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許是有了倚仗的關系，再一次被自己“掐住”，周雪俐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甚至在心裏還有點抱怨，她真的很懷疑自己以後還敢不敢照鏡子。
“齊……齊靈……”借着還沒憋住的氣，周雪俐愣是從牙縫裏擠了兩個字出來，掐住她脖子那只手也越來越用力。
但這次不同之前，常齊靈就在一間屋裏，幾乎是周雪俐叫完人，一道火光已經竄到她面前，直接撞在窗戶上，把玻璃撞出一個痕跡，連一旁的窗簾也難于幸免。
原本掐在周雪俐脖子上的手也松了，猛地吸了一口氣後飛快往後退，再去看時那雙手已經不見了。
“俐俐，沒事吧？”常齊靈加快走了兩步，往她肩上一拍，接着便去檢查窗戶。
“沒……沒事。”雖說沒之前那麽嚴重，但周雪俐臉色還是有點發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鏡子只是個虛像。”常齊靈手指在玻璃上抹了一下，上面被燒黑的痕跡瞬間就被擦幹淨了，而原本應該轉移到她指腹上的污漬也消失得一幹二淨，“人的眼睛有時候是會欺騙自己的。”
她說的話周雪俐都聽明白了，但是沒懂，“什麽叫虛像？你是說我産生幻覺了？”
“是，又不是，怎麽解釋好呢……”常齊靈皺着眉想了想，“其實一定要說的話，是鏡子上覆了一層膜。”
“膜？”
“對，或者說在原本的鏡子上又貼了一面鏡子，你看到的只是被放在上面的、對方想讓你看到的那一面。”常齊靈解釋道，“所以你看到鏡子碎了，其實碎的是幻象，不用擔心。”
“不擔心才怪啊。”周雪俐簡直要窒息了，“現在眼睛看到的都是假的，我怎麽才能知道你是不是也是假的。”
常齊靈聞言有點無語，看向周雪俐的目光裏是赤.裸裸的鄙視，說：“如果我是假的，你覺得你還能活到現在？”
周雪俐語塞，“說不定……說不定我有什麽利用價值？”
“我圖你美色嗎？我又不是沒有。”常齊靈丢了個白眼給她，随即邁開步子錯過她，坐到了床上，“不過你有這擔心也是正常的，要不我拿點東西給你帶着，心裏有個安慰。”
“安慰？！”周雪俐驚了，她忽然想到常齊靈給她的手鏈，幾乎就沒發揮過什麽作用，不會連那個也是心理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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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沒法力。”常齊靈聳肩，“我破幻象是靠感覺的，但你沒法力，要破這個就只能靠智商了，幻象再怎麽像肯定也是有什麽地方不一樣的，如果察覺不了那說了也是白說。”
“不一樣？”周雪俐聞言垂下眸子，仔細思考起來，這段時間以來她也不是一兩次照到反光物了，但也沒感覺哪裏不對，如果不是這次發生的事，她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去懷疑鏡子裏的倒影。
“你知道嗎。”常齊靈忽然開口打斷了周雪俐的思考，她擡眼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常齊靈不知何時已經坐到桌旁，拆了包薯片吃起來了，“我第一次接工作的時候，我哥就告訴我，不要太想當然。”
周雪俐聞言走到桌旁，拿過吃剩的薯片，跟常齊靈一起啃起來，邊吃邊問道：“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常齊靈道，“你有沒有想過，可能鏡子裏的鬼跟韓以飛可能沒關系。”
周雪俐聞言微微蹙眉：“什麽意思？”
“笨。”常齊靈嘆了口氣，有點恨鐵不成鋼，“我的意思是說，你有沒有想過，早在韓以飛出現之前，她可能就已經出現了，只是那個時候……你還沒有意識到。”
周雪俐本來還想反駁，但細想之後發現好像有點道理，臉色瞬間就白了，“齊靈，你……你別吓我啊……要真是你說的那樣，那東西為什麽不殺我？”
“那你就要問韓以飛了。”
“你又說他們可能沒關系！”
