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真親上了
賀寂霖正要奮力反抗,就被人狠狠抱住了,他心內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也不嫌他身上髒!
對方直接将他壓到門上,賀寂霖被困在來人身體與門板之間,動彈不得,只好冷聲道:“放開。”
來人沒應他,反而将他抱得越加緊了,接着伸手輕輕撫上賀寂霖面頰上的傷痕,幽暗的眸子深深地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才沙啞着嗓音問道:“疼不疼?”
賀寂霖僵硬地撇過臉去,垂眸不語。
來人雙手捧住他的臉,将他的腦袋重新轉過來,眸中滿是愧疚與自責,他低聲說道:“和尚,對不起。”
賀寂霖再次吐出兩個字:“放開。”
來人只是沉默地望着他。
賀寂霖平息了心情,擡眸看他,問道:“你不怕被發現?”
僞裝成妖族的闾丘鳴終于露出一絲笑容,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晶石,對賀寂霖道:“我帶了隐息石,不會被發現的,和尚,你是不是在擔心我?”
賀寂霖與闾丘鳴在一起相處這麽久,自然知道他是什麽德行,于是只能垂眸道:“你放開貧僧,貧僧該回去了。”這麽久不回,殷肅一定會起疑。
闾丘鳴将他困住,又靜默地看他好一會兒,接着伸手拉住賀寂霖的右手,在賀寂霖的瞪視中放在自己唇上親了一口,然後笑着在他掌心處塞了一個薄薄的、涼冰冰的東西,最後放開了他,退後幾步,緩緩說道:“和尚,你回去吧。”
賀寂霖握緊手中冰涼的硬物,也沒去看,只抿了抿唇,轉身去開門,他剛将門開啓了一條縫隙,就被闾丘鳴從身後一把拉住,重新将他按在門上,賀寂霖只看到闾丘鳴的面孔迅速地放大,接着感覺到自己唇上一熱,闾丘鳴的鼻尖緊緊抵着他的面頰,他的唇瓣也緊緊貼在自己的唇瓣之上,柔軟卻冰涼,賀寂霖瞬間呆若木雞,直愣愣地看着他。
闾丘鳴見他呆滞的模樣,不禁低笑出聲,接着又在他淡色的唇瓣上輕輕咬了一口,還試圖舔舐他溫熱的唇,賀寂霖陡然回神,猛地用力推開他,垂首含混不清道:“請你自重。”
闾丘鳴笑了笑,還欲說什麽,面容卻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對賀寂霖說道:“我要走了。”
賀寂霖不禁擡首看向闾丘鳴,欲言又止,其實,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能說些什麽呢?
闾丘鳴深幽的眸子緊緊地盯着他,接着慢慢消失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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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寂霖靜默地站在那裏,緊接着,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殷肅三人出現在門外,殷箬瞅了瞅滿身血污,疑惑且不滿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麽?知不知道我們等你很久了?”
賀寂霖轉過身,目光中帶着些涼意,看着她,淡淡道:“貧僧累了。”
他的确是累了,而且,他方才在鬥技臺上突破了殷肅設給他的禁制,心生一些感悟,也需要盡快回去修煉,他可不想在這裏與她浪費口舌。
殷箬見他如此,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還欲說道幾句,就被殷肅阻了,殷肅上下打量了一下賀寂霖,而後道:“回府。”他目光掃視了一下屋內,雖然有些猶疑,但畢竟什麽也沒發現,只能作罷。
熾岩王這時候也跑了過來,對着賀寂霖一臉不爽道:“寂霖和尚!跟他們打好沒意思,我還不如回去跟你切磋呢!”
賀寂霖淡淡地“嗯”了一聲。
熾岩王這才發現他全身都是血跡,見他臉上有傷痕,于是驚訝問道:“你受傷了?”
“小傷無礙。”賀寂霖回答後,看着殷肅問道,“不是說回府?”
