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不善良[重生]

第60章

國際知名劇團諾亞方舟的新劇《龍王與知更鳥》正在招募歌舞演員，這次招募面向全球，因為劇本涉及古老的東方神話，所以亞裔演員成為主要的招募對象。

姚俊寶很珍惜這個機會。

自從畢業以後，姚俊寶算是放飛自我，從內到外的開始追求夢想。別人都道他沒有家庭的負擔，所以才能随心所欲的做個理想主義者，實際上，他孑然一身是因為上大學前出櫃被家裏掃地出門了。

沒有家人的理解和支持，他如暗夜行舟般摸索着自己的出路，吃過不少虧，也上過不少當，哪怕在學校裏混的像個人精似的，出了社會，該碰壁還是碰壁。最慘的時候，他被人騙進一個山寨劇組，住二十人一間的破宿舍，每天吃一頓白菜炖豆腐。

這是他畢業後第四年。沒有任何家庭背景和專業培訓經歷的他，在經歷了被騙和考大型舞團失敗後，逐漸失去了功成名就回鄉打臉的憧憬，就職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商業舞團，還在培訓機構兼職舞蹈老師，收入勉強夠他的揮霍。

就是在這樣的狀态下，他看到了《龍王與知更鳥》的招募。他們舞團的團長號召他們全去應招，只要有一個能被選上，他們舞團都有可能一戰成名。

諾亞方舟的招募完全不考慮個人背景，只要求個人素質高。姚俊寶過五關斬六将，成功通過了海選和複選，在團長和同事喜極而泣地歡送中，踏上去總決選的旅途。

全國總決選的場地設立在一所頗有名氣的藝術學校內。來自五湖四海的優秀舞者彙聚一堂，躊躇滿志地等待着面試。

第一次面試，考的是相對簡單的基本功，要求是發揮自己的特長。校內的舞蹈練習室全被劇組征用，安置等待面試的舞者。

練習室內人才濟濟，跳芭蕾的，跳爵士的，各有各的特長。姚俊寶算是舉目無親，沒有朋友跟他聊緩解緊張情緒，他只能沉默的獨自做着拉伸運動。

“呀？這不是姚俊寶嗎？”正在壓腿的姚俊寶應聲回頭，見到一位“老熟人”。

“冤家路窄啊，慶安。”姚俊寶歪頭笑道，人太多，他進來時沒看見對方。慶安是他初入社會結交的第一個朋友，可惜他人前情深義重，人後拼命插刀，姚俊寶便跟他斷了來往。

但不可否認，慶安是個優秀的舞者。

“安，不介紹一下？”穿着舞蹈服的女人湊上來，興趣盎然地看着姚俊寶。

姚俊寶注意到不妙。慶安是了解他黑歷史的人，在這裏陰他的話，他絕對吃不到好果子。但是好在他也不是廢柴，慶安的把柄他照樣知道。

“你好，叫我York。”姚俊寶大方的自我介紹，他不能逃，這時候只要他逃，就是自己打臉。

“叫我辛迪，你的寶格麗手镯真漂亮，今年的新款嗎？”女人的被姚俊寶的手镯吸引，贊不絕口。

慶安目光閃爍，用不大卻足以吸引他人的音量對姚俊寶說：“你終于肯聽我的話買個正品了？早就說了，戴A貨真的很low。”

姚俊寶心裏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愛慕虛榮，從小到大沒變過，當初拮據，他買過很多山寨品，後來收入高了，眼界寬了，知道仿品和正品的區別，所以把收入全花在各種行頭上。但這又怎麽樣，他一沒偷二沒搶，用自己賺的錢滿足虛榮心，總比對面這個拉皮條的強。

但此時此刻，他不能跟對方撕破臉，這裏是他夢想的大門外，他得保持風度和教養，時刻防備着劇組人員的出現。

姚俊寶怕自己一張口會忍不住罵慶安，所以他強忍着怒氣，只是微笑着跟慶安對視。

辛迪掩嘴笑：“安，不要這麽說話，讓人聽見很不好的呀。”

慶安見姚俊寶沒發作，掃了一眼大門口道：“哎呀你不知道，York這次肯定能入選，就是走個形式而已，他以前跟諾亞方舟的Louis Luo可是交情不錯的鄰居呢！”

