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雲空戀上你（GL）

第11章 ☆、坐立難安

那天晚上，人面魚的粉絲頁正式發出公告，吉他手呂翰駿正式退出人面魚；他們說為此由衷地感到惋惜，把話說得很得體漂亮，而翰駿也在自己的頁面感謝人面魚。

手機的群組是翰駿自己主動退掉的……Jack學長沒有踢我，反而私訊給我一句‘只要妳還是人面魚的歌迷，我們就歡迎妳繼續待在群組裏’。這樣的寬容反而讓我羞愧……因翰駿的作為而羞愧。

翰駿加入的團不是別的，就是原本被視為人面魚的競争對手，Ivy那一團——“班妮菈”。他成了最主要的吉他手，而人面魚也沒真正離開柏拉圖，他們另找了新的吉他手來搭配，很快就擺脫了翰駿出走的陰霾，重振旗鼓。

Ivy的團因為有了他而聲勢壯大，跟人面魚變得能夠分庭抗禮，最大受益者想必就是柏拉圖了……盡管如此，我卻無法像之前那樣經常過去聽歌，再也無法表态支持任何一邊。

“班妮菈”有我摯愛的男友，可是我卻從未喜歡過Ivy的唱腔，也幾乎沒聽過她們的演唱；至于人面魚……在翰駿出走之後，連跟他們見面我都嫌尴尬。

感覺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

既然如此，不如不去。

翰駿為了自己的新歌而加緊練習，為了融入新的團體而努力；他變得經常不來學校，似乎打算全心全意在事業上沖刺。

我畢竟還是學生，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逐漸在拉開當中……老實說，他的事業心強烈到讓我覺得可怕；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還在他的未來藍圖裏，我們已經很多天沒好好說上幾句話了。

就在翰駿離開人面魚後的一個星期，我接到Saya學姊的通知，說他們會在學校音樂廳前的廣場作一場快閃演出。

Saya：‘頭號歌迷于小小！要不要過來呀？’

＊

我曾一度猶豫要不要去，但後來我不只過去了，還邀陶懿安一起去。

隔了一星期沒聽，Saya學姊的歌聲還是一樣具爆發力，就算是空曠的場地也能讓歌迷如癡如醉；魯蛇代替了原本翰駿的位置，“新．人面魚”的GLAMOROUS SKY還是好聽得不可思議。

演唱結束後，他們沒有立刻撤退，而是待在原地跟歌迷互動，不管是簽名拍照什麽的來者不拒。這樣的親和力還是沒變……我忽地覺得非常感動，在這個變化劇烈的一個星期之中……至少我還能找到一絲往昔熟悉的感覺。

等到我能跟他們接觸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陶懿安離開之前我還向人面魚介紹他，Saya學姊也介紹新團員給我認識；是個機械系的大二學弟。

“欸！那個男生臨走前還用依依不舍的眼神看妳耶，真的迷上妳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Saya學姊接着說：“小小，我想跟妳單獨說幾句，可以嗎？”

她挑眉，順勢挽起我的手，我回頭，發現除了學弟以外，其他人都對我報以溫柔的笑；那一瞬間我差點就要掉下淚來；他們……他們還是把我當成自己人！我甚至覺得，因為翰駿的脫團，他們之間反而更加團結了。

“當然可以！”我抿着嘴笑了，學姊安慰似的拍拍我的頭，我們走向無人的草坪。

她先給了我一個姊妹般的擁抱。“很高興還能看到妳來聽我們演唱。”

“學姊……”

“妳最近都沒來柏拉圖對不對？”

“我……我沒有臉面對妳們。”

學姊搖搖頭，“不要這麽說……妳是妳，阿駿是阿駿，他的作為不會影響我們對妳的觀感，妳還是我們的歌迷、我們的朋友……妳今天能夠過來，我真的很開心。”

“因為妳們都還是對我很好……”我忍不住眼眶一熱，眼淚就這樣滾落臉頰。

“傻小小！只要妳願意，妳永遠都還是自己人啦！開心點！”她揚高了聲調，可是眼眶也帶了點水氣。她緊緊握住我的手，像是看見了什麽，楞了一下。“這項鏈……妳還戴着。”

