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将計就計
秦瑁怎麽也想不明白, 賀寂霖竟然就這麽輕易地毫不動容地殺了自己,當然, 他再也無法知曉答案了, 他已經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
秦瑁消失後,下一秒,賀寂霖的面前就再一次出現了一個與秦瑁一模一樣的人,不僅僅是面容上的一模一樣, 連修為與其他所有分毫不差。
“師父。”面前秦瑁模樣的人正是淳無, 他終于可以不用一直變成佛珠, 不敢見人了!
“淳無,日後可不能再這般稱呼為師了。”
淳無點點頭,他決定以後少說話多做事,完成好師父交待的任務!
賀寂霖雖不知道秦瑁為何出現在妖界, 也不知道秦瑁與殷肅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麽關聯,可他直覺就是秦瑁不能留在身邊,他殺了秦瑁, 讓淳無替代, 并借用秦瑁身上的氣息, 以防殷肅等人發現。
“淳無, 今日為師受玄沼劍鋒所傷,可是因為你的幫助?”他看到衣服上的裂痕,就想起了今日的詭異場景。
淳無茫然地搖搖頭,“師父,你讓我不要現身,我就乖乖聽話了呀!”
賀寂霖蹙眉,難道真是玄沼手下留情?但玄沼也不至于這麽做啊,而且玄沼也已經否認了,那到底是什麽在保護他呢?
或許,他應該再去尋玄沼試一試。
玄沼也知曉他的來意,于是對賀寂霖道:“若是傷了你,你可不要怪我。”
賀寂霖當然不會因為這個而惱怒于他,他笑着搖首,手持佛棍站在他面前,“開始吧。”
玄沼聞言,長劍陡然淩空而來,直逼賀寂霖,賀寂霖擡起佛棍擋住他的一擊,虎口頓時震顫不已,手臂生疼,還未來得及調整,玄沼的下招已至,刺破了賀寂霖的肩膀,賀寂霖只覺得肩膀處隐隐作痛。
玄沼點到即止,收回長劍,瞅向賀寂霖肩膀處破裂的衣服,只見那處并無一絲血跡,完好無損。
“你會不會是有防禦的法器傍身?”玄沼走近他,提出了一個猜想。
賀寂霖搖搖頭,他并沒有任何防禦類型的法器啊,他目前除了手中的佛棍、降魔杵、還有乾坤袋裏的丹藥,再加上闾丘鳴前日剛給他的那枚奇怪的鱗片,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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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鱗片!
他陡然驚過神來,緩緩起身,問玄沼道:“你們蛇族的鱗片是不是防禦力很強?”
玄沼一愣,怎麽話題突然變了?
“的确如此,不過你為何有此一問?”
賀寂霖笑了笑,“貧僧只是突然有些好奇,不過,你們的鱗片可以被剝離麽?”
玄沼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不過這樣一來,對身體傷害比較大,而且極為疼痛。”
賀寂霖眼眸沉了沉,心中五味雜陳,希望事實并非他想的那樣。
“倘若鱗片被剝下,那它的防禦能力是否還會存在?”
玄沼詫異地看向他,點點頭,“自然是會存在的,就像有時候你們人族會捕捉蛇族,然後将蛇鱗剝離,再通過煉化,成為他們防禦的法器。”
賀寂霖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最後低聲問道:“那,蛇身上的鱗片大小一樣否?”
玄沼指了指自己,“當然不一樣,我背上的鱗片普遍小于腹部的鱗片,你,這是怎麽了?”
賀寂霖搖首露出一個略微無奈的笑容,擡步走進屋子,“貧僧先休息了,我們明日再來。”言罷,緩緩關上屋門。
賀寂霖坐在榻上,淳無乖乖坐在他身旁,見他神思不屬,擔心問道:“師父,發生了什麽事情?”
賀寂霖從懷中掏出那枚蛇鱗,遞到淳無面前,“你幫為師看一看,這是不是你父親的。”
淳無掃了一眼,“不用看了,就是父親的。”
賀寂霖将鱗片緊緊握在掌心,又似乎是想起來什麽,将鱗片拿起,湊近仔細看去,只見這鱗片上隐約有了兩道痕跡,已經沒有原先那般光潔了。
他閉上眼睛,這才發現自己那日見到闾丘鳴的時候因為對方的舉動而太過震驚,反而忽視了很多東西。
他現在仔細想起來,這才發覺那日的闾丘鳴面色很差,看起來很是憔悴,只不過當時的他被闾丘鳴逾矩的行為所驚到,反而沖淡了自己的感官。
他只覺得,手上的鱗片忽然變得滾燙起來,似乎是要灼穿自己的手掌,有些疼,而這種疼意從掌心順延至心口處。
“師父,你怎麽了?”淳無感受到賀寂霖異樣的情緒,蹙眉擔憂問道。
賀寂霖忽然看向淳無,目光微動,“淳無,你告訴為師,你來妖界是不是他的授意?”
