怒火,讓諸多姑娘們默默将自己晾了半個晚上的胸脯拿手掌蓋上了。
“兒子哎!兒子哎!”
遠處忽然一陣驚呼,一小幫人簇着個略有些豐滿的老太太快步跑了過來。老太太暗紅的緞面旗袍,渾身珍珠翡翠,雍容得不行,卻臉色煞白,一邊跑一邊捂着胸口。
原上将嘴上叼的煙取下摁熄,側目打量她,想起秦霍之前曾經和他提起過幾句的家庭構造,大概猜出了這就是秦霍那位僅存的母家長輩。好可惜啊,自己沒有姨媽,也就沒有弟弟妹妹那些,原上還是很羨慕秦霍的,尤其在聽到他揍周展嚣的動靜後,越發嘆惋自己沒有這樣可以管教的小輩。
裏頭鞭聲不停,聽得原上渾身發燙,骨肉都快燒着了。
周母根本沒空去在意別人,聽到兒子又被他哥揍,吓得心都快跳出來了,也不嫌髒,撲在男廁所門上使勁兒地拍門:“霍霍!?霍霍!?快別打了!先別打了!?弟弟惹你生氣了是他的不對,可你這樣打下去,是會出問題的啊!!!”
裏頭凄慘的嚎叫聲停頓了片刻,緊接着又抽了下鞭子,周展嚣在裏頭聲嘶力竭地呼救:“媽!媽!!!”
“霍霍!!”自家這個外甥從小就不好對付,周母一點辦法也沒有,也跟着哭出聲來,轉頭朝陪在身邊的集團高管無助地問,“這可怎麽辦啊?再打下去,萬一打出人命……你說說這叫什麽事兒!?那臭小子到底幹了什麽了?把他哥氣成這樣!”
高管張了張嘴,眼神發飄地朝不遠處靠牆站着的原上那掃去一眼,周母循着他的視線,一眼對上了原上黑暗中熠熠生輝的那對眼睛。原上這張面孔辨識度相當驚人,基本屬于過目難忘的級別了,上一次周展嚣挨揍挨到進醫院,周母便去查過那位把他兒子迷得七葷八素的仙尊是何方神聖,現下的原上雖然和她當時看到的視頻照片裏的年輕人略有不同,她還是立刻認了出來,再結合過來前聽到的那些只言片語,哪兒還有不明白的?
自家那個沒出息的臭小子不長情就罷了,長情起來,竟然就認死了這麽個人麽?周母一時簡直不知道自己該高興周展嚣定心還是生氣讓他定心的是個男人,站在母親的立場上,又不免遷怒原上幾分,張嘴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眼淚嘩啦啦朝下淌。
對方一個女人,又是個年紀夠做他這輩子身體媽的老太太,哭得這樣稀裏嘩啦,原上心中恻隐,對上一衆目光,只能上前,伸手叩了叩衛生間門,低聲說了聲——
“老秦,開門。”
“沒用的……”陪在周母身邊那位高管想說別嘗試了秦董生氣起來不發洩完誰的面子都不會給的,便聽鞭聲和呼痛聲同時一頓,兩個呼吸的時間,“咔噠”一聲,那扇周母怎麽敲都敲不開的黑色大門悠悠打開了一條細縫。
“……”
在場諸人包括周母在內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眼見着原上推開門,邁步進去,蹲在牆角的周展嚣看到他後嗷嗷大叫:“原上!裏頭危險!!你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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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脖子一緊,原上冷着臉上前抓住了他上衣的後領口,直接将他朝外拖去。