這幾天寒流來襲，我穿了有領子的衣服，當學姊伸手來勾我的項鏈時，那塊金屬的紅色吉他被勾出衣領，我的脖子頓時感到一陣冷涼。

畢竟是翰駿給我的；打從他把這個挂在我脖子上之後，就從沒拿下來過。“嗯。”

“妳不去柏拉圖或許也是件好事。”她抿起嘴，轉身時吐了口白霧。“他最近……在家的時間多嗎？都忘了你們是不是同居了？”

“他邀我，可是我不要。”

“為什麽？”她顯得很詫異。

“一想到那是他用那些‘簽約金’租來的新房，我就覺得……怪怪的。”何況，我跟陶姊相處得好好的，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鄰居……即便還滿常不在家。

“不習慣是吧？我聽說他最近換了房子……不介意吧？”學姊掏出煙盒，我笑着搖搖頭。

随着香煙被點燃，那微弱的橘色火花伴随着煙味在深藍色的天色間忽明忽暗。“是嗎……妳沒跟他一起住，那妳們相處時間豈不是很少？妳去聽過他們練習或演唱……啊！我真笨，妳都說妳不再去柏拉圖！”

“他們……唱得怎麽樣？”

“哼！妳要是問Ivy的話，還不是天天在殺豬！”我噗哧！學姊講話還是一樣不留情面，她從以前就把聲樂說成殺豬的聲音。“然而還不少人吃他們那一套！去！”

“翰駿呢？聽說他有新歌……”

她叼着煙笑笑的，“妳再問下去，我都要懷疑妳是否還是他的女朋友了！”

盡管知道Saya學姊有口無心，我卻還是有種被刺傷的疼痛感。“他新歌還滿受歡迎的；我想這就是他要的吧！自己一個人飛，獲得更多注目……老實說，其實這樣也好啦，人面魚沒辦法給他更多，良禽……那句話怎麽講去了？什麽良禽……”

“良禽擇木而栖。”

她拍額，“對啦！看我都只顧着玩音樂，這種饒舌的句子都忘了！”

“學姊妳也不太會唱饒舌啊！”

她叼着煙，給了我一記贊賞的眼神。“不錯哦！居然跟我擡杠！”她随手撢掉煙灰，勾着我的手走向步道。“好啦，玩笑話講夠了，講正經的。”

原來不是單純只想找我聊一聊嗎？

“剛剛試着了解妳跟他的相處，只是想确認妳知不知道最近的他怎麽樣。”學姊用力抽了一口煙，橘色火光燃得劇烈。“小小……我接下來要講的，雖然只是猜測，但是大家都在傳……我想我還是必須要跟妳說。”

隐約猜到學姊要說的內容，不知怎地，我竟有種置身事外的奇異感覺。“學姊要跟我說什麽？”

“柏拉圖的老板似乎有意要撮合他跟Ivy。”

猜到是一回事，但是當真正聽到這個消息時，心，不免還是感到疼痛。我皺起眉頭，感覺胸口一緊。

“妳還好吧？”她擔憂的問。

我搖搖頭，“那……翰駿怎麽說？”我不由得想起他在節目上講的那些擇偶條件……Ivy雖然個頭嬌小，但是身材火辣，歌又唱得沒話說，也是個亮眼的大美女。

“他是否認到底；畢竟就連老板都知道他身邊有妳。”

“那不就得了？”我回給學姊一個笑容。

連我自己也不信的，虛假的自信笑容。

“小小……”

“我愛他，他也愛我，我相信他最近只是忙了一點，我們的愛情會禁得起考驗的。”

我們繼續走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而身邊的路燈都離我們有一段距離。

“只希望他能懂得珍惜妳。”

最後，我似乎聽見Saya學姊這麽說。

＊＊＊

他今天過來找我了，是這個星期以來的第二次。

我不敢讓他知道我今天去聽人面魚演唱，更不敢讓他知道我從Saya學姊那裏得知了些他跟Ivy的事；他今天人是來了，情緒似乎不是很好，我讓他先去洗澡，他洗好了，卻光着身體只包條浴巾，連頭發都不吹。