殷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覺得他現在有些不同尋常,平日的寂霖和尚雖也冷淡,可那也只是冷淡,不像現在,冷淡中還夾雜着其他的情緒,似怒似憤又似惱,否則也不會這般與自己講話。
難道這寂霖和尚這次是真的惱了?自他成為妖王後,已經沒有人敢這般直白地反問他了,這實在是個新鮮事兒。
不過看到面前渾身沾滿血腥的和尚,他不知為何也生不出絲毫怒火,便道:“回罷。”
賀寂霖剛回便給自己清潔了一番,雖然在這個世界見慣了血腥,可他依然無法忍受這種味道,這種腐朽的帶着鹹腥氣的味道。
他剛清潔完畢,熾岩王就來找他了,“寂霖和尚,要不要出來玩幾把?我今天在那裏沒打盡興,現在憋得慌。”
賀寂霖門也沒開,直接淡淡道:“那就繼續憋着。”
熾岩王哀嚎一聲,但他不傻,能看出來賀寂霖心情不佳,也對,要是換作是自己,被人這樣耍弄,肯定會暴躁發狂的,寂霖和尚能保持這麽平靜已經很不容易了。
雖說寂霖和尚是人族,按道理,他身為妖王,必須要和殷肅他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可是,他自己也不太能看得慣殷肅他們的做法,就只能揣着明白裝糊塗了。
不過,寂霖和尚如今心情不愉,他還是不觸黴頭的好,便只能回了自己的屋子。
賀寂霖聽到他離開的動靜,便自行修煉起來,之前他在鬥技臺上的時候突破禁制之時有了一絲感悟,再結合這段時日與熾岩王切磋之時的一些領悟,只覺得法力在經脈中運轉得更加順暢,似乎只需要一個契機他就可以突破至羅漢境中期。
不過修煉這種事情不能心急,既然現在突破不了,他便也不再強求。
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拿出先前闾丘鳴塞給他的那個東西,放在掌心仔細觀看。
這是一枚黑色的鱗片,鱗片質地絕佳,上面隐隐有光華浮動,只是,他不明白,闾丘鳴将一枚蛇鱗給他做什麽。
他将鱗片反過來倒過去看了很多遍,也沒能發現這枚鱗片的秘密。不過,他看見過闾丘鳴的蛇身,知道他蛇鱗的模樣,與他手中的這枚相比,有些相似,但還有些異處,這枚比闾丘鳴背部的鱗片要大上較多,那麽,應該就不是他身上的鱗片。
既然弄不明白這枚蛇鱗的用處,他也就不再想了,順手将其收起來,出了屋子,來到熾岩王的屋前。
這次他不等熾岩王來找他了,他親自來邀請熾岩王進行切磋。
人界魔宮。
費含看着躺在溫玉床上面色蒼白的闾丘鳴簡直糟心,有這麽個任性的主子,他一定會老得更快!
“尊上,你能不能稍微關心一下您的身體?寂霖還等着你去救呢!”
闾丘鳴面色雖蒼白,可心情似乎很好,嘴角一直挂着微笑,還不停地伸手摸着自己的嘴唇。
他見費含目露憂色,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道:“不過是皮外傷,不算什麽。”
費含瞪着眼睛,回道:“尊上,這還叫小傷?您難道不知道蛇身上的鱗片是有多難剝麽?您難道不知道蛇鱗對您有多重要麽?還是肚子上那麽一大塊!”一般來說,蛇腹部的鱗片都會比背部的鱗片寬大,且蛇鱗極為難剝,更何況是活生生地剝下來?
闾丘鳴笑了笑,“本尊無礙,你不用擔心。”
費含敏銳地察覺到他家尊上出去一趟回來以後就變得有些奇怪,他剛才替他上藥的時候,尊上就一直在那裏笑,笑到了現在還沒停呢,真不明白少了一塊鱗片的尊上為什麽要笑得那麽……蕩漾?
“尊上可是遇上了什麽好事?”費含好奇心起,不禁問道。
闾丘鳴颔首,“的确是好事,不過,本尊是不會告訴你的。”言罷,又笑了起來。
費含忽然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站在這裏有些多餘,他只好行禮退了下去。
闾丘鳴一個人閉上眼睛躺在那裏,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和尚當時的神情,他仔細辨認了,和尚的神情中絕對沒有厭惡,他可以肯定,而且,似乎還有些羞澀。
要是和尚現在就在身邊多好?他才離開和尚又開始想念他了,可是想到他當時身上滿滿的血污,心又有些疼了。
他闾丘鳴何其無用?母親為了保護他而死,如今,他也只能通過這種不可理喻的方式來給和尚求得一線生機,還得委屈和尚只身留在妖界。
他要如何才能贏得了這場戰争呢?他要如何才能與和尚在一起?其實,他在這段時日的修煉中一直有種隐隐的感覺,總感覺到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操控着這一切,并且那只手絕對不是殷肅。
這只手的主人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熟悉并非指與人相識的那種熟悉,而是來自靈魂的那種熟悉感,并且,他還有一種淡淡的不安感,他總覺得,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麽轟天動地的事情。
不過,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讓和尚有事的。即便天崩地裂,他也會護住和尚。
“尊上!”門外小六忽然焦急喊道。
屋門自己打開,闾丘鳴問:“出了何事?”
小六回道:“尊上,丹州城突然湧現大量妖族,見人就殺,雖然目前已經被鎮壓住了,可是,我們人族也損傷不小。”
闾丘鳴沉默片刻,道:“魔宮暫時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