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搶我夫君
賀寂霖不知這美貌姑娘是何人,也不知對方是惡意還是善意,但——
“貧僧一時失察,還望女施主見諒。”這姑娘身懷出竅後期的修為,怎麽可能真的這般嬌弱?
闾丘鳴這時起身來到殷箬身邊,将她扶起,面帶歉意道:“他是和尚,何必與他計較?”
殷箬面色羞紅,似乎是在為自己方才出糗的模樣而難過,“是我自己不小心,怎能怪佛子呢?”
賀寂霖:他是和尚,他忍。
“若是無事,貧僧先行回房了。”
張舒華趕緊道:“寂霖,房間不夠了,我們同住一間可行?”
賀寂霖自然答應。
“等等,”殷箬忽然出聲喚道,“佛子,別人都說和尚慈悲為懷,那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佛子答不答應?”她說話的時候眸中盈滿水光,仿佛只要賀寂霖不答應,她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殷施主請講。”若當真只是小小的請求,他賀寂霖也不會為難人的。
殷箬見他答應,不禁笑了出來,她笑起來很美,是一種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勾人之美。
“佛子,我如今有傷在身,小五說你的房間最适宜養傷,不知佛子可願成人之美?”
費含在一旁風中淩亂,簡直驚呆。他什麽時候說過的?他想要通過表情來讓寂霖不要誤會他,奈何寂霖根本沒看他。
賀寂霖:我願意成人之美,可不願意成你之美。
“屋子非貧僧所有,這是張施主的宅子,如今貧僧與張施主同住,施主還須問及主人家。”
殷箬只好看向張舒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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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舒華滿臉堆笑,說道:“我這屋子也只有那一間适合兩人住了,你若是住着不習慣,大可另覓住處。”
本丹師可不奉陪!
殷箬聽罷,立即對闾丘鳴道:“仇冥,要不我們去你那裏住吧,這裏太擁擠了。”
仇冥?這不是闾丘鳴在妖族的姓名麽?難道這女人是妖族?還姓殷?莫非跟殷肅有關系?所以闾丘鳴才對她這般照顧?
闾丘鳴搖首拒絕道:“我那裏人多嘴雜,不宜養傷。”
魔宮在丹州城當然有據點,闾丘鳴之所以不去主要是因為那裏都是魔宮之人,不如這裏清靜,在這裏,他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與和尚在一起。
殷箬蹙起娥眉,“那便再買一處宅子,只我倆住,如何?”她的神情看起來甚為委屈,令人不忍拒絕。
闾丘鳴搖首道:“那也不好,我平日事務繁多,你一人無事可做,豈不無趣?這裏正好,還有凝露、小五陪着你。”
殷箬道:“那就讓他們也搬過去好了,反正我不想住在這裏。”
張舒華不高興了,把他這裏當什麽了?還嫌棄?要不是師父和他,她或許早就死了,還能在這嫌棄這嫌棄那?
“寂霖,我們先回屋。有些人要走就趕緊走,小爺還不伺候了!”
賀寂霖笑道:“張施主莫要惱了,傷身。”
張舒華這才展顏,拉住賀寂霖手腕,進了屋子,故而沒看見殷箬意味深長的目光。
有一種人,雖然令人讨厭,但僞裝好了,也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雲雯也冷淡辭別,回了屋子。
費含尴尬萬千地看着闾丘鳴,幹巴巴地來了一句:“尊上,寂霖是不是生氣了?”說完他就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闾丘鳴卻回道:“佛子心胸寬廣,怎會生氣?”
凝露面不改色,費含心中卻是有些發冷,他只是個煉藥的,他看不懂這些人的心思了,他還是乖乖回去研究丹藥吧。
屋中,張舒華和寂霖咬耳朵,憤憤道:“寂霖,是我對不起你,我真的不明白不過是順手救了一個人,怎麽這般胡攪蠻纏!”
賀寂霖對殷箬有了懷疑,心中就沒有那麽堵悶了,他看着張舒華清秀的臉上顯露出的薄怒,正欲安慰他,就聽到院中闾丘鳴的聲音:“佛子心胸寬廣,怎會生氣?”
張舒華自然也聽到了,見賀寂霖依然一臉平淡,不禁好奇問道:“寂霖,你真的不生氣?”
賀寂霖笑道:“不生氣。你也不要生氣了,無視便好。”
張舒華點點頭,“希望他們盡快搬出去。不過,剛才那女人叫闾丘鳴什麽來着?”
賀寂霖心中倒是認為搬出去不大可能,這殷箬的性情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
“或許是小名。”
張舒華也覺得有些道理,便不再想了。
院中,殷箬瞅了瞅還面無表情、紋絲不動的凝露,說道:“仇冥,她叫什麽名字?”
闾丘鳴示意凝露,凝露立刻行禮道:“凝露見過殷前輩。”
“凝露啊,”殷箬掩唇笑起來,聲音極為悅耳,美目望向面無表情的凝露,“有凝這個姓麽?”