Louis Luo就是羅晟，諾亞方舟唯一的亞裔男主演。諾亞方舟作為全球頂級的劇團，哪怕是打雜或者跑龍套的演員，都比同行級別高，更別提主演了。

任何圈子都充斥着嫌貧愛富和捧高踩低，慶安的話無疑是宣告姚俊寶不僅是個戴仿品的窮貨，還自以為是的強行抱大腿。

辛迪笑呵呵的假裝驚訝跟姚俊寶套近乎。而姚俊寶卻感到其他人鄙夷和冷漠的目光，他攥緊拳頭，拼命忍耐怒火。

突然，dy滿臉豔羨地驚呼：“Louis！”

姚俊寶剛要轉身，一只五指纖長，素白有力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緊接着，他被一條手臂半摟入懷，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慵懶而魅惑。

“York，你來應招怎麽不提前通知我？非讓我親自來找你嗎？嗯？”

姚俊寶心髒狂跳。羅晟比他高也比他壯，此時羅晟摟着他的肩膀，彎腰貼着他說話，親近之意甚至讓他不敢側頭去看羅晟。

羅晟剪短了頭發，微卷的發絲垂在額間，他直起腰，手還搭着姚俊寶的肩，眼神已經射向慶安，他板着臉，說的話換成了流利的英語。

“我記得本場面試考核的是你們的舞蹈基礎，與其站在這裏閑聊，為什麽不在入場前做好準備呢？”

雖然招募通告上沒有語言水平要求，但是基本的語言能力還是要有的。慶安沒太聽懂羅晟的話，勉強裝笑地走到練習室另一邊。羅晟無論是氣質還是談吐，都不是他這種水平能夠對峙的，別說對峙，站在一起都覺得自己是小醜。

姚俊寶這時才鎮定下來，以前跟羅晟認識時他也沒被羅晟的氣場壓迫過，剛才那恍惚的心跳只不過是羅晟離得太近的緣故。

恩，一定是這樣。

“Louis，好久不見啊。”姚俊寶大大方方的擁抱了一下羅晟，然後快速退開羅晟的危險區域。

“是啊，有三年沒見了吧。一會面試完等我，我們找地方敘舊啊。”羅晟的朋友遍布全世界，有的是幾年都見不到一次面的，所以他沒覺得特別，說完這句就跟姚俊寶告辭了。

第一輪面試很簡單，只有少數人被淘汰，姚俊寶成功晉級，當晚，羅晟便以老朋友的名義帶他出去吃飯。

羅晟邊切牛排邊跟他抱怨：“我哥跟杜過真是越來越粘，現在連公司總部都不回，在國內長住了。”

對此，姚俊寶深有感觸：“杜過那個沒良心的，每次我約他出來，他還得查查你哥的行程表，真是受不了。”

兩個人同仇敵忾的對視一眼，在吐槽自家哥哥和自家學弟上面，産生了靈魂深處的共鳴。

“York，你很好，不用自卑。”羅晟說着，把切成小塊的牛排放進嘴裏。

姚俊寶剛要喝酒，聽到羅晟的話，停止了動作道：“我還自卑？”他放下杯子，不滿地跟羅晟争辯：“你知道我那圈子多亂嗎？有多少暗箱操作嗎？我簡直是沒錢沒勢沒背景還潔身自好的楷模鬥士好嗎你看我的手镯，我的衣服，我的包，都是我實打實憑實力掙的，我花的每一分錢都幹幹淨淨，我自信得不要不要的，哪裏自卑了？”

羅晟不置可否，他喝了口紅酒，讓酒香在味覺深處綻放，這才緩緩說道：“那你為什麽左手用叉子右手用刀？你明明是個左撇子。”

姚俊寶啞口無言，愣愣地看着羅晟。

“餐桌禮儀真這麽重要嗎？”羅晟用小號的勺子喝湯，繼續說道：“禮儀固然能體現一個人的修養，然而在不影響他人的前提下，被禮儀所累，過分在意他人的眼光，連吃飯這麽放松而私人的事都不能好好享受，豈不是本末倒置了？就算我現在提出需要一雙筷子，也只是我的個人偏好，縱然有人恥笑，那也是恥笑我的人心胸狹隘。”

“你……還挺有當老師的潛質。”姚俊寶幹笑着轉移話題，羅晟的話如芒刺在背，就算沒有明說，他也聽懂了羅晟的言下之意。

“相當有啦！”羅晟順着姚俊寶拐到另一個話題：“下次面試可就是最後一輪了，能不能入選全靠實力。雖然咱們是老相識，但我也不會給你開後門噠。不過，這幾天我沒什麽事，倒是可以私下指導指導你。”

姚俊寶雙眼頓時放光，就像初見羅晟時那樣大放光彩：“真的嗎？你要給我開小竈？”他捂住胸口，一臉幸福地歡呼：“居然能得到Louis的指導，我死而無憾了啊！”

