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上任三把火
就這麽幾個軟手軟腳的夥計，就是真動手，秦歌都不認為自己一定會輸。
只是她也犯不着和他們較真，順着他們的推搡，帶着秦萌和阿水就出來了。心裏想，等着吧，今天你對我愛搭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下次再來，看不把你們吓死。
出了門她整理一下被拉扯的衣服。
聽到二掌櫃極盡谄媚的聲音，秦歌擡頭看，那位神色淡淡的娘子根本看都沒看奴顏婢膝的二掌櫃一眼，徑直向自己走過來。
防着她的那兩個夥計自覺退開了，秦歌仔細一辨認，原來是大長公主身邊的紅玉。她換了裝束，儀态又大方從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位官家夫人。
紅玉微微笑着走到離秦歌三步遠的地方，微微一躬身道：“紅玉奉大長公主之命将文書送與秦娘子，不想在此遇見。”
她這麽個态度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秦歌跟大長公主合夥做生意，和大長公主雇傭的人自然不一樣，說起來紅玉向她行禮也不算什麽，可紅玉好歹比她年長不少，以前在長公主府也沒這麽鄭重的，讓她不太習慣。
再說自己還沒等正式公布消息就跑鋪子來了，顯得猴急了點，秦歌就有那麽點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也晚了，秦歌笑道：“我帶阿萌阿水來見見世面，以前便是路過看着也不敢進來。”
紅玉見她坦然，也點頭一笑：“是應該來看看。說來食鋪的點心不錯，卻不知為何生意總不如摘星樓順帶賣的那些點心好。”
她們談笑自若，那二掌櫃和一幹夥計卻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二掌櫃，看看紅玉，再看看秦歌，腦子裏轉過彎來，又是驚又是怒又是恨又是怕，臉色也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冷汗直冒，讷着口，要說話又插不上話，眼巴巴看着紅玉。
紅玉這才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秦娘子，這一位是錦華食鋪的二掌櫃，老掌櫃回家養老，這些時日便是他代管鋪子。如今交給你，長公主已吩咐過，所有事你自行決定便好，她不會過問。”
又對二掌櫃道：“魯掌櫃，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如今有秦娘子做大掌櫃，你們任何事情都聽她的來。”
二掌櫃喏喏應着，面如死灰，眼裏仍有幾分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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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土豪也跟了出來，見了這番變故，走過來指着秦歌道：“你真是這鋪子的大掌櫃？”
秦歌無奈笑道：“是。”還沒上任就遇上有人扯皮，這還真是個“好開頭”啊。
那土豪一拍腿，道：“好！既然你是大掌櫃，你說我那幾十盒點心怎麽辦？”
秦歌轉頭看看紅玉，紅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這人粗魯無禮，眼中微微有些不悅，淡淡對秦歌點了點頭，意思是一切由她做主。
秦歌見紅玉真的都交給她，也就不猶疑了，幹幹脆脆道：“就照我方才說的，既然是鋪子的疏忽，你這些點心，我們自然全都收回。”
土豪沒想到秦歌真的應承下來，先一愣，繼而大喜道：“好！爽快！”
秦歌讓那幾個夥計去搬點心盒子，夥計們都不動，你看我，我看你，然後看二掌櫃。
秦歌也看二掌櫃，二掌櫃瞟一眼紅玉，動了動嘴，一咬牙：“搬！”
搬完了退錢。
這麽順利把東西給退了，土豪錢也沒數，堆上車就打算走。
秦歌喊住他，問：“冒昧問一句，這點心不能送人，客官可尋到其他禮物了？”一口氣買這麽多，總要有其他禮物替換吧。
土豪又愣了愣，搖頭。他一氣之下先來扯皮，哪想到後面。
秦歌立刻道：“若是客人極喜歡點心，可以去對面摘星樓瞧瞧，那兒點心也不錯，可以問問有沒有耐存放的。只是路太遠的話，點心只怕都不适合送人。”
土豪訝異地轉過身來，正眼看着秦歌，哈哈笑道：“大掌櫃這般氣度，倒叫我錢大郎佩服。”
秦歌也一笑：“買賣不在仁義在，不做生意也可以交個朋友。以後若是錢郎君還想買點心，便是我們家鋪子的貴賓，可以打折，算這次疏忽的賠禮。”
她這說話很合錢大郎的胃口，錢大郎也不急着走了，又好奇問道：“你這鋪子還有貴賓與一般賓客的區別？”
