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雙穿越
蘇止言,或者應該叫他白言,來自現代,無親人。
沒錯,蘇止言他是穿越而來的,在現代死于飛機失事,至于那場飛機失事是誰制造他,他也知道,他自小在孤兒院長大,在那個明争暗鬥只為自己過得更好的環境中,他學會了讓自己如何飛快的成長。
孤兒院資金不足,在白言上完初中之後,他只能半工半讀的讀完高中,因為成績好學校給予的獎金讓他能夠成功的上了夢寐以求的大學,創業的路艱難而又險阻,更是缺乏不了必要的專業知識。
白言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并在商場的明争暗鬥中認識了秦家的三個兄弟,秦钰,秦峥和秦笙,正是逢上秦钰重組秦家的時候,他有幸被秦钰招攬,卻拒絕之後自己繼續自己的道路,直到能與他們平起平坐,讓任何人都不敢小巧那沒有絲毫背景卻坐擁億萬身家的白言。
白言深知自己的能力是一方面,秦钰的欣賞和扶持卻也是不可少的助力,出于對秦家的敬畏,那些人對他的道路上的阻礙要少了很多,而他們,也從普通的交情成了頗為親近的朋友。
雖然當年的秦钰未嘗沒有互相扶持的理念在,但是白言卻不是白眼狼,得了他人的幫助,他又怎麽可能不會感恩,在他看來,秦家三兄弟雖然有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卻仍然像一個完整的家庭,秦钰的手段和識人,溫柔中藏着看不見的鋒芒,卻又極有原則,秦峥的外表冷漠,看似枉顧人命卻有着對于幼弟的疼愛,在暗黑世界那個人吃人的世界能夠橫行又有着屬于他自己的本心和溫柔,已是實屬不易,至于秦笙,那就是個調皮鬼,雖是有着兩個哥哥在頭上護持無憂無慮,他也學了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也并未那種不谙世事的小孩。
一家三個變态,秦家想不崛起都難,所幸的是是友非敵,他們之間因為無數次合作也頗有交情。
至于那個真正的白眼狼,則是白言在創下了不菲的身家之後贊助孤兒院領養的孩子,當初對他無比依賴,眼神倔強的孩子看上了他億萬的身家,雖是錦衣玉食,但是怎麽抵得上自己掌握所有權勢的魅力。
升米恩鬥米仇,白言看的通透,卻也感嘆人心冷漠。
只是不知道那個小白眼狼在他死後得知他早已立下的将所有遺産捐獻給公益事業的遺囑後會有什麽反應,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觊觎別人給予的,不知感恩圖報的人,再次回到那個身無分文的田地去吧。
說他心狠也好,說他無情也好,白言生來自私,但是對于那對他有恩的人卻不會忘恩負義。
今生有了嚴父慈母,體會了一把家庭的溫暖,他不信世人,卻被身邊這個一心對他好的男人給硬生生的将滿腔的愛意給灌輸了進去,他有求于夙毓,又感為人處世頗為舒适,能否引為知己也未可知,卻莫名的信任着這個人。
而如今,在這個異世的世界遇見了那個暗夜的帝王——秦峥。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其餘三個他都有體會,如今竟是生生的補上了最後一個,人生四大喜事,老天待他不薄。
夙毓與齊雲刑的心情跌宕起伏暫且不說,秦峥與蘇止言卻是他鄉遇故知了,秦峥長得與前世一模一樣,蘇止言也分毫不差,都是人精,只是簡單的試探就能确定彼此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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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止言在前世是秦钰的朋友,跟秦峥的來往也頗為的多,這個人于秦峥而言亦兄亦友,雖是面上看不出來,但是秦峥已然表現出來幾分親近之意。
這樣明顯的情緒外露,夙毓又怎麽可能察覺不出來,擡起握着手中的長簫看着他看似旁若無人的兩人,有些喘不上氣來,他想起來了,秦征是喜歡蘇止言的,那秦峥呢?這麽熟識的兩個人呢,是否有着他無法參與他的過去,畢竟秦峥并非原來的秦征,他是什麽時候占據這具身體的也未可知。
長簫堅硬,夙毓手握的生疼,卻仍然保持着輕緩的語調插話進去,打破了那種讓他難受的氛圍“敢問蘇公子,先前說的事情可定了下來?”
