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向校園欺淩說不(2)
三中近年來改革了學生的住宿環境,老宿舍已經全部舊貌換新顏。不過區別對待還是有的,比如一班學生住四人寝,其他學生只能住六人寝。
杜過雖然是本地學生,但張秋還是給他申請了宿舍,杜過便二話不說的住了校。
一天課上完,杜過有點頭昏腦漲。他大學修的營銷管理,又工作多年,書本上的知識仿佛來自上個世紀,習慣了電腦辦公和談判簽單,還真不适應坐一天板凳學習枯燥的文化課。
回了寝室,杜過把外套脫下來挂好,喝了幾口水,才終于舒服些了。
萬磊從外面進來,跟同寝的霍子航對視一眼,壞笑着靠近杜過。
“瘦了哈杜過!讓我捏捏肉!”萬磊撲到杜過背上,一雙手不老實的襲上杜過的胸。他們以前就總這樣捏杜過,杜過其實很讨厭這種低俗的玩笑,但因為性格軟弱,都選擇忍讓。
事實證明,忍讓是不會換來尊重的,只會換來得寸進尺。
杜過沒有發火,而是笑呵呵的把萬磊的爪子拿走:“确實瘦了。”
旁邊的霍子航從杜過的衣櫃裏把他剛挂進去的外套拿了出來,摘了衣撐就要往自己身上套:“這件衣服挺好看啊,哪兒買的?”
還沒等套上呢,杜過冷冷的怒斥一聲:“放下!”
這一句說的中氣十足,寝室裏所有人都沒料到,平時憨厚客氣的杜過怎麽突然敢頂撞別人,所以全都愣住了。
霍子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上火燒火燎的,他氣急敗壞的反問:“你說啥?”
杜過目露嘲諷,笑的玩世不恭,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了一遍:“我說,放下。”
霍子航怒不可遏,把杜過的外套狠狠扔向杜過,當即要上前拳腳相向。萬磊一把拉住霍子航,“別鬧,杜過今天心情不好,別惹他。”他一邊勸,一邊把霍子航拉出了門口。
霍子航嘴裏不幹不淨的罵罵咧咧,被萬磊拖出門後更是生氣:“你他媽拉着我幹嗎?那小子就他媽欠揍!”
萬磊冷笑道:“哼,你現在揍他,一會兒宿管就得過來。我告訴你怎麽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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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的杜過不緊不慢的扯平外套上的褶皺,重新挂到衣櫃裏。同寝的林蕭開口勸道:“杜過,你過分了啊,霍子航不就試了試你衣服麽,大老爺們別這麽小氣。”
總有這種人,見到不公或求助,他們裝聾作啞。待事情過後,他們慷他人之慨,好像自己多麽高尚。
杜過啪的一聲關了衣櫃門,鄙夷的回了他:“關你屁事。”
林蕭被揶揄,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但到底沒說什麽。大家噤若寒蟬,寝室徹底安靜了。
這種安靜維持到睡覺時間。寝室雖然不限電,但熄燈的時間還沒改變。到了時間,大家各自回床上躺好,卻沒有一個人像往常一樣聊天。
杜過樂得清靜。沒人說話,他便閉上眼睛休息,靜靜等待萬磊和霍子航發難。
杜過的床鋪,在靠門口的位置,寝室的床都是下面是書桌衣櫃,上面是床鋪的結構。兩張床鋪共用一個梯子,而且床鋪偏高,想要算計人,就得自己也爬上來。
霍子航睡在杜過旁邊的位置,萬磊睡在霍子航的另一邊,三個人一排,正好連爬梯子都省了。
杜過頭朝門口躺着,他呼吸平順,聽起來很像睡着了。
宿管巡夜會來兩三趟,确定所有人都就寝,宿管自己也會回房間休息。杜過的寝室在四樓,離宿管室很遠……
到了午夜,杜過終于察覺到床鋪微微晃動,他屏息等待,心裏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突然!一個黑影撲了過來!
上鋪的空間有限,兩個大男生如果想在上面打鬥,根本施展不開。霍子航聽萬磊的主意,趁杜過睡着撲上來,想教訓教訓杜過。可是杜過有備而來,就等着他上鈎呢!
杜過并不是只有這個暑假才開始健身,哪怕身體素質還達不到去世前的狀态,但技巧和招式都在,經過兩個月的訓練使用起來也找到了感覺。
他在霍子航撲來的瞬間側身,讓霍子航撲了個空,并且在霍子航反應過來前,把霍子航的左胳膊反絞到背後,膝蓋狠狠頂上霍子航的手掌連同後背,而霍子航可憐的右臂,則被杜過大力蜷曲成一個特殊的角度,疼的霍子航忍不住哀嚎出聲。
“怎麽了?”靠門的林蕭打開了燈,和其他人震驚的望向杜過這邊。
杜過管不了那麽多,因為緊跟上來的萬磊已經朝他飛起一腳。
這麽窄的空隙,萬磊雖然無法使盡全力,但杜過依然沒地方躲。所以他也沒打算躲,硬是接下了這一腳,并且把這一腳的力道原原本本還給了霍子航。
“啊!!!”霍子航只覺得手要斷了,眼淚都疼出來了。
杜過半分都不放松,他的唇角挂着陰狠的笑,眼神偏執而瘋狂看着萬磊:“你踹啊!你動我一下我就廢了他,不瞞你們說,這個學上不上我根本不在乎,我有的是法子跟你們死磕,誰來啊!”
萬磊雖然嚣張跋扈,但是腦子還算清楚,他還是要完整的上完高中考大學的。杜過的樣子太過狠厲,以致于他竟然被杜過的狠話震懾住了。“你放開他,大家都是朋友,別做這麽絕啊!”
杜過冷漠的反問:“是嗎?既然都是朋友,以後別惹我,怎麽樣啊?”
霍子航先受不了了,趕緊求饒:“不惹了不惹了!你快放開我!我的手要斷了!”
萬磊也順着霍子航說:“快放了他吧,這事兒咱們揭過去,翻篇兒了行吧!”
杜過當然不會真的廢了霍子航。所以他松了手,霍子航呲牙咧嘴的趕緊爬回了自己床鋪,萬磊也被逼回自己的位置。
宿管這時候也上來了,敲了三聲門後斥責道:“不睡覺作什麽呢?想挨罰是不是?”
林蕭趕緊關了燈,萬磊忍氣吞聲的喊道:“老師我們沒事,下去上廁所崴腳了!”
宿管搖了搖頭,嘴裏嘟囔着:“現在的小孩兒就是嬌慣。”然後打了個哈欠,走了。
萬磊躺進被窩,被杜過當衆打臉的氣惱和羞憤才湧進心裏,他恨得牙癢癢,開始盤算起要如何教訓杜過。
杜過卻心情輕松。
原來,反抗是如此爽快的一件事。自己和室友的關系,終于撕開了表面的兄友弟恭,露出本來的醜陋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