羅晟很滿意姚俊寶的反應：“如果你成功入選，別人會說你是借了我的光，傍金主，如果你面試失敗，別人會笑你沒有實力，厚顏無恥的搏上位還被抛棄。你有思想準備嗎？”

姚俊寶笑逐顏開：“當然有。而且我要成功入選，反正都是被人恥笑，我要站在高處，看着他們嫉妒而跪舔不到的嘴臉。”

久別的鬥志重新在胸腔燃起。羅晟退了自己的五星酒店，搬到姚俊寶住的快捷酒店，房間還正好在姚俊寶房間對面。

諾亞方舟已經把面試須知和考察項目告知了他們，姚俊寶得到一個簡單的劇本，每天都在揣摩劇組的需求和角色的內涵，連睡覺都不能放松。而羅晟也履行了諾言，他沒事時便跟姚俊寶在一起，用他多年經驗給姚俊寶提建議。

“用力過猛，不自然。”

“不對，感情不飽滿。”

“要伸展，對，徹底伸展。你必須美，在舞臺上，美就是正義。”

“注意動作，注意表情，你不是姚俊寶，你跟角色融為一體。”

姚俊寶最初還擔心羅晟的行為會引來劇組的不滿，會不會違規，然而羅晟跟他再三保證，他不負責面試和決定誰的去留，劇組不會幹涉他，這才讓姚俊寶打消疑慮，全身心的投入到準備當中。

幾天過後，衆人再次來到面試現場。這回慶安等人不再來找姚俊寶麻煩，畢竟是最關鍵的環節，誰都不敢松懈，進場前，所有人都沉默地在等待着。

進了面試的房間，有五個面試官坐在裏面，當中不包含羅晟。姚俊寶沉住氣，按照羅晟教的一步一步開始表演。

雖說是招募歌舞演員，劇本裏卻要求他們分飾了不同角色，歌舞只是其中一部分。舞臺劇演員跟影視劇還不太一樣，如果沒有羅晟的指導，姚俊寶自己也會忽略一些細節。

面試結束，姚俊寶走出來，大大松了一口氣。他沒搭理慶安，徑自離開了學校。

接下去就是坐立不安的三天，等通知的過程格外煎熬，尤其是面試官說，如果入選才會有通知，如果沒收到通知，就是沒入選。

羅晟在姚俊寶面試當天就消失了沒再出現，姚俊寶哪都沒去，在酒店房間蹲守了三天手機。

最後一天夜幕降臨，手機依然靜悄悄的躺在桌上。姚俊寶含在嘴裏的一顆心緩緩落地，他沮喪而絕望的想，看來，他是真的沒有成名的命。

突然，啞巴手機的屏幕亮了，歡樂的提示着主人有人來電。姚俊寶心驚肉跳的拿起電話，來電人卻是羅晟。

他無精打采地接通電話，語氣生無可戀：“喂……”

“喂！你在哪呢？我在你附近的酒吧，過來給你慶功啊！”羅晟那邊相當吵，導致他說話的聲音很大，震得姚俊寶耳膜疼。

“慶個毛線功！我沒接到通知。”姚俊寶本來以為自己挺堅強，說完這句他卻頓覺委屈，他都這麽努力了，到底差在哪裏啊！

“哈？”羅晟的背景噪音小了些，應該是他換地方了：“啊！抱歉抱歉，同事知道我們是朋友讓我通知你來着，但我忙着找朋友給你慶祝，忘了先通知你了！”

日哦！哪有這樣辦事的！姚俊寶一個鯉魚打挺翻下床，剛還落在肚子的小心肝又蹦回嘴裏，他難以置信地重複問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入選啦！《龍王與知更鳥》，你我會同臺演出！”羅晟大聲說道，他心情頗好，忍不住臭美地邀功：“有我給你加持，你怎麽會落選！快點來啊，慶功宴沒主角還慶什麽了？”