蘇止言有着訝異的看了他一眼,他是為人處世習慣的了,自然能察覺出他口氣中那不易察覺的僵硬,只是卻沒有敵意,蘇止言看了一眼冷漠的秦峥,半饷了然,輕快的笑道“上元節之夜,城外梅泉莊。”
真是沒想到,冷的像個冰棍,女人都被他吓跑的秦峥居然被人喜歡上了,偏偏兩人的樣子看着還沒有定情的樣子。
蘇止言是了解秦峥的,這個人出身特種,喜歡的就是不斷的訓練,氣勢冷漠又帶着霸道,女人是喜歡這樣的款,但是往往一接近就被他的眼神給吓退了,雖然不知道秦峥是什麽時候穿越過來的,但是很明顯的侍者這個家夥沒有完全開竅呢,就是開竅只開到一半,他向來做事果斷,看剛才在屋頂上的樣子可不是不在意的樣子,那麽就是有什麽顧慮了,還偏偏對于身邊人的情緒察覺的不是那麽清楚。
像他,就很……蘇止言轉頭看着身邊渾身冒着黑氣,就差在臉上寫着‘我吃醋了,我很不爽’的男人,心裏默默的捂臉,其實他沒有資格說別人來着。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一行兩個人變成了四個人,繼續游賞花燈會,蘇止言學識淵博,更是能夠出口成章,而夙毓雖是精通旁門左道,奇淫技巧,卻頗通詩書與音律,于是在猜燈謎的環節,簡直就成了兩人的主場。
兩人幾乎是在謎題出來的時候同時能夠得出答案,蘇止言不是個服輸的,他也看出來若是相讓才讓夙毓心裏更不爽快,于是兩個人答得更快了,秦峥都能看出那個老板好像要哭出來的樣子,總覺得有點可憐。
這兩個人簡直就像是去砸生意的,所幸他們好像是專門猜燈謎的,也只挑看的上眼的花燈帶走,總算沒讓老板們的攤位做不下去。
而到了最後,游覽完了所有的攤位,夙毓提着那盞八面仕女圖的宮燈,看着旁邊這個渾然不在意輕笑着的人,也笑了起來。
前世秦征喜歡蘇止言的時候,他也只是遺憾後然後放了手,卻沒想到碰上秦峥的問題,竟有些不像自己了,真是……
雖然明知蘇止言對于齊雲刑一往情深,但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前世今生,竟是首次體會這種感覺。
花燈會逛完了,既是無宵禁,四人齊齊去了那臨河的酒仙樓,要了雅間坐在窗邊,品着這獨有的夜宵,賞着這滿河的燈。
秦峥與蘇止言雖是确認了對方的身份,有很多的話要說,但是他們卻不願意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畢竟此事屬于怪力亂神,古人對于這種事總是有着幾分的惶恐,他們已經能完全融入這個世界,沒必要徒添煩惱。
因此也只是沉默的說着閑話,然後在不斷的舉杯對飲中蘇止言醉酒睡去,四人才告辭。
看着齊雲刑負着那人離去,秦峥與夙毓往袁府的方向慢慢走去,一路沉默。
夙毓有心問他們的關系,卻沒有這樣的資格,他素來節制,方才卻多飲了不少,雖是并無醉意,但是難免有幾分愁緒。
舉杯消愁愁更愁,這句詩真是說的不錯。
秦峥看他揉着額頭,停步問道“可是飲的多了,身體不适?”
夙毓看着他淡漠眸中的關心,阖了阖眼道“身體确實有些不适,方才……”他話語未落,身體卻一軟,然後落在了秦峥的臂彎間,擡眸間似是有着淡淡的歉意。
秦峥握着他的手腕,将他放到了背上說了扶好後穩步往前走着“下次,別喝那麽多了,飲酒傷身。”
夙毓趴在他的背上,淡淡的氣息拂在他的脖頸處,低低的應聲道“嗯,屬下謹記。”
回到了袁府,秦峥将已然醉了過去的夙毓放在了床上,脫去了鞋襪,解開了長發,蓋上錦被後坐在床榻。
睡熟的夙毓很是乖巧,長長的睫毛在眼下垂下一片陰影,模樣很是漂亮,秦峥打量了半饷後揮滅了燭火後最終走了出去,蘇止言佯裝喝醉,他們今晚必須要将解釋說的一樣才行,相府一行乃是必然。
而在秦峥走後,那黑暗中,長睫下緩緩睜開的眸有着一分的悵然,他該感嘆自己技巧學的好,裝睡能瞞過秦峥這個高手麽?
他還是去了,還是去了,他一手技巧玩的通透,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蘇止言在裝醉。
他們,有着他無法插手的過去,本以為八年的陪伴,可是他是秦峥又不是秦峥,他的之前,他一無所知。
鮮紅的血液從指縫中滴落在衣衫上,夙毓靠坐,伸掌看着掌心的血痕,就只是那樣打量着。
黑暗最是容易滋生黑暗,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