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鬧洞房”
陸南橋:“?”
段聆風:“?”
“這是你手機?”張口問出同一個問題的兩人自知問了個傻問題,嫌棄地丢給對方一個眼神。
陸南橋偷偷瞄完手機屏幕,再瞄瞄段聆風,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的嘴角尚且停留着接吻的溫度,但伴随着鈴聲,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們兩個人的身體在一點點地僵硬。
“不是吧。”停頓了幾十秒,他勉強理清了腦海中的一團亂麻,蹦出了三個字。
他剛才微信停在了和魚魚的聊天界面上,結果手指不小心劃出了語音通話,還是打給魚魚的。
那麽問題來了,他打給魚魚的通話,為什麽會在段聆風的手機上振鈴呢?魚魚的id,怎麽會出現在段聆風的手機上?
一瞬間,他的記憶回到了昨晚,那時他倆互相試探,他自罰三杯把問題躲了過去,他醉前聽到的最後一個問題是——
“你,是群裏的哪一個?”
陸南橋給了段聆風一個友好微笑,伸手把通話關了,房間裏終于安靜了下來,這次沒人能當無事發生了。
顯然,隔壁手機的主人和他一樣驚訝,畢竟現在的問題已經遠遠超過了感情破裂的層面,這是世界觀崩塌。
昨天遮遮掩掩藏了一晚上小號id的他倆,怎麽都沒想到現在會是這個局面。
陸南橋覺得,他昨晚那酒,大概都白喝了,昨天夜裏不知不覺地挨過的那頓欺負,可能也白來了,早知道藏不住,那昨天還掩飾個什麽?
“陸南橋,木木橋?”段聆風那邊,終于從這兩個名字中品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不是吧。”
先前暧昧的氛圍蕩然無存,一時間兩個人都有點尴尬。
“素質教育漏網之魚,你?”陸南橋倍感頭疼,“一開始群裏潑涼水給我添亂的,是你?”
“我沒有潑涼水。”段聆風說,“我平時就那樣說話,沒想到還有人找我談話。”
陸南橋:“……”
那個在朋友圈曬舞房練習半身照,說什麽“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的,是段聆風?那根本就不是這兩人相像,這壓根就是一個人。
在那倆真·營業對象跑路之前,他倆就已經結緣了。
難怪他和魚魚的空閑時間總是那麽一致,他比賽時對方消失,他錄節目時對方不見,他倆的生活節奏是那麽得一致,原來是因為這個。那也就是說,這段時間,被他拿來訓練親和力,瘋狂給塞餅喂雞湯的人,是段聆風。結合這段時間他倆之間發生的事情,似乎就能解釋為什麽魚魚的情緒變得高昂了。
“那你學什麽親和力啊,你根本就沒有。”陸南橋身份被揭穿,頗有些氣急敗壞,這種感覺有點像是,他被魚魚耍了一大圈。
段聆風不服:“我沒有,難道你就有了嗎?”
這語氣這氣勢,像極了打假現場。
“你別過來。”陸南橋先開口了,“你讓我冷靜冷靜,有你這樣的嗎,微信大小號的畫風太割裂了吧。”
于是他倆之間又出現了分歧,段聆風覺得自己才是被騙的那一個:“大小號畫風不一致的人,是你吧?”
“而且,我才是比較需要冷靜的那一個吧。”段聆風說,“那群是我經紀人拉我進去的,昨天見到你,我以為你和我一樣,是過去感受氛圍的,沒想到……”
沒想到站在他面前的是群聊的創始人,他倆都被對方的隐藏身份驚呆了。
有些人表面上看起來喪喪的,背地裏卻拉了個群天天給人畫餅。
陸南橋占了半張床,他趴在枕頭上,一條條翻完了他和魚魚的聊天記錄。
陸南橋:“……”
“橋橋。”終于,段聆風出聲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平衡,“你看我們這感情破裂了嗎?”