周展嚣就跟小雞仔兒似的被他面朝天拖行,外頭諸人看他如此粗暴的動作,吓得叫聲都尖了,原上一句也聽不到,只在路過秦霍身邊的時候,側目看了對方一眼。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到秦霍發脾氣,以往對方拉個臉挂個表情的“生氣”,對比現在周身暴戾的氣場簡直都成了小兒科。秦霍餘怒未消,卻沒有阻止他帶走周展嚣的動作,只站在旁邊,靠着洗手臺低頭擺弄自己手上的皮帶。他垂着首,外套被脫掉随意丢在了旁邊,領帶放松,袖子挽到了手肘的位置,襯衫領口也解開了幾顆,被身上的薄汗打濕,緊貼在身上,隐約透出麥色的皮膚和健壯的肌肉,還有手臂手背脖頸上那些暴起凸出的青筋。難得的衣冠不整,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匹桀骜不馴的野馬,性感得一塌糊塗。
原上在面前停頓了幾秒,秦霍沒有擡頭。
他在原上敲門的那一刻就後悔了,那些拼命在對方面前表現出的溫和柔順現在都成了枉然。原上會怎麽看他?會跟公司裏那些懼怕他的員工一樣嗎?他甚至開始自暴自棄,不敢面對對方的表情,好在原上只是停頓了片刻,就很快繼續朝外走去。
走吧。都走吧。
原上在一衆企盼的目光中将周展嚣拖到了門口,然後——
手臂一揮,将他丢出門去。
周展嚣被丢得茫然趴在地上看過來,外頭等候的一大幫人心急火燎地撲上去接,周母見他這樣粗暴,瞳孔一縮,張嘴剛想叫:“你————”
砰地一聲,衛生間的門又在眼前砸上了。
原上沒出來。
“……”
周母眨了眨眼,這幾個意思這是?
周展嚣也反應了兩秒,也開始大叫:“危險啊————”
衛生間裏恢複了安靜,秦霍一時沒發現原上還留在屋裏,裝出的冷漠和鎮定在關門聲響起的那一刻便崩塌了。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看了自己的手心一會兒,将皮帶丢在地上,轉身打開水龍頭洗手。
鏡子裏的身影一晃而過,身後突然壓上了一道重量,秦霍被掰得屈膝,後頸一疼,原上咬着他脊骨上方的皮肉,熱辣的呼吸噴灑在耳根和發絲處,一手在胸腹上胡亂地摸索,朝下探去,聲音仿佛野獸從喉嚨裏發出的低吼:“讓你勾引我……”
“???”饒是秦霍這樣強大冷靜的腦回路也沒能立刻反應過來,等意識到不妙的時候,褲子已經被迅速解開了。西褲離開了皮帶的束縛,脫起來極其容易,原上一只手摁在他的後背上,将他朝洗手臺壓,一手在他屁股蛋上使勁兒打了一下,然後動手扒內褲,火熱的胯部還時不時朝他腿上撞,眼裏的火光幾乎要具象成形。
屁股上那一記痛感讓秦霍腦子瞬間清醒了,他下意識反擊,原上那點力氣在他面前實在是有點不夠看,手臂一撐一抓,他便将背後那只肆虐的小狼狗給抓了個滿懷。
原上怒極,欲求不滿又心有不甘,焦急地張嘴去啃他脖子耳朵,熱燙的手拼命試圖去抓秦霍的屁股,反被肋下一雙力道驚人的大手扣住,輕易舉離了地地面,擱在了洗手臺上。
擡手,關水。
與平息的水流聲一并響起的,是秦霍強自忍耐的低沉嗓音:“誰勾引你了?”
原上兩只腿拼命地撲騰,試圖掙脫無果,只能抱着秦霍的大腦袋在他脖子和肩膀上使勁兒啃咬,手胡亂摸索,嘴上一聲聲地罵:“你這個#@%#……”
仿佛推倒了理智裏什麽搖搖欲墜的東西,秦霍這時候什麽都不想去想了,只想把自己懷裏這個熱情奔放的家夥按倒在地上,大戰三百回合。
“艹!!!!”原上怎麽可能讓他如意,在被按倒脫褲子那瞬間就開始反擊,門外敲擊聲一陣接着一陣,他倆卻誰都沒有停下,眼裏和心裏只有對方,和不顧一切也要将對方壓倒的念頭。
裏頭叮鈴哐啷一陣響,時而又響起髒話,聽得外頭衆人全都心驚膽寒的。完全沒預料到事态會朝這個方向發展的周母已然懵了,茫然地看着身邊同樣束手無策的兒子:“這這這……這怎麽回事?那個原什麽,原上?這是跟你哥打起來了?!”
