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到底誰全責
如果不是銀行卡的顏色不同,陸南橋差點以為他拿錯了盒子。
但很不對,他給出的那張銀行卡,是金色的。
銀行不同,卡色不同,事實就是這麽突然地擺在了他的面前——
段聆風給了他一張銀行卡。
這個時間,估計段聆風那邊也拆盒子了,他們兩個不僅撞了盒子,還撞了心意。
段聆風,像極了世界上的另一個他。
這算什麽啊。
他給卡是為了結賬,段聆風圖什麽啊?
直覺使然,陸南橋抽出那張卡,在盒子的底部發現了一封寄語賀卡。
To 橋橋寶貝:
謝謝你帶我營業,謝謝你願意接單。
我總是嘆氣很讨人厭,但你好像不讨厭我。
謝謝你不讨厭我。
時間不長,但我們好像一起經歷了不少事情,看到了彼此的成長,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并不能用錢來衡量,但我們的相遇始于一個關于營業的單子。
該給的還是要給,這是尊重。密碼是我的生日。
在此之後,我們還可以有新開始,對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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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橋:“?”
不是。
誰,帶誰,營業啊?
還“對叭”?
哪裏現在都不太對。
“你剛才說什麽?”陸南橋從“盒子沖擊”中回過神來,終于想起來他經紀人剛才好像吞吞吐吐地說了些什麽,“營業對象怎麽了?”
鄧揮不知道他為什麽抱着個盒子,臉上的神色還略有點悲傷。
他咬咬牙,把剛才說過的話,又給詳細複述了一遍。
“我說,那天那單崩了,那邊臨時有個集體活動,你營業對象放鴿子了。”經紀人又換了個言簡意赅的說法,“也就是說,你營業對象,沒有去。”
“沒去?!”陸南橋感受到了現實的離奇,“那還讓我在六棵樹下面等?”
“就……”鄧揮又慫了,“很對不起。”
陸南橋:“???”
象征相遇的六棵樹在腦海中向他招手,陸南橋搖搖欲墜的理智終于,炸成了一朵煙花。
“可是我……”他有點無助又有點茫然,“我那天蹲到營業對象了啊。”
暗號正确,一拍即合,他們愉快地營業了。
雖然過程和陸南橋想的不太一樣,但結果好像很符合經紀人的預期啊?
這次輪到鄧經紀人懵逼了。
“我早就想問了,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經紀人手足無措,“陸南橋,你到底、在和誰營業啊?”
陸南橋:“……”
完了。
營業對象他,不對!
與此同時,他随手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喵~”了一聲,提示收到了新的消息,陸南橋硬着頭皮拿起手機——
[谷雨]:?
陸南橋本能地想回個問號,打到一半,又動動手指給删了。
這……無言以對啊。
然而他忘記了對方可見看見自己的輸入狀态,段聆風那邊很快又追過來一條新消息。
[谷雨]:?思考考.jpg
“怎、怎麽了嘛?”經紀人見他臉色不對,小心地問了問。
陸南橋沒話講了,眼下這個情況,他需要點時間來消化一下。
兩個半月了,他一直堅信着段聆風就是他的營業小幫手,他倆同吃同住同練習,不僅刷出了親和力,刷出了話題讨論度,還各自意外多了好幾個品種的粉絲。
可經紀人現在告訴他,段聆風,不是他的營業對象。
他又拿起了段聆風那張寄語卡,上面明明白白地寫着——
“謝謝你帶我營業,謝謝你願意接單。”
帶營業?
接單?
他不是,他沒有,心有餘而力不足,他本身就沒這資質,親和力嚴重不足,一說話就冷場,憑什麽帶飛。
“?”鄧揮也傻眼了,“不是吧?你們兩個,怎麽回事?”
陸南橋覺得吧,有的東西,他有必要跟段聆風掰扯一下。
段聆風那邊,顯然也看到了他手寫的卡片。
[谷雨]:我傻了。
[谷雨]:你呢。
[南橋]:我也傻了。
[南橋]:什麽情況。
[谷雨]:你不要急,我去問一下。摸摸頭.jpg
[谷雨]:等一下,你說你是,“親和力max”服務的顧客?