“我要是說破裂了呢。”陸南橋越看這聊天記錄,越是覺得慘不忍睹。
“不許。”段聆風伸手掰過他的下巴,迫使他轉頭來看自己,“不可以。”
陸南橋掙脫了對方的手,把頭埋進了枕頭裏。
段聆風那邊,還沒放棄跟他溝通:“你想一想,虧的應該是我。”
畢竟段聆風跟着木木橋練習了好幾個月的親和力,倒頭來卻發現對方跟自己是一路貨色,網線一拉,還真的對面是人是狗都不知道。
“你虧什麽?”陸南橋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隔着布料有些聽不清晰,“你交學費了嗎?認真學了嗎?你都不怎麽搭理我,每次還不都是我主動找你。”
“好吧,怪我,要是知道你是陸南橋,我天天找你說話。”段聆風強行扯走了陸南橋抱着的枕頭,不給他逃避的機會,“那木木橋老師,以後還能繼續教我嗎?”
段聆風說這話的聲音很誠懇,目光也算得上真誠,明明他沒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可有那麽一瞬間,陸南橋竟然覺得自己有被誘惑到。
“木木橋老師是假的,自身難保,教不到你。”陸南橋躺在床上,沒精打采地看着天花板。
他穿的是酒店提供的居家睡衣,材質很軟,衣服也偏大,他就這麽躺在未經整理的被子上,衣服領口不怎麽規矩地敞開着,露出了昨天夜裏某人淺嘗辄止後留下的痕跡,他自己還未察覺。
頭頂的光被人遮擋,段聆風俯身過來,繼續了剛才被那通語音電話打斷的吻,這樣陸南橋緩緩有了些關于昨晚的記憶,像是段聆風在帶着他重溫昨晚發生的事情。
段聆風淺淺地咬了他的耳垂,把他睡衣的下擺一點點卷起來:“木木橋老師,打個商量,我做你男朋友,行嗎?”
“問什麽行不行的。”腰間一陣涼意,陸南橋轉過頭去,“你把男朋友的事情都做完了,倒過來跟我說這個?”
腰部是他較為敏感的地方,段聆風把手搭在他腰腹之間,他就一個勁地想躲,卻無意中把弱點暴露在對方的眼中,段聆風一兩個動作就能讓他立刻喘氣求饒,半句難聽話都說不出口。
“我沒做完。”新任男朋友段聆風很冤,“要不我現在給你補上?”
“你還有沒有良心,我現在全身疼。”陸南橋趁着對方不備翻身逃脫,反手把毯子蓋到了段聆風頭上,擋住了對方的視線,“我家這邊同意了,你家呢?”
“我家這邊?”段聆風丢開被子,報複般地把陸南橋的頭發也揉亂,“你同意了就行。”
陸南橋才是家人。
段聆風在很久以前,就把陸南橋私自劃入了家人的範疇。
陸南橋剛要回應,他們住的房間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他頂着剛被段聆風弄亂的頭發去開門,發現門口站了一群人。
陸南橋:“?”什麽情況?
“讓一讓讓一讓哈,都搞快點進來。”辛微揚帶着方珩等一大波群友浩浩蕩蕩地擠進了房間裏。
段聆風:“?”
“你們來幹什麽?”陸南橋看着這群人特別自覺地占好了位置,甚至有人摸出了一包撲克牌。
“接經紀人通知,幫您們公關啊,剛好我們聚會還沒散,就都來了,舉手之勞,不麻煩。”辛微揚說,“我們偷偷來的,特地問了酒店你們的坐标,等下晚點一起出去,就當昨晚是一起來的了。”
可這是給我添麻煩啊,陸南橋心說。
“嗑你倆cp真劃算,售後太好了。”辛微揚張口就是一句風涼話,“質量也高,現在都這麽誇。”
“謝謝,但我更想他們誇我的作品。”陸南橋懂什麽叫打掩護,但是他不懂為什麽打掩護來了二十來人,他嚴重懷疑這群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來看熱鬧的。
這群人嘴上說着“打掩護”和“要幫忙”,臉上寫着的分明是“鬧洞房”和“真好玩”。
“那我們,走?”陸南橋如坐針氈,眼下一秒都不想在這裏多待。
“走什麽?”辛微揚制止,“下午等娛記們撤了再走,不怕被拍啊。”
“你确定你們二十來個人剛才沒被拍到嗎?”陸南橋很絕望。
“來來來,都找地方坐,說點有趣的吧。”許雲舟說,“剛剛群裏木木橋和魚魚換了情侶頭像哎,看你倆都同居這麽多次了,什麽時候也安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