一旁一直作恭敬狀的兩個高管聞言側目,同時聽到裏頭原上一聲清晰無比的“滾!”,頓時心中對原上豎起了敬佩的拇指,崇拜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不是吹,能跟秦霍當面針鋒相對的角色,那麽多年他們也只見了這一個。
見兒子神情嚴肅,周母怔愣片刻,看向衛生間大門的方向目光也變得不一樣了。以她正常的思維,完全無法想到裏頭引發各種碰撞罵聲的真正原因,結合剛才周展嚣被打的事情,在她世界觀中最貼切的解釋,那就是原上在為周展嚣出頭。
為了給自家兒子出頭,還跟秦霍直接打起來了。
對比剛才被丢出來唉唉叫的自家兒子,原上的形象一下被拔高了數百米,顯得既有擔當又不乏勇氣。周母雖然年紀大了,卻也是女人,女人在什麽時候,都會喜歡有擔當又有勇氣的男人的。她心情一時間複雜極了,充滿着對自家外甥的擔憂和對原上的擔憂,這其中又囊括了對原上些許的欣賞和對自家兒子慫包形象不甚鮮明的鄙視。
剛才她聽到的消息,分明是自家兒子在糾纏原上。
可原上現在,還是為這個小兔崽子和秦霍正面扛上了。
這要是個姑……周母甩開腦中的違和感,縱然很不情願,還是不得不換了個思路自家兒子要是個姑娘該有多好啊,這樣有擔當的追求者,嫁給他自己這個做媽的也能放心了……
一直以來對原上抱有的不太正面的印象此時輕易地發生了扭轉,周母定了定神,想到自家外甥那暴躁的脾氣和天生大力,還是覺得當務之急,讓他們停手要緊。
“撞門。”思及此,周母退開兩步,讓出位置,斬釘截鐵地作出了決定,“不能讓他們再打下去了。”
渝水淼已經快她一步,領着一隊安保穿過會場跑了過來,找鑰匙的找鑰匙摸工具的摸工具,衆人正準備暴力入室,咔噠一聲,門從裏面自己被打了開。
原上發型淩亂,衣冠不整,襯衫上半邊的紐扣幾乎都崩幹淨了,露出大片白淨又肌肉分明的胸脯。他臉色陰沉,雙眼微眯,表情和氣場醞釀着濃濃的一觸即發的緊張感,對上門外神情各異的圍觀群衆,他一個也不搭理,掏出煙盒往嘴裏叼了一根,點燃,手掌一緊,把捏爛的煙盒随手丢到門邊的垃圾桶裏。
這行雲流水的動作看得周母氣息一窒,包括她在內,一個敢開口說話的都沒有。
這根煙原上只吸了一口,便狠狠摁進了垃圾桶上的滅煙沙裏,他看也不看身後,長腿跨開,氣場攝人地朝外走去:“大魚?”
渝水淼這才反應過來,撲上去要查看他狀況,口中難以置信地問:“他打你了!?”
“沒有。”原上簡略回答,聲音比較以往暴躁許多,“你別問了,查查宋天這會兒在哪裏。”
渝水淼一愣:“你找他幹嘛?”