“我去我去我去！等着我！”姚俊寶把電話扔到一邊，嗷嗚着撲倒自己的箱子，把他各種裝備掏出來擺了一床，就這樣都無法平息他激動而興奮的心情。

他入選了！他入選了諾亞方舟的演員！他今後會跟羅晟站在同一個舞臺！被無數同行羨慕和仰望！

精心打扮過後，姚俊寶飛速趕往酒吧，他要當面感謝羅晟，沒有羅晟，他就不會入選。

羅晟訂了個大包間，叫了一堆圈裏的朋友，姚俊寶人生地不熟，以後在圈子裏混下去總是需要熟人的。

羅蔚喜歡杜過，羅晟便愛屋及烏地認可杜過，現在連杜過的朋友，他都真心實意的幫上一把。想到這個，羅晟在心裏給自己點了一百個贊，簡直被自己的俠肝義膽感動了。

姚俊寶氣喘籲籲的來了以後，他就熱情地搭着姚俊寶的肩膀，把在座的所有人介紹了一遍。

“這可是我們諾亞方舟的潛力股，你們以後對他好點！”末了，羅晟鄭重地給姚俊寶鋪路。

這句話受到了排山倒海般的起哄，有人開玩笑道：“那是自然啊，你的人我們肯定會特別關照的啊！”

“滾一邊兒去，敢動他你就死定了。”羅晟笑嘻嘻的擡手要坎對方，大家哄笑着你推我搡。

姚俊寶做夢也沒想到羅晟真能幫他到這種程度，跟羅晟相逢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羅晟那樣漫不經心的人，要不是因為長得帥，他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地故意纏着羅晟，至于在羅晟身上刮點好處，他更是想都沒想過。所以後來羅晟走了，他就沒主動跟羅晟聯系。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顏狗愛美男是一回事，上杆子糾纏不休是另一回事。姚俊寶心裏拎得清。

但他現在拎不清了。包間裏昏暗而多彩的燈光，把羅晟精致的面孔照得如夢似幻。姚俊寶伸手想要觸及，卻無論如何都摸不到羅晟的衣角。整個包間裏，只有羅晟是真實的，姚俊寶看不見其他人了。

後來羅晟喝多了。

姚俊寶讓羅晟充分發揮了個人英雄主義，所有企圖灌進姚俊寶嘴裏的酒，最後都進了羅晟的肚子。羅晟喝的裏倒歪斜，就差蹦到桌上說胡話。

一個穿着愛馬仕外套的男人坐在羅晟一邊，姚俊寶跟人客套時，餘光瞥見愛馬仕男在角落裏勾起羅晟的下巴，姚俊寶大驚，三步并兩步的走過去，用力把羅晟扯到一邊。

而喝多的羅晟還迷迷糊糊地不明所以，笑嘻嘻的纏上姚俊寶的腰：“寶啊，你來啦？我喝多啦帶我回去吧！”

“好。”姚俊寶沒跟愛馬仕男對視，而是轉身面向衆人，端起一大杯酒說：“各位朋友對不住，羅晟不太舒服，我帶他先走一步，下次有機會再聚。這杯酒我給大家賠罪，讓大家掃興了。”說完，姚俊寶一飲而盡。

愛馬仕男似乎誠心跟姚俊寶過不去，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身高優勢讓他俯視姚俊寶，語氣自帶一股趾高氣昂：“我送他回去吧，你才剛認識大家，多玩一會兒多好。”

衆人不吱聲了，包間裏頓時陷入安靜，只有外面的吵鬧聲絲絲縷縷的傳進來。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點內幕，此時看好戲似的盯着他們。

姚俊寶站着，羅晟坐在沙發上抱着他的腰，大腦袋靠在姚俊寶身上像是睡着了。姚俊寶毫不退縮迎視着愛馬仕男，清晰明亮地撅了對方：“不用，我送他就行。”

愛馬仕男向前一步，在姚俊寶跟前站定，整個人罩住姚俊寶，他的目光略帶譏諷，讓姚俊寶渾身不舒服。而愛馬仕男特意湊到姚俊寶眼前，挑起姚俊寶的下巴：“這就是羅晟的新歡？還是個硬骨頭嘛，我喜歡，今晚跟我走，怎麽樣？”

姚俊寶臉色發白，氣的發抖。他最讨厭別人跟他說這種話，好像在他人眼中，他就是任人擺布的木偶，是個花點錢随随便便就能賣屁股的玩物。

不過不等他反擊，本來還耀武揚威似的愛馬仕男，頃刻間便摔倒在沙發上，他整個人被死死卡住，喉嚨也被人大力摁住，缺氧讓他五官扭曲，想掙紮卻辦不到。

羅晟是怎麽清醒又是怎麽爆發的，衆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等到大家意識到愛馬仕男被羅晟掐到要斷氣時，才大呼小叫的讓羅晟放手。

羅晟不笑了，他的臉上陰雲密布，兇狠的目光只瞪着愛馬仕男，他無視朋友的勸阻，陰狠地對愛馬仕男說：“扒了這身人皮，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我的朋友你也敢碰？活膩了？”