凝露道:“并無。”
“你無姓?”殷箬驚訝問道,似乎是真的被震驚了。
凝露道:“無姓。”
殷箬“哎呀”一聲,一臉惋惜道:“那還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看的臉蛋了,不如……姓顏好了,多合适!仇冥,你說呢?”
闾丘鳴臉上帶着似有若無的笑,幽深的眸子看着殷箬,“熾岩王不也無姓?”
有姓如何?無姓又如何?
殷箬頓了一下,還欲說什麽,就見從院外跑進來兩個人。
準确來說,是兩個少年,更确切地說,其中一個還與闾丘鳴有七分相似!其實從面容上來說,兩人倒是別無二致,但兩人氣質迥異,故而一眼看過去,明眼人都不會将兩人混淆。
“見過少宮主。”凝露對淳無行禮道。
淳無朝她點點頭,看向殷箬,殷箬也正笑着注視他。
“仇冥,你什麽時候生的孩子?”她雖然笑着,但一旁的趙沅總覺得有一股涼意襲上後背。
闾丘鳴見到淳無似乎很愉快,他笑着道:“淳無,過來見過你殷姨。”
殷箬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扯了一下,她見淳無正要開口,便問闾丘鳴:“看他模樣,已有十七八歲,可你不過才三十歲,如何能有這般大的孩子?”她殷箬有那麽好騙?
闾丘鳴笑而不答,淳無則乖乖地叫了聲,殷箬的笑容有一絲僵硬。
“父親,我去見師父了。”他帶着趙沅跑到賀寂霖屋前。
殷箬扯了扯嘴角,“師父?是佛子還是張丹師?”
闾丘鳴道:“你認為呢?”
殷箬尋思這淳無的氣質倒與佛子有些相像,這麽說的話,“是佛子,你竟然讓他拜入佛門?”
“集衆所長,有何不可?”
殷箬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他,忽然道:“仇冥,你變了,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闾丘鳴沉默。
殷箬忽然垂泣道:“聽我哥說,你在人界看上了一個和尚,我還不相信,特意跑來人界看看是不是真的,結果不慎受人攻擊,所幸被人救起,如今看來,是我一廂情願,是我自己不要臉面……”她越說越傷心,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你以前明明答應過我的……”
闾丘鳴額上青筋隐隐作動,這個女人向來不容易對付,他忍到現在陪她演戲,如今她竟然說出這種暧昧不清的話來,簡直是在給他添堵!
要是和尚誤會了該如何是好?
不過這個女人來人界的目的一定不單純,他現在不能掉以輕心,而且還只能防不能殺,簡直糟心。
“你還有傷在身,不可太過傷神,回屋好好休息。”闾丘鳴起身道,“凝露,送殷姑娘回屋。”
殷箬拭去眼淚,水靈靈的眸子幽怨地瞅着他,蓮步輕移,道:“仇冥,你當真是負心薄幸!”她趁闾丘鳴恍神之際,突然撲向闾丘鳴。
闾丘鳴猛地退後一步,召出黑劍,擋住她的攻擊。
闾丘鳴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合就開打,賀寂霖屋內的幾人也完全沒料到兩人還能打起來。
闾丘鳴已經達到妖王級別,殷箬不過相當人類修士的出竅後期,自然不敵闾丘鳴,但闾丘鳴顯然不能傷了她,只好不斷防守。
殷箬也明白不能将闾丘鳴如何,她也不會對闾丘鳴怎麽樣,只不過是想要出一口惡氣罷了。
她見闾丘鳴對她避讓,于是得寸進尺,眼眸一轉,直接将手中的長鞭掃向賀寂霖的屋子!
出竅後期修為不可小觑,她的長鞭落到屋上,屋子定會化為齑粉,她的心思可想而知。
就在長鞭即将落下之際,屋內金光大盛,一根佛棍憑空出現,将殷箬擊落回去!門突然開了,只見張舒華氣得面紅耳赤:“要打出去打!別壞了我的屋子!”
殷箬不理他,見淳無和趙沅也出來了,就是不見賀寂霖,于是說道:“寂霖和尚,你搶了我的夫君,有本事出來決鬥!”
賀寂霖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就是故意挑事兒,僞裝功夫一流,臉皮也是厚得很。
他緩步出屋,看向闾丘鳴,淡問:“闾丘施主,貧僧可曾搶過你?”
“你別問他!”殷箬委屈道,“他如今自然向着你,你說什麽當然是什麽!我說你搶了你就是搶了!”
啧,又開始胡攪蠻纏了。
“明明是父親搶了師父。”淳無忽然道。
“噗——”張舒華很不厚道地笑了。
殷箬看着淳無的臉,手中長鞭握緊,這個人可真是多餘得很!
“呦,怎麽這麽熱鬧?”一道女聲從院外傳來。