“別問。”原上這會兒渾身的火焰只愁找不到地方發洩,“查。”
衛生間的門終于全部打開,圍在門口那堆目送原上離開的人這才壯着膽子朝裏看去,秦霍從隔間裏出來,褲子皺得好像剛被脫下來踩了幾百腳似的。他的樣子看上去絲毫不比剛才的原上體面,頭發亂七八糟,嘴角也有塊淤青,襯衫也爛了,領帶直接松垮地貼肉挂着,脖頸和胸膛上隐隐還有傷口和血跡。
征服欲和危機感在此刻糾纏交錯攀升到了巅峰,秦霍回味着舌尖頂了頂嘴裏的傷口,朝垃圾桶吐了口帶血的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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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地痞流氓而已,牽扯不到公司就好。”
宋天一邊打電話一邊走進衛生間,端詳了一下自己整潔的儀容,整理了一下領帶,然後夾着電話站在小便池前拉下拉鏈放水。
電話裏的助理正在向他彙報收尾工作的完美成果,聽得他愉悅地笑出聲來:“很好。”
這是市內某高級娛樂場所,也是宋天最鐘愛的縱情聲色的去處,每個月不來個兩三次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得勁。放完了水,挂斷電話,他将手機擱在一邊,打開水龍頭清洗手掌。
今天衛生間裏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真是少見,各自包廂裏的衛生間都會有朋友啪啪啪,通常要上廁所的人都會跑來公用。他用濕漉漉的手拂過自己的劉海,看着鏡中事業有成的英俊男人露出一個不可一世的驕傲表情,最近雖然有些事情不太順,但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元氣是傷了點,可還不到叫他大受打擊的程度,網民們對道歉的關注度在慢慢退散,那些之前惹毛了他的人卻開始不好過了。
公司裏那些個之前不肯出面替自己鼓勁的藝人是不是也該整治一下了?他暗自琢磨得開心,餘光處便突然閃過一道光,不等他反應過來,嘴便被牢牢捂住,一股大力拖着他朝後倒去,幾步踉跄,他被帶進了一處隔間裏。
門砰地一聲關閉,落鎖,宋天從意外和慌亂中回神,剛要大叫,耳邊便襲來濕熱的氣息,響起一聲帶着笑意的低沉問候:“宋董看起來很開心?願意分享一下嗎?”
宋天後脊一陣酥麻,随即升起一股陌生的惶恐來,他掙紮朝後看去,正對上原上微笑的面孔,那雙在屏幕上看過無數遍的溫柔的眼睛此時微微彎着,弧度一如既往,但渾身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卻又和面對公衆時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別。
“原——”他張嘴要喊,原上卻一下捏住了他的臉頰,緊接着膝蓋一頂,直接頂到了宋天的後腰處。對方看上去瘦弱的身軀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大的力氣,讓宋天疼得一個字都蹦不出來。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讓他頭腦幾近空白,用慣了陰謀,讓人去砸片場的時候他設想過原上這一方會使用的無數對策,輿論攻勢,或是對粉絲賣慘,他統統有後續的應對之策,可想破腦袋,他也不曾想過對方竟會直接找上門來。
直覺告訴他原上現在的狀态非常危險,宋天有種自己恐怕會在這裏被對方打死的錯覺,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立刻認慫,“你別沖動!別沖動!有什麽話,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說!”
原上聞言,嘴角扯開,露出一個讓他心驚膽戰的笑來,随即腹部一陣劇痛,宋天張着嘴直接捂着肚子蹲下了,卻又被對方拎着衣領強迫站起。
眼睜睜看着原上掏出自己兜裏的手機,丢進馬桶,沖水。幹完這些事後,對方好像高興了一點,才終于開口,貼在宋天的耳邊道:“宋董現在很講道理,砸我片場的時候卻很潇灑嘛?”
“我沒……”宋天剛想矢口否認,捕捉到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危險目光,推脫的話語立刻轉變為認慫的道歉,“……我承認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我也是一時沖動,你也不用……何必這樣呢?我可以賠償,我願意賠償你們劇組的損失,你先冷靜一點,打架除了洩憤沒有好處……而且廁所外面都有攝像頭的,萬一……”
半是求饒半死威脅的話語聽得原上興味地挑起眉頭,他打量宋天躲閃的目光,片刻後松開手,在對方松了口氣的時候,又狠狠一拳打了過去。
“你猜對了,我只是想洩憤而已。”原上專挑痛感強烈又肉多的部位下拳頭,讓宋天吃夠苦頭又不至于傷及內腑。宋天想要反抗,但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哪兒有這個體力,被揍過幾拳後,只能乖順臣服。
那種無處不在的暴戾氣息終于發洩了出去,火熱的下半身也平複了,原上滿意地停手松開他,直接将對方甩坐在馬桶上。
對上宋天略有些驚惶的表情,他露出個讓對方更加害怕的惡意笑容。
“脫。”
“脫什麽?”
