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福禍相連
“大姐，我餓。”我聽到那個稚嫩的聲音在耳邊上響起，才打了個激靈，腦子裏不由自主想象剛出娘胎的嬰屍，被火烘烤炮制成邪鬼仔的場景。
我明白，這小東西正常出生的話，就是我妹妹，或許是這個想法，讓我覺得沒那麽怕了，看着他，還有淡淡的親切感，手也不由自主的伸過去，輕輕地揉了揉它的小腦袋，問它想吃什麽。
就這麽簡單的一句，它的眼亮了，像星星，晶亮晶亮的，然後它問是不是想吃什麽都可以的。聽得我苦笑，連忙跟它說姐姐很窮的，先帶你去吃麥當勞吧，等以後姐賺大錢了，就帶你去吃大餐。
它也沒反對，猛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怪可愛的。我發現，竟然有些喜歡它了，就問它叫什麽名字。他說：“壞老頭跟蘇珊都叫我帕佳，媽媽叫我佳佳，我喜歡佳佳這個名字。”
我說：“好，就叫佳佳。等下姐出去給你買好吃，你就躲在小銅像是不要出來，免得吓壞了別人，以後別人不買吃的給我們了。”
盡管騙小孩子，讓我感覺很羞愧，可是能不用随身帶上一個邪鬼仔招搖過市，我還是不介意掉一下節操。
佳佳也很好騙，一口就答應了，還告訴我可以把小銅像留在宿舍，它就留在宿舍。
我弄清楚它離開小銅像的範圍有限制，具體情況它說不太清楚，反正是跟控制它的人有關。比如，它被黑衣阿贊那個壞老頭直接控制，活動範圍就可以達到千米左右，要是蘇珊控制它的話，就只有十米的活動範圍。
我心裏一動，突然想我爸出事的時候，蘇珊跟我一起在樓下，隔了九層樓的高樓，蘇珊控制不住佳佳，那麽，對我爸下毒手的，一定另有其人！
想到這裏，我又抽了自己一耳刮子，想知道誰害了我爸，可以直接問佳佳嘛！
聽了我的問題，佳佳懵然看着我，一幅不明所以的樣子。
我就指着自己的臉，說：“在我們家裏，長得跟我很像的男人，是爸爸，是誰往他胸口戮了一刀？”
佳佳倒是聽懂了，不過他說：“佳佳睡着了，不記得有沒有往爸爸胸口戮刀子。”
我放棄了，不過它下一刻的話，讓我心一下子揪緊了。
“我睡着的時候，喝過很多血。”佳佳舔了舔嘴巴，意猶未盡的說：“血的味道很鮮美，比壞老頭跟蘇珊的血都要甜，跟媽媽的血一樣好喝。”
我臉色鐵青，一句話沒說的沖出了宿舍，當然，小銅像被我留在了宿舍裏。
出了宿舍大樓，我給牌商老王打電話，問它要怎麽處理邪鬼仔。
老王全名叫王武，越戰時的老兵，傷殘退伍後去了東南亞做掮客，專門倒騰佛牌符咒這些，用他的話是賺了不少黑心錢，在我最開始跟他接觸時，他就給了我一個忠告：這一行幹久了，損陰德，所以要多做善事。
我當時還跟他開玩笑，說那你做善事不收我貨款吧。
沒想到這家夥宰得更狠，給貨的價格比網上別家報得高了至少兩成，對此，他的解釋是包售後，就是從他這裏拿的貨，不管出了什麽秕漏，他都會負責到底，還說這是一個老兵的原則。也不知道我怎麽就腦子一昏，就決定跳進他這坑裏了。
接了我的電話，王武就問我要什麽貨。聽我說不是要貨，他就說很忙，等空了再聊，說完就要挂電話。
我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麻将聲，不由得咬牙，就說：“你賣給我的貨招了邪鬼仔，你要是不管，我就把貨寄回給你。”
王武馬上說：“這不可能啊，我的貨跟邪鬼仔搭不上關系……”
沒等他說完，我聽到他旁邊有人說：“你上回從東西南倒騰過來的那一批養屍鬼，不就是邪鬼仔嘛，搞不好就混了一個在給這妹子的貨裏了。”
養屍鬼，我也知道。
東南亞那邊的風俗，要是孕婦死了，胎兒一定要由當地的法師取出，用藥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法師每天念咒，然後讓胎兒自然風幹到手掌大小，再由供養者帶回家供養，滴血和其誓盟，就是養屍鬼。
據說養屍鬼經過供養，力量會越來越強大，還會把供養者當做父母倚靠。不過，一想到養屍鬼的制作過程，我都覺得頭皮發麻。
我真沒想到王武連養屍鬼也倒騰，不由得冷哼了一聲，說：“虧你還說算己是老兵呢，也不怕損陰德了。”
王武幹咳了兩聲，強詞奪理說：“那些邪門玩意兒，我都是賣給外國人，害人也都是害洋鬼子。賣給國內客戶的主要都是正牌，功效助力在于好運、財運、保平安和護身等。”
我牙疼般哼哼說：“那也有不主要的吧。”
有點惱羞成怒的王武，沒好氣的說：“你個臭丫頭那麽多廢話啊，說不說正事了，不說我挂了。”
我想到自個兒頭上的虱子還沒抓呢，沒心思管王武賣了多少害人玩意兒，就說了被邪鬼仔纏上的事，問他要怎麽除掉。
王武聽了之後，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問了幾個問題，就說：“你這妹子不老實啊，沒把邪鬼仔的來歷說清楚，讓我怎麽幫你？”
我知道騙不過他這種老油子，也沒打算真賴在他身上，就給推到了蘇珊頭上，說她們母女想要霸占我家的家産，弄來個邪鬼仔害死了我媽，很可能害死我爸的也是它，接下來就是要害我了。
聽得王武也來了興趣，刨根問底。
我不是太想把我媽扯出來，不過王武說驅鬼除鬼這活兒是高難度的技術活，失之毫厘，差之千裏，要是目标偏差，費再大勁兒都是白搭。被他這麽一唬，我只得竹筒倒豆子，能說的，不能說的，全說了，連柳石吸了我一口陽氣，都說了。
電話那頭傳來王武啧啧嘆息聲：“妹子，你豔福不淺吶，不過，能活到現在，你還真是命大了。”
就知道被柳石吸走一口陽氣，不是好事，可也不至于馬上就死吧？我聽得心肝兒顫顫，連忙問他那口陽氣要怎麽補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