“羅晟放手，都是朋友你可別沖動！”衆人七手八腳的去拉羅晟，羅晟猛掐了一把愛馬仕男，然後松了手。

“那個York啊，羅晟喝多了，你先帶他回去吧啊！”

羅晟鬧了這一出，別人再也不敢輕視姚俊寶。姚俊寶沒吱聲，只是點點頭，拽着羅晟的胳膊，把兇神惡煞的羅晟拉出門。愛馬仕男坐在那猛咳，有人幫他順氣有人給他遞水，誰也沒預料到羅晟能跟朋友鬧翻。

出了酒吧門，晚風一吹，羅晟差點跪下，剛才的霸氣側漏蕩然無存。姚俊寶及時扶住他，才讓他免受膝蓋磕地之苦。

“寶哥，我沒醉。”羅晟甩開姚俊寶，象征性的往前邁了一步。

姚俊寶趕緊攔住他：“嗯嗯，我知道你沒醉，你酒量真好。”

把羅晟哄回酒店，姚俊寶才想起來翻羅晟的兜，翻來翻去沒找到房卡。羅晟又死沉，壓的他滿頭大汗，沒辦法，只好把羅晟扶進自己房間。

姚俊寶的标間裏有兩張床，姚俊寶把迷糊的羅晟扔到一張床上，然後自己去洗澡。渾身是汗的粘膩感他太難受。

等他換了身衣服，清爽的從浴室出來，本該在睡夢中的羅晟竟然盤腿坐在他的床上，笑眯眯的沖他搖搖手裏的瓶子：“寶哥，我們繼續喝呀？”

羅晟腦子不清醒，姚俊寶十分确定這一點。他雖然比羅晟大，但羅晟年少成名，認識後根本不叫他寶哥，都是叫他York。

不過反正回酒店了，羅晟的人身安全不用操心。姚俊寶耐心十足的坐過去，擦着頭發上的水說：“太晚了，睡覺吧。”

羅晟噘嘴道：“我不，我還沒喝夠。”

還是個酒鬼。姚俊寶心裏吐槽，由着羅晟胡鬧。他也沒管羅晟是什麽時候叫的酒，痛快的拿了兩個杯子，讓羅晟倒酒。

羅晟抿了口酒，當即滿臉餍足：“真是好久沒這麽盡興了。等到開始排練，咱們是堅決禁酒的。”

“這樣啊……”姚俊寶小口小口地喝：“那你喝吧，晚上太亂我也沒好好謝謝你，今天我陪你喝個夠。”

羅晟側首，眼神亮晶晶地盯着姚俊寶：“為什麽謝我，明明是你努力的結果。”

姚俊寶慌忙搖頭：“我自己努力有什麽用，我身無長物，像我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要不是你，我肯定……”話沒說完，他的唇就被堵住了。

羅晟的臉在眼前放大，半眯着眼睛專注地吻着他，他的鼻腔被羅晟的味道充斥，舌頭也不受控制的被羅晟追逐。

姚俊寶目不轉睛地盯着羅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他被羅晟吻了！

姚俊寶手裏的半杯酒到底喂了地毯，砰砰直跳的心髒馬上要從喉嚨飛出，此時此刻他才醒悟，原來他高興的不是進了諾亞方舟就可以被羨慕，他高興的是以後能跟羅晟同臺演出！平等地，并肩地，站在一起！

羅晟松開姚俊寶，眼神迷離地在姚俊寶臉上逡巡，他覺得渾身都軟，姚俊寶呆愣的樣子在他眼裏更是有趣。于是他就笑了，邊笑邊打趣：“我說了，你很優秀，比你想得還優秀，你要自信起來，自信的你更動人。”

颠倒衆生，就是如此吧……姚俊寶在心裏喟嘆，來自身體的反應讓他臉紅發熱，可是反觀羅晟，說完這句話，整個人便朝後倒去，摔在被子上。

居然睡過去了。

姚俊寶的目光落在羅晟的某處，毫無反應的地方讓姚俊寶清醒了八分。

所以，那是個贊賞之吻嗎？

窗外的城市燈火通明，每個沉醉在黑夜中的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姚俊寶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淪陷了，而那個讓他淪陷的人，就在他的床上沒心沒肺地大睡。

姚俊寶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把羅晟擺正了，又給羅晟蓋好被子。看着羅晟美好的睡顏，姚俊寶愁苦而甜蜜地躺到另一張床上。

以後的路該怎麽走呢……姚俊寶使盡全力地想，還是沒想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