宋天身上又疼又酸,關鍵被原上強大的武力鎮壓給吓住了,不可一世的驕傲飛得無影無蹤,腦袋一片空白。
原上抱臂靠在衛生間隔間的大門上,歪頭看着他,目光仿佛帝王在領土裏巡視自己的臣民:“你說脫什麽?”
宋天心肝脾肺腎一齊發顫,難以置信地确認對方目光的終點,衛生間裏安靜得落下針的聲音都清晰可聞,那麽長的時間,沒有任何可供他呼救的賓客出現。他想要抵抗,想要拒絕,卻又無能為力,在原上越來越危險的目光裏,終于乖順地擡起手,放在了自己的皮帶上。
脫褲子的時候,他羞恥得睜不開眼睛,只聽到頭頂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宋天控制不住自己頭腦裏的胡思亂想,身為男人,還是一個喜好縱情聲色的男人,他太清楚雄性這種生物在“征服”這一層面的理解了。
“擡頭。”
頭頂一聲號令,讓宋天下意識聽從地仰起了臉,原上并沒有如他所想地欺身上來,閃光燈的亮芒一閃而過,他聽到一聲細微又清晰的“咔嚓”聲。
原上的兩根手指緊緊地鉗着他的臉,強迫他擡高面孔,又從上而下,落下睥睨的目光。
那目光鋒利而具有穿透力,讓宋天臣服的念頭不可控地冒了出來,他仰頭垂着眼一動不動地任憑原上打量,乖順的态度終于取悅了對方。原上甩開他,又扯下一屆旁邊卷筒裏的紙,像擦拭什麽髒東西似的擦了擦手掌,然後将那截紙捏成團,利落地丢進垃圾簍裏。
宋天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跟随着他。
“好乖。”看他目光茫然,一動不動,原上滿意地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臉,聲音溫柔地警告道,“以後學聰明點,別和爸爸作對了,聽到沒有?”
宋天一語不發。
原上來找他本來也就是純粹為發洩燥郁的,見狀微微一笑,不再多做為難,扔下他轉身便走。
隔間門微微搖晃,關閉,宋天坐在馬桶蓋上,仍覺得如夢似幻。
手機被沖走,無法聯絡外界,他坐在那兒安靜了很久,才站起身來,緩緩将衣服穿好。
出去的時候,他腳步一頓,衛生間大門的不遠處,放上了一塊正在維修請勿靠近的牌子。
渾渾噩噩回到包廂,莺歌燕舞,酒氣撲鼻,喝得醉醺醺的友人捏着酒瓶暧昧大笑着諸如“出去那麽久幹什麽了啊”之類的話撲上來要抱他,下意識的,宋天伸手推拒,将對方推到了地上。
坐回沙發裏,兩具柔軟的身體帶着香風依偎過來,甜蜜溫柔地說着什麽,給他倒酒捏肩捶腿,烈焰紅唇,美豔不可方物。
将杯中的酒液喝得一幹二淨,手掌越收越緊,精神上被壓迫被禁锢的強大的力量在此時終于松懈,一點點流失開。
宋天終于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原上找上門打了他一頓,将他揍得如同一條死狗,然後用手機,拍了他……那樣的照片。
對把自己的臉面和尊嚴看得比天還大,就連公開道歉都覺得受到了人格踐踏的宋天來說,這不得不說确實是個無法逆轉的死穴。
那樣的照片,以及剛才毫無反抗能力被壓打的局面……
情緒越繃越緊,如同被拉滿的弓弦,卻還在承受加大的力氣,在某一個瞬間,宋天驚恐地發現,自己心中翻騰的情緒裏,除了無窮無盡的擔憂和憤怒外,竟還殘留着難以驅散的臣服!