[南橋]:我是……
他等了十五分鐘,屏幕上愣是連個“對方正在輸入”都沒有出現,段聆風那邊,好像也在消化突如其來的銀行卡與消息。
十五分鐘後——
[谷雨]:巧了。
[谷雨]:我也是。
陸南橋:“……”
很好。
這樣一來,很多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都得到了解釋,兩人剛遇見時的不少摩擦與沖突,也都有了答案。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相關經驗”。
一提到“加錢”的問題,兩個人都要生氣。
起因在于段聆風他根本就不是什麽營業小幫手,段聆風是個跟他一樣到處碰壁喪得一批,還渴望親和力的人。
這是什麽神奇的緣分,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被放鴿子。
“我不是給你打印照片了嗎,這也能認錯?”鄧揮從業這麽多年,就沒碰到過這麽離奇的事情。
不提那照片還好,一提那照片,陸南橋又開始冒火了——
“你那黑白打印的高糊照片,能認出來才有鬼呢。”
暗號莫名其妙地對上以後,他們開始了長達兩個多月的瞎營業,甚至嘗到了甜頭,都有點想再續前緣。
段聆風身上不存在親和力,他先前在段聆風身上感受到的,是什麽?
這些天的親近和不舍,又是什麽?
“啊?”勉強理清事情發生順序的經紀人鄧揮仍然表示無法理解,他有些崩潰地問,“既然你們都是顧客……是怎麽走到現在互相打錢的這一步的啊!”
好問題。
陸南橋也想知道。
現在是晚上21點17分,當事人還在S市的賓館沒有離開。
[南橋]:我覺得你的問題比較大。
[谷雨]:?
[谷雨]:橋橋,你不講道理。
[谷雨]:當時是你先跟我搭話的。
怎麽着,這還開始推卸責任了。
陸南橋站起來,把桌上的盒子扣了回去,想了想,留下了那個做工很醜的布藝晴天娃娃。
[南橋]:你給我等着。
[谷雨]:思考考.jpg
[南橋]:天哪這都什麽事啊,打一架吧。
[谷雨]:可以。
“你要幹嘛去?”鄧揮被突然站起來往外沖的陸南橋吓了一跳。
陸南橋去找段聆風扯頭發了。
段聆風先前給他發過酒店的定位,不是很難找,陸南橋敲開房間門的時候,剛洗完澡還沒擦幹頭發的段聆風給他開了門。
“你為什麽還能心安理得地洗澡?”酒店的房間地面比走廊高,陸南橋站在走廊,仰頭看段聆風時,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氣勢不足,當場就開始挑刺。
這話明顯是在挑事,但段聆風竟然認真思考了片刻,把這話應了下來:“知道了,我不該洗澡。”
陸南橋:“?”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臉上瞬間閃過的不知所措被人收入眼中,段聆風毫無預兆地伸手,将他一把拽進了門裏。
“站着做什麽,進來說。”
洗手間的門沒關,房間裏飄着稀薄的水汽,門在陸南橋的身後合上,段聆風把他一路推到落地窗邊,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雙方開始走流程吵架。
先前微信上兩個人掰扯了一半,陸南橋把那個話題繼續了下去。
“你的問題比較大。”他說,“你不是挺不喜歡搭理人的嗎,怎麽那天我一找你,你就搭理我了?”
段聆風不緊不慢地給他倒了杯涼茶,放下杯子,用陸南橋熟悉的那種涼飕飕的目光把人掃視了一遍。
粉絲看段聆風帶着濾鏡,形容他時而露出的這種神情是“眼神很高級”“很有想法”“薄情鹽系”,總之把人給吹得天花亂墜,但只有熟悉段聆風的陸南橋才知道,這個人又開始散發怨氣了。
果然,段聆風慢悠悠地把杯子推到了他的面前:“橋橋。”
陸南橋:“昂?”
“暗號,是你對的。”段聆風記得當時的每一個細節,“從左邊數第三棵,從右邊數第四棵,是同一棵樹,這話是你說的。”
“你的問題比較大。”段聆風總結。
互相認錯營業對象瞎營業長達兩個半月的事情,到底誰負全責,兩個人僵持了許久都沒有答案,在這個和“糊”沒有任何關系的話題上,兩個人的态度都很強硬,誰也不肯讓步。
兩個原本沒有任何關系的人,營業得跟真的一樣。
結果是好的,但陸南橋越想越生氣,他的親和力不是被帶出來的,是被段聆風這個高段位選手給逼出來的。
“不行。”陸南橋說,“扯不清楚了。”
他是來約架的,講什麽five道理。
大家都是受害人,說話硬氣一點。
“唉,懂了。”段聆風說,“知道了。”
段聆風:“行叭。”
陸南橋:“?”他知道什麽了?這麽勉強?
段聆風站起來,一路走到他面前,伸手很禮貌地揪住了他的衣領,禮貌地拎着他站起來,迫使他在房間裏走了幾步,走到他身前,擰了下他的右胳膊。
“就這?”陸南橋心說。
下一秒,電光火石間世界像是發生了颠倒,天旋地轉間,動作熟練且漂亮,段聆風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