淳無有些心虛地避開賀寂霖的目光,“師父,父親不讓我跟您說。”
賀寂霖面色不變,“他可是交待了你什麽任務?”
淳無搖搖頭,“就是讓我來找師父,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好,為師要修煉了,你先出去吧。”賀寂霖手中緊握着鱗片,低聲說道。
淳無也察覺到了自家師父不太正常的情緒,欲言又止,但在賀寂霖的目光中還是乖乖出了屋子。
他來到院中,頂着秦瑁的面容,呆坐在樹下,五官都糾結在一起。他冥思了一會兒,起身向院外走去。
出了院子,随意亂逛了幾圈,正欲回去,就見前方出現了一個女人,不是殷箬是誰?
殷箬看到他,首先蔑視了他一眼,“沒想到那和尚真的放過你了,我是該說他善良還是說他傻呢?”
淳無擺出一副陰狠的模樣,“他要是不傻,我能活到現在?”
殷箬“噗嗤”一笑,端的是美貌動人,淳無想到秦瑁的德行,立刻目露癡迷和貪婪,直愣愣地瞅着殷箬。
殷箬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心情也愉悅起來,扭動着細腰向前走着,示意淳無跟上去。
淳無垂首跟在她身後,只聽她在前面說道:“不過你也別太得意,雖說那和尚放你一條生路了,可你們之間畢竟有些舊怨,那和尚一時半會兒恐怕還看不上你,那你的任務怎麽辦?”
淳無眼珠子轉了轉,“大人說的是,不過我身為人族,這寂霖和尚暫時也不會對我怎麽樣,但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殷箬忽然轉過身來,淳無及時剎住腳步,避免撞上她,接着垂首聽吩咐。
“本大人與胤呈王殿下也不需要他對你多信任,只要,”她湊近淳無耳邊,低聲而狠毒道,“你能讓他自裁便可。”
在殷肅的地盤上,他們的确不能親自動手,可依照賀寂霖的性子,倘若原則被毀,那麽他整個人便都會自毀,他們想要借刀殺人,而這把刀就是賀寂霖自己。
淳無露出陰險的笑容,“那,用我之前的法子可行不?”
殷箬笑了笑,“你覺得以你如今的修為,他還能再一次被你算計到?”
淳無立刻低首恭敬道:“還請大人示下!”
殷箬臉上綻放出妖媚的笑容,她此時很高興,她認為這一次寂霖那和尚不死也要被廢!
“拿着這個,”她将手中一個袖珍小匣子遞到淳無面前,“在适合的時機,塗抹在他的衣物上,你就能看到結果了。”
淳無疑惑問道:“這是什麽?不會被發現麽?”
殷箬乜他一眼,忽然冷下神色,“你照着本大人的話做就行了,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淳無連忙惶恐請罪,将匣子收起,“那大人,什麽是合适的時機?”
殷箬沉默一會兒,輕嘆一聲,“怪不得你一直比不過寂霖那和尚,你是真的很蠢。”
倘若站在她面前的是真正的秦瑁,那秦瑁一定會因為這句話對賀寂霖産生更深的怨恨,殷箬此話不得不說正是在秦瑁的傷口上撒鹽,并且有挑撥離間之嫌疑。
淳無适當地調整了下表情,露出仇恨的目光,“我實在是愚鈍至極,還請大人言明。”
殷箬哼了一聲,“這東西無色無味,但卻能使人神智不清,并且,它取自雌蛇的尾基處的腺體,人類是感受不到的,你,明白了麽?”
淳無其實不明白,但他也只能不懂裝懂地點點頭。
殷箬斜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自在地轉身離開了。
淳無面露茫然之色地回了屋子,恰好賀寂霖修煉完畢,淳無就将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賀寂霖也不太明白這個尾基處的腺體是什麽東西,不過,有關于蛇的問題,目前只能向闾丘鳴請教了。
淳無接收到他的想法,于是用靈識與闾丘鳴進行聯系,過了一會兒,他才支支吾吾地說道:“父親說,這個是用來吸引雄蛇進行,進行□□的……”
賀寂霖了然,如今玄沼成為自己的陪練,殷箬與胤呈王此舉無非是想要自己與玄沼王發生一些不可言說之事,這樣便可一箭三雕,既毀了自己,也足以讓闾丘鳴痛苦,同時,謝絕了玄沼王與闾丘鳴合作的可能性,這個計謀雖陰毒,但不可謂不精彩!
只是,殷箬萬萬沒想到,此秦瑁非彼秦瑁。既然對方都開始放招了,他賀寂霖豈有不回敬之理!
“淳無,為師需要你去做一些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