“啊——————”
他大吼一聲,忍無可忍,擡手将酒杯重重地朝牆壁砸去。
顯示屏直接被砸破了一個洞,周圍幾個姑娘受到驚吓都站起身來,片刻之後,又小心翼翼地靠近。
“宋董……?”
“滾!!!滾!!全他媽給我滾!!!”宋天将桌上所有的果盤酒瓶全都掃在地上,面孔上的表情裏挂滿了癫狂,在清脆的碎裂聲中,又突然停下,朝一衆慌忙離開的婀娜背影沉聲吩咐,“找幾個男孩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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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威脅果然比什麽陰謀都奏效,名城影視第二天就學乖了,對後期剪輯指手畫腳的負責人接到通知滾蛋,原本對送審和定檔日期的諸多意見也跟放屁似的消散不見。
渝水淼松了口氣的同時,又不得不很頭疼地告誡原上:“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啊!”
那天晚上他替原上把門把得心驚膽戰,看了那麽多年老友坐輪椅後越發沉穩安靜的姿态,對方冷不丁像是回到校園時那種熱血沸騰的快意恩仇的做派反倒叫渝水淼不習慣了。原上還給他看自己拍的照片,畫面上的宋天堪稱楚楚可憐,也不知道被折騰了多久,才會展現出如此示弱的姿态。
聽說近幾天宋天出門都圍着前三層後三層的保镖,蒼蠅都飛不進去,啧啧啧,天可憐見的。
“只要他不作,肯定再沒下次了。”原上剛把新曲錄完,喝了杯保護嗓子的營養液,閑适放松地躺在躺椅裏。棚內錄音的工作人員出來不知做什麽,看到他時點頭致意,渝水淼目送對方遠去的背影,和對方無意識在嘴裏哼哼的那段旋律,沉默片刻,還是由衷在心中稱贊原上作品強大的洗腦能力。
秦霍皺着眉頭攔下迎面走來的員工,低聲告誡:“作品還沒面世,參與制作的團隊要注意保密。”
上完廁所回來後居然遇到大領導的調音師吓了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一直在哼哼原上的新歌,吓得趕忙道歉。
天啦嚕,原上這一次的作品太可怕了,居然比那首大火特火的《追逐》還要洗腦。
他驚嘆又後怕地拍着胸脯離開,秦霍轉頭問身邊的人:“怎麽樣了?”
“消息公布出去了。”法務部和宣傳部的兩個部長同時回應,見秦霍滿意點頭,這才齊齊松了口氣。
從昨晚到今早,自家領導頂着臉上的那塊淤青,氣場都沸騰得好像要吃人,現在總算好轉了一點。名城影視是怎麽惹他了?居然能讓他氣成這樣。
因為欲求不滿烈火灼心的秦霍冷哼一聲,原上不給上,還跟他打架,他精力旺盛,恰好得到宋天竟然派人砸了《致命追擊》拍攝棚的消息,盡數發洩到名城影視身上,終于覺得舒坦了一些。
早晨,挨完揍的宋天還是得拖着自己縱欲過後虛弱的身軀到公司上班,一進辦公室,便感受到了助理們凝滞的氣氛。
他眉頭微皺:“怎麽了?”
助理顫顫巍巍遞了份報紙過去。
宋天結果一看,眼睛頓時瞪大了,只見頭條新聞清楚明白地印了一行血紅的大字——
《原上工作室再出新章,将名城影視四百餘萬賠償款盡數拿出,設立“原創者反抄襲訴訟基金”,名城影視恐面臨大批訴訟》我去尼瑪!!!
宋天手上一松,報紙忽忽悠悠地落到了地上,他卻無力拾撿,心中只反複咆哮罵娘——
你他媽告也告了,打也打了,照片也拍了,為什麽還要這樣欺負人!?
作者有話要說: 原上:欲求不滿之後欺負完宋天心情就好了呢!
秦霍:欲求不滿之後欺負完宋天心情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