“這樣會感冒的。”天氣很冷，我房間又沒暖氣，所以只能把自己包成雪人。我擅自抓了吹風機幫他吹頭，一遍又一遍就着熱風搓揉他的濕發。

“妳覺得……我像是替自己找了一條快捷方式嗎？”他終于說了進來我房間之後的第一句話。

“什麽意思？”

“跟柏拉圖老板的侄女組團。”他回過頭，望着我的眼神幾乎是用瞪的。“妳覺得算嗎？”

我掀唇笑了笑，“組團就組團……如果你沒有實力的話怎麽會被看上呢？”

“妳的意思也認為我有喽？”

我停下動作，關掉吹風機，老實說，我覺得自己現在不管回答什麽都是錯。

“說話啊！”

“你要我說沒有嗎？你們組團是事實，可是……”我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被他推倒在床上！“你、你要幹嘛！”

“所以妳的意思是說我不應該這麽做？我是錯的喽？不靠自己實力只是巴着關系走紅！”

他的眼神好可怕。

我深吸了一口氣，仰望着已經壓在我身上的他，決定鼓起勇氣說出真正的想法。

“你當歌手又不是一天兩天……難道你在做決定之前都沒想過會有這種閑言閑語嗎？既然都決定了，要講任他們去講，你唱你的歌，盡管用表現打他們的臉就好，幹嘛管這麽多！”

他一手滑到我的脖子，我緊張到不敢呼吸，一度以為他會失去理智到掐我脖子；可是他沒有，他花了一段時間緩和下來，然後直接趴在我胸前哭泣。

我感到心安，繼續嘗試着安撫他的情緒；他斷斷續續地說着一些抱怨的話，我稍微明白了他之所以最近拼命練習的原因。

“就做你自己。”我對他這麽說，捧着他的臉輕輕地說：“做你自己就好……其他的，你什麽都不用管，你只是個普通人，別人要怎講你沒辦法，只能随他們去說。”

“曉寧……”他終于露出了一絲熟悉的微笑，“謝謝妳，我知道了……”

我也笑了，“你要堅強起來！知道嗎？趕快去穿衣服，會感冒啦……”

他卻低頭吻了我，舌頭很快探了進來；就像以往的節奏一樣開始動手脫我的衣服時，我忽然驚覺有件很重要的事沒講——“翰駿，我覺得怪怪的……我那個……”

“什麽哪個？”他專心調情着，我輕喘，在他吻住我的瞬間忘了應該要提醒的話。

那晚之後，我們還是很少碰面；每當看見人面魚又發表在校園的哪裏做快閃演唱時，我總會感到一陣惋惜，以前只要我到場，就能夠看見他的……

可是，有件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不能再忽略了。

我的“好朋友”……晚了快兩個星期還是沒來……我為此非常非常焦慮！可是又沒辦法跟身邊的人講……

所以，我鼓起身上每一分勇氣，跑去藥房買了個驗孕棒。

一個十二月中旬的寒冷上午，我卻在自己的洗手間裏吓得滿頭大汗。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該怎麽辦？

刻不容緩，不顧現在他究竟在哪裏、在做什麽，我都必須打給翰駿，通知他這件天大的意外！

“你現在有空嗎？”他那邊很吵，大概是沒出排練室就接聽電話。

‘我哪裏像有空的樣子？’他反問，口氣很不好。

“聽着，你今天必須早點過來一趟，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不能用電話講？’

我閉了閉眼，“不能！一定要當面講。”

他沉默了一陣子，最後終于不情不願的說：‘好，晚上十一點我會過去。’

“等、等一下！不能再早……”他挂斷了！我不敢相信地盯着手機，一陣深深的無力感與恐懼向我襲來。

還要等到十一點！現在也才十一點……十二個小時？

我嘗試過要睡覺，可是睡不着。想吃東西，但懷孕的印象讓我有種吃什麽都會反胃的感覺，我吃不下！更別提看書、聽音樂、玩計算機等其他休閑……

我受不了！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發瘋！下午一點，我匆匆穿好衣服，下去攔了一輛出租車，準備直接殺到柏拉圖去。

不能再等，我要知道他打算怎麽辦……打算拿我，還有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

我一刻都不想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