“都說可能了，再說沒關系不代表沒聯系。”常齊靈說完在桌上掃了一眼，沒找到自己要的東西，表情有點垮，“兩個差不多在一個時間出現，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粗淺點想，可能你已經鏡子裏的鬼盯上了，韓以飛的出現讓它感覺到威脅，就像動物保護自己的領地一樣。”
周雪俐聽完嘴角直接抽：“我又不是電線杆。”
“你就是了，而且電線杆是沒有選擇權。”常齊靈說着朝周雪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們下去買點東西呗。”
“下……下去？”周雪俐立刻搖頭拒絕，“我不去，我都有心理陰影了！”
“怕什麽，有我呢。”常齊靈全然不顧周雪俐的拒絕，伸手拉着她就往外跑，“我就是回來看看你房間而已，我還有東西沒拿呢，走走走。”
周雪俐知道自己是沒立場說什麽了，只能認命地跟上去，站在電梯門口聽到“叮”一聲時還被吓了一跳。
但就像常齊靈說的，有她在，這一趟倒是沒遇上什麽事。
出了酒店大門，周雪俐便看見停在門口的車和靠在旁邊等的人，一旁的常齊靈立刻就跑過去，跟他說起話。
那人周雪俐是認識的——徐準，和她的關系大約介于同學跟朋友之間。
他跟常齊靈大學就在談戀愛了，兩人一畢業就結婚，婚禮周雪俐還去了，她到現在也忘不了常齊靈穿着大紅色婚服的模樣，一改平日鬼裏鬼氣的妝，甜美得像糖果。
那時候很多同學都很羨慕她們，其中也包括周雪俐，美好的愛情她也是憧憬的，只是她沒那麽好的運氣能遇見。
周雪俐慢慢走過去，近了之後正好聽見常齊靈說自己要在這邊住幾天。
“那要換個地方住嗎？”徐準跟常齊靈說話時聲音總是很溫柔，“別不習慣了，睡不着。”
“我是專業的。”常齊靈笑起來，“你幫我把東西拿上去就好，順便看看隔壁有人沒，沒有也幫我定了吧，我跟俐俐出去買東西，你搬完就回去吧，明天還得上班。”
“知道還讓我幫你跑腿。”徐準有點無奈，“車呢，要留給你嗎？”
常齊靈聞言看向周雪俐，周雪俐只是搖搖頭，說：“你決定就好。”
“那不要了，有地鐵有公交，跑不死的。”常齊靈說完便拉過周雪俐的手，朝徐準擺擺手，很快離開了酒店門口。
周雪俐回頭看了一眼，便看見徐準繞到車後，從後車廂拿了個行李箱下來。
“看什麽？”
“沒，你們倆還真是老樣子。”周雪俐收回目光，笑道，“從大學那會就是了。”
“人哪那麽容易變呢。”常齊靈道，“你不也沒什麽變化，到現在也沒談戀愛。”
“緣……”
“緣分未到嘛。”常齊靈立刻接過話，“你這話都說多少年了，每次看我們戀愛你就說羨慕，讓你找一個你又說沒緣分，緣分是要自己去撞的。”
“撞是撞鬼啊。”周雪俐說完就聽常齊靈捂着嘴笑起來，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不過這次之後，我可能真的會試試去找一個吧……”
她其實有點不好意思說自己憧憬很特別的愛情，就像電視劇裏那樣或曲折或甜蜜，刻骨銘心的愛情。
但她也很清楚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平平無奇的人有一天忽然卷入了不普通的事件，由此展開一段戀情，是非常經典的開頭，而這現在就發生在周雪俐身上，但她卻發現這跟她想象的不一樣。
什麽浪漫都是假的，只有恐怖才是實打實的。
這幾天的經歷讓她忽然意識到普通的好處，做個一般人的快樂，她想做回一般人了。
跟着常齊靈一起來到最近的便利店，看她從貨架上掃了一大堆零食到購物籃裏，周雪俐有點無奈，問道：“這麽多你吃得完嗎？”
“誰說我一個人吃的。”
“我們兩個人也吃不完。”
“誰說我們兩個人吃的。”常齊靈拿東西的動作頓了下來，回頭看向周雪俐，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要招待客人，不清楚他喜歡吃什麽，就什麽都買點。”
聯系常齊靈之前說的話，周雪俐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明白她想幹什麽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