秦歌就是巴不得他這麽問，此時還有些看熱鬧的人沒走，鋪子外還停着幾輛馬車，她趁機宣傳了一下成為貴賓的要求和享受的福利。
那錢大郎是從北邊過來，做皮毛生意的，聽說這貴賓的資格還不僅購物要滿一定金額，通常還只有貴人才有機會，便道下次入京還會來，高高興興走了。
秦歌這也算是正式接了鋪子，她請紅玉進屋商議，把自己對鋪子的一些整改想法說了，請她轉告大長公主，看是否可行。雖說人家說了都由她做主，但是自己一來就弄了個天翻地覆，總要考慮考慮鋪子主人的心情嘛。
紅玉回去說給大長公主聽，又将所見的事前前後後說了。
長公主沉默了半天，道：“既然交給她，便由她去做就是了。她是草莽出身，本就是爽快的性子，說話做事自然與一般女子不同。”
紅玉點點頭，她就是看她和那個粗野的錢大郎談笑有點看不慣，至于她雷厲風行打理鋪子的行為，她是支持的。
她替大長公主打理府上大小事，最清楚如今大長公主名下的生意鋪子，看着還是進項不錯，實際上外強中幹。更莫說如今大長公主府雖然依舊是貴族之首，可随着幾位皇子長大，又各有妻族世家崛起，再加上皇帝寵愛的幾位妃子娘家也雞犬升天，也不是人人都像十年前那般對大長公主府熱絡。
所謂富貴人家，貴是一條，富也是一條，富有了貴才有榮耀，而貴也需富撐着才有體面。
如果秦歌真有幾分能耐，倒是好事。
紅玉又想到一件事，忙道：“秦二娘不知底細，奴婢看她意思，那二掌櫃只怕是不會留着，她如此行事，會不會不太妥當？”
大長公主又是沉默半晌，道：“此事既然交給了秦二娘，便讓她處理。你多留意些就是。”
紅玉頓了一下，應是。
秦歌得到回複，立刻着手她的計劃。
鋪子停業一個月整改。做三件事，第一是重新裝修，第二是對營業人員進行相關培訓，第三是做好開業宣傳。
秦歌穿越前就有開一個自己的甜品店的想法，沒事的時候就愛逛各種咖啡館糕點店，也有過很多構想，哪怕是穿過來做着自己的小生意的時候，也沒忘幻想有一天有了錢如何開大鋪子。現在終于有實現的機會了，她跟打了雞血似的，幾天連夜做策劃。
這一回有大長公主府在後面撐着，比自己艱難創業要好得多了。
裝修有紅玉調來的大長公主府的木工人馬，開業宣傳也有文書雜役幫忙，也不必為了省錢用竹片了，都是裝裱最好的帖子，精美雅致。
她還跟紅玉提要求要了兩個年輕女官來，專門處理她不太擅長的事情。
鋪子走的是高端路線。
以前的錦華食鋪，有點不上不下。東西好，價錢也不算貴，可仍然不是一般百姓能承受得了的；京城裏有錢的人也不少吧，只看鋪子裏的夥計對錢大郎的态度就明白別人為什麽不願光顧了；而多數貴族人家自己家裏就有專門的面點師傅，也不必到外面買。
要不是有大長公主的名號，估計生意更差。
秦歌先給鋪子定了基調，要高大上，就像水果手機，感覺一部在手，自己就格外有範兒。不僅要讓有錢人來，也要讓王侯貴族也把吃到錦華鋪子的點心作為一種時尚和高雅的象征。
所以這一回的宣傳廣告就不是沿街派送，而是請專人專車一一送到各王公貴族府上。還設計了兩種版本，一種奢華大氣，一種清雅別致。
秦歌向紅玉要的兩名女官，其中一個專主禮儀，就給鋪子裏的夥計和新招來的一批店員培訓各種服務禮儀，要求各人專司其職。
為了讓這些夥計按她的做，認真學習禮儀，秦歌先做的一件事就是殺雞儆猴。
她把二掌櫃開除了。
那一天光看夥計們的反應就知道他們習慣聽二掌櫃的命令。
她又打聽過，這位二掌櫃是齊王府某位管事的親戚，有些來頭，也有些本事。原本大掌櫃已經力不從心，他的得意弟子都被二掌櫃排擠下去了。
秦歌考慮了一下，如今她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好。大長公主在這個時候把這個鋪子交給她而不是直接讓二掌櫃接手，就是讓她來做這個惡人的。
她如果不想得罪人，那就只有連鋪子也不接。否則只怕兩頭都落不着好。至于那些夥計，其中有一半是大長公主的家奴，還有一部分是雇傭的，他們也不過是混口飯吃，讓他們知道決定權在誰手裏，他們自然跟着誰走。
二掌櫃懵了，肥短的手指指着秦歌，喘粗氣。他可沒想到秦歌一來就敢動他。
他把她得罪了又怎樣？那大掌櫃還是大長公主面前的老人呢，這麽多年還不是忍氣吞聲，最後迫不得已告老還鄉？
他本來想這大掌櫃一走，鋪子只有歸他來管。大長公主不大過問這些瑣事，就是她身邊的那些人，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每年只要按時上交了那點錢，齊王府那邊再打點好，這鋪子還不是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現在就被一個年輕輕不知什麽來頭的女人給壞了好事！
他咬牙切齒道：“好，姓秦的，你給我等着，我魯達海定要你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快放假了，差點忘了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